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像。”


    陸寒江拿起那玉像打量,與其說是像,不如說這就是以商蘿為原型雕刻出來的東西,在“像”的基礎上,似乎還引申了成長的概念。


    玉像女子的看起來要比商蘿更加成熟一些,或許那丫頭再長上四五年就會變成這副模樣.不對,有點相岔了。


    “陸公子,你覺得古大師的房間裏為何會留有這玉像?”阿嵐的問題恰到好處地打斷陸寒江的思緒。


    “我也想知道,不過古大師已經死了,他的弟子阿南也下落不明,若想查出其中的緣由,恐怕很難。”


    說著,陸寒江搖了搖頭,將那玉像放下後問道:“阿嵐姑娘,你在那房間裏可還發現了什麽?”


    “其他的東西倒也都一般,隻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十分奇怪,”阿嵐略微沉吟後,說道:“古大師去世這麽久了,但是他的劍爐依然沒有熄滅,那日我進去時,爐子還被燒得發亮。”


    “有此事?”


    聽聞此事,陸寒江同樣感到了十分詫異,鑄劍山莊如今窘迫到這個地步,居然還有錢常年維持一個根本用不上的劍爐,這實在有些說不通。


    “嗯,因星玄刀一事,古大師的居所如今被列為禁地,鑄劍山莊的弟子不得進入,所以此事外人都不知曉。”


    阿嵐說的是外人都不知曉,但鑄劍山莊自己人就說不定了,沒有什麽柴火能不眠不休燒上一整年,所以這劍爐必然是人為重啟並維持的。


    陸寒江的興致被提起來了,他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阿嵐同樣泛光的雙眼,兩人會心一笑。


    “路線你已經選好了吧?”陸寒江起身,披上了厚重的大襖。


    阿嵐拍著胸脯保證:“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兩人相視點頭,說走就走,阿嵐原路從窗台滑了出去,陸寒江見狀嘴角微微一抽,下意識跟上的腳步慢慢收回,他還是選擇走門。


    趁著夜色,二人避開了巡夜的弟子,一路來到了古溟的居所,這是一處巨大的院落,包括劍爐在內占地幾乎達到了整個鑄劍山莊的七分之一,由此也可見古溟生前在鑄劍山莊的地位。


    院子隻有前後兩個出入口,分別由兩名鑄劍山莊弟子負責看守,實質上的守衛力量和整個院落的重要性相比,顯得十分草率。


    阿嵐和陸寒江十分輕鬆地就從牆頭翻過,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溜進了院子裏。


    陸寒江左右環顧,輕聲說道:“簡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陸公子?”阿嵐停下腳步,奇怪地看向身後的陸寒江。


    在靜悄悄的院子裏,兩人停留在院落的中心,四周寂靜一片,雜草叢生,連一聲蟲鳴都沒有,陰森可怖,仿佛鬼域。


    “沒事,走吧。”


    陸寒江隻是稍作打量,然後便向阿嵐點頭示意,兩人繼續往前,劍爐所在屋子都沒有上鎖,門一推就開。


    兩人走進其中,明晃晃的火光迎麵照來,巨大的劍爐如同大日火球,屋內炙熱幹燥的氣息與外邊的陰涼死寂仿佛兩個世界。


    上前兩步,走上劍爐前的站台,低頭看去,爐內熱流滾滾,還有一些兵刃殘骸,墓碑一般地佇立其中,同時還泛著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


    陸寒江眉頭一皺,立刻挽起衣袍捂住口鼻:“這是什麽味道?”


    陸寒江從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鑄造兵器的匠爐他隻在書上看過,實物這還是頭一次。


    阿嵐看著倒是習以為常了,她隻是蹙眉,道:“我以前也見過別人鑄劍,但的確沒有這樣難聞的味道。”


    “.算了。”


    陸寒江隻當自己是孤陋寡聞了,劍爐沒有什麽可看的,他轉身在屋子裏找起了其他可能有用的東西。


    阿嵐同樣沒有在爐子前蒸桑拿的想法,遠離了劍爐前的站台,再回頭遠遠看去,整個劍爐如同一口巨大的鍋子,銅鐵澆築的外形透著一種詭異的暗金色。


    心中實在納罕,阿嵐去而複返,這一回卻在爐前的站台上,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痕跡,在她的腳下,一抹暗沉的紅色隱蔽地落在這裏。


    阿嵐俯下身用指尖輕輕一抹,放在鼻尖細細一聞,心頭微微一跳。


    是血。


    阿嵐保持冷靜,不動聲色地退開,然後去尋陸寒江,見到對方正在翻看桌上古溟留下的一些手稿。


    這些東西鑄劍山莊都沒有派人來收拾過,但也可能是他們早就翻看過一遍,隻不過確實是毫無收獲,所以就丟在這裏任由它們發黴。


    陸寒江反複翻找,其中也多是廢話連篇的自我陶醉,沒想到這古溟大師不僅是鑄劍的技藝不走尋常路,連這性格脾氣居然也十分古怪。


    在這些留下的手稿裏,關於鑄劍的實質內容寥寥,大多都是這老頭的自吹自擂,譬如自命為古今天下第一鑄劍師,又譬如不屑三大神兵,稱其為無恥之作。


    也難怪鑄劍山莊的人對這些東西沒興趣,這就是一堆牢騷和廢話,根本毫無價值。


    不過,倒也不至於全無收獲,在這大篇幅的廢話當中,除了一半的自我吹捧,剩下一半則是滿嘴噴糞,鑄劍山莊自上到下,幾乎都被古溟狠狠貶低了一頓。


    罵羿大師是偽君子,諷刺其他人是守戶之犬,不過要說這裏邊被罵得最狠的,那還得是霍家。


    古溟從霍天涯的爹,霍老莊主開始罵起,罵了整整十幾頁,罵他剛愎自用,罵他狂妄無知,罵他暴殄天物,還罵他是個敗家子,家族傳承的寶貝,轉眼就被他給送人了。


    嘿,看到這可把陸寒江給樂的,感情這敗家還是祖傳的。


    隻可惜,好不容易陸寒江興致勃勃想要看看後續,結果中間竟缺失了幾頁,估計是霍家哪個輸不起的家夥做的,人家都已經死了,在紙上罵你兩句還不行啊,嘖,真是心胸狹隘。


    思慮間,阿嵐正要過來和他說些什麽,剛打算開口,院外忽然傳來動靜,兩人臉色對視一眼,各自施展輕功飛上了房梁。


    很快,有人推開了房門,陸寒江定睛一看,來的人居然是霍天涯請來的高手樊勝。


    隻見這老粗今日來此連刀也沒帶,看來是擔心他的九環刀動靜太大,容易驚擾外邊看守的弟子,如果這麽想的話,這樊勝應該也是翻牆而來。


    隻不過,這家夥的來意似乎和他們兩人不同,樊勝來了之後,就關好了門,然後找了椅子坐下,看樣子是在等人。


    不多時,院外再度傳來腳步聲,大門再次打開時,這一回站在門外的人,是霍天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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