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衡山派胡千重之後,泰山派關山陌也輸在了阿嵐手下,這一下讓她的名氣大漲,不少人都在暗自討論,此女是否能夠超越其父生前的成就。


    五嶽五派敗了倆,剩下的三派弟子,不管由於是眾人的期待,還是他們自己的風骨,這時候都忍不住上台要求比劍。


    關山陌落敗之後,台下觀戰的恒山派和嵩山派弟子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兩派的弟子互相對視,繼而都默契將目光放到了前邊的時素雪和呂問身上。


    縱然此時大家已經看出阿嵐劍法高深,是個勁敵,但呂問的天賦武功都不錯,若是上台一戰,未必沒有勝算。


    隻可惜,如今嵩山派自身出了問題,前任掌門葉溟成了廢人,現如今由葉溟的師弟代管掌門一職,隻可惜他能力有限,嵩山派風雨飄搖,亟須一個強有力的掌門人來扛起大梁。


    嵩山派此刻需要的不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掌門,而是一個能夠成為主心骨,能夠凝聚人心的人物。


    呂問的武功雖不及門內諸位師叔長輩,但他勝在年輕,靈心慧性,在五嶽年輕一輩弟子中很是出彩,是下一任嵩山掌門的有力人選,甚至是唯一人選。


    他此刻在台下猶豫,並非他愛惜羽毛,隻是如今嵩山派這條小船,已經經不起風浪,他若是上台,敗了還在其次,讓人將此與他背後的門派聯係起來,那才是糟糕。


    呂問心中萌生退意,還未出手便已經料定敗北,失了進取之心,悄然間已經落了下乘,他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時素雪,溫聲問道:“師妹可要上台一試?師兄這尚有一枚上好的玉玨,正好可用作對賭之物。”


    時素雪心領神會,她沒有去問呂問不上台的緣由,而是接過了對方的玉玨,甜甜一笑:“那師妹就多謝師兄了。”


    她是時九寧的關門弟子,上頭還有數位師姐,作為小師妹的她身上沒有那麽多的包袱,所以大可以放心一戰。


    腳下輕點,時素雪飛身上了高台,對著阿嵐抱拳一揖:“恒山派,時素雪,請指教。”


    兩人的談話沒有刻意避諱旁人,阿嵐在台上也聽得真切,這時候見對方上來,便是舉劍相對:“出手吧。”


    時素雪拔出劍來,運起輕功,一步掠出,身形矯捷,呼的一聲飄然而去,迅若流風。


    叮的一聲,兩女手中劍尖相觸,時素雪不敢大意,當即使出恒山連環十九式,真氣在劍上附著,若隱若現,劍法時而飄忽,時而落定。


    阿嵐以右手的紅劍焚陽主攻,左手靑劍月影輔助,一劍接一劍,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卡住對方的落點,打斷其劍招之間的延續。


    這恒山劍法本是以守禦為主,可時素雪卻用其強攻,反倒是阿嵐步步為營,完全沒有主動進攻的打算。


    比起先前的幾招之內定勝負,此時兩女已經對了不下五十招,時素雪找不到對方的任何破綻,反而是被阿嵐時不時打斷連招,劍法變得有些不上不下。


    時素雪預感到拖延下去自己定是要落敗的,所以最後強行中斷了劍法連攜,騰身入空,倚劍在前,身子旋轉而落。


    “朔語問天!”


    聽得時素雪大聲地喊出了劍法的名字,阿嵐麵上的表情古怪地一頓,然後隻見她耍把戲一般,忽然將兩把劍拋向天空,此舉成功迷惑了對方。


    時素雪愣神的瞬間,一式朔語問天直接落空,還沒有來得施展其變化,阿嵐側身伸腿一絆,這姑娘身形不穩,直接撲倒在地,摔得腦袋一片空白,收入懷中的玉玨也滑落出去。


    在台下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阿嵐接住了落下的雙劍,然後以劍挑起地上的玉玨,收入囊中之後,接著便收劍入鞘:“你輸了。”


    幾個恒山弟子上台將蒙了頭的時素雪扶起,這姑娘此時還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怎麽輸掉的。


    這時候,阿嵐已經回到了高台的另一側,然後默默地注視著五嶽弟子一方。


    她雖初入江湖不久,但五嶽劍派的名頭也是聽過的,顧名思義,這裏邊有五個門派,此刻,東嶽,南嶽,北嶽的弟子都已經落敗,中嶽嵩山派似乎不打算出手。


    如此一來,剩下的就隻有西嶽華山派了。


    不約而同的,眾人此刻也將目光拋向了一直旁觀戰局的華山弟子,隻見那幾人為難地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人站了出來,正是戚禮。


    他手持一把普通長劍,躍上高台,抱拳一禮:“華山派,戚禮,請與姑娘一戰。”


    “戚禮......”


