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時代的戰場有多殘酷，恐怕隻有上過場的人才知道。</p>
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p>
可程咬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當上將軍的。</p>
從卒子做起的人，最了解軍醫的重要性。</p>
有時候或許傷得並不是很重，但一個庸醫就足夠葬送性命。</p>
有時候，若有個神醫在，哪怕隻吊著口氣，人家都能給你救回來！</p>
正是因此。</p>
聽到陸恒的話後，程咬金當場就激動了起來！</p>
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抓住陸恒，道：</p>
“小子，你真能將傷能見骨的人輕鬆治好？”</p>
“若此話當真，老夫可以將你的手段和器具都引進到軍中！”</p>
“你知不知道，大唐的每一場仗，有多少傷兵死於來不及救治？”</p>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p>
可他沒想到的是。</p>
眼前的少年搖搖頭，將他的手硬生生給掰開了。</p>
“程伯伯，您說的事情我先前也想過。”</p>
論及人命，陸恒倒是認真了起來：</p>
“且不論其他的。”</p>
“針線縫合，我用的是羊腸線，戰場上根本就不具備用這種線的條件。”</p>
“退一萬步說，用普通針線縫合，後麵再拆線的話……”</p>
“醫用酒精也是不夠的。”</p>
“若要供應給軍中，我現在這點產量絕對不夠。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時候造出來了，優先給誰用呢？”</p>
他這麽認真又嚴肅地講話，程咬金是第一次見。</p>
所以當陸恒有理有據地拒絕時，後者也沒有立刻急眼。</p>
程咬金沉吟半晌，也正色道：</p>
“假如隻是擔心產量不夠，咱們大可以稟明陛下，讓他來做決定。”</p>
“大不了就專門弄個皇家產業，搞塊地皮來造。”</p>
“你這裏有手段，隻需要增加產量不就行了？”</p>
聞言，陸恒失笑搖了搖頭。</p>
他想了想，帶著程咬金來到了後院。</p>
“程伯伯，您可以看看我製造酒精所用的裝置。”</p>
“礙於技術限製，目前隻能用這種東西造。”</p>
“或許日後，等技術成熟，能將正式蒸餾器給弄出來時，可以量產。”</p>
“但現在要擴大規模，還為時過早。”</p>
“我用的原料是酒，說白了就是糧食。用糧食造的東西，戰場上再有用，也沒辦法說服陛下放棄民生。”</p>
“此事，不可為啊。”</p>
看著眼前用水缸、陶盆、竹管，以及羊腸製成的工具。</p>
一時間，程咬金陷入了沉默。</p>
他明白，陸恒不是在跟自己扯淡，而是在實話實說。</p>
不論這些東西多麽有用，但對於陛下而言，將大批量的糧食用於釀酒，這杆秤不一定能把得穩。</p>
</p>
朝中的文臣們，也必然不可能同意！</p>
半晌。</p>
程咬金才沉聲開口：</p>
“那依你看……若想將這東西大量產出，要什麽條件？”</p>
陸恒歎了口氣。</p>
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這頭倔牛是不可能走了。</p>
他用手敲了敲旁邊的竹管，悠悠道：</p>
“第一，我需要進行很多次試驗，製出特定形狀的玻璃製品，這是做蒸餾器的必要條件。”</p>
“第二，糧食。”</p>
“當大唐百姓都能夠吃飽飯，都能夠家有餘糧，能夠對付旱災洪災的時候，陛下就會同意這個買賣了。”</p>
程咬金直接沒話說了。</p>
他被陸恒氣得滿臉通紅！</p>
過了很久，他才伸出手指著陸恒，聲音顫抖：</p>
“第一個條件，還是人力能及的……”</p>
“但第二個，你特麽就是純粹不想幹這活吧？！”</p>
“讓天下百姓都能倉稟足而知禮節。”</p>
“老夫死的時候，都不知能否見到天下如此太平！”</p>
陸恒攤了攤手。</p>
這純屬於是程咬金沒見識了，不能怪他。</p>
他自己出生的年代，不就是這樣的嗎？</p>
老百姓都能吃飽穿暖，能有書讀有學上，貧困家庭有低保，不會有人因為感冒發燒沒藥而死去。</p>
是可以實現的啊！</p>
他滿臉誠懇地拱了拱手，道：</p>
“程伯伯，我真的見過這樣的天下。”</p>
程咬金咬牙切齒地問：</p>
“何時，何地？”</p>
陸恒不想騙他，又不能說自己是個穿越者。</p>
深思熟慮後。</p>
他決定找個跟之前一樣的借口。</p>
陸恒真心實意道：</p>
“夢裏見過。”</p>
——現代社會的生活，對於唐朝人而言，跟夢裏也沒區別嘛！</p>
………………</p>
半個時辰後。</p>
醫館內。</p>
程處默安撫著快被氣暈過去的老爹，對陸恒怒目而視：</p>
“我知道你心直口快，但也不能老這樣啊！”</p>
“我爹年紀也到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p>
陸恒赧然。</p>
在這兒坐了很久，程咬金終於把那口氣給順過來了。</p>
他長歎一口氣，盯著陸恒。</p>
“你不想沾上軍中之事，老夫也能理解。”</p>
“但方才，門口的小姑娘講了你治療的傷者。”</p>
“虎頭幫的人，對吧？”</p>
程咬金緩了緩，又道：</p>
