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察覺三個女人昏迷不醒,晾衣竿大叫一聲,急忙靠近小樂身邊:“真是該挨板子,竟然忘了……”


    “咳……”


    話聲還在周圍回響,一陣咳嗽接踵而至,隻見鳳姨吐出潭水,慢吞吞的睜開眼睛,表情當真比較痛苦。


    有人溺水並不稀奇,可是稍有疏忽就會喪命,如果能夠轉危為安,必定令人高興不已。


    徐叔頓時喜形於色,緊緊握住鳳姨的手:“好些了吧!”


    鳳姨苦苦一笑,逐漸恢複精神:“讓你擔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何必這麽見外呢?”徐叔輕撫鳳姨的臉龐,眼中流露片片溫柔。


    鳳姨正要張嘴說些什麽,察覺有人躺在地上,即刻改變口中的話語:“她……她倆溺水了?”


    徐叔無助的點了點頭,眼含憂慮望著小樂。


    “哇……”


    怪異聲音響起,引起大家偏頭看去,但見苗苗渾身一抖,毫無征兆坐起身來,手捂胸脯不停嘔吐。


    苗苗這次倉促的嘔吐,絕對不是惡心造成,而是潭水進入肚中,又經外界刺激逆流而出。有此大好轉機,務必歸功於奚欣,如果不是她救治有方,想必苗苗仍舊不省人事。


    “奚欣!”再次見到熟悉的臉龐,苗苗真是熱淚盈眶,情不自禁撲入奚欣懷裏。


    奚欣淡然的笑了笑,左臂環繞苗苗肩頭,手掌輕撫她濕潤的背心:“危險已經過去,好好休息一下。”


    聽到暖心的安慰,苗苗不再驚慌,然而在場的其餘隊友,除了昏迷的小樂以外,不免還是憂心忡忡。


    我的憂慮更是顯而易見,即便想要和顏悅色,看見小樂一息尚存,卻也感到心煩意亂,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按住小樂的胸口……”發現我手足無措,奚欣隻好稍加提醒。


    我難為情的笑了笑,慢騰騰的伸出手掌,剛要碰到小樂的胸脯,反倒鬼使神差停了下來,可憐惜惜望著大家。


    “我可以按住她的胸口,但是不能進行人工呼吸,還是小不點親力親為最好。”奚欣察覺我的難堪,手掌放在小樂胸上,似輕而重不停按壓。


    人工呼吸!


    聽到這個敏感的字眼,我覺得臉頰隱隱發燙,目睹幾名隊友背部相對,知道該是出嘴的時刻,極其尷尬的俯下身子:“苗苗,你來表演。”


    我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小樂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不僅心髒停止跳動,並且沒有絲毫呼吸,但也不能輕易放棄。考慮到眾目睽睽,還要親吻小樂的嘴唇,我又變得猶豫不決。


    “我不會人工呼吸,這次算是便宜你了。”


    聽到苗苗推辭,鳳姨非常生氣,忍不住大吼大叫:“這種時候還要胡思亂想,你們到底什麽情況?難道真的不管小樂嗎?趕緊給她做人工呼吸!”


    鳳姨的提醒很有道理,碰到這種特殊情況,我們不能胡思亂想,應該重視脆弱的生命。


    尊敬的小樂,冷酷的小樂,對不起了。


    我在心裏咕嘟著,再也不管男女有別,俯下身體伸長脖子,謹慎吻上小樂的嘴唇,將所謂的空氣送入她的嘴裏。


    時光悄悄飛逝,潭邊毫無雜音。


    經過我連續不斷輸送空氣,又經奚欣狠狠擠壓胸口,約莫過了兩分鍾後,小樂的眉頭輕微一動,大量清水流出嘴外,機械性的坐了起來,軟綿綿的倒入我懷裏。


    我環抱著柔軟身軀,既是歡喜又是焦急,大聲叫喊小樂的名字。可能因為亢奮的語氣,嚴重影響昏睡的小樂,她緩慢的睜開雙眼,先是呆滯的笑了笑,隨後又在左顧右盼,視線轉向清澈的水潭。


    大山深處的水潭,潭水真的清澈無暇,倒映著上麵的石壁,還有岸邊幾條人影。


    “我沒有死!”小樂低聲說道,顯然非常驚訝。


    鳳姨露出開心的笑容,拍了拍小樂的背心:“對!我們相安無事!”


    小樂撓了撓耳根,若有所思的說道:“記得我已溺水……”


    “是小不點替你人工……”苗苗大大咧咧的說道,忽然認識到敏感的話題,不得不閉上粉紅的嘴唇。


    小樂聽清苗苗的話聲,臉上升起一片朝霞:“小……小不點占我便宜了!”


    鳳姨撫摸著小樂的腦袋,喜笑顏開的回答:“他是替你人工呼吸,根本不是占你便宜,千萬不能胡思亂想。”


    “就是!就是!準確無誤說來,是條大魚救了我們。”不願見到小樂太過糾結,苗苗循循善誘她轉移話題。


    小樂退卻害羞神色,臉上湧來層層疑雲,謹小慎微站起身來:“大魚!什麽大魚?”


    我也挺身而起,邁步靠近岸邊:“一條紅色大魚,應該是條鯉魚。”


    阿蠻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在水裏那時,感覺有些生物遊動,輕柔的將我頂上水麵,應該就是這條大魚。”


    其餘隊友紛紛點頭,同樣也是深有感觸,望著水潭露出感恩的微笑,像在感謝大魚的救命之恩。


    “這個水潭真是詭異,潭水充滿巨大的力量,像能吞噬身上的力氣,大魚卻能來去自如,未免不是太過神奇。”阿蠻繼續揭露真實情感,驚訝程度不言而喻。


    徐叔長歎一口氣,一本正經說道:“世間浩渺,無奇不有,我們隻是滄海一粟,無法領略太多玄機。這個地方很不尋常,我們別再考慮太多,盡快離開才是上策。”


    大家讚同徐叔的提議,再度看了看清澈的水潭,沿著潮濕的石道向前,走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我走在隊伍後麵,忍不住回首張望,看見那塊殘缺的石碑,眼底閃過譏諷神色。


    弱水三千,鵝毛不浮。


    弱水不止三千,水潭並不致命,盡管鵝毛不能浮動,但是大魚能夠暢遊。


    有此神秘的碑文,像是誇大其詞,警示期間不免有誤,又讓大家覺得希奇。


    希奇的地方不在這裏,而是潭內沒有其它生物,唯獨一條大魚孤獨的活著,支配著它的善良幫助人類。


    善良的大魚,願你安享太平。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不會有人來到這裏,不再打破亙古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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