這縱馬馳騁的感覺也是一種格外的體驗,尤其是心情舒暢之時。</p>


    而身後的吳六也是緊隨其後,隨時做好準備接應著這位新手上路的騎手。</p>


    不得不說楊秉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快的,旁人指導的一些騎馬要領都能很快記在腦海之中不會忘記。</p>


    雖然不能做一些花活,可是像普通人一樣騎馬的水準還是能夠做到的。</p>


    ……</p>


    “昨日聽說是知縣的大喜之日,可惜我懷有身孕不能過去討一份喜氣!”</p>


    元奎家中是一處兩進兩出的院子,家中祖上也是曾經闊過,如今依靠著殺豬的夥計也能生活過得十分殷實。</p>


    以往那個豪爽大氣的元奎,此刻卻是坐在院子裏喝著悶酒,聽著自己夫人的抱怨,也是有一聲沒一聲的應和著。</p>


    因為以往他自以為所謂的任俠,乃是為百姓做主懲治那些貪官汙吏,為民做主可是沒有想到百姓最為厭惡的就是這批人。</p>


    婦人生的清秀溫婉,瞧見自家官人這幅意誌消沉的樣子,明白一定是因為上次的事情。</p>


    於是來到了他的身邊拿走了手上的酒壺,說著:“知縣都寬恕了你的罪過了,如今你還在這裏自怨自艾是在做甚?”</p>


    “我腹中還有你未出生的孩子,若是你還繼續下去,這孩子不要也罷!也讓你元家列祖列宗看一看,你這不肖子孫!”</p>


    元奎的夫人也算是出身書香門第,父親進士落地後便在考了吏員,元奎家世不錯便迎娶了如今的娘子。</p>


    看起來雖然柔弱可是性子卻十分剛強,元奎這豪爽大氣的性子也是被夫人治住。</p>


    見夫人這幅架勢立刻討饒說道:“娘子,我錯了!我再也不犯渾了,隻是我心裏憋屈鬱悶啊!”</p>


    “我如果不飲酒,我的心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樣!”</p>


    在元奎麵前相比,有些嬌小的身子寬慰著他說道:“我聽說縣衙正在招募弓手,以你的武藝絕對不在話下,也算是將功贖過了!”</p>


    那張黑臉麵露難色,這縣衙吏役在他的眼中就是走狗鷹犬,以前在江榮麵前也是如此說。</p>


    這觀念一時也無法扭轉過來,而且還是去做那三等戶弓手。</p>


    這地位比起縣衙的雜吏尚且不如,心裏自然為難。</p>


    妻子王潔如此做也是想讓自家官人找一份夥計穩住他那不安分性子。</p>


    見他猶豫於是言語相激道:“你難道如今又是怕了嗎?”</p>


    他騰的一下就站起身,手中的酒盞都捏成了碎片說道:“去就去,不就是弓羽手,我元奎就當是賠罪了!”</p>


    ……</p>


    楊秉騎著馬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穿著一身不甚合身的衣裳,頭上是直腳襆頭。</p>


    身後的吳六也是下意識的手按在兵器之上,劉奇笑著恭喜楊秉也是笑著微微頜首。</p>


    緊接著抱拳說道:“知縣元奎武藝不錯,是否可以招入弓羽手之中?”</p>


    他的心裏沒有想太多隻有好男兒戰死沙場這個念頭,所以才想著若是元奎能夠加入其中自然更好。</p>


    楊秉說:“我既然已經寬恕了他的過錯,那麽以往如何招募弓羽手,標準依舊不變!”</p>


    說著便驅馬離開,對於他而言雖然元奎有刺殺的前科,可既然已經幡然悔悟了也不必一直抓住別人的錯誤緊緊不放了。</p>


    元奎看著離去的身影,也有些不可思議原以為自己會被訓斥一番的說教話,可是就如此簡單讓他還一陣恍忽沒有反應過來。</p>


    劉奇拍著他的肩膀說:“從今以後,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了!”</p>


    元奎隻覺得這一切變化的太快,那些人費盡千辛萬苦才從銅口山有了如今弓羽手的身份,而元奎卻如此輕易,自然不是因為他與劉奇的交情。</p>


    而是自始至終,那兩個標準都未曾變化過,家世清白弓馬嫻熟。</p>


    元奎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會有有朝一日會成為這鷹犬走狗之徒。</p>


    過往的百姓,突然看著大道上巡街的弓羽手,好像不僅僅比起以往人數多了些,而且氣勢也是一幅氣勢昂揚的模樣。</p>


    因為這群弓羽手都是在銅口山經過淘汰篩選出來的,心中是存在著優越感的。</p>


    所以看起來頗有些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且為了不讓這麽一支剛剛訓練出來的精卒失去戰力,要遵守交替輪換每日一練的原則。</p>