    阿嵐微微凝眸,心中暗自思量起來,此人便是陸公子特地交代過的那一個,看起來似乎頗為一般。


    她並未著急拔劍,而是故作沉思,然後饒有興致地看向戚禮,問道:“閣下是戚家之人?雲州戚家?”


    戚禮一怔,眉頭慢慢擠在一起,沉聲道:“不錯。”


    阿嵐與那戚禮沉默地對視了一陣,突兀地開口道:“還真是你,我聽聞,你戚家上下都被錦衣衛抓到了京城,滿門抄斬。”


    全場噤聲,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錦衣衛,這姑娘的膽氣實在非常人所能及,這下子,不僅是華山的弟子怒目而視,就連其他幾派的五嶽弟子也是蹙眉不語。


    江湖人不懂廟堂裏的爭鬥,所以戚家的慘桉向來都是江湖人腹議錦衣衛殘暴的經典桉例之一,此刻阿嵐舊事重提,實在有揭人傷疤之嫌。


    “姑娘此話何意?”說話間,戚禮眼底閃過幾分仇恨之色,但並不是針對阿嵐,而是因為被對方勾起內心對錦衣衛的恨意。


    看著戚禮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阿嵐揚起臉來,談天一般地道:“戚少俠見諒,隻是上回偶爾救過幾個躲避仇殺的人,他們自述,似乎曾是戚家奴仆。”


    “你說什麽?!他們現在何處?!”戚禮大驚,眼中戾氣暴增。


    阿嵐視而不見,接著道:“要讓戚少俠失望了,追殺他們的人勢力非同一般,我區區一個小女子如何能夠抵擋,他們都已經死了,或許是招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人吧。”


    說完之後,也不理會那戚禮著急憤怒的神色,阿嵐直接轉身跳下了高台,背對著五嶽眾弟子擺擺手:“今天就這樣了,若還有想要比劍的,煩請品劍大會之後再來尋我吧。”


    至此,今日紅塵客後人阿嵐與五嶽劍派的比試就這麽沒頭沒尾地結束了。


    離了廣場的阿嵐,第一時間就去了陸寒江的小院,她自忖兩人合作多次,關係這般親近,便也未找人通報,徑直走進了小院,伸手就要推開了房門。


    可這時,一道倩影卻忽然從邊上閃出,接著一把長劍便橫在了她的脖頸上,阿嵐心頭微驚,卻聽房間裏陸寒江的聲音響起:“讓她進來。”


    陸寒江話音落下,那女子才收了劍,帶著阿嵐進了屋。


    阿嵐進屋之後,卻沒有先和陸寒江開口,而是一個勁地拿眼睛盯著那女子瞧,縱然對方蒙了麵紗,但僅憑這半張臉,也足夠驚豔了。


    哪怕同為女子,阿嵐都險些被那麗色晃了神,她把對方從頭看到尾,然後嬉笑著對陸寒江說道:“陸公子金屋藏嬌,真是羨煞旁人啊,陸夫人一定不知道吧。”


    “內子的確不知道,所以,還得請阿嵐姑娘替在下保密。”陸寒江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配合著說出了玩笑的話語。


    皇甫小媛目光掃過兩人,澹澹地道:“我先走了。”


    “小心些。”陸寒江囑咐了一句。


    “好。”皇甫小媛腳步一頓,然後飄然離去。


    待皇甫小媛走後,阿嵐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忽而正色道:“我已經照你吩咐的做了,那戚禮看著一副怒火衝天的樣子,說不得還會來找我說道那些事,該怎麽辦?”


    “不理會他就是,讓你把這件事告訴他,無非就是刺激他一下。”


    陸寒江慢悠悠地道,他的麵前桌桉上放著一張鑄劍山莊的地圖,上邊被他添改標注了許多地方。


    今日的一切,包括答應五嶽弟子的比武,都是陸寒江授意她做的,想到這裏,阿嵐不禁問道:“你與那戚禮有仇?”


    “應該沒有吧。”


    陸寒江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然後展眉一笑:“嗯,的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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