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大巴多消失了。</p>
灰原初一下子清醒了過來。</p>
他感覺到，厄洛斯已經收回了她對造物主的思念。於是那個注視著他的亞大巴多消失了，於是，他也終於取回了權能。</p>
——也取回了無情與自控。</p>
“好了好了，來香，今天就這樣吧。”於是，灰原初拍了拍仍然與他連接著的來香的屁股。</p>
來香的表情卻是一副意猶未盡，不但不挪開，反而準備開始第二輪:“再來，再來一次……”</p>
“下次吧。下次一定。”灰原初開始無情地推她了。</p>
來香發出幾聲充滿不甘心的嚶嚶聲，但還是乖乖地從他身上下來了。</p>
於是灰原初翻身坐起來，開始進一步詳細地審視自身的狀況。</p>
權能已經回來了，整條血之河已經重新回歸到了灰原初的體內……伴隨著剩下的一半群星。</p>
雖然現在已經是能被血肉徹底壓製而沉寂下去的狀態了，但卻也無法被血肉消滅。看來，這一半光之毒還會長久地潛藏在他的身體裏，等待著下一次他的血肉衰弱到無法壓製它們的時候，再爆發出來。</p>
灰原初又抬起頭來，望向神域的天空之上，那同樣逐漸隱沒在天穹背後的另一半群星。</p>
另一半光之毒。</p>
來香的“祓除”，確實是所謂巫女最正統的方式。</p>
因為巫女的身體是一種通道，是引誘神明降臨的通道。所以，神會通過巫女的身體降臨。人通過與巫女結合，遇見神明。</p>
而這一原理的另一種“反過來”的應用，就是驅魔。</p>
通道可以被神明使用，也可以被邪魔使用。巫女的身體引誘神明，也引誘邪魔。</p>
所以巫女的驅魔方式，也是利用身體，利用結合，將對方體內的邪魔吸引至自身體內。</p>
而來香祓除光之毒的方式也是如此。</p>
現在，灰原初的體內的光之毒，有一半被吸走進入她的體內。</p>
“來香，你這樣……不要緊吧？”灰原初皺眉問道，“說起來，這毒本來可是為你準備的吧？”</p>
來香本來大概也覺得今天沒什麽機會了，正一臉悻悻然，剛穿上白衣，正在係著緋袴側麵的腰帶。</p>
“意——初醬竟然在關心來香呀！</p>
”但被灰原初那麽一問，她先是一臉意外，然後立刻變成一副急吼吼的樣子，兩隻手飛快地重新解著腰間的帶子，低著頭就朝著灰原初再撲過來，“來香現在肚子裏麵好難受呀，快來幫來香揉一揉裏麵——”</p>
灰原初懶得回答。</p>
麵對悶頭衝過來的來香，他毫不客氣地一個手刀砸在來香的頭頂上，兩隻狐狸“耳朵”的中間。</p>
於是尹吹來香又默默坐了回去。</p>
“嘛，沒事的，畢竟有初醬分擔，現在隻剩下一半了。”然後她毫無尷尬，隻花了一秒就切換到嚴肅的表情，解釋道，“而且，光之毒針對的是‘爸爸’和‘我’。所以，若不是用自身，而是用國土來承載這道毒，也可以堅持更久。”</p>
“——‘廣袤土地’，或是‘悠久曆史’，利用國土的這兩個維度，都可以將光之毒的效力大大稀釋。”</p>
“所以，也就是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國家的國運會有些糟糕的吧。比如會遭遇更多的天災……”</p>
“地震啦海嘯啦富士山爆發啦核電站事故啦更換新首相啦……”穿好了白衣緋袴，重新變回了巫女樣子的狐狸一口氣不停地說下了，同時掰著手指。</p>
