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夜。


    小漁兒從大通鋪上爬起了身子,望著一旁打著呼嚕的林修,有些煩燥。


    這一張大通鋪上睡著二十來人,也有人打著呼,許些舟車勞頓,也有人睡不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多半從前在凡間俗城裏也是個大族子弟,不曾有過與人一同睡在一張床的經曆。而且這張床上不是一兩個男人,而是二十來個男人。


    而且聽仙師解釋說,這靈劍山雖大,也有許多的住處,但這大通鋪,大鍋飯,每個新來的弟子都得這樣經曆三四年之久,好像還說是這是靈劍第幾代宗門想出來的,說是為了增近弟子間的友誼,而專門改革條令設立的,隻有到了弱冠成禮之時,才可以去找宗門申請單獨居住。


    小漁兒睡不著,想了想,還是下了床,望著側牆掛著一排排的發放靈劍宗的弟子白袍,與帶鞘鐵劍。心思突然一起,穿上白袍,負上鐵劍,一副隱隱欲試的神色,大步出了門去。


    不過剛關好門,走了兩步,憑著些許月色朦朧,小漁兒競是望見這住宅大院的門口正好似門神似的,站著兩個與自己一同打扮,白袍負劍之人。


    小漁兒想了想,放下了欲要一個人在這月色中自嗨練劍的想法。走向院門處那兩個白袍負劍的‘門神’。


    臨近了才看清這兩人競是自己認識的人,一個是柳河,無聊的他微微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毛筆。一個是那發放衣物的冷漠李顧,當然了,小漁兒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漁兒想了想,走近柳河身旁微微低頭拱手敬道:“柳師哥,不知你們為何會在替我們,哦……把門呢?”


    柳河其實早就知道小漁兒的到來,不過並沒有回頭轉望,繼續旋轉著手中的毛筆,淡淡說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怎麽,睡不著?不習慣睡通鋪?”


    小漁兒苦笑回道:“以前確實沒有睡過,確實是有些許不習慣,師哥不喜,我這就回去睡好了。”


    柳河這才收起了毛筆,轉頭望來,望見來人是小漁兒,還已經穿上了白袍,負上了鐵劍,不免多望了兩眼,說道:“你穿這一身還不錯,像個靈劍宗弟子的樣。不過你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像不用回去了,陪我聊聊,如何?”


    小漁兒笑道:“好的,柳師哥。”又望向一旁冷漠的李顧,有些結舌的欲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柳河笑了笑,望了一眼李顧,說道:“他叫李顧,叫他李師哥就是了。”


    小漁兒趕緊接道:“見過李師兄!”


    李顧冷道:“嗯。”


    柳河笑道:“他就是一張死人臉而已,其實人還是不錯的。你看,死人臉沒錯吧,不會笑,不會哭,最多隻會臉皮抽搐一下,真是笑死個人了。”


    李顧的臉皮止不住的抽搐了幾下,冷聲道:“要你管!”


    小漁兒也是笑了笑,忽的問道:“不知道兩位師哥為何守在這裏把門呢?這裏是靈劍山,應該不會有什麽妖獸的吧?”


    柳河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她怕是比妖獸還凶殘呢,哎,奇了怪了,怎麽她現在還沒有來呢?”


    李顧冷聲說道:“她一直都很有耐心的。”


    小漁兒疑惑問道:“師哥你們口中的她是誰?這樣我可聽不懂。”


    柳河苦笑的說道:“她……她是逍遙峰峰主葉師叔的孫女,叫阿饒,平時貪玩愛捉弄人的緊。


    每次宗門招收新弟子,她都會來捉弄搗蛋一番,上幾屆招收弟子的時候,她半夜跑來戲弄那些新人,其中有一個,還被嚇得鬧死鬧活的說啥也不在靈劍宗待下去了,無奈之下,就隻好把人給送了回去。連我跟他也是被阿饒戲弄過的,後來,師尊就下令讓我們替你們守夜幾天,免得又有人被嚇得鬧了回去。”


    一股涼風襲上小漁兒的脖頸,忍不住打了哆嗦。


    還把人嚇回去了!!!


    小漁兒心裏莫名的對這個阿饒有些畏懼,更是覺得這個靈劍山上的怪人挺的。


    柳河見小漁兒有些縮了縮頸子,害怕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別怕,這麽晚了,她應該不會來了。就算是來了,我跟李顧也會把她擋回去的。再說了,你自己也有練氣五層的修為了,雖然沒有正統的修習過術法劍術,但自保應是問題的。”


    小漁兒苦笑說道:“是啊,練了十幾天,卻隻能接你幾劍而已,貌似我劍術並沒有什麽天賦。”


    柳河笑道:“哈哈,雖然你天生道體,靈根九等之上,不過十幾日便已經練氣五層了,但無論是修行,還是劍法,都還是要循序漸進的。”


    李顧冷聲插嘴疑道:“天生道體?靈根九等?你?”


