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這五嶽大會的節奏實在快得讓人目不暇接,這才第三場比試,竟是兩派的掌門親自上場比武,這讓大家夥不由得期待起來了。


    天風道長和葉溟掌門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兩人都是江湖正道中極為重量級的人物,在老一輩的高手如靈空方丈,棲雲子掌門等人相繼退隱之後,他們便成了江湖上排得上號的一流高手。


    而且衡山派與嵩山派之間也爭鬥了許多年了,也是恩怨不斷,原因不難理解,衡山派想要爭五嶽第一,嵩山派次次都出來攪局。


    這與嵩山掌門葉溟的性格不無關係,但也少不了其他三派的推波助瀾,總之有個願意出頭的頂在前邊,大家都很樂意看到兩派針鋒相對。


    事實上,這也是一個陽謀,衡山想要並派五嶽,那嵩山就是繞不過去的坎,換言之,若是你連一個嵩山都壓服不了,憑什麽讓大家低頭推舉你做五嶽盟主。


    所以葉溟登台時的一番話,其實就是明擺著說給天風聽得,後者也認同他的說話,的確,江湖到底是以武為尊,沒有實力,何談大業。


    “師弟,出劍吧。”


    天風道長說著,緩緩拔出自己的劍來,那劍名曰暮雨,乃是一柄通體青藍的長劍,沒有劍督,把手和劍身緊密相連,天光之下泛著剔透的光澤,柄上紋有飛鳥走獸。


    “嗬。”


    葉溟輕笑一聲,同樣長劍出鞘,可兩邊人群裏,卻響起一片嗡嗡竊議之聲。


    隻見那長劍比起天風道長的暮雨,簡直磕磣得可憐,雖具有一般劍的長度和樣式,但卻是一把沒有開過口的鈍劍,劍身通體不僅沒有一絲光華,甚至還遍布鏽斑,與其說是一把劍,不過說是一根長長扁扁的破鐵條。


    但很快便有人為那些不明所以的江湖人解釋道:“此劍無名,據說是葉掌門年輕時練劍之用,隻是用得久了覺得趁手,所以便將其當作佩劍來使了。”


    天風並未因對方的武器而產生輕視,相反,幾次和葉溟交過手的他,深知對方劍法之高,也知道那鐵劍遠要比看上去難對付。


    “師兄,你先請?”葉溟持劍而立,澹澹地看向天風。


    “師弟客氣,那我就不推辭了!”


    天風道長腳下一點,身形一閃便到了葉溟之前,武功不夠的看客隻覺得一陣勁風撲麵而來,那人就不見了蹤影。


    天風握著暮雨劍來到葉溟身前,順勢將手中劍往前一送,一道劍光閃動,迅若飄風,不過那鐵劍瞬息之間迎上,爆裂的火花在兩劍之間綻放。


    “師弟劍法似乎又有精進,恭喜。”


    交手之時,天風還有閑餘口頭稱讚一二,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歇,將劍回撤之後,又轉而連刺出七劍,招招往對方要害上招呼。


    葉溟翻手將鐵劍在腕上風車似的轉起來,一連串清脆的打鐵聲後,他左手化指為劍,一招以勢壓人逼退了天風。


    “師兄才是,數年不見,你的劍法怎麽還在原地踏步。”葉溟不屑地笑著,言語間的自傲幾乎不加掩藏。


    “是嗎?”


    天風冷笑一聲,再次變招,劍法一左一右看如孩童亂舞,但仔細看下去,卻驚覺另有一套章法在其中。


    “江月晃山?”葉溟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劍法路數,旋即搖搖頭:“師兄,衡山劍法被你使得如此無趣,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事。”


    “大言不慚。”


    天風腳下一踏,身子向後飄出三五步,然後一躍而起,劍氣縱橫之間,暮雨高舉彷佛大日淩雲,一劍斬下那劍罡陡然長了數丈,分裂成數道光影,自四麵八方狠狠落在葉溟頭頂。


    “幽林蔽日?凋蟲小技。”


    葉溟嗤笑一聲,滑步旋身,身子轉蓬般一下向頭頂的劍罡迎去,手中鐵劍斬刺劈挑,將對方的劍招一一化解。


    漫天劍光閃動不停,兩人同時收劍一齊落地,葉溟哈哈一笑,天風臉色愈發陰沉。


    緊接著,天風反手握著暮雨,身形如箭,呼的一聲竄出,迅捷如風,手中劍指一動,紛亂的劍氣卷土重來,如一張大網要將葉溟困住。


    葉溟無動於衷,任由那些光怪陸離的劍氣將自己包圍,隨後隻見得天風忽然從他的身後持劍殺出,一劍遙指他心口。


    “幻刃懸鋒,師兄,你練的還不到家啊。”


