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如同太陽,光芒映射四方,整個九重天世界一片雪白,難見他物。三千六百顆大星熊熊燃燒,仿佛要將所有的能量燃燒殆盡。


    那一顆顆星辰上,還有無數的星宿之中,見得一個個或穿金甲的天將,或穿道袍的修士化作一個個能量之體緩緩飛起。對著神劍方向躬身一禮,再一個個化作白光飛入神劍之中。


    這是昊天大帝所封的星宿之神,掌管各部各星宿之神力,與其一起運轉九重天周天星鬥大陣數百年以鎮壓寒冰蟾蜍。


    而如今天帝豁出去一切,他們亦是同樣做出了同歸於盡的動作,皆是將畢生力量化作一股,供昊天大帝大帝所用。


    凝聚天外天星辰之力,匯聚了無數天兵之生氣,光芒神劍如同天道神兵,直接插入寒冰蟾蜍體內。


    這一劍可以說是傾盡整個天庭之力,便是聖人恐怕也不敢正麵硬抗,縱然這寒冰蟾蜍乃是帝皇妖獸,也無力抵擋,更何況還被周天星鬥鎮壓了數百年早已元氣大傷。


    一聲痛叫,驚天動地,響徹宇宙深處,穿刺到了洪荒世界,天地震蕩。剛經曆了建木之危的天地修士又是一陣心驚膽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等到白光散去,三千六百顆大星能量耗盡,九重天恢複正常,白雲依舊,天宮巍巍。


    寒冰蟾蜍元神被一劍粉碎,悲鳴一聲,趴在了地上,寒光四射,整個身軀化作一股寒氣升起,再消失在天地之間,無影無蹤。


    一陣清風吹來,楊帆海悠悠然醒來,全身劇痛,五髒俱焚,腦袋之中一片恍惚,元神支離破碎,已經隻剩殘餘,猶如狂風之中一點燈火將要熄滅。


    那是帝皇妖獸的攻擊,一點餘波已經足夠滅殺仙王,何況他不過一個亞聖。沒有馬上死去,完全是依靠吞噬體質的霸道以及帶脈真氣的可怕恢複能力。


    但這並不能解決根本,此刻的他神魂皆碎,已經是隻有殘存的一口氣。莫說他人,便是他自己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之力正急速流逝而去。當那種力量流逝殆盡後,便是死亡之期。


    煞氣可怕,卻不是萬能,哪怕此刻正用一種瘋狂的方式,猶如黑洞一般吞噬四方靈氣,卻也是無事無補。就好像一個破碎的隻剩框架的木桶,哪怕灌入再多的水也無法保存。


    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我還不能死……心中一股強烈的意誌支撐的楊帆海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淩霄殿走去。他能感覺到昊天大帝的氣息,亦是如自己一般成了風中殘燭,並沒有完全散去,就在淩霄殿中,似乎也和自己一般在等著死亡的到來。


    必須要見到他,必須要知道父母被關在了何處……楊帆海意識近乎模糊,心中的執念卻是猶如鋼鐵凝固,讓他體內憋著一股力量不曾散去,仿若僵屍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淩霄殿前。


    “你這個混蛋,你怎麽來這裏了!”一聲怒罵,一道身影仿若雷電波紋衝來,瞬間到了他身前,正是那個身穿藍色鬥篷的神秘人。


    楊帆海懸著一口氣斷斷續續說道:“我……要見他,我……要知道我爹娘在哪裏!”


    神秘人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大聲喝問:“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是怎麽進來的,箭神王呢,東華帝君呢,他們怎麽可能讓你進來。”


    “天庭敗了,九州大軍已經打上了天界,所以他就進來了。”有聲音從淩霄殿中傳來,正是昊天大帝:“我也是之前才知道,外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有人背叛了我們,聖人利用他,讓我們當了幾十年的瞎子和聾子。”


    “什麽,怎麽可能!”神秘人驚呼,渾身顫抖,無法遏製,一手指著楊帆海大聲喝罵:“你和公孫軒轅都做了什麽蠢事,蠢貨!”


    “我要見他!”楊帆海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暴喝一聲,手中紫色長槍一抬,指向神秘人:“還我爹娘來!”


    自己要死了,元神破碎,經脈俱斷,體內已經混亂一片,真氣都無法運轉半點。除非道祖出手,不然沒有人能救自己。


    這一刻的楊帆海隻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下落,誰也不能阻止自己,縱然眼前的神秘人是救過自己的恩人。


    紫色長槍一動,利用強大的臂力,掃出一陣厲風吹起,直接轟向神秘人的麵部。也許是心神震蕩太過厲害,又或者是已經慌亂,神秘人竟是沒有化解,任憑那厲風將頭上的帽子吹翻過去,露出了麵容。


    一見此人,楊帆海雙目一睜,驚愕的血管都要爆裂,心中震驚程度,更甚之前見到箭神王,失聲喊道:“許……許帆!”


