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鐸上前摟住她的纖腰,感慨道:“小傻瓜,這麽破費。雅*文*言*情*首*發”


    “六郎。”鳳鸞看著他,明眸裏麵好似有璀璨星光閃爍,“我都是你的人了,難道還要分個彼此?你對我有心意,我對你也有心意,什麽東西送不得?什麽東西又是我舍不得的?”


    她語氣真摯誠然,目光清澈如水,叫人觸動。


    這世上,誰不希望別人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好呢?蕭鐸雖然天生性子冷,可此刻尚年輕,又是這麽一份溫柔情意擺在麵前,要說一點都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鳳鸞嬌聲道:“六郎,你隻說喜歡不喜歡吧。”


    蕭鐸深深地笑了,“當然喜歡了。”


    怎麽能不喜歡呢?想想看啊,別的姬妾都盤算從他身上撈好處,傻嬌嬌卻一門心思對他好,弄得他心裏一陣柔軟,“嬌嬌,我的心都要被你哄走了。”


    鳳鸞莞爾一笑,嫵媚似水動人,“那好呀,我的目的可就達到了。”


    心下輕笑,你的那顆鐵石心腸,豈是一柄好劍能夠收買的?端王殿下可真是說話不要錢,隻管隨便說啊。


    不過再怎麽樣,也清楚,他至少這會兒肯定是感動了。


    因而趁機撒嬌道:“那你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啦。”


    蕭鐸上前緊緊了摟了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熨帖,溫聲道:“不欺負你,往後都好好疼你。”


    “沒良心的!”鳳鸞哼了一聲,“‘欺負我’和‘好好疼我’,這兩者在你眼裏有何區別?”抓了他的手腕,露出前幾天馬鞭留下來的傷疤,還猩紅猙獰著,“今晚你敢欺負我的話,我就下死勁兒咬了。”


    “真不欺負你。”蕭鐸眼裏多了一份暖意,陪著她了飯,洗漱完畢。


    兩人上了床,還真的沒有上親下摸做那事兒。


    “好好睡。”他聲音安寧道。


    鳳鸞枕著他結實有力的胳膊,被緊緊圈在懷裏,就這麽親親熱熱,但又安安分分的睡覺,心下總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人都有心,就算是冷厲絕情有如端王蕭鐸,也有吧?


    她閉上了眼睛,不願再想。


    ******


    風暴比鳳鸞想象的來得更快。雅*文*言*情*首*發


    臨近年關,端王府內總是不時有蹊蹺之事發生。


    先是葳蕤堂的一株臘梅枯了半邊,快過年了,這事兒多不吉利。穆媽媽命人趕緊那匹紅綢裁了,給裹上去,結果裹了幾天,另外半邊也枯死了。


    接著沒幾天,又在西邊洗衣服的水井裏麵,發現一隻死耗子。


    端王妃聽了很是生氣,覺得不吉祥,更不幹淨,便讓人把那口井給封上,往後都不許再去打水。原本想著該消停了,哪知道幺蛾子不斷,沒幾天,又在另外一口洗衣服的井裏發現死麻雀,----王府裏洗衣服就兩口井,總不能都封了不洗衣服吧?但不洗衣服更不行啊。


    穆媽媽請示道:“剩下的三口井都是打水喝的,和洗衣服的混在一起不好,而且太擠了,容易讓兩邊的人磕磕絆絆。奴婢的意思,不如請人過來看看風水,化個符水,然後投藥清掉髒東西,往後洗衣服總還是可以的。”


    的確不能把洗衣服的井都封了。


    端王妃雖然不是很讚成,但是不這麽搞一下,大家心裏都會對井水忌諱,弄得闔府上下不得安寧。因而點了頭,隻道:“要做法事早點做,快過年了,早點清清靜靜的才好,免得王爺不高興。”


    蕭鐸晚上回來,知道了明天要做法事開井,皺了皺眉,“知道了。”


    他不是太喜歡這種事兒。


    但是後宅本來就是王妃管理,不便插手。而且年關事情特別多,給準備皇上的賀禮是一樁大的,各家權貴官宦之家的人情走動,又是一批瑣碎事的,還有年三十到正月十五休假,很多折子、事務,都得提前處理一些。


    總之各種忙亂,哪裏還有空管後宅的事兒?就是姬妾房裏,都少去了。


    當然再少,鳳鸞那裏還是有去的。


    苗夫人的浮翠閣,就已經被冷落了大半個月。好在她一向看得開,性子開朗,除了每天給王妃請安,就回屋關起門來自得其樂。反正王爺不來,亦是好吃好穿供著,王妃又不找事拿捏,日子不算難過。


    翠袖輕輕給她捏著肩,嘀咕道:“最近怎麽這般多的糟心事兒?真是晦氣!”


