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京中多是暗流湧動,但大多數人的感覺都是模湖的,所有的爭鬥都在看不見的地方進行著,明上依舊一片祥和。


    至於朝堂以外的人家,那更是該幹嘛就幹嘛,而曾經風靡一時的邀月樓,也在這個時候重新開張了。


    當初邀月樓卷進了朝廷大桉被錦衣衛查封,自那之後,邀月樓的東家就不知所蹤,這座京中有名的銷金窟也就此銷聲匿跡。


    直到不久前,有位大商人壯起膽子試著表露出想要買下這棟樓的意思,錦衣衛並無任何阻攔,直接就同意了。


    大商人這才鬆了口氣,於是趁著邀月樓的名聲還有餘溫,他立刻就將花樓重新裝修,趕在年前重新開張了。


    這對於京中的各路文人士子來說,都是極好的消息,楊致遠自認也是風流才子一枚,自然該是要去捧捧場的,說不定還能遇上曾經的紅顏知己。


    可是那畢竟的邀月樓,銷金窟的名字不是白叫的,楊致遠出身名門,雖說不至於囊中羞澀,但這樣大手大腳地花錢,也著實讓他感到有些吃力。


    所以楊致遠一直在等,他等著下一個上門求辦事的人主動開口帶他去玩樂一番。


    趕巧的,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天楊致遠在家中無所事事的時候,聽聞下人來稟告,有人給他下了帖子,說是要宴請他前往邀月樓一聚。


    楊致遠大喜過望,他這些日子和狐朋狗友出去耍樂,動不動就開口稱讚那邀月樓的豔名,懂事的小弟早已經把他的話傳了出去,這下來求辦事的那些人,自然會朝著這方麵使心思。


    麵對這貼心的宴請,楊致遠開開心心就去了,邀月樓重新開張之後,似乎更勝往昔,樓裏的姑娘千嬌百媚,他這一進去,都快找不到北了。


    在迎客姑娘的帶領下,楊致遠來到了一處幽靜的雅間,他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麵前的姑娘,然後才整理了一番儀容,滿麵紅光地踏入屋內。


    屋子裏已經有四位姑娘,放眼望去是婀娜多姿,曼妙動人,楊致遠麵露沉迷之色,忍不住感慨道:“北裏之舞,靡靡之樂,傳聞邀月樓重建後已是京中青樓之最,果然名不虛傳。”


    當年被師曠怒斥的亡國之音,如今已經成了各大花樓爭相搶奪的第一名聲,楊致遠有此一讚,也不愧他侍郎公子的學問,隻是若這話被羅老夫子聽去,怕是會當場罵他個狗血淋頭。


    “哈哈,楊公子果然性情中人,今日賞臉前來,在下不勝感激。”


    話音落下,有一人從席間起身,迎上前來對楊致遠作揖道:“在下於不平,久仰公子大名,今冒昧下帖,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楊致遠觀此人一身文士打扮,年歲約是三十往上,雖滿麵笑容,但眉宇間卻抹不去憂鬱之色,他心下猜測,此人莫非是哪的落榜學子,心灰意冷之際打算靠著自己謀一條仕途?


    楊致遠自覺八九不離十,他心裏有底之後,麵上也笑著道:“於公子哪裏話,如此風雅之事,楊某怎能不來,來來來,你我先共飲一杯。”


    “好,楊公子請。”於不平哈哈一笑,命姑娘取來酒水,他與楊致遠先飲一杯。


    美酒入喉,還有嬌娘相陪,楊致遠自然樂不思蜀,但於不平眼中卻隱有不適,隻是氣氛到了,他也不得不舍命陪君子。


    要說明這不適應的緣由倒也簡單,於不平就是他的本名,可他卻不是楊致遠猜測中的失意書生,而是青城派南山仙人一脈的弟子。


    他今日請來對方,就是為了搞好關係,通過楊致遠此人想辦法說動錦衣衛的陸指揮使,從而討回他師傅的遺骸。


    於不平和先前的天泉還有昭子義不同,他雖是江湖中人,但來了京中半年,如今也頗通人情世故,並非隻會直來直去的莽漢。


    他自知此番請求頗為艱難,所以不可能一見麵就與對方開口,於不平想著的是先利用楊致遠的紈絝喜好與對方打好關係,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裏,於不平一擲千金,大包大攬地將楊致遠在邀月樓的花費全部包下,成功收獲了對方的看重與認同。


    兩人的關係愈發親近,關係也到了稱兄道弟的程度,甚至於,通過楊致遠的介紹,於不平還認識了不少京中的紈絝公子哥。


    別看這些人都是不著四六的混賬,但他們背後站的,卻都是一個個本事不小的家族或者大官。


    這也讓於不平不禁感慨,這求人辦事,果然先要求對人,然後才能辦成事,他們師兄弟當初在京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碰壁,錢沒少花,事情卻一點進展都沒有,現在想來,真是叫人唏噓。


    就在於不平帶著楊致遠夜夜笙歌的時候,林道長給他傳來一個尷尬的消息,他們帶來的錢財快要見底了。


    這倒是於不平小看楊致遠了,本以為這公子哥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誰知道反而是他的錢袋子先支撐不住了。


    於是乎,於不平隻得無奈地將計劃稍稍提前了一些,今日,他又請楊致遠來邀月樓小聚。


    “於兄,今日是我來遲了,家中有些事耽擱了,我先自罰一杯。”楊致遠來了之後拿起酒杯就開懷暢飲,麵上一片喜色,看得出他此刻心情極佳。


    於不平連連擺手道:“小事而已,來來來,楊賢弟快請入席。”


    於不平讓身邊的幾個美嬌娘都去伺候楊致遠,看著對方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他心頭鄙夷之餘,也暗道時機差不多了。


    一番胡天海喝之後,於不平拉著醉眼惺忪的楊致遠問道:“楊賢弟,實不相瞞,哥哥最近遇到了些難處,想要請你幫忙。”


    楊致遠大手一揮,頂著那張滿是酒氣的臉拍著胸脯道:“你我兄弟,於兄的事便是我楊致遠的事,有何難處盡可說來,我一定替你辦到!”


    於不平欣喜,連忙道:“哪裏敢勞駕賢弟操辦,隻是哥哥聽聞賢弟與那錦衣衛陸大人頗有交情,我選了些禮物想要送給大人,煩請賢弟替我斟酌一番。”


    楊致遠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原來於兄是借我的手搭上陸大人的船啊。”


    於不平賠笑道:“賢弟說得哪裏話,誰不知道你與陸大人相交莫逆,旁人便是想搭上陸大人,也沒有賢弟這路子啊。”


    楊致遠被奉承得十分得意,他滿不在乎地道:“小事,金銀珠寶太俗,陸大人看不上,他老人家喜歡些別致的玩意兒,你隨便挑選些個外邦奇珍或者是前朝異寶之類的,我替你送去就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悠遠的晴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悠遠的晴空並收藏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