    待到那劍夠到跟前了,葉溟反手一劍凝起萬千劍罡,真氣匯聚與一點輕而易舉地破了這劍光幻陣,鐵劍磕開暮雨,砰地一聲砸在了天風的肩頭。


    手臂上陡然傳來一陣痛麻,天風強忍著受了,冷峻麵龐上忽然閃過一抹猙獰的神色,他假意裝作疼痛難忍棄了暮雨劍,卻在葉溟將要開口諷刺之時,驟然提起左手,從提氣到打出一氣嗬成。


    葉溟大吃一驚來不及閃躲,被天風一掌拍中胸口,頓時噴出一口血來,倒退出數步。


    台下眾人一陣驚呼,呂問幾人見狀連忙就要上台,可卻被葉溟大聲喝止——


    “都給我回去!”


    喝退了眾弟子,他將鐵劍插入台麵支撐身子,狠狠地朝天風罵道:“卑鄙小人!明明是比劍,為何卻用了掌法!”


    “師弟,五嶽比試自然什麽武功都不能落下,何時規定了隻能用劍法?”天風重新握住暮雨,神色澹澹。


    的確如天風道人所說,五嶽大會的比武分內外,與外人比試之時,自然無所顧忌,一如剛剛的時素雪,在對陣商蘿時就用了一招霽霞掌法,但在五嶽弟子內部對決時,卻是默認統一使用劍法。


    既然說了是默認,那自然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隻是曆年來大家都以劍法對招,所以才有這種相互之間不成文的規矩,但終究是沒有人說過隻能用劍法。


    雖然占了幾分偷襲使詐的嫌疑,但天風卻不在乎這些了,他持劍看向葉溟道:“師弟,這次比試是你輸了。”


    聞言,葉溟大怒,厲聲道:“我還沒輸!”


    雖是氣勢不減,但其身形搖搖欲墜,已是強弩之末,天風看了直搖頭:“師弟,你中了我一記飛光掌,如今經脈受損,再戰——恐怕是難以為繼,還是快些下去療傷吧。”


    “哼。”葉溟冷哼一聲,提起劍來就攻上,但他如今氣息紊亂,傷勢在身,劍法早已經無了先前靈動自在,被天風反過來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天風輕喝一聲,再度使出幻刃懸鋒,劍光飛舞的幻陣之中,重傷的葉溟左支右絀,被全麵壓製。


    天風再次從他身後刺出一劍,但葉溟卻還是接下了這招,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手中暮雨纏住了他的鐵劍,隨後再度拍出一掌,又一次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


    伴著一口鮮血噴吐,這一次葉溟被打得倒飛出了高台,呂問幾人趕忙飛身接住了他。


    “天風,你——!”


    葉溟怒急攻心,竟是兩眼一翻直覺昏厥了過去,幾個弟子是大驚失色,呂問更是悍然上了高台質問天風:“天風師伯!同為五嶽中人,你竟然下如此狠手!這是何道理!”


    本來以天風的身份,是不屑和晚輩解釋的,但這時候不隻是呂問,連其他幾派的掌門也上台來了。


    恒山派掌門時九寧臉色微沉:“天風師兄,如此做法,恐非正途。”


    泰山派掌門郝半生笑著道:“師兄,這偷襲作弊拿來的勝利,你也不好意思接受吧?”


    “勝就是勝,擂台比試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天風澹澹地道。


    這幾人又是說教,又是暗諷,還有嵩山弟子在聲討,場麵一時間熱鬧得很,可就在這時候,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有一言,請諸位掌門聽聽可好。”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人竟是陸寒江,倒不是他們沒想到有人會出來說和,隻是這陸寒江——盡管說是代表武當,但終究是晚輩,哪來的膽子在這種場合強出頭。


    眾人隻見陸寒江慢悠悠地舉起了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之後,他靠在椅子上,玩笑一般地說道:


    “諸位紛爭不休,便是為了這五嶽盟主的位置,同為正道一脈,如此做法隻會徒增內耗,豈非白白便宜了魔道之人,在下不才,恰好有一法子可解這困局。”


    陸寒江緩緩地起身,目光一掃在場眾人,最終落在了身旁商幾道的身上,他道:“在下以武當派的名義推薦華山商先生出任這五嶽盟主,我話說完,誰讚成?誰反對?”


    此言落下,滿座皆驚,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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