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禁衛軍包圍了現場,有人認出了這是前往宗人府迎娶三公主的崔府二公主的迎親隊伍,不由吃驚的喊叫起來,為首的校尉更是臉色鐵青。


    禁衛軍仿佛吃了春藥一般,將方圓數裏圍的如鐵桶一般,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盤問周圍尚未來得及逃跑的老百姓。


    最後終於搞清楚,崔二公子剛經過十字路口的酒樓時,被刺客從二樓飛下來刺殺,得到消息的禁軍頓時將酒樓封鎖起來,不過卻是一無所獲,人去樓空。


    好在有人招供,剛才刺客受傷了,朝北方逃跑。


    校尉下令全城進行搜捕,同時派人將崔二公子抬起送往醫館,這親是結不成了,人已經氣若遊絲,命還保不保的住還是未知數。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皇帝的女兒大婚之日,居然有刺客出現,還把新郎官刺成重傷,這是驚天的案子,校尉能感覺人頭落地已經不遠了。


    剛才還一片喜氣盈盈的郢都,現在成了鐵血肅穆,大軍戒嚴搜城,籠罩在一種緊張不安的氣氛中,而此時那名黑衣刺客勉強逃到朱雀大道上,眼見禁軍搜捕越來越多,體內的毒性發作頭暈腦脹的,匆忙的看見一個院落,連忙翻了進去,原來這裏是一處後院,院內有一個柴房,剛走進去便暈倒在地上。


    ……………………


    章華台碧青宮中,楚皇正在大宴群臣,宮殿內楚皇席地跪坐在最上首的禦階上,他的下麵分成兩側,分別坐著文武百官,涇渭分明。


    文官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相貌威嚴,須發皆白,雖然有些老態龍鍾之感,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精芒閃爍,一隻鷹勾鼻子又細又尖,看上去憑添了幾分陰險的氣質。


    此人乃是當朝丞相昭陽,昭氏家族當代族長。


    而武官首的則是一名身穿麒麟大袍的中年男子,麵色溫潤,眼眸清亮,頜下一縷黑須濃密,顯得儀表堂堂,氣質不凡。


    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儒士,此人正是景無雙,楚國大將軍,當朝武將第一人。


    景少陵此時則坐在他父親後麵,安靜的在喝酒,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他,他卻若無其事的飲著酒,臉上一副平淡的表情。


    此時宮殿上有楚女舞劍,身姿妖嬈,樂師彈奏著楚風,絲竹琴瑟,令人心曠神怡。


    楚皇今天似乎非常的高興,舉著銅爵不時的遙敬群臣,痛飲不停,可謂是賓主盡歡。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名帶刀侍衛闖了進來,腳步匆匆,臉色驚慌。


    “陛下,不好了!”


    侍衛一下跪在禦階下,驚呼道。


    “嗯,今日是朕的大喜日子,你敢說不好,這豈不是在詛咒朕,來人,給我將這奴才拖出去斬了!”


    楚皇臉色一變,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酒爵朝侍衛擲來,怒吼道。


    “陛下饒命,實在是出了大事,屬下不敢隱瞞啊!”


    侍衛任由酒爵砸的他頭破血流,巋然不動,聲音哀求的呼道。


    “你這奴才,還敢說!”


    楚皇憤怒之下,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劍就要下來親自動手。


    這個時候那昭陽站起來開口道:“陛下,且慢動怒,聽這禦前侍衛的語氣,似乎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且聽他分曉在說。”


    “莫非是秦國軍隊犯境了?”


    景無雙盯著那帶刀侍衛問道。


    兩位重臣一開口,楚皇頓時便忍住氣,怒喝道:“快說!”


    侍衛便將崔二公子遇襲的事情說了出來。


    霎時間,整個宮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哪怕是秦國軍隊犯境,他們也不會這麽吃驚,居然是崔二公子被刺殺,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今天他可是主角,要是死了,這個樂子就大了。


    不僅楚皇的臉要丟盡,三公主可是要守一輩子活寡。


    碧青宮內頓時死一般的沉靜。


    昭陽本是老謀深算的人,此時居然啞口無言,嘴巴張了幾次,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景無雙也被震住了,沒想到真發生“大事”了,這可不能開玩笑。


    “你確認是駙馬被刺殺了嗎?”


