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不由分說就動手打人,著實是讓天泉大吃一驚,好在他早有防備,撤步連連向後退去,這和尚如影隨形,凶悍的掌風幾乎要將這草屋掀翻。


    天泉一連退到了牆根,眼角餘光一瞥角落裏被他藏好的寶劍,當即不再隱藏,而是立刻捏著劍指一招,將那寶劍喚來。


    當!


    天泉眼疾手快招來寶劍橫在身前,那和尚一掌拍上來,血肉竟與長劍迸出了金鐵交鳴之聲,讓他不由得麵露驚色。


    驚訝一閃而逝,天泉後腳踏地止住身形,雙手用力一頂,將那和尚反推出三四步,接著麵色沉下質問道:“你這和尚好生無禮,貧道與你素未謀麵,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此狠手?”


    “阿彌陀佛。”


    那和尚麵對天泉手中利器仍然不改顏色,一掌卷起狂風,伴著數重霸道真氣轟出,瞬息之間,似乎能夠看到一圈妖異非凡的紫色光輪在那和尚周身旋轉飛舞。


    這是——!


    天泉兩眼一瞪,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掌打得向後疾退,掌力轟開了他身後的土牆,將他硬生生推到了屋外。


    天泉狼狽地向後翻身,在地上滾了一圈後立刻跳起,他一抖衣袍沾上的塵灰,戒備地盯著從那倒塌的草屋之中走出的和尚,沉聲道:“這功夫貧道認得,和尚,你與那狐仙樓的妖僧是什麽關係!”


    “放肆!”


    一聽妖僧二字,那和尚平靜的麵龐上立刻浮現一片震怒,他將袖袍舞得嘩嘩作響,一掌裹著雷霆萬鈞之勢再度打來。


    天泉腳下猛地一踏,騰身入空,手中寶劍向前送出,隨著他劍指所向直衝那和尚而去。


    “哼!”


    和尚一腳踏地,怒哼一聲,抬掌就迎著那寶劍打出,真氣凝結的掌力如同一麵無形的壁壘,將那劍鋒生生頂在三寸之外。


    天泉目光一凝,立刻自半空掠下,向前握住寶劍,下一秒,那劍鋒如一隻泥鰍般從掌力之上滑落,叫對方一掌撲了個空。


    趁著對方收力不及,天泉一劍刺向對方胸口,劍華如水鏡泛光,刹那間劍光一分為三,自頭手腳三個不同的方向攻向對方。


    這正是天泉傳承自師父玉樞真人的拿手本事,醉月三弄。


    和尚分不清劍氣虛實,但他不敢賭,所以隻得架起左手鐵杖護在額頭,劍光落在其上一觸即散,是虛招,下一秒,和尚的大腿忽然爆開一個血洞。


    這一劍封住了和尚的進退,也惹得他麵色惱怒,他大喝一聲,立刻掄起鐵杖橫掃而來,不料竟早被天泉看穿,對方向後仰下腰躲開。


    “去!”天泉單手撐地,另一隻手中寶劍則向前一送。


    噗嗤——!


    隨他真氣指引,寶劍刹那間便化作一道白光,徑直貫穿了這和尚的胸膛,釘在了後方隻剩半截的土牆上。


    一片血花綻放,那和尚身形一滯,嘴角一道鮮血溢出,兩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身子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呼......”


    天泉看著那和尚倒在血泊裏沒有了聲息,這才終於鬆了口氣,他劍指一招,將寶劍收回,盯著麵前的和尚直皺眉頭。


    雖然他也想過狐仙樓那些群人恐怕還有其他同夥,但當這和尚真的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後怕。


    這和尚與當初狐仙樓裏遇到的番僧阿木,還有那白淨僧人都不同,他樣貌與中原人無異,若不是手底下暴露了武功路數,根本分辨不出來曆。


    天泉的神色凝重,他本以為狐仙樓背後都是番邦僧人,如果那樣,雖然麻煩些,但終究都是明麵上看得見的東西,隻要稍加小心,便可以無憂。


    但看到如今這人,天泉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


    思慮片刻,他長舒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僧人,隨後便越過他回到了院子裏,眼前倒塌半拉的草屋讓他頭疼不已。


    此地已經不安全了,這個人能夠找上門,剩下的人應該也不遠,天泉如今是暫居在這獵戶家中,對方不過是打獵為生的普通人,肯定經不起這等江湖風浪。


    所以天泉沒有猶豫多久就決定離開,獵戶和妻子出門打獵去了,他來不及和對方道別,隻能留下一封書信和一些銀兩,然後趕緊上路。


    等到日頭落下,獵戶回到家中之後,震驚地發現他家的屋子倒了,前些日子來借住的道長也不見了,更讓他心頭發慌的是,屋子後邊還有一具和尚的屍體。


    獵戶真的是普通人,他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他的妻子在家中另一間屋子裏找到了天泉留下的書信,但兩人並不識字,所以隻得報官求助。


    官府的捕快來檢查了和尚的屍首,確認了是附近山廟裏修行的僧人,也看了那封信,無非是天泉對不告而別的歉意,還有對倒塌房屋的賠償。


    可這都死了人,還是位佛門弟子,獵戶哪裏敢要這些錢,連忙將其推給了眼睛放光的捕快。


    等到事情處理完,獵戶回家一看,妻子已經泣不成聲,倒塌的屋子基本隻能推倒重建,裏頭的鍋碗瓢盆也全無幸免,一算下來,他們這大半年等於白折騰了。


    對此,獵戶隻能自認倒黴。


    ......


    晚間,夜深人靜之時,兩個和尚敲開了官府的大門,在留守的差役不耐煩的詢問之下,才知道對方是白日裏死的那僧人的師兄。


    差役確認對方的身份之後,也沒有為難他們,直接就讓他們把屍體領走了。


    兩個和尚沒有返回寺廟,而是在野外找了一處山坡,將那屍體埋了,不立碑,不留字,隻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


    其中一位矮瘦和尚盯著那土堆,然後說道:“師兄,這道人的武功,比我們想象的要高。”


    他語氣平靜,從中聽不出悲喜。


    另一位黑麵和尚澹澹地道:“青衣小劍雖然行走江湖多時,但與其交手之人,要麽武功遠不如他,一招即可製敵,要麽便是遠高於他,不具可參考性。”


    矮瘦和尚微微頷首,說道:“去歲江湖紛擾,半數都與此人有關,隻怕生死之間,此人的武功也是大有長進,不比當初我們打聽的那樣弱了。”


    黑麵和尚又道:“今日死了一個,好在是奴仆之身,賤如家畜,尊使不會放在心上。”


    矮瘦和尚沉吟片刻後,說道:“是一劍斃命,看來此人的功夫不容小覷,若要保證順利......師兄,隻有你出手了。”


    黑麵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奴仆雖賤,但畢竟是尊使所有,死傷多了,你我也不好交代,還是由我出手快些結果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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