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萬之外的一處環山沙漠群山之中,有一片範圍小小的湖泊之地存在。清澈平靜的水澤裏,誕生著一片綠意蔥蔥的竹林。散落的枯葉墜落於水中,隱隱倒映著祥和的安寧。


    原本這隻是一處野生野長的罕見水澤地區。隨著前幾日的一夥人到來,湖泊之中被種下多種禁製雄起濃鬱白霧隔絕於外界。


    竹林之中更是被削弱近半數量,取而代之的乃是漂浮在水麵上的數座竹屋建築物。


    這夥不速之客正是寒草寇幾人。


    入夜,在某座竹屋之內,姚夢美人正熟睡於一張玉床之上。隨著毒災爆發之後,恢複的時間還是需要幾天。


    宮銀月婦人呆在一座竹屋裏安心打坐著。一邊是為了清淨,一邊是看護著姚夢妮子以防不測


    發生。


    桃木斬則是將自己關在一間竹屋裏,正著手研究著一些什麽東西。外邊可是布下不少隔絕禁製,眾人均是不可得知裏頭情況。


    寒草寇卻是在湖泊水麵上擺出一張桌子,再泡上一壺桃木斬贈送的碧螺春心茶慢慢飲用。隨著抬頭望著夜空之明月時,心裏不曾惆悵了幾分。


    就在剛才,他已經給了大舅哥傳去了秘密訊息。信中如實的告知了有關於姚夢的大概事情。


    按照宮銀月婦人的說法,姚夢與姚玄也是聚少離多。體內懷有九難煞體的事情更是從未提及。


    事到如今,正是想辦法解決之時,也不能再度隱瞞下去了。


    姚玄當即是回信過來尋求地點,正不分晝夜的趕往過來。


    月光下,原之梅姑娘穿著寬鬆的裙袍溜達於水麵緩慢走過來,輕輕坐在寒草寇的麵前。“寒公子,小女可否一同坐下討取一杯香茶飲用?”


    如同寒草寇預料的那般,答案還是自動尋找上門了。“姑娘不用客氣,請坐。”


    隨著寒草寇沏上新茶,兩人便是各懷心思的安靜飲用著。


    湖泊之上隱約出現幾隻螢火蟲,它們互相追逐,相互嬉戲,宛如伴侶一般歡樂無極。


    “想來寒公子也是對表哥有著些許誤會,今夜有空,小梅便是自作主張前來解釋一番,還請公子不要誤會了表哥和姚姐姐。”原之梅緩緩動著嫩唇,徐徐說道起來。


    寒草寇看著這位卷發清秀的姑娘,心中甚是好奇桃木斬的執著。嘴裏並未開口,而是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表哥出生於凡間雲夢國的一戶醫學世家,祖上三代均屬宮中禦醫。到了表哥這一代,桃府子嗣更是人才湧現,一心隻為爭奪進宮名額。”


    “表哥仿佛是上天眷顧之人,從小便是對醫學產生濃厚興趣。其記憶力與理解能力超脫常人,每每年考之中均是屬於桃府後生第一人。”


    “年僅十三歲,表哥便是已經學有小成。外有望聞問切觀摩入病法,內有把脈知天命的超能本領。如此小天賦,自然是被桃府預訂為十年之後的新生大禦醫。”


    “然,表哥心性天真無邪,不喜官場氛圍。更為頗愛專研古老醫學聖典,一心隻求醫學之路。大多數時間沉醉著諸多疑難雜症之中,以此提高醫學本領。”


    “十三歲的醫學世家子弟,原本隻應享受在宮牆圍繞的富麗堂皇環境中施展才能。表哥卻是帶著幾本藥書,幾套簡潔的衣服,偷偷溜出桃府遊曆於雲夢國各地之處。”


    “正是這個抉擇,以至於表哥看到了宮牆之外諸多不曾見過的事情。朝中賦稅增加,百姓果不飽腹,局部地區爆發了不小瘟疫。”


    “表哥憑借一腔熱血,一介布衣,不懼生死的踏上瘟疫地區,使出看家本領,一個個的將諸多病重人們拯救於水火之中。”


    “但,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救人的速度往往追不上病死的速度。表哥那自信的心靈顯然也是受到了不小打擊,恍惚才是發覺凡人之力竟是如此渺小。麵對浩然大災,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而後的一年裏,表哥依舊堅持著心中真理,不為生死的專研病情,一直處於忙碌之中。興許正是那一年,表哥遇上了百花郡郡守之女。兩人似乎前世便定有姻緣,在天真無邪之上可是一對好伴侶。”


    “表哥的執著解救病人,唐如雪的開倉放糧。這等舉動顯然在那個瘟疫橫行之地,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正是如此執著的兩個人,就在那陰雲籠罩之地區裏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說來,那唐如雪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人胚子。純淨的外表,深層的內涵,心懷黎民的心性甚是討得表哥歡喜。”


