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江不知道采薇的話是在強撐,還是真的無事,但他也懶得猜了,直接抓過了對方的手替她搭脈一二。


    這會兒采薇好似反應遲鈍,木人似的,隻是呆愣著任由陸寒江動手動腳。


    片刻後,陸寒江語氣微妙地道:“當真是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采薇姑娘的天賦,真叫人不敢相信,那靈空方丈也是江湖頂尖的人物,突襲出手,竟不能傷你分毫。”


    陸寒江搭脈之後,發現了采薇不僅沒有受傷,而且身體的情況,還遠要比旁人強。


    可是陸寒江怎麽看對方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實在不像這強勁脈象表現得那樣健康。


    采薇倒是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在意,她隻是道:“陸公子,如今我們已經得知了那道人的名字和來曆,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雖然采薇神情淡淡,可言語間陸寒江還是聽出了幾分催促的意思。


    於是他點頭道:“采薇姑娘莫急,既然已經知曉了這道人的來頭,隻需讓錦衣衛前去打探一番,必不會叫他逃了。”


    采薇點點頭:“多謝公子。”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個。”陸寒江擺擺手,手下錦衣衛牽來馬匹,兩人先一步回客棧休整。


    時間到了夜裏,白日裏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兩個丫頭都有些累了,一入夜便都沉沉睡去,陸寒江還在挑燈看閑書。


    夜色靜謐,晚風習習,安神的清香靜靜燃著,忽地一陣風吹來,如石子投入鏡湖,一線飄揚的煙雲,即刻變得波瀾萬千。


    陸寒江微微抬起手來,護著那桌上的一盞燈火,他的視線從書麵上移開,隻見窗外,一隻巨大的碧色豎瞳,正在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是白蛇。


    陸寒江眉頭輕蹙,這已經是第二次,他看著那白蛇不動聲響,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半晌後,那如哀似泣的悲鳴聲又一次響起。


    白蛇沒有其他動作,陸寒江也同樣沒有反應,兩者相持良久,白蛇緩緩地退去了,夜風如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陸寒江看向那窗台外的一片墨色,俯身吹滅了燭燈,躺上床安寢了。


    次日清晨,陸寒江一行收拾好準備上路,卻遲遲不見采薇的身影,陸寒江去了她房中,這才看見了姍姍起身洗漱的對方。


    “采薇起得遲了,陸公子見諒,許是昨日累著了。”采薇有些歉意地道。


    陸寒江抬頭看了眼對方白潔的額頭,不知為何,那悄無聲息消失的八翅印記,總叫他十分在意,不過這會兒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麽。


    眾人收拾之後,決定沿官道北上,一方麵是等候錦衣衛打探太玄的消息,一方麵也是看看如今江湖上的亂局如何。


    最後,將終點選在北地的緣故,也使陸寒江想起了玄天教還在全力追殺阿嵐這回事。


    他並不擔心阿嵐的生命安全,玄天教和對方無冤無仇,費這樣大的工夫來找人,肯定不隻是為了區區一條命。


    而且,昨日靈空方丈那些不同尋常的話,也讓陸寒江想了許多,他忽然有了這麽一種猜測,此番大亂,雖是起於太玄,但恐怕並非他所願。


    皇甫淩雲還留在南少林佛塔這一消息,給了陸寒江極大的啟發,靈空方丈那句“不是敵人”的話語,更叫他別有所思。


    太玄明確動手的地方,一是靈月族,二是南少林,這兩處地方,前者藏有苗疆至寶聖靈蠱蟲,後者關著皇甫世家重要的嫡係血脈。


    這兩者的共同點便是都與長生之秘相關,靈空方丈那句“太玄是在斷所有人的路”,讓陸寒江忽然有了這麽一種猜測——


    太玄這家夥,雖也和長生牽扯不休,但他的目的會不會從一開始就和所有人都背道而馳。


    對於他覆滅靈月和衝擊南少林佛塔這兩件事來看,這家夥不太像是在收集長生相關的秘密,反而像是在試圖去毀滅那些東西。


    逍遙派弟子的武功雖然師出同門,但他們每個人想法,各自之間稱之為背道而馳也不為過。


    不論是偃師篤信的七星天命術,又或者是百毒翁費力收集的七件秘寶,這些人從來都走在自己所認定的道路,沒有也似乎不屑去拉著旁人一道追尋。


    逍遙派的傲慢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對於不信自己的人,他們從來沒有勸說之意,完全是信則已,不信也可的無所謂。


    所以雖然逍遙派其他人都是長生的狂熱分子,但難保這個太玄不是個例外。


    想到這裏,陸寒江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對於阿嵐的事情,似乎有些太過自信了,若是這太玄真的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將所有長生的秘密埋葬,那隻怕那姑娘這趟北地之行是要凶多吉少了。


    陸寒江這一行車隊正在半途休整,崔一笑帶著隊伍在靠近河水的位置停歇,陸寒江也下馬來到河邊取水。


    這會兒正為這事兒嘀咕呢,忽然見到商蘿腳步奇快,賽跑似的飛了過來,陸寒江的目光繞開這丫頭,看到了後邊和采薇說說笑笑的永樂。


    “你怎麽不去和她們待一塊?”陸寒江隨口問道。


    商蘿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嘟著嘴道:“沒什麽。”


    陸寒江一挑眉頭:“吵架了?”


    “哪有!”


    商蘿翻了個白眼,然後哼哼唧唧地道:“我就是和采薇姐姐有些.不太相處得來。”


    “謔,”陸寒江好笑地道:“上回伱們不是玩得挺好的嗎,怎麽了這是?”


    猶記得前幾次苗疆之行,商蘿都和采薇很是要好,不如說,這丫頭和誰都相處得來,幾乎沒有她玩不到一塊的人。


    商蘿自己似乎也對此事很費解,她蹲在河邊,托著腮苦惱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總覺得,采薇姐姐有些怪怪的,心裏老是有一種.不太想接近她的想法。”


    陸寒江感到有些稀奇,他回頭看了看永樂和采薇,又看了看商蘿,忽然怪笑道:“原來如此,你吃醋了啊?”


    “胡說!”小丫頭跟炸了毛的貓兒似的跳了起來。


    兩人說話間就打鬧了起來,一邊應付著商蘿的花拳繡腿,一邊,陸寒江已經悄無聲息地將目光放在了後邊的采薇身上。


    又是一天夜裏,車隊在野外過夜,月上枝頭的時候,陸寒江從馬車裏探出了身子,隻見那白蛇果不其然又在窺視著他。


    不過這一次,白蛇不再是一味低鳴,它低下了的頭顱,轉過身緩緩前行,時不時停下回頭注視著陸寒江,似乎是在示意他跟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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