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顧當時不過是被阿饒布了點迷霧陣法,被困住了一會兒而已,很快的便在密林之中找到了被阿饒射了三四支迷魂針,埋在土裏,隻露出一個腦袋的柳河,將柳河救起弄醒後,才有了之前柳河的爆怒聲。


    李顧與柳河本是要先回房院捉阿饒的,隻是走到了一半,忽然便是察覺到阿饒的氣息已經遠遁,就沒有回去,直接就去追阿饒了。


    可是兩人不但捉阿饒不成,更是讓已經被阿饒控製的小漁兒放火得逞,讓正陽峰上一片火光濃煙。


    雖然後來,已經得知小漁兒等人無人受傷,隻是狼狽一點,但李顧仍是覺得是自己的失職,才會一見麵,拜過師尊長輩後,就對小漁兒發至肺腑的一陣關心。


    誰知道,小漁兒這家夥不但很怕我的,還叫我笑一個看看。李顧心裏冷道,見過我笑的,都死光了,你確定要看?


    雖然見李顧很是自然符合自己的性格,愛臉皮抽抽,也絕對不會笑時,小漁兒還是有些害怕懷疑,這是阿饒在變著法玩弄自己的。


    小漁兒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是李顧李師哥?不是阿饒?”


    李顧臉皮抽了抽,冷聲說道:“當然是真的,不是阿饒變的。阿饒就在後麵,等會你就可以見到了!”


    小漁兒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失聲說道:“她來幹什麽?”


    李顧冷臉抽了抽,說道:“自然是來向你請罪道歉了。”


    小漁兒聲音低顫道:“不用了吧,讓她道歉,我還怕她不高興,又要來玩弄我。”


    李顧不語,小漁兒望向一臉怒顯於色,有些狼狽的柳河,也不好意思敢開口問話。


    林修卻是碰了碰小漁兒,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物,玩味的低聲說道:“哎,那個叫阿饒的,就是罪魁禍首?她把你怎樣了?說說,居然把你嚇成這樣!”


    小漁兒翻了翻白眼,內心直言道,這麽醜的事,我怎麽會告訴你呢。你豈不是要嘲笑死我。


    小漁兒撇開臉,說道:“我不告訴你。”


    “說說嘛!”林修追問道。


    “就是不說,啍!”小漁兒傲嬌道。


    兩人一時在黑白大殿之中有些吵吵鬧鬧,端正在殿堂之上的湛盧雲清,有些不喜的眉頭微微皺起,就要破口大罵兩人成何體統。


    但殿外忽然一道銀鈴般女孩家的咯咯笑聲傳來。


    “哈哈哈,有啥不好意思說的啊,不就是學毛毛蟲爬,學小狗叫罷了。好意思做,怎麽不好意思說啊!”


    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漸近,一個帶著白色帷帽的白衣少女步伐輕快,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既使被白色帷帽遮住了臉,但誰都知道,帷帽下麵一定是一麵壞笑嘻嘻的女兒臉!


    後麵還跟著個白袍白發白胡子的糟紅鼻子老頭,腰掛一個舊黃酒葫蘆,一頭白色長發亂糟糟的,若不是衣袍還像個樣,怕誰都會認為這是老酒鬼,呸,不對!既使是衣袍穿的上好,也掩蓋不了這是個糟老酒鬼!


    那帶著白色帷帽的白衣少女進來,也不理柳河欲要吃人的目光,一進大殿之中,便是直奔到了瑟瑟發抖,眼神驚恐的小漁兒麵前,很是自來熟的用玉脂小手,拍了拍小漁兒的肩頭,壞笑的說道:“嘿,小狗,你也在這呢,真是好久不見啊!昨天晚上,我跑的太急,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小漁兒不敢回答,趕緊撒開了已經知道自己醜事,正捧腹大笑的林修,往後急退,躲到十幾米外的殿柱之下,才害怕顫聲的說道:“我…我我不告訴你!”


    心裏卻是道。


    還好久不見呢,不就是昨天晚上才見過的嗎。


    小漁兒甚至還拍了拍被少女碰過的肩頭,雖然碰觸到那小手,感覺倒是不錯,但他還是有些害怕阿饒又給他下了什麽整人的東西。


    白色帷帽少女咯咯壞笑的說道:“你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唄,幹嘛跑這麽遠,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啊。嘻嘻!”


    小漁兒還支支吾吾的說著,我就是怕你吃我,所以你不要過來的話語時。


    黑白殿堂之上,端坐的湛盧雲清卻已經是盛怒不已,猛地一拍坐椅扶手,大聲吼道:“都給我閉嘴!吵吵鬧鬧的,把這墨仙殿當成什麽了,菜市場嗎!啊!”