    柳河道:“當然了,當時測試的時候,他排第一個,還把測靈盤弄炸了。弄的後麵的小生都沒法測試了,說不得還得走上一遭,再拿測靈盤過去,給那裏沒有測試到的小生,再測一次。切,還真是麻煩。”


    小漁兒苦笑欲要開口之際,忽然遠處山林傳來一陣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喊叫救命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在月色風聲中,顯得有絲詭異。讓小漁兒想起了那在前世電影之中,那些在深山老林勾人魂魄的幽魂倩女。


    小漁兒隻感覺今的夜風有些冷,不太確定的問道:“師哥,你們有聽到了嗎?”


    李顧冷聲道:“聽到了。”


    小漁兒緊張的問道:“難道靈劍山上還有鬼不成?”


    柳河輕笑道:“小師弟,你想多了,靈劍山上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有也是有人裝神弄鬼罷了,多半就是阿饒那小玩皮在搗鬼,你們守著,我去看看。”


    李顧冷聲道:“萬一真是有人叫救命呢?”


    柳河道:“過去不就知道了。”


    言落,柳河步伐極快,似有縮地成寸之術般的向那片密林禦風而去。


    小漁兒望著柳河的身形,有許些駭然之色顯於臉上。


    在來時劍舟飛船上時,也跟柳河交談過幾次,得知他也不過煉氣十層左右而已,既使現在自己也有了煉氣五層的境界,柳河這速度,身形步伐,小漁兒自認既使是全力之下也是做不到的,甚至是連有這一半速度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像柳河這般悠然自得。


    李顧瞧見小漁兒表情,冷聲道:“怎麽了?”


    小漁兒歎道:“沒,我是看柳師哥步法精湛,望塵莫及罷了。”


    李顧冷道:“你是在閑人野修那裏學的煉氣之法?他沒教你其他的嗎?”


    小漁兒也是有些納悶兒,為何玄淼隻給自己一個《玄靈寶決》的功法,和一本無字黑書外,就沒有給什麽劍決步法拳擊之術。


    不過小漁兒並不想隨意把自己靈根與玄淼之事說與人聽,便順水推舟的回道:“是啊,我也納悶呢?”


    李顧臉皮抽了抽,心道,這都是什麽野修,怕是煉氣的竅門也是小道,有問題存在。


    冷聲說道:“別灰心,日後在靈劍山上,你會學到的。要知道,修行一道,境界劃分不過是以靈氣多少而已分的,還得看靈氣精純與否,是否符合自身靈根屬性,靈力運用是否得心應手,還有許多因素都是影響自身擁有幾分實力的要素。”


    小漁兒拱手敬道:“多謝師哥賜教,小漁兒必定謹記。”


    李顧冷聲道:“嗯。”


    小漁兒又向李顧請教了許多修行上的事情。李顧雖然麵冷聲冷,但還是耐心的一一解答。


    時間不過過了一小會兒。


    李顧突然說道:“那救命聲早些就停了,怎麽柳師兄還沒有回來?”


    小漁兒此時也才驚醒反應過來。


    心道。


    是啊,那聲音停了,怎的柳師哥還沒有回來,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小漁兒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李顧便是抬步向遠處密林攜帶一道疾風而去,留下一道聲音。


    “我去看看,你在這停著。”


    小漁兒本欲跟上去一探究竟,但想了想,還是止下了腳步。


    冷風吹過,月色下的小漁兒臉色蒼白,有些緊張的提高了對周圍環境的警惕,拔出了負在身後的鐵劍。握在手中,四下張望,把五感放到了機致。


    這次不過等了一會兒,遠處密林便走出了一道白色身影,速度極快的向小漁兒走來,不過片刻便快到了近前。


    來人正是李顧,不過小漁兒有些奇怪的是,他不是才剛進去一會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柳河呢?而且瞧他出來時的身形步伐貌似跟剛剛進去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但究竟怎麽個不一樣法,小漁兒說不上來,畢竟自己並沒有修習過什麽步法。


    小漁兒問道:“李師哥,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柳河師哥呢?”


    李顧冷聲道:“我剛剛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他了,就在我後麵不遠呢。”


    小漁兒側頭避過李顧身形,向遠處密林望去,根本沒有什麽人影。疑惑的說道:“沒有啊?”


    這在此時,小漁兒忽然覺得背後被貼上了什麽東西,便不能動彈了。


    小漁兒努力的側眼想望向忽然飄至身後的李顧,駭然慌張的問道:“李師哥,怎麽回事?你做了什麽?我怎麽動不了了?”


    言落。


    小漁兒的眼角撇見了身後側旁的李顧競然笑了。


    這笑容雖然挺美,但著實嚇得小漁兒心慌意亂,暗道,要糟。


    小漁兒此時已明白自己是中計了,畢竟李顧雖然才剛剛認識不久,但他也知道,李顧是不會笑的。


    一道精靈女孩般靈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嘻嘻,呼啦啦。一群笨蛋,完全被我耍的團團轉嘛,哇哈哈……!”


    小漁兒擠眼弄眉的慌張道:“阿饒?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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