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


    胸口有種悶氣的感覺,我慌裏慌張伸手摸去,摸到一隻冷冰冰的腳,嚇得機械性的坐起身來,即刻借助手機的光芒看去。


    晾衣竿睡在帳篷中間,四仰八叉張開手腳,左腳搭在我的身上,應該剛從我的胸口滑落。


    居然我在帳篷裏麵,說明先前是在做夢,並且是場嚇人的噩夢;難怪夢中覺得呼吸困難,原來晾衣竿的腳放在我的胸口,無意中造就了致命的夢魘。


    苗苗不是恐怖的女鬼,晾衣竿才是罪魁禍首,無緣無故驚擾我的睡眠。


    啪!


    我氣憤的推了推晾衣竿,盡量避開他冷冰冰的左腳,誰知他卻毫無反應,迫不得已送出一巴掌。伴隨清脆的聲音傳開,晾衣竿可能察覺痛感,慢吞吞的挪開狗腿,同時止住響亮的鼾聲。


    麵對沉睡中的討厭鬼,我無助的搖了搖頭,擦掉臉上豆大的汗珠,蜷縮著身子繼續睡覺。


    “啊……”


    剛剛閉上酸痛的眼睛,一聲尖叫劃破夜空,再度讓我翻身坐起。


    旁邊的帳篷有點響動,小樂的話聲隨之傳開:“什麽事?”


    “我做了一個噩夢!”苗苗的話聲響起,語氣透出濃鬱的驚慌,必定是被嚇得不輕。


    “隻是噩夢而已,千萬不要害怕,還是閉上眼睛睡覺。”鳳姨仍被驚醒,好心勸慰苗苗。


    “我……我睡不著,太嚇人了。”


    “一個噩夢把你嚇成這樣!你的膽量太小了吧!”奚欣的話聲飄出帳篷,看來也被尖叫驚醒。


    “我承認自己膽量很小,可是這個噩夢……”苗苗刻意壓低音量,像在傾訴恐怖的夢境。


    安營的地方風光旖旎,按理就該出現美夢,然而隨行的八人當中,竟有兩人做了噩夢,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大兄弟,請你務必相信,山穀裏麵不大尋常,最好不要進去送死。


    洛桑的話聲回蕩耳畔,漸漸消除強烈的睡意,我抬起雙手搓了搓臉龐,悶悶不樂走出帳篷。


    “你醒了?”小樂從另外一個帳篷出來,似笑非笑盯住我的臉龐。


    我還來不及張嘴回應,奚欣和苗苗鑽出帳篷,若有所思靠近小樂。


    借助野營燈的光芒看得清楚,苗苗穿著一套白色睡衣,和我夢中所見完全相同,不禁加劇我的心跳速度。


    “看你如癡如醉的樣子,難道是被苗苗迷住了?”奚欣擠眉弄眼的笑了笑,似乎是要捉弄我和苗苗。


    我收回放肆的目光,裝模作樣咳嗽兩聲:“半夜三更幹嘛尖叫?”


    奚欣看了幾個帳篷一眼,示意不要影響別人睡覺,拉著我和苗苗走向溪邊。


    迎著皎潔的月光,我們四人圍坐一團,並由苗苗打破寧靜,款款談起她的噩夢。


    由於白天幾經折騰,苗苗早就筋疲力盡,鑽進帳篷換上睡衣,很快墮入沉沉夢鄉。


    那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星月點綴著荒山野嶺,潺潺小溪蜿蜒流去。溪邊佇立一名男子,身穿一件淺藍色衣服,紋絲不動望著朦朧的山影。根據健美的體型判斷,這個帥氣的男子正是本人,所以苗苗並不害怕,從容不迫走了過來。


    “睡不著嗎?”吹著涼爽的夜風,苗苗率先開口說話。


    我送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彎腰坐在石塊上麵:“這個地方風景優美,可惜沒有佳人陪伴。”


    “找個女朋友唄!”苗苗不懂我的心思,但是沒有改變話題。


    “女朋友!像我這種男人,除了身體健康、足智多謀、為人坦誠、不懼艱辛、熱愛家庭,再也沒有突出的優點,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


    苗苗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順其自然坐在石塊上麵:“針對一個男人而言,我認為身體健康、不懼艱辛、熱愛家庭最為重要。”


    “真的嗎?”我忽然捧著苗苗的雙臂,目不轉睛望著她的臉龐。


    “不……不行,我們剛剛認識,不能發生關係。”充滿男性魅力的身體越靠越攏,苗苗羞答答的偏開腦袋,不敢看我多情的雙眸。


    “你知道嗎?我的肚子很餓!”


    難以忘懷的時刻,我說出一句毫不沾邊的話,致使苗苗滿腔好奇:“你說什麽?”


    “很久沒吃肉了,我的肚子很餓。”


    苗苗嘿嘿的幹笑兩聲,下意識的挪動身子,離我稍微遠了一點,對準帳篷方向努了努嘴:“既然你的肚子餓了,那就過去吃點餅幹。”


    “我要吃肉!”我露出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住苗苗的手臂,忍不住舔了舔長長的舌頭。


    苗苗意識到不良情況,頃刻之間挺身而起,掉頭跑向帳篷那邊。僅僅就在下一時刻,我像饑餓的野狼撲出,凶狠抱住逃跑的苗苗,張開嘴巴咬向她的脖子。


    遭遇我的瘋狂攻擊,苗苗顯得驚恐萬狀,既在揮動柔軟的手臂,又在亂蹬纖細的雙腳,即刻進入前所未有的掙紮,渴望掙脫我的懷抱。


    或許是我遭受反抗,不曾在意平衡原理,身子一斜往下倒去,連同苗苗掉入小溪,激起水花四處飛濺。


    苗苗誠惶誠恐站起身來,一邊朝著帳篷跑去,一邊叫喊熟睡的隊友;正當苗苗碰到帳篷的布門,不料我像一塊石頭落下,狠狠砸向她的身體,將她壓在帳篷門口。


    熱乎乎氣息撲向後腦,苗苗知道死亡降臨,使出渾身解數掙紮著,同樣沒有逃過鋒利的牙齒,突然覺得脖子吃痛,歇斯底裏發出一聲尖叫。


    聽完苗苗的夢境,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察覺有人神情怪異,認真說出自己的噩夢。


    “居然都將對方當成鬼怪!你們兩人究竟怎麽回事?”等到我的話聲落下,奚欣掃視我和苗苗一眼,拋出一個費解的問題。


    我沒有解答高深的難題,傻乎乎望著潺潺流動的溪水:“回憶兩個恐怖的噩夢,的確存在許多相似處,好像是種無法避免的征兆。”


    苗苗進入帳篷換上白色睡衣,我進入帳篷換上淺藍色衣服,盡管並不清楚對方的穿著,但是都以相同的穿著出現對方夢裏,確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聯想到冥冥中的征兆。


    “純粹就是你們的噩夢,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時候不早了,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要趕路。”小樂沒有受到噩夢影響,伸手拉起奚欣和苗苗,慢慢返回溫暖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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