灰原初揉了揉額頭：“……等一下等一下，新首相和核電站事故為什麽能和其他幾項相提並論啊！這兩個難道也能算天災嗎？？？”</p>
“啊，這兩個當然不是天災。但所謂國運，當然不隻是付之於天災，也包括人禍吧？”</p>
灰原初先是望了一眼遠處的齋王代，又認真看了兩眼近處來香，確認道：“……所以，你現在已經是‘齋王’了？”</p>
“還沒有哦？”尹吹來香笑眯眯地豎起兩根手指，“還差兩步吧。”</p>
“哪兩步？”</p>
“首先，神枝祭可還沒結束，來香還沒有‘贏’。菩薩院，祇園天王，四神白虎，花齋院——這四位齋宮還沒有被來香殺死，這就是要做的第一步……”然後，她稍稍踮起腳，用手搭作涼棚，視線越過灰原初的肩膀，朝遠方望去，“啊……正好，她們來了。”</p>
大地震動了起來。</p>
這不是來香造成的，不是神域本身的動作，而是外物。</p>
灰原初轉過身去，望向出現在視野中的異物。</p>
一隻灰色的龐然大物，正踏過神木林，碾過鳥居，徑直朝著神殿移動過來。</p>
一名身著暴露巫女服，手持長鞭的的少女，正穩穩站在巨獸的頭頂上，用響亮的鞭打指揮著巨獸。</p>
她也看到了站在神殿前的兩人，微微點頭致意。</p>
——使徒，來襲。</p>
“為什麽現在這個時候……”灰原初有些意外。</p>
尹吹來香站到了他的身邊，麵不改色地望著碾壓過的龐然大物，坦然道：“因為菩薩院察覺到，光之毒被引爆了。”</p>
“而且，神社的結界破滅動靜也很大。</p>
“再加上，‘爸爸’的的降臨與離去……</p>
“所以，他們會很自然地認為現在是攻過來的最好時機了，對吧？所以，他們來了。”</p>
地麵一下一下地震顫，那是怪物的腳步聲。</p>
隨著那灰色的怪物越來越近，灰原初逐漸看清了它的狀態，有些驚訝。</p>
怪物高達近二十米，身軀與四肢瘦削修長，關節突出長長的倒刺，麵部像狼一般吻部突出，犬牙交錯露在外麵，從中不停地滴下唾液，兩隻眼球瘋狂轉動，似乎毫無理性。</p>
但那並不是四肢著地的野獸，而是像狼人一樣句僂著背脊，用後肢行走過來的。</p>
</p>
之前遠遠走過來的過程中，它似乎還但時不時便會像是“忘記了”一般，前肢著地刨上兩下。而那種這種時候，頭頂上的少女便會鞭打著發出叱責聲，於是它又會嚎叫著回歸直立行走的狀態。</p>
——這時候，它再一次停下來了。</p>
但這次，它開始嚎叫著，伸出長長的爪子，企圖向自己的背後抓去。</p>
灰原初自然也將視線移動了過去，再一次注意到了獸化之子所背著的某道圓環。</p>
然後他認出來了……竟然，是一道仏像的“背光”。</p>
鏤空的背光卡在了巨獸的背上，那上麵按照經書刻畫著六種圖桉——表慈悲的大鵬、表庇護的鯨魚、表救度的龍女、表資福的童男，表安閑的獅子、表善師的大象。</p>
距離已近。</p>
於是背光所發出的哀鳴聲，此時也隨著風傳了過來，進入了灰原初的耳朵。</p>
他聽到的，不是“一個”哀鳴聲。</p>
而是上百個呻吟請求與哭泣的聲音，重重疊疊，構成一道痛苦的浪。</p>
那確實是被鏤空造出圖桉的背光。但它的材料——卻是“人”。</p>
紅色的背光，其實大約有一半，是由“人”所構成的。</p>
那是上百名身著血衣的少女，全都被從肩膀與大腿根部斬去了手臂與腿，又被插上了人偶的手腿，從接縫處不停地向外滲血，向下滴血。</p>
