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此事實在匪夷所思,玄潭道長,月少俠,你們真的不是在拿我取樂嗎?”


    峨眉派的院子裏,掌門蘇繡繡聽完了陸寒江對於天泉被追殺一事的“猜測”,臉上的表情與她的語氣如出一轍,就是驚疑不定。


    “蘇掌門,此事非同小可,我也是想來問問你的看法。”司落朝如是說道。


    猜測終歸是猜測,盡管從司落朝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也是有所相信,所以才會專門先找到了同為道門一脈的峨眉掌門蘇繡繡問問看法。


    蘇繡繡回頭看了看同門的兩位師妹,碧雲和緋雲,接著,她沉聲道:“玄潭師兄,若此事屬實,那我等恐怕要早做打算。”


    司落朝看了一眼蘇繡繡,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果然是一致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隻不過,司落朝這時候並沒有完全按照白曳沉的想法去做,他又耍了個心眼,他托詞此事關乎江湖各派安危,不可讓武當獨斷專行,於是,他叫來了在此地的各派高手,一同商議。


    這一下子就將白曳沉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因為若是這群人覺得有他沒有他都可以,用正魔不兩立的借口將他除了,那他是一點冤都處喊去。


    事實上,司落朝也想過這麽做,他此番安排除了減輕武當一派的壓力之外,也是為了斷絕白曳沉的後路,如果對方所言不實,那麽等待他的將是立刻到來的死亡。


    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就在眾多高手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消息的到來,再度給此事披上了一層陰霾。


    昆侖派的幾名弟子外出打酒之際,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襲擊,一番苦戰之後才狼狽歸來,而恐怖的是,自此之後,各門各派的人都傳回不同程度的遇襲消息。


    一時間,仿佛四麵八方都是敵人,而當五嶽劍派的一名嵩山弟子浴血逃回之後,給眾人帶來了爆炸性的恐怖消息——


    在附近埋伏他們的人,是朝廷錦衣衛!


    這下子大家也不必再猶豫了,不管白曳沉所言是真是假,起碼有錦衣衛在其中活動這是真的。


    “這群朝廷的鷹犬,真是該死!”細語不止的會議上,一長發長須的中年人怒目拍桉,恨聲說道。


    仔細看能夠發現,此人的右手有六根手指,他便是昆侖派知名度最高的兩位高手之一,與昆侖掌門並稱為“昆侖二仙”的向隨風。


    “錦衣衛這般肆無忌憚,難道我們就這麽幹看著嗎!”


    安靜的廳堂裏,向隨風的咆孝聲不止,不怪他這樣上頭,昆侖派的幾名弟子雖然逃得大難,但其中一名他十分看好的內門弟子,卻已經落得個半身殘廢的下場。


    他此番帶著門下弟子前來,本是意在除魔之際讓後輩門人經曆一番江湖廝殺,可沒曾想到錦衣衛會橫插一手。


    “向兄且慢動怒,”司落朝出麵勸道:“昆侖弟子被錦衣衛所傷,我等亦是憤怒異常,但此時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處理。”


    “玄潭道長所慮者,應是那玄天教護法白曳沉所說之事吧。”說話的是一赤眉虎目的僧人,此人生得五大三粗,背後一杆玄鐵月牙鏟更是寒光凜凜,便是不說話,那威勢也油然而立。


    這人外號“赤眉上人”,乃是一名在菩提寺中修行的靈字輩高僧,他自學成之後便在江湖上行走,早已闖出了一番自己的名頭,故而如今江湖人見了他都以“上人”相稱,而非尊以法號。


    司落朝點點頭,分析道:“上人說得不錯,按照那白曳沉所言,此番前來追殺天泉師侄的錦衣衛,聲勢不小,我等這些日子也見到了,對方不是鬧著玩的。”


    “這麽說來,這天泉的身上,果然有著不同尋常之處?”呂問說著,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


    現在的情形很是不好,尤其對五嶽弟子十分不好,因為天泉的地位越是特殊越是不尋常,他如今想要打擊對方的目的,就越是難以達成。


    至於說錦衣衛虎視眈眈,那倒是其次,畢竟幾次三番的試探下來,大家也都多少摸清了錦衣衛的意圖,隻不過心照不宣而已。


    畢竟按照錦衣衛的行事風格,如果真是要不顧一切大打出手,斷不可能給他們發現端倪的機會,一出手必然就是絕殺。


    可昆侖和五嶽的弟子卻相繼逃得大難,不是他們看不起自己人的水平,而是作為老江湖,這些高手深知不可過分懼怕對手,但也不能夠太過高看自己。


    失手一次算是巧合的話,兩次就不免惹人猜疑了。


    大夥心裏都清楚,錦衣衛如此行事,更像是一種警告,一種類似於“別多管閑事”的宣言,而這,反倒更是明白地透露出對方此次的目標就是天泉。


    這下子,白曳沉所說的話就已經足夠確認真偽,那麽接下來,眾人也就自然而然地思考起來了後麵的問題,為什麽錦衣衛要追著一個青城派的後輩弟子不放。


    “阿彌陀佛。”


    這時候,靈悟大師忽然將目光轉向了一直在角落裏發呆的陸寒江,他喚了一聲:“月少俠。”


    眾人的視線隨之轉了過來,陸寒江緩緩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大師有何見教?”


    此刻哪怕是穩重如靈悟大師自己,聽到錦衣衛在側的消息,都是愁眉不展,唯獨這月離風恬澹自如,仿佛根本不將那繡春刀的鋒利放在心上。


    眾人見狀,又想到了那些離奇的“猜測”,最初就是出自這位逍遙派大弟子之手,一時間,各人的目光變了又變。


    “此番錦衣衛行事詭異非常,老衲愚鈍,不識其中奧秘,可否請月少俠指點一二。”靈悟老和尚不顧自己的年紀和輩分,竟就真的低聲下氣開始相求。


    陸寒江挑眉看了他一眼,嗬嗬笑道:“大師何須如此,快快請起。”


    話雖是如此說的,但陸寒江連樣子都懶得做,真的就是隨口一提,對老和尚那垂著眉弓著腰,在他麵前那誠懇卑微的模樣,竟是半點反應沒有。


    哪怕是與少林暗中較勁的道門幾家的高手,此刻都有些看不下去,這逍遙派果然是毫無禮數,竟傲慢至此。


    令人沒想到的是,此番出場替靈悟解圍的,竟是武當的司落朝,他說道:“月少俠,請恕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敢問一句,事態發展了如今的地步,是否盡如你的心意?”


    一言令眾人皆驚,這話說得可有些不得了。


    陸寒江麵上微笑不減,兩根手指上下起伏,規律地在桌桉上敲著,他慢悠悠地道:“玄潭道長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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