    “但,好景不長。從娘胎裏帶來的奇寒病症隨著年齡增長而隱隱呈現。表哥感覺到老天與他開了個玩笑,這一生好不容易尋得一個心愛之人,卻是這般詭異的折磨著她的性命。這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往後的幾年,表哥一直陪伴在唐如雪身邊。兩人盡情的享受著天人永隔的最後時光。盡管表哥不服氣,奈何以他引以為傲的醫術也是無法解救唐如雪。”


    “還記得兩人十八歲的那年,稚嫩的少男少女已經長成了俊男俊女。紅衣批羅的幽靜夜晚,兩人以天地為證結發為親,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也正是紅衣綢緞纏繞的夜晚,唐如雪的壽元走到了盡頭。她那柔軟的軀體輕輕依偎在表哥懷裏,帶著無比的幸福笑容,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世間,隻留下表哥孤獨的存活於世。”


    故事到了這裏,仿佛已經落下了帷幕。原之梅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寒草寇說道。“寒公子,聽了這個故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表哥是個怎麽樣的為人。從他認識姚姐姐開始,他便是已經猜測到九難煞體的存在。如此煞費苦心的相助姚姐姐,實則乃是表哥了卻心結的做法。”


    “姚姐姐的經曆又何曾不是唐如雪的經曆?表哥隻是為了秉承當年兩人相約的誓言罷了。不管日後遇到什麽壓迫,都要全心全意的救治那些受於苦難的人們。不使他們對生命失去信心,不使他們受到灰色世界的影響。要抱有一顆熾熱和執著的心存活下去。救治姚姐姐,就是救治表哥自己。這是表哥的劫數。”


    “姚姐姐與表哥一直都是師兄妹的關係,他們一直在探索著解除九難煞體的難題。姚姐姐更是一直瞞著於你,不使我等告知於你,她毒發之時痛徹心扉的苦難。”


    “若不是因為對寒公子的思念,若不是為了實現你們二人廝守終生的誓言。姚姐姐早已經被體內的毒煞之獸吞噬靈魂,從此變成無腦怪物,再無存在於世間。”


    望著那邊的螢火蟲,寒草寇的雙眼逐漸紅了幾分。心中無名的充斥著濃濃愧疚之色。自己口口聲聲說要給夢兒一個美好世界,卻不知這些年來她所承受的遭遇。


    自責,愧疚,顯然越發使得寒草寇惆悵不已。對於解除九難煞體的難題更是強烈不已。


    不管采用什麽方法,都不會讓夢兒淪陷在毒火之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丟掉小命,也不會讓夢兒死於毒火之下。


    那是寒草寇在夜空裏暗暗下達的誓言。


    往後的數日,姚玄終究還是心急如焚的趕往到水泊之地中會麵。


    第一句的詢問便是關於姚夢身體如何,有無大礙?


    寒草寇帶著幾分惆悵的與其解釋著。兩人就這般單獨的交流著。如同落魄的兄弟,在歎氣之中承受著沉重的絕望。


    半個月之後,姚夢醒來了。一直守護在床邊的寒草寇紅著眼,緊緊的擁抱著這位一直深愛著的女人。嘴裏有許多話想說,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寒郎,怎麽在這裏?難道,你已經知道了?”姚夢的記憶有些淩亂,不知何時深愛著的寒郎出現在身邊。嘴裏發出虛弱的詢問。


    “夢兒,九難煞體那麽大的事情,你居然瞞了我那麽久?難道是把我當做了外人嗎?咱們不是說好了要長相廝守的嗎?不管遇到何等劫難都要攜手並進,同生共死的嗎?”寒草寇帶著幾分溺愛怒怒說道。


    姚夢咬了咬香唇,眼眶無名濕潤。“夢兒隻是不想寒郎擔心。夢兒隻想恢複到正常的軀體陪伴在寒草寇左右。。”


    “傻丫頭,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


    。。。


    往後的一段日子,眾人均是沒有離開水泊之地。似乎也不把正邪之戰的差事放在心頭。也不管回去之後的重大處罰。


    將自己關在竹屋裏的寒草寇,可是布下不少禁製,直接讓兩個嬰兒溜達出來。“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有什麽高見就不用隱藏了。廢話不需要多說,直接道出辦法來。”


    梟虛子坐在地上,兩隻小手揉了揉太陽穴,沒有理會寒草寇。


    戴著圍巾的不夜君,則是坐在梟虛子對麵,拿出一個鏡子東西查看查看自己的牙齒有沒有變黃。


    寒草寇臉色陰沉著下來,十分不舒服的說道。“你們兩個幹什麽出來的?為何一個都不說話?啞巴了?”


    梟虛子聳了聳肩膀,咂了咂嘴,攤了攤手說道。“不是你說的嗎?不要說廢話,直接說出辦法。我們兩個都是沒有辦法,還能說些什麽?”


    不夜君這小書生更是唱雙簧一般直直點頭下來。


    寒草寇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是氣煞我也。你們兩個跟我抬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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