    此聲震耳欲聾,回蕩在黑白大殿之內,久久不散。


    白衣帷帽少女聽了,好似砸砸嘴,競然正了正歪扭的身子,也不敢嘻鬧了。小漁兒也珊珊顫顫的回到了大殿中央,隱秘的用手扯了扯,還在憋笑的林修衣袖,心中怒罵著他,真是沒點眼力見,沒見到仙師動怒了嗎。


    湛盧雲清望著殿堂下,已經算是安靜下來的小漁兒等人,又望了望一旁,至從一進來,就躲在一撐殿柱梁毫無坐姿,時不時喝口葫蘆中的小嘴,咂咂嘴的糟紅臭子老酒鬼,眼中競閃過了一絲無奈。


    本來他是一個很風雷厲行,言語霸道的人,但是麵對這個阿饒,還有那個糟老酒鬼,不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還很是頭痛。


    湛盧雲清起了身,看了一眼在一旁同坐古椅的一副仙風道骨,冥神打坐,好似真是個仙人模樣,實則是在睡覺的墨無極,就一陣來氣。


    暗含幾分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喝道:“趕緊給勞資起來,下去迎葉師叔了!”


    墨無極好似並沒有什麽反應,還是閉目打坐的一動不動,似已經羽化登仙似的。嘴也沒張,就有一道悠悠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葉師叔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的,就是下去跪著請,他也不會上來的。”


    湛盧雲清氣極,臉都被氣得紅潤發亮,那撮小黑胡子也是瞬間翹起,一爪揪起了墨無極的衣領,就是怒吼道:“師叔不喜歡,你至少還是要是裝模作樣做個樣子出來看啊!虧你還是這專門議宗門大事的墨仙殿的峰主,一點尊師重道的禮儀教養也沒有!還有啊!你說話用嘴說,行不行啊!要再用腹語術裝模作樣的說話,信不信我一劍削了你的舌頭!啊!”


    墨無極無語,良久後,才睜開了鳳眼,望著近在眼前,都要貼上的的湛盧雲清,紅潤的怒臉。嘴還是沒有動,隻是大殿之中又響起了一道悠悠的話語。


    “你大可一試!”


    湛盧雲清氣極!馬上就是一手運起靈光劍指,欲要動手之際。


    那糟鼻酒鬼老頭,才悠悠的說道:“行了,他說的對,我不喜歡這些俗令條框的,甚至是還很討厭。所以,小清子也別在生小極子的氣了。相反,倒是你,你這心性可是要好好磨煉磨煉的,經常生氣可是很傷身體的,關心這個,我記得你好像有個叫楊什麽的小弟子,就那個整天遇到誰都笑咪咪的說著,你心性欠佳的小子。你有時間,可是要向他請教請教心性磨煉的問題。畢竟順無長序,達者為師。你還有得學呢!行了,人也應該是到齊了,你兩小子也別搞些有得沒得,趕緊把這啥批鬥大會開了吧,糟老頭子我酒都快喝完了。”


    說完,還搖了搖手中陳舊的酒葫蘆。


    聽了這話,湛盧雲清珊珊的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恢複了一臉嚴肅的神情,對著殿下的糟鼻酒鬼老頭,行了一禮,說道:“是,謝師叔教悔,弟子會銘記於心的。既然師叔不耐,那我這就開始了。”


    心裏卻是怒罵這個老酒鬼,還叫自己去找徒弟學心性,勞資臉往哪擱啊,還批鬥大會呢?有你在,我敢說阿饒一個不是,你還不得打死我!


    湛盧雲清正了正嗓子,坐在了古椅上,很是不自然對殿堂下中央的小漁兒等人輕聲說道:“咳咳,那個,李顧,就由你先來說說昨夜正陽峰縱火的全過程,我等再進行決議如何處理,開始吧!”


    說完,便是試了試幾個舒服的坐姿,靠在古椅上,掛著一臉不耐的神色,望著下方幾個少年。


    李顧冷聲道:“是的,師尊。”便是微微鞠禮拱手向堂上行了一禮,又對毫無形象的糟鼻老酒鬼行了一禮。


    這才將昨夜前後之事,一點不落的緩緩冷聲道了出來。說他與柳河是如何被阿饒引進了密林,又說阿饒是貼了小漁兒傀儡符,戲弄於他,又讓他縱火燒住院的。


    這一席話,可是難為了本就不愛說話,不會笑的李顧。


    更是讓小漁兒羞愧不已,欲尋個地縫鑽去。因為實在是李顧說的太仔細了,把他學毛毛蟲爬,學狗叫之類的慘事,競是一一道了出來。


    讓殿堂上除了林修與阿饒這兩個忍不住捧腹憋笑的人,其它人都是一副異樣的目光望著他,似是在說,你小子怎麽會被整的怎麽慘呢!


    小漁兒很是苦惱,怎麽當時李顧又不在,他又怎麽會知道呢?難道這昨夜才發生的事,這麽快就傳開了?我喵!幹它祖宗十八喵的!這叫我還怎麽有臉在靈劍山上混下去!


    他已經想到了日後,那些人對他指指點點的場景。


    你看那人,那不是小漁兒嘛?


    小漁兒是誰?


    就是那個被逍遙峰上的小魔女阿饒,弄的又學狗叫,又學毛毛蟲爬,還拿頭撞牆,放火燒正陽峰的那個呀!


    哦哦哦!他啊!哈哈,真是丟我們靈劍山的臉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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