    眼前的神秘人竟然不是別人,而是與自己同生共死幾十年,阪泉之戰後就消失不見了的許帆。


    許帆來曆神秘,深不可測,他一直以為是來自海外的某個大族弟子,從來不曾朝天庭想過,更沒想過對方會是天庭要員。


    此刻的許帆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戲謔模樣,變得一本正經,看著楊帆海,一臉肅色的說道:“昊天大帝麾下暗日君王。”


    “為什麽會是你!”楊帆海痛呼一聲,心中莫名劇痛,一種穿刺靈魂的劇痛,甚至超過了生命流逝之痛。


    這一戰究竟是怎麽打的,又究竟是在打什麽?他不需要太多的詢問,也知道昊天大帝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所謂仙族與人族,天庭與九州的矛盾,完全是被人挑動挑撥而來。


    與他人,這是打了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與自己,這恐怕將是一場令自己後悔終身的戰爭。


    比戰爭本身更殘酷的是,一萬兗州營兄弟,百剩其一,失去兄弟之痛。


    與箭神王對陣沙場,兵刃相見,生死相爭,背棄師徒情分。眼前的許帆是自己的兄弟,裏麵的昊天大帝是自己的親人。


    一場戰爭,對手是老師,是兄弟,是親人……自己究竟做了什麽,竟是要讓這天道如此戲弄。


    “為什麽不能是我!”許帆厲聲喝道,上前一把抓住楊帆海的脖子,大聲說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天庭兵力吃緊,難以抽身,可在這種情況下,天帝擔心你在下界危險,硬是讓我放下鎮守魔界之門的事情去下界保護你。”


    “他得知你被翠微山拒之門外,擔心你無處學藝,日後碌碌無為,又派了箭神王下界教你射箭之術。若非如此,他魔烈又憑什麽可以從天庭突圍而出。又如何會因此攪動周天星鬥大陣,令寒冰蟾蜍得到一線生機,更不會有今天之厄難。”


    “你舅舅處處為你著想,可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你居然拿著兵器殺到了這裏,你這個混蛋。”


    暴怒之下,許帆一巴掌抽下,打的楊帆海口中又是鮮血一吐,心中亦是一痛。


    他從來不知道昊天大帝為自己做過這些,可就算此刻知道了,心中依然有怨念未散,低吼一聲:“可他抓了我父母,我為什麽不能殺來。”


    “你還說你母親!”許帆大罵:“若不是天帝保她,我都想殺了她。天帝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著力將各族分開,將強者和弱者分開。其中一項就是不準仙族與人族通婚,以此來避免其他仙族有借口插手九州人族之事。”


    “你母親身為天庭長公主,罔顧天規,以身犯法。此事天庭大族已有風聞,若天帝不將她捉拿,如何服眾?若仙族人人都學你母親與九州人族通婚,屆時你人族戰爭又會變成什麽樣,你難道想不到嗎?”


    “我……”楊帆海從來不曾想過這些,一時語塞,縱然為人子,此刻竟也是不知道如何反駁。


    許帆揚起一手,無數雷光凝聚,沉聲喝道:“我真想一掌拍死你!”


    “讓他進來吧!”


    昊天大帝的聲音從淩霄殿之中傳來,盡管虛弱,卻依然有著無上權威,尤其對許帆更是有著極大的約束力,令他停手,散去雷光,終於是鬆開了楊帆海。


    “你進去吧!”


    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似乎不願意再見楊帆海。


    看著昔日兄弟之背影,楊帆海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凝視片刻,終於是將頭微微一低,著著長槍,一瘸一瘸的沿著台階朝淩霄殿走去。


    頭暈目眩,搖搖晃晃,台階有些高,讓他感覺好像在攀登高山一般,難以上去。


    “送他進來!”昊天大帝又是低聲下令,很明顯的能感覺他的氣息潰散,力氣無法承接。


    許帆心中正是憤怒,有些不願,可還是遵照命令飛了過去,將楊帆海抓起朝淩霄殿中飛了過去。


    天庭四王,東華帝君與箭神王都是昊天大帝崛起後所邀請,名義上是屬下,實際上該稱之為同伴。唯有他是一直昊天大帝跟隨的部下,從來不會違背天帝的命令。


    進的淩霄殿,許帆將他扔在了淩霄寶座之下,自己站在了一旁。


    撐著站起身來,再抬頭,楊帆海終於第一次近距離的看清楚了昊天大帝,這個自己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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