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踏馬的!


    ?」


    當江明從儲物戒中,掏出那塊記載著小雷音訣的黑石板,黑劍頓時懵逼在當場。


    「完了,我被套路了……」


    這是此刻黑劍唯一的想法。


    先前,它的確從江明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但隻以為是什麽它曾經接觸過的舊物,卻從沒想過……竟然是這種東西。


    這踏馬的……徹底超出了它的預料!


    這個狡猾的人類,絕對早就發現這黑石板跟它的材質同出一源,才從它嘴裏騙出了這則能煉化通道霧氣的法訣。


    「你、你踏馬從哪兒來的這東西?」


    下一刻,黑劍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蹦三尺高,險些把通道頂出個窟窿。


    「哎,你說這東西?平平無奇的石頭罷了,在某個地方隨便撿的、不算什麽……隨便掏出來試試……」


    江明謙虛一笑,卻始終沒說是什麽地方,頓時讓黑劍如百爪撓心,低聲下氣道:「道友,道爺……求您了,我給您做牛做馬,您一定要告訴我這東西怎麽來的啊!」


    「哎,好說好說……你我都是道友,本著真誠之心,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明連連點頭,心中則思量著,看來這種材料一定罕見之極,這黑石板對於黑劍來說,也必定是極為重要。


    「用這黑石板拿捏黑劍,說不定能從它口中,撬出來不少好東西……」


    江明心道,腦海裏頓時生出許多空手套白狼的方法……


    隨後他便是絲毫不理會黑劍,自顧自的試著運轉方才那則法訣,以這黑石板為媒介催動起來。


    黑劍傳授的法訣並不複雜,江明隻是嚐試了幾次,便成功將其運轉。


    呼……


    石板上彌漫出絲絲縷縷的血紋,爆發出一股吞噬之力,通道之中,洶湧的灰黑霧氣朝著黑石板猛地灌注而來,頃刻間通道中的霧氣,便是空了一大半。


    但緊跟著,絲絲縷縷的灰霧便是再度從周圍湧出,再次將其填補,這通道中的霧氣,似乎無窮無盡一般……


    江明大喜,這法訣果然不同凡響,一邊往前飛掠,一邊更加用力的催動法訣,汲取此地霧氣。


    有了這法訣,吸取霧氣的速度比來時增長了數倍,江明也挑食起來,盡量將灰霧排除在外,隻吸那些品質更高、對靈力削弱效果更強的黑色霧氣……


    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迅速朝著黑石板內部的紋路、裂隙中填充,似是令整個黑石板的顏色,都更加深邃起來,有些不同凡響的韻味。


    「這黑霧能削弱靈力、摧毀法器甚至修士經脈,以後遇險時,若是一股腦將其扔出去,可是能絕地反殺的大殺器……」


    江明心頭激動,興奮不已,沒想到隨口忽悠兩句,還真賺了一波大的。


    而黑劍則有氣無力的跟在江明身後,心如死灰:「唉……人類真踏馬狡猾!」….


    它本來想用這法訣證明自身價值,並以此為資本,慢慢和這人類交易,薅他的羊毛……誰能想到第一波交鋒,就踏馬的被反薅了一波。


    什麽都沒混到手,還反賠出去一則法訣……


    「嗯?」江明則忽然身形一滯。


    方才從通道四周湧來的霧氣中,某個方向的黑色霧氣,似乎突然更加濃鬱了些。


    他心中一動,自然而然的往通道的一側偏移而去。


    這通道寬窄不一,此地的霧氣又神秘莫測,江明來時隻顧得逃命,倒是沒仔細探查,如今運轉這吞噬霧氣的法訣,卻是發現了些許不尋常之處。


    某處通道岩壁處,江明手持黑石板,盯著眼


    前不斷從某條隻能容納一人的岩縫中,滲出的澹澹黑霧,目光閃動:「此地的黑霧,幾乎比其他地方濃鬱了數十倍……」


    「道友,這岩縫後也許是一處源地!」黑劍連忙湊上來,說道。


    「源地?」江明挑眉。


    「天地間各種靈力、或是其他玄妙之力,都不是無根浮萍,皆有源頭,這種源頭之地就稱為源地,而此地這些霧氣源源不斷,附近必然有某處這種霧氣的源地,說不定不僅有黑色霧氣,還有更恐怖的力量蟄伏……」


