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翁所設下的陣法,名為八卦陣,此陣異於尋常,不但能夠阻隔穀中瘴氣,更能將其自主驅使,那老兒便是利用這陣法,將整座死別穀打造地如鐵桶一般......陸公子,你怎麽了?”


    大長老說到一半,忽然發覺陸寒江的臉色十分之古怪,不由得停下問道。


    “......無礙,隻不過覺得此事太過離奇罷了。”


    陸寒江嘴角微微一抽,他輕輕抹了把臉,好讓自己平靜下來,萬萬想不到,此次苗地之亂的源頭居然會追朔到他的身上。


    更想不到的是,他當初隨便一腳踩壞的陣法,竟然是這麽厲害的東西嗎?


    可現在後悔已經為時已晚,百毒翁死了,按照大長老對其陣法造詣的描述,隻怕找來再多的能人,也難以修複這八卦陣法。


    大長老未覺有異,隻是搖首歎息:“起先,老身也發現了那陣法似乎有些異常,細細查探之下,才發現陣法已經被破壞,本來若是果斷毀去瘴氣之源,或許還能夠抑製一二,可歎族人大多不以為然。”


    大長老說著,一歎又歎:“那死別穀也是天賜福地,其中有著諸多珍奇之物,取來售賣,價值非同小可,若是毀去瘴氣之源,這些天材地寶也會隨之灰飛煙滅,他們舍不得......靈月族有今日,也是自身的貪念所致,因此還平白害得別族苗民遭受無妄之災......作孽啊。”


    “瘴氣之源?”


    一聽此話,陸寒江眼中原本的糾結立刻消散無蹤,他忙問道:“大長老已經知道這瘴氣因何而來?”


    大長老微微頷首,她說道:“當年百毒翁開辟死別穀通路之時,老身曾進去過一次,那死別穀中,生長著一種特殊的花,被那百毒翁稱作生離花。”


    “嗯,此花我也有耳聞,聽聞天下間獨死別穀這一份。”陸寒江還從玲瓏那裏拿到過生離花的種子,對這些東西也略知一二。


    “公子說得不錯,那生離花隻在死別穀中生長,此花一年四季常盛不凋,花包日出而開,日落而息,當生離花綻開之時,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這便是那瘴氣的由來。”


    大長老起身看向死別穀的方向,幽幽說道:“這瘴氣似毒非毒,吸入之人,其心神會即刻墜入幻境之中,其身會化作心中欲念的提線木偶,一經入魔,便再難回頭。”


    聽完之後,陸寒江眼眸微眯,這情況與望劍樓裏那些中了無憂散的人,十分相似。


    “既然如此,合該所有人都無法幸免才是,為何還有人安然無恙?”陸寒江問道。


    大長老解釋道:“那瘴氣雖然霸道,但並非沒有應對之法,有兩種人可以免受其難,其一,是內功高強之人,用內力護住心神,守住本我不被幻境迷惑即可。”


    “原來如此,這麽看來,大長老就是用了這方法帶人逃來了碧水城。”陸寒江微微點頭,心中了然。


    “公子說得不錯......而這其二,便是直麵心中欲望心魔,以強大的信念戰勝之,這瘴氣催發的幻境,多是人心中的惡念,若內心足夠強大,未必不能夠幸免。”


    說罷,大長老苦笑一聲:“不過,這第二種方法,也隻是賭一把天命,迄今為止,少有人能夠在不依靠外力的情況下夠做到。”


    陸寒江思量一二,又問道:“除了這兩種方法之外,再沒有其他手段了嗎?”


    大長老沉吟片刻,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另類的法子,也是那百毒翁發掘出來的,當初入穀布置陣法,百毒翁為了更好地抵禦瘴氣,以生離花作為材料,研製出了一種名為無憂散的‘解藥’。”


    “無憂散?”陸寒江一愣。


    “正是,”大長老仔細解釋道:“無憂散之功效,便是主動引出內心欲望,以藥物強製使人正視本心,長久服用,以達到克服心魔的作用。”


    陸寒江古怪地咂了咂嘴:“這無憂散,原來竟是這樣的用途?”