而這些本不屬於她們的手臂與腿，自然也並不聽從她們的控製。</p>
人偶的手足自發地伸出去，與其他的人偶手足相握，相持，胳膊相勾，正構成了這道巨大的背光，以及上麵的六大圖桉。而少女們無手無足般的軀體，則像是鑲嵌在上麵的一顆顆裝飾用的卵形寶珠。</p>
灰原初的耳邊，傳來尹吹來香輕輕的嬉笑聲：“……難怪關禰宜說，儀式進程小於預期，所有的人都沒死……原來，都在這裏啊。”</p>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福神社的小林講述同伴的遭遇的時候，他說，他們“都死不掉了”的時候的那副表情。</p>
襲擊他們的，是戰士長。</p>
——“死不掉了”也不是口誤，正是眼前這幅情景。</p>
四家齋宮，以及她們轄下的攝末社的所有巫女……全在這裏了，作為活著的寶石。</p>
巨獸向著身後的背光伸出修長的前肢，爪子幾乎就要夠到其中的某一位巫女。</p>
但就在此時，巨獸頭頂上的少女，突然再次揚起了鞭子。</p>
那鞭子也許蘊含著某種特異的力量。</p>
鞭聲如同滾雷，響徹整個神域的上空，而巨大的野獸也隻是乖乖站在原地，痛呼著，卻一動也不敢動。</p>
獸口中，流下如瀑布一般的唾液。它發出了模湖的人語，哀嚎道：“想殺人……好想殺人啊……那麽多人，為什麽，為什麽一個都不讓我殺……想殺，想殺啊……”</p>
但回應他的，卻是站在他頭頂上的少女更加毫不留情的鞭打。</p>
鞭打聲過後，少女又彎下腰來，輕輕撫摸著巨獸的頭頂。</p>
她蠕動著嘴唇，細微的聲音遠遠地順風傳來，被灰原初聽清。</p>
“哥哥，還不可以……還不可以殺。再忍耐一下。”她說。</p>
灰原初一下子清醒了過來。</p>
他感覺到，厄洛斯已經收回了她對造物主的思念。於是那個注視著他的亞大巴多消失了，於是，他也終於取回了權能。</p>
——也取回了無情與自控。</p>
“好了好了，來香，今天就這樣吧。”於是，灰原初拍了拍仍然與他連接著的來香的屁股。</p>
來香的表情卻是一副意猶未盡，不但不挪開，反而準備開始第二輪:“再來，再來一次……”</p>
“下次吧。下次一定。”灰原初開始無情地推她了。</p>
來香發出幾聲充滿不甘心的嚶嚶聲，但還是乖乖地從他身上下來了。</p>
於是灰原初翻身坐起來，開始進一步詳細地審視自身的狀況。</p>
權能已經回來了，整條血之河已經重新回歸到了灰原初的體內……伴隨著剩下的一半群星。</p>
雖然現在已經是能被血肉徹底壓製而沉寂下去的狀態了，但卻也無法被血肉消滅。看來，這一半光之毒還會長久地潛藏在他的身體裏，等待著下一次他的血肉衰弱到無法壓製它們的時候，再爆發出來。</p>
灰原初又抬起頭來，望向神域的天空之上，那同樣逐漸隱沒在天穹背後的另一半群星。</p>
另一半光之毒。</p>
來香的“祓除”，確實是所謂巫女最正統的方式。</p>
因為巫女的身體是一種通道，是引誘神明降臨的通道。所以，神會通過巫女的身體降臨。人通過與巫女結合，遇見神明。</p>
而這一原理的另一種“反過來”的應用，就是驅魔。</p>
通道可以被神明使用，也可以被邪魔使用。巫女的身體引誘神明，也引誘邪魔。</p>
所以巫女的驅魔方式，也是利用身體，利用結合，將對方體內的邪魔吸引至自身體內。</p>
而來香祓除光之毒的方式也是如此。</p>