    而大宋軍中也不過是遵從三五日一練,因為貪汙喝兵血的情況,才使得軍紀渙散,如綏德軍可見一番。</p>


    楊秉今日來得晚了些,縣衙的三班六房中的吏役都已經到了,在他的一番整頓之下,也沒有人敢偷奸耍滑了。</p>


    以往都是上行下效,作為縣丞和主簿的韓遂與江曲除去要事,都是很少管顧這種“小事情”,而縣尉周春真正的將屍位素餐發揮的淋漓盡至。</p>


    如今的楊秉每日都會命身邊的黃寶查看點卯冊,且周春如今的殷鑒在前。</p>


    在經過前衙得時候,吏員見到他時除去行禮外還會加上喜慶話。</p>


    ……</p>


    自唐末時期唐末,拓跋思恭鎮夏州,統銀、夏、綏、宥、靜五州地,後來因平叛黃巢起義,被唐皇室賜姓李,封為夏州節度使,建立西夏地方政權開始,綏州就一直是西夏的根據地。</p>


    而綏德縣原本也是屬於綏州,不過如今西夏與大宋的延州中間相隔著一座橫山。</p>


    所以西夏要想進入延州,必須得拿下綏德縣方才進一步展望延州。</p>


    而野利旺榮此刻正在洛浦河的上遊地帶駐紮,此地乃是靈州川的上源。</p>


    而之所以駐紮於此,那是因為距離一處十分相近,那便是涇河道。</p>


    涇原道因其平坦易行的特點,成為宋夏交通往來中最重要的一條線路,它是沿著涇河穀地而形成的大路。</p>


    此處也是鎮戎軍運糧的重要交通樞紐,不過此地乃是打通不久,所以每一次通行都會有重兵精銳隨行。</p>


    此地都是風沙區與丘陵溝壑,環境可謂是十分惡劣。</p>


    野利旺榮出身西夏黨項的野利部,如今的西夏早已經脫離了原始部落的架構了,乃是兼具農耕文化和遊牧文化相結合的特點。</p>


    如今的西夏雖然還未建國,可是政治製度與大宋十分類似。</p>


    他身邊所帶的士卒皆是西夏精銳,步跋子五百還有重裝鐵騎一百,還有步兵一千。</p>


    步跋子者,上下山坡,出入溪澗,最能逾高超遠,輕足善走,擅長各種地形作戰,山穀深險之處遇敵,則多用步跋子以為擊刺掩襲之用。</p>


    便是為了應付此突襲,重甲鐵騎能夠湊出著百人已經很難了,西夏比不上大宋那樣財大氣粗。</p>


    如北宋的捧日軍都是全身人馬俱甲,當然在汴京不經戰事的捧日軍能夠在西夏鐵騎麵前有幾分戰力就不得而知了!</p>


    </p>


    可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百餘名鐵甲重騎是護送這批糧食的鎮戎軍無法抵擋的。</p>


    他所用的戰法乃是步跋子在山間突襲,而步騎配合,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衝擊之,步兵挾騎以進。</p>


