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不會有詐吧?”


    看著遠處烏泱泱匯集而來的大軍,城樓上一名偏將有些遲疑地問道。


    一旁的赫連策同樣也是滿臉的不解,按理說,玄天教才剛剛新敗,同時對方的兩路偏師都被自己砍瓜切菜一般處理掉了,這時候應該收縮防線防著他們一鼓作氣才對,怎麽還主動出擊了。


    第一時間,赫連策想的和這個偏將一樣,都是認為這是對方的詭計,可是看來看去,對方士氣低迷,實在不像是有什麽謀劃的樣子,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難道是對方想要使哀兵之計?”偏將突發奇想,然後麵色震驚地道:“將軍,對方那一位該不會已經死了吧?”


    赫連策一愣,然後也是訥訥地道:“不會吧,本將軍也就寫信挖苦了他一下,不至於二十年的屈辱都忍了,卻被隻言片語給氣死了吧......”


    玄天教的動作實在詭異,以至於遼陽城裏的赫連策反而有些憂心忡忡起來,難不成對方真的使了什麽詭計是他沒有看穿的?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玄天教第二次大敗而歸也沒有解開,赫連策實在想不通,隻得一麵加緊了布防,然後一個人蹲在營房裏繼續苦思冥想。


    ......


    連敗兩陣之後,玄天教的士氣極為低迷,這倒是讓韋韜鬆了口氣,因為如今他們已經不具備繼續發起進攻的能力了,這也使得太子再是生氣,也無計可施。


    好在兩次受挫之後,太子終於是恢複了一些理智,他總算是明白了,憑借他手底下這些人去和精銳的白甲軍硬碰硬,再加上一座遼陽城,那就是送死。


    “殿下,為今之計,隻有出奇策了。”韋韜站住下邊,硬著頭皮建議道。


    正麵戰場打不過是意料之中,可他們分兵兩路的偏師也被絞殺,這下子將遼陽城孤立的想法也不可能完成了。


    何況如今赫連策已經看清了他們的虛實,即便他們再想大軍壓城震懾對方也是做不到了。


    太子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意,看向了帳中寥寥無幾的幾位將軍,他沉聲問道:“如今之形勢,諸位可有什麽辦法?”


    眾人低著頭,氣氛很是沉悶,眼看著太子臉上的怒意再度浮現,韋韜又打定主意裝死,無奈,一旁的羊護法隻得暗歎一聲,站出來說道:“殿下,韋將軍所言有理,此刻我等隻有出奇製勝了。”


    太子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冷哼道:“羊將軍,你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羊護法左右看了看,咬著牙道:“回稟殿下,玄天教中雖有韋將軍操練的兵馬,但終究不如朝廷的白甲軍,與其正麵交鋒,實屬不智......”


    太子瞪著一雙怒目,冷冷地道:“這一點本宮已經知道了,怎麽,羊護法還想教訓本宮不懂用兵?”


    羊護法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跪下道:“殿下恕罪,屬下並無此意,屬下之意是想提醒殿下,玄天教乃是江湖勢力,軍陣廝殺本就不是我等所長,若要取勝,還是要用江湖的手段。”


    “你是說,刺殺?”


    太子眼眸一眯,若有所思,一旁的韋韜則是冷嘲熱諷道:“羊將軍好大的口氣,想必以你的武功,定然能夠翻進遼陽城,取了那赫連策的首級吧。”


    羊護法老臉一紅,他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在層層兵士的保護中刺殺中軍大將,這便是把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叫來也未必能夠成功,何況他這區區之輩了。


    但羊護法還是咬著牙說道:“韋將軍所言不錯,隻是我等的目標並非此地的赫連策,就算是能夠將他殺了於大局而言又有何用,須知此地去往京師,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大城雄關,難道我們還能一路殺到京城門下嗎?”


    韋韜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不知羊將軍有何高見?”