現在，灰原初的體內的光之毒，有一半被吸走進入她的體內。</p>
“來香，你這樣……不要緊吧？”灰原初皺眉問道，“說起來，這毒本來可是為你準備的吧？”</p>
來香本來大概也覺得今天沒什麽機會了，正一臉悻悻然，剛穿上白衣，正在係著緋袴側麵的腰帶。</p>
“意——初醬竟然在關心來香呀！</p>
”但被灰原初那麽一問，她先是一臉意外，然後立刻變成一副急吼吼的樣子，兩隻手飛快地重新解著腰間的帶子，低著頭就朝著灰原初再撲過來，“來香現在肚子裏麵好難受呀，快來幫來香揉一揉裏麵——”</p>
灰原初懶得回答。</p>
麵對悶頭衝過來的來香，他毫不客氣地一個手刀砸在來香的頭頂上，兩隻狐狸“耳朵”的中間。</p>
於是尹吹來香又默默坐了回去。</p>
“嘛，沒事的，畢竟有初醬分擔，現在隻剩下一半了。”然後她毫無尷尬，隻花了一秒就切換到嚴肅的表情，解釋道，“而且，光之毒針對的是‘爸爸’和‘我’。所以，若不是用自身，而是用國土來承載這道毒，也可以堅持更久。”</p>
“——‘廣袤土地’，或是‘悠久曆史’，利用國土的這兩個維度，都可以將光之毒的效力大大稀釋。”</p>
“所以，也就是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國家的國運會有些糟糕的吧。比如會遭遇更多的天災……”</p>
“地震啦海嘯啦富士山爆發啦核電站事故啦更換新首相啦……”穿好了白衣緋袴，重新變回了巫女樣子的狐狸一口氣不停地說下了，同時掰著手指。</p>
灰原初揉了揉額頭：“……等一下等一下，新首相和核電站事故為什麽能和其他幾項相提並論啊！這兩個難道也能算天災嗎？？？”</p>
“啊，這兩個當然不是天災。但所謂國運，當然不隻是付之於天災，也包括人禍吧？”</p>
灰原初先是望了一眼遠處的齋王代，又認真看了兩眼近處來香，確認道：“……所以，你現在已經是‘齋王’了？”</p>
“還沒有哦？”尹吹來香笑眯眯地豎起兩根手指，“還差兩步吧。”</p>
“哪兩步？”</p>
“首先，神枝祭可還沒結束，來香還沒有‘贏’。菩薩院，祇園天王，四神白虎，花齋院——這四位齋宮還沒有被來香殺死，這就是要做的第一步……”然後，她稍稍踮起腳，用手搭作涼棚，視線越過灰原初的肩膀，朝遠方望去，“啊……正好，她們來了。”</p>
大地震動了起來。</p>
這不是來香造成的，不是神域本身的動作，而是外物。</p>
灰原初轉過身去，望向出現在視野中的異物。</p>
一隻灰色的龐然大物，正踏過神木林，碾過鳥居，徑直朝著神殿移動過來。</p>
一名身著暴露巫女服，手持長鞭的的少女，正穩穩站在巨獸的頭頂上，用響亮的鞭打指揮著巨獸。</p>
她也看到了站在神殿前的兩人，微微點頭致意。</p>
——使徒，來襲。</p>
“為什麽現在這個時候……”灰原初有些意外。</p>
尹吹來香站到了他的身邊，麵不改色地望著碾壓過的龐然大物，坦然道：“因為菩薩院察覺到，光之毒被引爆了。”</p>
“而且，神社的結界破滅動靜也很大。</p>
“再加上，‘爸爸’的的降臨與離去……</p>
“所以，他們會很自然地認為現在是攻過來的最好時機了，對吧？所以，他們來了。”</p>
地麵一下一下地震顫，那是怪物的腳步聲。</p>
隨著那灰色的怪物越來越近，灰原初逐漸看清了它的狀態，有些驚訝。</p>