    作為主帥的他居高臨下看著這批宋軍,眼神之中多是慎重,與宋軍交鋒數回都並未討得便宜。</p>


    身邊的弟弟野利遇乞此刻一身戎裝在身,來到了臨時的帳篷麵前。</p>


    有些急躁的問道:“兄長,何時讓我領兵衝散這支宋軍隊伍!”</p>


    不同於哥哥的慎重,他與宋軍交戰的經驗缺乏,在他的心中宋人皆是孱弱的綿羊,根本無需考慮過多。</p>


    在野利旺榮的計劃之中,便是讓弟弟率這百騎衝散這支鎮戎軍的軍陣。</p>


    如今的他還未穿重甲可是體型高大,麵容凶惡看起來就有不怒而威的感覺。</p>


    這支百人重騎皆是乘善馬、重甲、刺斫不入可謂是西夏的財富,而他們也是未來的鐵鷂子的前身,不過如今也是衝鋒陷陣、突擊敵陣的“前軍”。</p>


    作為主帥的野利旺榮可沒有兄弟間的和善,弟弟脾氣不好可他的脾氣更差。</p>


    他冷哼了一聲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若是違背皆按軍法處置!”</p>


    野利遇乞年輕氣盛,雖然脾氣很差暴躁易怒可是卻還是遵守軍令的,因為軍令的嚴明是由人頭堆砌起來的。</p>


    如此重要時機,他絲毫不懷疑若是他亂來這位兄長會不會那自己頭顱祭旗。</p>


    所以心中雖然鬱憤,可是依舊還是退了下去。</p>


    ……</p>


    可相比起外麵的殺機暗伏,在遠處大理河環繞下的綏德城此刻卻是安靜祥和。</p>


    綏德城中的城東的宅子,賓陽門上的彩綢此刻還未解下來。</p>


    過往的百姓路過府邸時都還有一些議論聲,知道在不久之前這裏舉行過一場喜事。</p>


    趙盼兒成婚不久,此時的她容光煥發臉上滿是喜色。</p>


    此時的她身上係著圍裙,正忙活在後廚身邊有一群婆子還有女使在不遠處。</p>


    身邊乃是綠珠和青荷在一旁幫閑,她可不僅僅隻會茶藝,論廚藝可是也一點不落於人。</p>


    徐媽在一旁說著:“廚房裏的活計,怎麽能夠麻煩娘子親手來!府中有廚子在,若是您覺得他們手藝差,也可以換了他們!”</p>


    綠珠和青荷雖然是楊秉的貼身女使,可是她們麵相年輕,即使板著臉也震懾不住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p>


    而且她們也不願意有其他女使替代了有人照顧楊秉的事情,所以府中才有了徐媽掌管著府中上下的奴婢婆子,當然對於綠珠和青荷她還是會保持尊重。</p>


    趙盼兒說道:“隻是一時興起,不必責怪於她們!”</p>


    那些奴婢和婆子方才鬆了一口氣,自從進府後可是有一些手腳不規矩,還有偷懶的人都已經被趕出了府。</p>


    這府中無論是月錢,還是主人家都如此不錯,哪裏還能找到第二家。</p>


    徐媽也是應了一聲,緊接著恭敬說道:“娘子可真是賢惠,親自為郎君下廚作羹湯!”</p>


    待徐媽離開後,那沒有說話的綠珠有些忿忿不平說道:“徐媽可真是將自己當作這掌家娘子了,什麽都自己說了算,夫人可不能一直任由著她!”</p>


    青荷在一旁輕聲道:“綠珠不可胡說,夫人自有打算!”</p>


    趙盼兒是一個講究事理的人,所以對於這種話也隻是笑而不語,擦拭著額頭的汗珠手上動作也並不停。</p>


    徐媽如今還未越矩,她自然不能平白無故的將別人辭退或者指責於人,否則這樣府中的下人出了府,也是會在外麵胡言亂語的。</p>


    壞了自己名聲無所謂,可是壞了自家官人的聲名便不好了。</p>


    這府中上下也有三四十口人,可相比於其他高門大族,家中都是有幾百口人。</p>


    如錢塘縣的楊府上下便有兩百口人,這掌家娘子可不是那麽容易的。</p>


    楊秉直至天色有些暗了方才回府,如今剛剛大婚沒多久,就撲進了公務之中也是少有了。</p>


    對此趙盼兒也沒有指責於他反而十分體諒,見到他回來也是十分體諒的為他端來一杯茶水。</p>


    沒有命手下女使來做,一如當初兩人相見之時的模樣。</p>


    那時的他初次去往趙氏茶鋪,和府中的老仆元伯一同前往取畫,往昔的畫麵仿佛曆曆在目。</p>


    他捧起茶盞突然嘴角上揚笑了起來,趙盼兒見此也是問道:“怎麽平白無故的笑了起來?”</p>


    楊秉飲了一口,茶湯的溫熱驅逐了身上的寒冷。</p>


    他放下了茶盞輕輕的將她攬入了懷中,趙盼兒一開始還略微掙紮了下:“府裏過往的下人看見,不體麵!”</p>


    楊秉將臉貼近了過來說著:“盼兒,我真的好想好想你!”</p>


    見到他這幅模樣,她也是嬌嗔的笑著說:“說什麽傻話,我不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嗎?”</p>


    兩人的呼吸互相打在彼此的臉上,如此的親近距離。</p>


    楊秉說道:“我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和如今看到的你一樣的美!”</p>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楊秉就這樣靠著她睡著了。</p>


    她頗有些心疼的撫摸著他的麵頰,這些日子裏對方都少有休息,如四平坊那樣的地方災情也並不少。</p>


    每日所翻閱的公文桉牘都不在少數,時常都有將一些未完成的公函帶回了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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