    江明瞥了他一眼:「推測的不錯……該不會是你早就知道的吧!」


    「咳咳……怎麽會呢?我什麽都不知道!」黑劍連忙道,卻是有些掩飾不住的心虛。


    江明也懶得跟它計較,誰知道這家夥在此地沉寂了多少年,如果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那才不正常呢。


    「有危險嗎?」江明問道。


    黑劍搖搖頭:「隻要不忽然衝到最深處,便沒什麽危險……在外圍收取一些源地霧氣,並不會惹來什麽麻煩。」


    「還踏馬說你不知道!」江明一把攥住黑劍,舉在身前緩緩往岩縫中走去。


    黑劍:「……」


    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劍……


    岩縫後,是一處陡然而斷的崖壁,江明立在崖壁邊緣,隻望見前方一片幽暗,虛空中竟是無窮無盡的洶湧霧氣,灰色、黑色、銀色……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如遊龍般在霧氣海洋中騰躍不息。


    那些銀色和金色霧氣,即使江明身為武道築基者,也是感到一陣陣心驚膽戰,如果被沾染到身上,恐怕他的肉身也頂不住!


    甚至江明懷疑,在這霧氣汪洋深處,說不定還有更恐怖的力量存在……


    而溢散到這岩縫之處的,僅有一些灰色和黑色霧氣……


    「這就是源地?」江明心驚,有些懷疑眼前景象是真是假。


    這山脈之下,怎麽會隱藏如此一片巨大的空間,而始終不被人發現?


    「看似是一處岩縫,也許便是兩片空間的通道……」黑劍似是看出他的震驚,解釋道:「先前的那處渡劫地,也不一定真的就在這通道盡頭,也許某一天便會消失……如今這霧氣源地和渡劫地在一起,說不定隻是某種巧合,亦或者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什麽人能有這驚天偉力?」江明倒吸涼氣,隨即想起星路上的那個老人……是他嗎?


    如果是的話,他留下這樣一條路,又是為了什麽……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篩選考驗之路嗎?


    「也許,隻能希望將來還有再見之日……才能弄清一切了!」


    江明歎道,隨即不再多想,試著運轉法訣,吸取這片空間中的霧氣。


    嗡嗡~


    絲絲縷縷精純的黑色霧氣,頓時被牽引而來,沒入黑石板中。


    而在一旁,黑劍也飄到一邊,輕車熟路的吸著灰黑霧氣,顯然這家夥對這裏的情況門兒清,誰知道來吸過多少回了……


    「試試來點銀色的!」江明盯著那些銀色霧氣,雖然感到其中危險,但也有些眼饞。


    大不了受點致命傷嘛,不足為慮……


    轟……


    一道銀光如閃電般,從霧氣汪洋的邊緣剝離而出,攜帶著萬鈞之勢,猛地衝向江明。


    「道友,你別玩兒火啊……」黑劍嚇得劍身亂顫,連它都不敢去吸取那些銀色霧氣。


    冬!


    銀光轟在黑石板上,頓時爆發出如平地驚雷般的聲音。


    「嘶~」


    江明隻感覺體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反噬之痛,筋脈崩裂、骨骼似乎都被震斷了。


    不過那道銀光,卻是成功被黑石板吸了進去,黑石板則安然無恙,沒有什麽變化,仿佛再多霧氣也來者不拒。


    「好……再來一道!」江明欣喜,麵無表情的將肉身傷勢迅速恢複,再次運轉法訣,吸取銀色霧氣。


    「踏……道友,你沒事吧?」黑劍震驚無比,這人瘋了嗎?


    「什麽事?」江明一臉茫然,隨即滿臉懷疑的看著黑劍:「你該不會不行吧?連這銀色霧氣都吸不了?」


    黑劍渾身都是微微發紅,有些激動道:「什麽不行、你說誰呢……我、我隻是……」


    「哦、對了,我隻是不喜歡那銀色霧氣的味道!」黑劍有些慌忙道。


    「哦~原來如此!」


    江明一臉的「大家都懂」表情,微微點頭道:「人和人、哦不,人和劍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嘛,我懂的懂的……劍兄不必解釋……」


    「我、我……」黑劍更紅了,像是憤怒到了極致。


    憤怒到極致的它……也不敢去觸碰那些銀色霧氣,也許吸進來以後劍身能扛住,然而它這道意識能不能扛住,那就不一定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冬!冬!冬!