    景無雙愣了一下,這才問道。


    侍衛硬著頭皮回道:“是禁衛軍統領宇文將軍前來稟報的,現在駙馬被黑衣刺客擊成重傷,生死不知,禁衛軍正在滿城搜索刺客。”


    “該死,通通都該死!”


    楚皇眼眸瞬間紅了起來,臉色猙獰之極,狂吼著將手中的寶劍狠狠的朝自己身前的丹樨砍去,丹樨頓時被一斬斷為兩截,桌子上的菜肴和酒水流了一地。


    暴怒之下的楚皇,繼續揮舞著寶劍,亂砍亂劈,如若瘋狂,鶴爐、檀台紛紛被砍倒,侍後在一旁的太監也被他梟去首級,鮮血頓時噴了一地。


    楚皇發泄一通,累的氣喘籲籲,拄著劍呼吸急促。


    “將這些奴才給我拖出去斬了,該死,通通都該死!”


    楚皇狀若瘋狂,指著那些舞女和樂師,歇斯底裏的吼著。


    “陛下饒命!”


    “陛下饒命!”


    “…………….”


    舞女和樂師們頓時嚇的魂不附體,紛紛跪下來磕頭求饒。


    如狼似虎的侍衛從碧青宮外湧來,將這些舞女和樂師拖了出去,不一會便傳來一聲聲慘叫。


    “你們也在笑話朕嗎?”


    楚皇看著眾群臣,露出猙獰的表情。


    “不敢!”


    群臣連忙站起來彎腰拱手,大氣也不敢出。


    “陛下請息怒,當務之急是調查此事,找出幕後指使者,敢行刺駙馬這是謀逆的大罪,該誅殺十族!”


    昭陽說道,眼眸中精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昭相說的極是,請陛下息怒!”


    景無雙附和道。


    “熄怒,熄怒,朕怎麽熄怒!這是打朕的臉,朕的臉都被丟幹淨了,整個楚國的臉都被丟幹淨了,一群廢物,郢都乃是京師重地,居然會出現刺客,景無雙我看你這個大將軍是做到頭了!”


    楚皇指著景無雙,殺意濃鬱之極。


    “此事臣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不過刺殺駙馬乃是謀逆之罪,一般人哪敢行此事,何況這裏是郢都。我看此事與秦國有脫不開的幹係,十有八九是秦國間諜所為!”


    景無雙沉著冷靜,一點也不慌張,冷靜的分析道。


    “禦史大夫,你該怎麽解釋!”


    楚皇頓時盯著一名身穿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


    禦史大夫屈玄此時盯著景無雙恨不得吃了他,這禍水居然引到自己身上了,這廝還是大將軍,簡直狡猾如狐。


    不過此時不是算賬的時候,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郢都乃是天子腳下,公主大婚,臣豈敢掉以輕心。昨日鐵鷹便開始行動,將所有的間諜,以及懷疑是敵國間諜的人全部抓捕起來,現在正關在大牢內受審,不可能是秦國的間諜所為。禁軍掌管郢都城防,居然出現刺客,這是禁軍疏忽大意,全部該殺!”


    禦史大夫大叫委屈,但是轉手一個太極,將髒水潑了出去。


    “嗬嗬,禁軍,朕的禦林軍,真是給朕長臉了。來人,傳旨,將禁軍統領宇文烈抓入天牢,處以極刑!”


    楚皇冷冷的笑了起來,冷酷的說道。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三位重臣,而後拂袖離去。


    滿殿群臣不由紛紛舒了一口氣。


    禦史大夫狠狠的朝景無雙冷哼一聲,臉色發青的離去。


    昭陽含笑著對景無雙點點頭,也離去了。


    “走吧,我們回去。”


    景無雙淡淡的說道。


    景少陵的嘴角露出一絲好笑,崔家這紈絝居然被人刺殺,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不過今天也算沒白來,倒是在這碧青宮內看了一出好戲,昭陽和父親以及屈玄,這三位朝廷重臣,都是老謀神算,一個比一個油滑。


    昭陽看似什麽都沒說,實際上卻將責任推了出去,自己的父親也不是善茬,輕飄飄幾句話就將髒水潑給屈玄,而屈玄更狠,幹脆的將鍋扔給禁軍,成了替死鬼。


    朝堂之上殺人不見血,今天他終於見到了。


    至於楚皇……………嗜血暴戾,給景少陵的印象極為不好,這是一位暴君。


    ……………………………


    朱雀大街某處深宅中,一個密室內,一位身穿華衣,相貌英俊,臉色蒼白的青年正坐在椅子上,他的麵前站了一個中年男子,身穿白衣,此時正在和青年匯報什麽。


    “什麽,冥七居然刺殺失敗了?”