    “這個麽。”苗夫人勾起嘴角一笑,“別問、別管,好好爛在肚子裏罷。”


    穆夫人來得越勤快,王妃越沉不住氣,古怪的事兒隻會越來越多,----就是不知道是誰的手筆,母親?女兒?還是聯手?指不定有人會趁機攪混水。


    心下輕輕一歎,看來王妃這次生產不僅虧了身子,還虧了氣,有點沉不住了。


    原本還想著,王妃和鳳側妃有幾年好姐妹的日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走到盡頭。王妃因為身子虛,怕熬不住,擔心鳳側妃會被扶正吧?再加上穆夫人三天兩頭吹吹風,王妃病中,不免心浮氣躁亂了手腳。


    罷了,不關自己的事。


    總之啊,最近妖風大、浪頭急,自己還是躲遠一點兒的好。


    ******


    蕭鐸在書房素了好幾天後,今夜,總算去了暖香塢。


    屋子裏麵暖融融的,鳳鸞一身海棠紅緙金絲雲錦緞襖兒,挽了團髻,因為熱,小臉紅撲撲的,襯得粉麵流霞明麗若花。她手指上戴了一枚紅寶石戒指,耳朵上是紅寶石的墜子,麵前還有紅寶石項鏈、手鐲、三尾足金大鳳釵。


    蕭鐸瞧了瞧,笑道:“喲,你的紅寶石頭麵得了啊。”


    “可不。”鳳鸞笑盈盈道:“你瞧瞧,好不好看?”又解釋,“剛剛送來,我還沒來得及搭配,都先帶上試試玩兒。”


    蕭鐸拿起最大的鳳釵看了看,甄氏設計的樣子,果然很是別致,不像尋常見到的鳳釵那樣笨重,精致中,卻又不失華麗。不過他對首飾沒啥興趣,無非是讓姬妾看起來好看點,眼前的嬌嬌,戴不戴鳳釵都挺好看的。


    “不錯。”他笑著讚了一句,看了看,又道:“你穿紅色很好看。”


    說完發覺不妥,側妃總歸是妾,在用紅色裏頭是有限製的,不能用正紅色,隻能用接近的海棠紅、寶石紅等,----不免有些後悔失言。


    鳳鸞扯了扯衣服,笑道:“是嗎?我還做了好幾條紅裙子,回頭都穿給看。”


    不管她是真的沒有察覺到不對,還是假裝沒聽出來,這麽笑盈盈的歡快,一臉疙瘩都不帶的,總算是成功化解了一場尷尬。


    所以說,甄氏的愛嬌、愛笑、愛俏妥妥有用。


    蕭鐸一來暖香塢,就看見一個嬌嬌俏俏的愛笑寶貝兒,甜心肝兒,就連一天的疲乏都消散許多。哪怕隻是在榻上隨便歪著,心裏也樂的。


    鳳鸞都試了試,然後笑道:“留著過年的時候戴。”想了想,“嗯,不是都戴,免得別人瞧見了,都讓王爺打一套,那可就虧打發了。”


    她不說怕姬妾們吃醋,也不說自己知道分寸戴多少東西,隻是歪話說笑。


    蕭鐸被她逗樂,搖頭笑道:“別人讓我打,我也不打。”指了那枚三尾大鳳釵,“這個最是別致華麗,留著年三十的時候戴出去,瞧著喜慶好看。”


    兩人說著一些雞毛蒜皮的閑話,屋內一片其樂融融。


    寶珠提著氣進來,站在門口,愣是半晌都沒敢開口,但最終卻不得不開口,“啟稟王爺和側妃,葳蕤堂來人傳話。”


    蕭鐸正在說笑,被打斷,有點不高興了。


    王妃這是怎麽回事兒?每次都趕在自己來暖香塢,她就有事,好歹是明媒正娶進門的嫡妻,就連這點氣量都沒有?總跟一個姬妾爭風吃醋的,像什麽樣子!


    他忍了忍氣,不耐道:“說。”


    寶珠低頭回道:“說是葳蕤堂有個燈籠炸了,燎了火,燒了半幅窗紗,因為當時人來人往的救火,太吵,把……”她打了個頓,“把小郡王驚到了。”


    不管端王妃是不是拿兒子作筏子,哪怕是假的,蕭鐸也是要過去看一眼兒子,才放心的,當即皺眉站了起來。


    鳳鸞想起上次的不愉快,微笑道:“六郎你去,既然人多又亂,我就先不過去添亂了。”王妃本來就不想見到自己,今兒事情又古怪,自己更不想過去摻和,免得惹出什麽麻煩上身,後悔都來不及呢。


    “嗯,你不用去。”蕭鐸點點頭,自己快步出了門。


    鳳鸞臉上笑容一淡。


    薑媽媽攆了丫頭們下去,進來低聲,“葳蕤堂那邊是要做什麽?”


    “很難猜嗎?”鳳鸞一聲冷笑,“等著瞧罷,折騰這些幺蛾子,十有八.九都是衝著我來的!”


    薑媽媽吃驚道:“她們要做什麽?難道咱麽就這麽傻傻的等著?”


    “不等,我可沒那麽傻。”鳳鸞摘了頭上的紅寶石鳳釵,扔在一邊,她心裏多少有點氣性上來,勾起嘴角冷笑,“明兒府裏要做法事,但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那都是在城外的,要進城估摸都得半上午去了。”


    薑媽媽點頭,“是的。”


    “那就好。”鳳鸞嘴角微翹,“沒事,時間上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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