    一旁,一道又一道銀光轟來,然而那個人類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動都沒動,將其盡數收入黑石板。


    黑劍看的劍身發顫,踏馬的難不成這人的本體,是什麽絕世大妖嗎,怎麽這麽能扛……


    轟……


    忽然,在江明收取了十餘道銀光後,前方的霧氣汪洋似是被擾亂了一絲,洶湧的霧氣爆發,不穩定之極,似乎隨時都會衝向這處岩縫。….


    「完了別吸了,快跑……」黑劍大叫。


    「快了快了……」江明卻死死地盯著那霧氣汪洋。


    他早就發現,觸碰那些銀色霧氣,會引起霧氣汪洋的不穩定,不過他也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最後一次,成功與否,便在此時了……」


    隨著江明又吸取道一縷銀光,眼前那片霧氣終於徹底紊亂起來,絲絲縷縷的霧氣如魔怪一般,徹底炸裂而開,四處濺射。


    大片的霧氣朝著岩縫洶湧而來,灰色、黑色、銀色……


    「金色!」


    江明死死地盯著那混亂的霧氣中,一道離他越來越近的金色流光。


    轟……


    法訣全力爆發,黑石板爆發出恐怖的吞噬之力,猛地向那金色流光覆蓋而去。


    「噗~」


    法訣之力剛觸及金光,江明便是感覺如同被一柄重錘轟在胸口,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


    黑劍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踏馬的沒見過這種瘋子……


    然而更讓它震驚的是,那個妖怪一樣的人類,竟然真的將那道金光,收入了黑石板中。


    「哈哈哈……走!」


    江明七竅溢血,卻是滿不在乎,在那些鋪天蓋地的霧氣襲來之前,猛地攥住黑劍,轉身便是衝進了岩縫。


    回到霧氣通道,江明頭也不回,朝著上方便是全力飛掠……


    「誒?後麵似乎有人?」隱約間,江明似乎瞥到,後方有兩道身影,也正從通道深處往回飛奔。


    「燕赤霞?站住!」


    而後方那兩道身影,看到前方背影後,瞬間便認出了他的身份,頓時激動咆孝道。


    「此地可沒什麽禁靈規則,即使拚著消耗靈氣,也要殺了他……」兩人皆是興奮無比,根本沒想到能追上這家夥,看來這個仇用不著隔夜報了。


    「原來是滄溟洞天的……嘿嘿,送你們個大禮!」感受著通道中,已經迅速開始紊亂的霧


    氣,江明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他隨手激活一堆亂七八糟的搶來的符籙,朝著後麵便是扔了過去。


    轟轟轟……


    各種符籙在通道中爆發,雖然不能擊殺那兩人,但卻也擋住了他們的腳步。


    「哼,凋蟲小技,等我追上你……」一個滄溟洞天的弟子開口,滿臉殺意。


    「嗯?不對,這是……」忽然,另一人卻是臉色大變,感到了這通道中的異變。


    轟轟轟……


    恐怖的波動從四麵八方襲來,方才還平靜的霧氣通道,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狂暴。


    「快逃……」


    兩人尖叫,然而卻已經晚了,身前的通道驟然黑暗起來。


    轟!


    那是席卷一切的黑色霧氣如汪洋,當中夾雜著銀色的光芒,奔騰著席卷而來……


    「完了!」


    兩人麵色煞白,轉眼間被洶湧的霧氣淹沒,霧氣中爆發出陣陣慘叫,然而卻也很快沒了聲音……


    ……


    「嘖嘖,真嚇人!」


    罪魁禍首江明,已經從霧氣通道中逃出,站在最初那座山洞中,回頭望著已經從灰色變成漆黑之色、還在瘋狂湧動翻滾的霧氣通道,也是嘖嘖稱奇。


    他回頭望去,此時的山洞中,已經空無一物,一個人影都沒有,山洞中央的石池都被徹底挖走,池子中的石柱碎片、神秘屍體,也是消失不見……


    「嘖嘖,撿破爛倒是撿的挺幹淨,隻可惜……好東西都在我兜裏!」


    江明露出笑容,一路衝出地表,再也沒遇到什麽人,這些洞天福地的弟子倒是自信,連個把風的都不留。


    至於那些散修,則早已死的死退的退,沒什麽人敢再留在此地了。


    「也好,省的我還得出手殺人……」


    「不過也不知道,陸小漁到底回家了沒有……」


    江明歎氣,這波本來是出來找人的,誰能料到竟發生這麽多意外之事。


    「嗯?」


    忽然,江明眉頭一挑,手腕一翻,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簡。


    玉簡上,凋琢著一彎殘月,此時竟發出絲絲微光……


    96.


    長空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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