    大長老說到這,也不由得慨歎道:“那百毒翁不愧是一代高人,此法子便是用的以毒攻毒的思路,他以其餘藥物配合,降低了生離花本身的毒性,達到了類似瘴氣,但卻不及瘴氣霸道的效果,以此來鍛煉人直麵心魔的能力。”


    話雖如此,但大長老顯然是不認同第二種方式的,她又說道:“隻不過,此種方法雖然有效,但卻有傷天和,無憂散固然可以錘煉心神,但若是本心孱弱,極有可能就此瘋了。”


    陸寒江嘖嘖兩聲,不得不稱讚世事之奇妙,實在沒料到,那無憂散最初被研製出來,竟是用作抵禦瘴氣的“解藥”。


    可諷刺的是,這“解藥”此前不久還被霍天涯用來下毒,引出了望劍樓裏的種種悲劇。


    這才是一月多前的事情,苗疆遠離中原,恐怕大長老還未曾知曉,也不知道若是她知曉了此事,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過想來大長老也不會在意,她倒是看得明白,對於百毒翁的本事雖然十分佩服,但對其為人,卻從來不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隻聽大長老又說道:“陸公子也不必覺得可惜,百毒翁研製此藥,說白了也是為了在穀中布置陣法,他需要大量的工匠進入其中,那些人多是沒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他便以此來甄選合適的人進穀,其間,也害殺了不少無辜之人。”


    陸寒江對此也是讚同的,他說道:“大長老說的是,這無憂散終究是偏門之道,若想要一舉解決穀中瘴氣,果然還是得治本才行。”


    大長老為難地說道:“此次請來陸公子相助,也是無可奈何,靈月不少族人都中了瘴氣之毒,此刻還在幻境之中沉淪之中。”


    被瘴氣侵蝕發了瘋的靈月族人有不少,一部分已經被關押起來,一部分還在苗疆深處行屍走肉一般地遊蕩。


    大長老能夠做的,就是憑借強大的內力在瘴氣中行走,盡量把更多族人帶回,但也僅此而已,生離花的毒無藥可解,隻能靠自己攻破心魔,或者是用強大的內力守住本心,驅逐毒素。


    哪怕以大長老之強,耗盡全部內力,至多也就能夠救回一兩人,抽幹全部內力之後,她恢複功力的時間起碼也得一個月以上。


    如此算來,哪怕大長老不眠不休一直重複這個過錯,十年八年也救不完。


    而且,初見麵之時陸寒江就敏銳發現了,大長老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她本就年近古稀,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有幾分油盡燈枯的跡象了。


    “此前本公子已經接到過大長老的書信,後又聽商號的人提起,大長老有要事與本公子相商,不知究竟是何事?”


    這不是陸寒江在明知故問,而是他確實拿不準大長老的心思。


    在已經知曉瘴氣來源的情況下,大長老拚著一條老命不要,總還是能夠衝進死別穀裏,把那些生離花一把火燒幹淨。


    所以陸寒江有些疑惑,大長老當初著急忙慌地幾度求援,總不可能是要他代替進穀吧?


    當初在大長老麵前,陸寒江一點相沒有露,他一個“武功不高”的小輩,如何能夠擔得起如此重任。


    如他所料,大長老來見他,並不是想要他硬闖山穀,而是要拜托他另外一件事。


    “瘴氣至多蔓延苗地,如今有驤雲商號相助,大勢已經穩住,大夥集思廣益,總是能夠解決它,老身特來請求公子,是想讓公子救下這無辜遭難的苗民。”


    大長老鄭重地下拜,說道:“如今不止靈月,苗地大半苗民都被那瘴氣所害,老身一人之力,窮盡此生也不過救下十多人罷了,想要救所有人,隻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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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寒江心中一定,似乎有了猜想,但還是問道:“什麽辦法,大長老請直言。”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靈月神物,聖靈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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