    青年有些吃驚的說道,言語中帶著不甘心。


    “冥七劍術高強,但是那崔家紈絝身上居然穿有內甲,這倒是意想不到,所以受傷了,反被崔家那紈絝用弩箭暗算,現在生死未知。”


    中年男子有些無奈,旋即又道:“不過主人你也不用憂心,那紈絝被我用筷子暗算,以我的大渾綿功他不死也會重傷,這親是結不成了。”


    “如此甚好,你算立下了大功!”


    青年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熊琳是我的人,這崔家紈絝居然敢和我爭,不知死活的東西,哼!”


    青年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殺機,不屑的說道。


    “主子,崔家紈絝的大姐崔鶯鶯乃是龍鶴山修士,此次刺殺他,崔鶯鶯怕是會大怒,冥七要是被他們捉住的話,一旦暴怒,後果則不堪設想!”


    中年男子提醒道。


    “崔鶯鶯,哼,等我的血魔之身...我還會怕她……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冥七必須找到,我要生見人,死見屍,決不能落在他們手上,這倒也是個麻煩。”


    青年有些含糊的說著,卻是點點頭。


    “那屬下這就安排人去尋找冥七。”


    中年男子見此,不由行了一禮,而後轉身走出密室。


    這個時候青年卻是露出一絲殘忍之色,雙眸瞬間變的通紅,一對獠牙從嘴中露了出來,赫然之間撲了上去,獠牙狠狠的咬在中年男子的動脈上,貪婪的吞噬著鮮血。


    “主人你……….”


    中年男子不由大驚,隻覺得頸脖一痛,下意識的就要反抗。


    但是渾身被一股巨力箍住,無法反抗,隻感覺自己的精血不斷的流失,最後失去了意識。


    直到吸飽了精血,青年這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將屍體扔在地上。


    “現在我還不能對付崔鶯鶯,所以你必須去死!”


    青年殘忍的笑了起來。


    “徒兒,你的血魔功越來越有長進,這心性也變的狠辣許多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密室內出現了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師父,陰皇山中的血池有線索了嗎?”


    青年回首,不由驚喜的問道。


    “嗯,經過為師推算八九不離十,等明日月圓之日便能開啟血池,到時候你我師徒進入血池內沐浴,將會成為不死的血魔之身!”


    灰袍人說道。


    “真的,那太好了,徒弟早就盼著這一日了!”


    青年男子不由露出一臉興奮之色。


    “我也期盼這這一日………….”


    灰袍男子淡淡一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青年似乎想起了什麽,神色凝重的說道:“隻是師尊你讓我聚集的十名葵陰少女,目前隻聚集了九人,還差一人,這可怎麽辦?”


    灰袍人嗬嗬一笑,說道:“說起此事,這真是天助我也,今日為師出門碰到一名少女,陰冥石居然有反應,此女正是葵陰之日出世,十名少女已經聚齊了。”


    “當真!”


    青年聞言不由大喜。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不過這名少女還真有些奇怪,身上居然有防禦法器,倒是費了我一番工夫,此女背後估計有修士,倒是要小心一些。”


    灰袍人若有所思的說道。


    青年卻是不屑道:“隻要到明天晚上,我們就能成為不死血魔之身,嘿嘿,修士,他不來則罷,來了正好讓我們進補!”


    灰袍人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點點頭走出了密室。


    留下青年一個人在密室,露出似癲似狂的笑聲,自言自語的說道:“熊琳,明日,明日過後我就會帶你離開,你是我的,自從三年前見到你,我就知道我離不開你了…….根骨我沒有,我無法修行,但是我為了你我寧願成為血魔,不死的血魔,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我要踩在腳下。楚皇,你算什麽東西,居然如此的輕視我!”


    青年瘋狂的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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