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情並茂的演講與柔和的音樂共同結束,舞台表演在高潮中落下了帷幕,沒有鮮花,沒有掌聲,隻有一位疑惑不解的聽眾。


    “我記得你挺崇拜你的父親,你說他是一位真正的軍人。”林雲覺把玩著手中的八音盒,頓了頓,“你想當一名軍人?”


    “恩。”宗齊筋疲力盡地回答。


    “就你這小身板還想從軍?我看連工地都不會要你。”林雲覺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宗齊被林雲覺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說著:“我……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就是一個廢物,什麽都不願意做的廢物。說想要當一名軍人,可是你連最基本的每天鍛煉你都沒有做到,更別說其他的行動,你隻是在為你的無能找借口。”


    “你根本沒有能力為古玲報仇,這一年時間你都是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假裝為古玲的仇恨付出巨大努力,什麽小手段,除了讓你被打外沒有任何意義。”


    林雲覺像是一位無情的批判家,不斷深挖宗齊心中連他都無法意識到的醜陋,在永不停歇的閃光燈下,指著宗齊的鼻梁,讓他無法自容。


    “當初我聽到你說讀書沒用的時候,我差點笑出了聲,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會說出讀書無用之類垃圾言論,不想讀就直說,非要給讀書扣上冠冕堂皇的帽子,你跟那些不會教育孩子,隻會喊著遊戲害死人的家長有什麽區別?讀書這兩個字太淺了,我們換一個詞——學習。你覺得學習有用嗎?還是說你覺得學習遊戲比學習知識更加重要?反正中學一畢業就直接進入社會工作,學校的知識根本用不到,學習完全是浪費時間。對嗎?”


    “可是你現在呢?單機遊戲隻能玩盜版,網遊永遠做不了氪金大佬,偶爾微氪還要糾結半天,累充福利永遠不可能全部完成,隻能在網上做一隻酸酸的檸檬精去羨慕別人。”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其實都是欺騙自己不是懦夫的借口。你除了會玩遊戲外還會做什麽?什麽都不會,就算玩遊戲你也成不了電競職業選手,因為你是個廢物,是懦夫,你什麽都做不到,任何價值你都無法創造,大聲問自己,你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八音盒被激動的林雲覺重重摔在地上,巨大的破音震得宗齊靈魂一顫,地板的碎片反射著宗齊不知所措的臉龐,他像一條路邊卑微、人畜無害的小狗,啃食肉骨頭的時候被人無故踢翻,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要忘記仇恨?這是你唯一活下去動力你有什麽資格將它拋棄?用你那軟弱的利爪,尖銳的乳牙去拚去咬,把這無情的社會撕扯出一條裂痕,去占據它侵略它,用你的地位告訴別人,什麽才是真理。”


    宗齊的身體微微顫抖,血管中那流淌著母親靈魂的血液此刻開始燃燒。貪婪的吸血鬼瘋狂湧動,拚盡一切榨壓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金錢與權力。”林雲覺頓了頓,突然靠在宗齊耳邊,用食指指著他的腦袋,“需要真正強者才配擁有,隻有足夠的知識,足夠的經驗,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去汲取所有你能獲得到知識,來武裝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猶豫,拚盡全力去爭去搶,把屬於你的東西連本帶利從敵人手裏奪回來!”


    “八音盒已經碎了,是時候該拋棄你心中的壓抑,去成為那個令無數人羨慕的氪金大佬,用手中的權和力把所有欺負你的人踩在腳下,告訴他們,這就是報應。”


    拘留所。


    鐵柵欄門內,孫信彪三人無聊地坐在地上。高高掛起的小格塊窗浸沒在陽光之中,在大理石地板上分化成幾塊長方狀。走廊外一片漆黑,不知為何管理人員連燈都不想打開。


    指甲已經不知道被清理了多少次,孫信彪第一次發現原來沒事幹是這麽的無聊。曾經可以坐在電腦前跟兄弟們開黑,這一坐隻有到了飯點和上廁所才會起來;外麵鬼混也能很好的結束一天,遊樂園,電影院,商場,有時甚至可以叫上幾個女的一起瀟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假期裏不會記得今天是星期幾,現在過一分鍾就跟老師上一堂課一樣,時間比蝸牛還慢。孫信彪十分後悔自己衝動下使用了異能,現在想想,那死小子根本不值得犯這麽大險去對付他,隨便用手段去折磨,讓他體會到社會的險惡不就行了?唉,也不知道警察為什麽會湊巧的出現在那裏。


    走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獄警帶著一位瘦小的男孩,對準孫信彪他們所在的牢房喊道:“有人來看望你們。”說完便留下男孩一人獨自離開。


    這麽隨便的嗎?孫信彪心中冒出第一個問號,接著冒出第二個問號,誰呀?


    男孩站在鐵欄門的中心,幽暗的世界是他的背影,雙手緊緊抓住鐵欄,像是在消耗巨大的體力,費勁地吐出字來。


    “你們還好嗎?”


    是宗齊。熟悉的體型三人這輩子都不會忘,二毛頓時凶神惡煞,憤怒地指著宗齊:“你他媽的還好意思來?就是因為你,我們才進來的。你給我等著!看我出去後搞死你這小子!”


    三哈拽拽地錘了一拳牆壁,威脅道:“宗齊,你不會是來嘲笑我們的吧,告訴你,你會死得很難看。”


    孫信彪冷冷地看著宗齊,並不想多言。


    宗齊始終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突然他笑出了聲,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癲狂的笑意,笑得非常的輕。


    “我他媽的是問你們還好嗎!!!”宗齊突然劇烈搖晃鐵欄,頭抽似地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如銅鈴般大小,宛如一條惡鬼橫空出世。


    “神經病吧臥槽。”二毛不禁微微發出聲。三人都被宗齊的模樣嚇了一跳,原本挺正常的一個人,忽然變得有些不認識。


    “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們的未來遭到全行業封殺!誰都不敢留你們!你們隻能像廢物、垃圾一樣苟且活在社會最底層,沒有收入,無法創業,你們隻配被永遠的打壓,隻配去賣去給別人當狗,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有那群女的,別以為躲在西昌大陸就能安然無恙,沒有什麽是金錢做不到事情,她們對玲做出種種行為,我要讓她們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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