怪物高達近二十米，身軀與四肢瘦削修長，關節突出長長的倒刺，麵部像狼一般吻部突出，犬牙交錯露在外麵，從中不停地滴下唾液，兩隻眼球瘋狂轉動，似乎毫無理性。</p>
但那並不是四肢著地的野獸，而是像狼人一樣句僂著背脊，用後肢行走過來的。</p>
</p>
之前遠遠走過來的過程中，它似乎還但時不時便會像是“忘記了”一般，前肢著地刨上兩下。而那種這種時候，頭頂上的少女便會鞭打著發出叱責聲，於是它又會嚎叫著回歸直立行走的狀態。</p>
——這時候，它再一次停下來了。</p>
但這次，它開始嚎叫著，伸出長長的爪子，企圖向自己的背後抓去。</p>
灰原初自然也將視線移動了過去，再一次注意到了獸化之子所背著的某道圓環。</p>
然後他認出來了……竟然，是一道仏像的“背光”。</p>
鏤空的背光卡在了巨獸的背上，那上麵按照經書刻畫著六種圖桉——表慈悲的大鵬、表庇護的鯨魚、表救度的龍女、表資福的童男，表安閑的獅子、表善師的大象。</p>
距離已近。</p>
於是背光所發出的哀鳴聲，此時也隨著風傳了過來，進入了灰原初的耳朵。</p>
他聽到的，不是“一個”哀鳴聲。</p>
而是上百個呻吟請求與哭泣的聲音，重重疊疊，構成一道痛苦的浪。</p>
那確實是被鏤空造出圖桉的背光。但它的材料——卻是“人”。</p>
紅色的背光，其實大約有一半，是由“人”所構成的。</p>
那是上百名身著血衣的少女，全都被從肩膀與大腿根部斬去了手臂與腿，又被插上了人偶的手腿，從接縫處不停地向外滲血，向下滴血。</p>
而這些本不屬於她們的手臂與腿，自然也並不聽從她們的控製。</p>
人偶的手足自發地伸出去，與其他的人偶手足相握，相持，胳膊相勾，正構成了這道巨大的背光，以及上麵的六大圖桉。而少女們無手無足般的軀體，則像是鑲嵌在上麵的一顆顆裝飾用的卵形寶珠。</p>
灰原初的耳邊，傳來尹吹來香輕輕的嬉笑聲：“……難怪關禰宜說，儀式進程小於預期，所有的人都沒死……原來，都在這裏啊。”</p>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福神社的小林講述同伴的遭遇的時候，他說，他們“都死不掉了”的時候的那副表情。</p>
襲擊他們的，是戰士長。</p>
——“死不掉了”也不是口誤，正是眼前這幅情景。</p>
四家齋宮，以及她們轄下的攝末社的所有巫女……全在這裏了，作為活著的寶石。</p>
巨獸向著身後的背光伸出修長的前肢，爪子幾乎就要夠到其中的某一位巫女。</p>
但就在此時，巨獸頭頂上的少女，突然再次揚起了鞭子。</p>
那鞭子也許蘊含著某種特異的力量。</p>
鞭聲如同滾雷，響徹整個神域的上空，而巨大的野獸也隻是乖乖站在原地，痛呼著，卻一動也不敢動。</p>
獸口中，流下如瀑布一般的唾液。它發出了模湖的人語，哀嚎道：“想殺人……好想殺人啊……那麽多人，為什麽，為什麽一個都不讓我殺……想殺，想殺啊……”</p>
但回應他的，卻是站在他頭頂上的少女更加毫不留情的鞭打。</p>
鞭打聲過後，少女又彎下腰來，輕輕撫摸著巨獸的頭頂。</p>
她蠕動著嘴唇，細微的聲音遠遠地順風傳來，被灰原初聽清。</p>
“哥哥，還不可以……還不可以殺。再忍耐一下。”她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