    羊護法抬頭看了眼喜怒不明的太子,然後說道:“屬下之意,咱們不該舍本逐末,請殿下細想,我等之意是為了昭告天下皇位正統所在,如今京師大位被人僭越,此刻我等不該執著於區區一兩座城池的得失,而是該將目光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太子目光微凝:“羊將軍想說的是,陸寒江?”


    太孫兩個字他不太想說出口,許是不屑許是憤怒,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得他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兒子”,如今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正是,”羊護法連忙說道:“那孟淵昏了頭,竟然敢讓如今最重要的這一位親自來北地平叛——殿下!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啊!”


    的確如此,無論攻城還是刺殺,對付軍陣完整的白甲軍,玄天教就是有再多的高手也沒有用,以一敵十,以一敵百又能如何,對方鋪天蓋地幾萬人在這呢。


    但對付此刻前來北地征討叛逆的太孫殿下就不同了,縱使有再多軍士同行,但行進途中的軍隊防守畢竟是不如有城牆倚靠的白甲軍。


    如果玄天教高手盡出,是完全有可能在軍陣中將這位太孫殿下直接拿住的,而一旦這位太孫殿下出了差錯,那朝廷便再無回天之力。


    畢竟先帝驟崩,朝廷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裏平穩下來,靠的就是太孫身上的名正言順,如若這位被他們擒下,屆時天下必然大亂,所有還在觀望的人都會出手。


    羊護法深知此舉之冒險,不僅是在賭玄天教的命數,也是在賭王朝的命數,畢竟若是真的天下大亂,即便他們最後奪得大位,恐怕也要花費多年乃至一生的時間去填補窟窿。


    可是很無奈的是,此刻的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羊護法沉聲道:“屬下鬥膽,請殿下率玄天教中高手深入敵後,孟淵溫空橫如今都在京師之中,朝廷裏的其餘高手根本不是殿下對手,此計若成,遼陽城便可不攻自破!”


    太子沉吟良久,終於是點了頭:“我意已決,韋韜,你去收攏敗兵,然後鼓噪聲勢繼續佯裝攻城,本宮親自帶著教中高手,去見一見那位‘殿下’,嗬。”


    “遵命。”


    ......


    話分兩頭,在玄天教謀劃一戰定乾坤的時候,陸寒江已經帶著京中五萬大軍走在前往北地的路上。


    不過雖說是帶兵出征,但實際上陸寒江更像是一個掛名的,軍隊的實際統帥另有其人,畢竟朝廷也不可能讓他一個毫無經驗的人統領大軍,兵者,國之大事也,豈能如此草率。


    陸寒江這一趟扮演的更像是一個旗幟,一個正統的旗幟,隻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作為太孫,更是將來的陛下,他不需要懂得具體如何領兵打戰,知人善任才是他要做的。


    而這一次負責統領大軍的將領,理論上來說還和陸寒江有點關係,他似乎還要稱對方一句師兄,因為這位也是羅元鏡的弟子之一。


    “安將軍,書院連兵法都教嗎?”路上,陸寒江看著身邊氣宇軒昂的將軍,忍不住問道。


    安穆笑著道:“老師博學,百家之說,他皆有涉獵。”


    陸寒江頗為感慨地搖搖頭,看著漫慢前路,他又問道:“玄天教來勢洶洶,安將軍以為,赫連將軍那裏是否會吃力?”


    安穆胸有成竹地道:“殿下不必擔心,赫連將軍鎮守北地多年,久經陣戰,絕非浪得虛名之輩,玄天教不過一群江湖草莽,沒有那個本事能夠給他造成什麽麻煩。”


    “如此說來,咱們已經是勝券在握了?”陸寒江有些興趣缺缺,這玄天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弱小一些。


    “倒也不盡然,”安穆想了想,說道:“對方畢竟來自江湖,逼急了,或許會動用一些別的什麽手段,殿下還是小心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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