“對於這些幫派，老夫沒有好感，但虎頭幫確實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p>
“也正是因此，虎頭幫的仇家幾乎遍布長安城。”</p>
“其中，勢頭最盛的便是鐵狼幫。”</p>
“你可知，這背後是什麽？”</p>
陸恒皺起眉頭。</p>
虎頭幫，鐵狼幫……這些幫派的名字，是在開動物園嗎？</p>
而且也太中二了一點吧！</p>
拋開這些不談。</p>
幫派跟幫派之間，除了搶地盤、搶生意，又能有什麽？</p>
“嗬嗬……你還是不了解長安城。”</p>
見陸恒茫然的表情，程咬金笑著搖頭：</p>
“所謂幫派，背後之人不過都是各個世家，或是旁的勢力。”</p>
“雖不知虎頭幫的路數，但鐵狼幫恨不得將自己背後的人掛在明麵上了。”</p>
“他們是五姓七望手底下專門幹髒活的。”</p>
“如今，你明白我意思了嗎？”</p>
聽到五姓七望的一瞬間，陸恒就懂了。</p>
他已經跟其中的鄭家結了仇。</p>
現在，又幫虎頭幫手下的人治好了傷口……</p>
恐怕自己，早就成了那些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p>
“總之，你多多注意些吧。”</p>
程咬金意味深長地敲了敲桌，隨即，便帶著程處默離開了這裏。</p>
隻留下陸恒坐在原地。</p>
半晌。</p>
他嘴裏才冷冷吐出了幾個字。</p>
“既然已經惹上……”</p>
“那就想辦法，一個個弄死吧。”</p>
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p>
可程咬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當上將軍的。</p>
從卒子做起的人，最了解軍醫的重要性。</p>
有時候或許傷得並不是很重，但一個庸醫就足夠葬送性命。</p>
有時候，若有個神醫在，哪怕隻吊著口氣，人家都能給你救回來！</p>
正是因此。</p>
聽到陸恒的話後，程咬金當場就激動了起來！</p>
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抓住陸恒，道：</p>
“小子，你真能將傷能見骨的人輕鬆治好？”</p>
“若此話當真，老夫可以將你的手段和器具都引進到軍中！”</p>
“你知不知道，大唐的每一場仗，有多少傷兵死於來不及救治？”</p>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p>
可他沒想到的是。</p>
眼前的少年搖搖頭，將他的手硬生生給掰開了。</p>
“程伯伯，您說的事情我先前也想過。”</p>
論及人命，陸恒倒是認真了起來：</p>
“且不論其他的。”</p>
“針線縫合，我用的是羊腸線，戰場上根本就不具備用這種線的條件。”</p>
“退一萬步說，用普通針線縫合，後麵再拆線的話……”</p>
“醫用酒精也是不夠的。”</p>
“若要供應給軍中，我現在這點產量絕對不夠。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時候造出來了，優先給誰用呢？”</p>
他這麽認真又嚴肅地講話，程咬金是第一次見。</p>
所以當陸恒有理有據地拒絕時，後者也沒有立刻急眼。</p>
程咬金沉吟半晌，也正色道：</p>
“假如隻是擔心產量不夠，咱們大可以稟明陛下，讓他來做決定。”</p>
“大不了就專門弄個皇家產業，搞塊地皮來造。”</p>
“你這裏有手段，隻需要增加產量不就行了？”</p>
聞言，陸恒失笑搖了搖頭。</p>
他想了想，帶著程咬金來到了後院。</p>
“程伯伯，您可以看看我製造酒精所用的裝置。”</p>
“礙於技術限製，目前隻能用這種東西造。”</p>
“或許日後，等技術成熟，能將正式蒸餾器給弄出來時，可以量產。”</p>
“但現在要擴大規模，還為時過早。”</p>
“我用的原料是酒，說白了就是糧食。用糧食造的東西，戰場上再有用，也沒辦法說服陛下放棄民生。”</p>
“此事，不可為啊。”</p>
看著眼前用水缸、陶盆、竹管，以及羊腸製成的工具。</p>
一時間，程咬金陷入了沉默。</p>
他明白，陸恒不是在跟自己扯淡，而是在實話實說。</p>
不論這些東西多麽有用，但對於陛下而言，將大批量的糧食用於釀酒，這杆秤不一定能把得穩。</p>
</p>
朝中的文臣們，也必然不可能同意！</p>
半晌。</p>
程咬金才沉聲開口：</p>
“那依你看……若想將這東西大量產出，要什麽條件？”</p>
陸恒歎了口氣。</p>
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這頭倔牛是不可能走了。</p>
他用手敲了敲旁邊的竹管，悠悠道：</p>
“第一，我需要進行很多次試驗，製出特定形狀的玻璃製品，這是做蒸餾器的必要條件。”</p>
“第二，糧食。”</p>
“當大唐百姓都能夠吃飽飯，都能夠家有餘糧，能夠對付旱災洪災的時候，陛下就會同意這個買賣了。”</p>
程咬金直接沒話說了。</p>
他被陸恒氣得滿臉通紅！</p>
過了很久，他才伸出手指著陸恒，聲音顫抖：</p>
“第一個條件，還是人力能及的……”</p>
“但第二個，你特麽就是純粹不想幹這活吧？！”</p>
“讓天下百姓都能倉稟足而知禮節。”</p>
“老夫死的時候，都不知能否見到天下如此太平！”</p>
陸恒攤了攤手。</p>
這純屬於是程咬金沒見識了，不能怪他。</p>
他自己出生的年代，不就是這樣的嗎？</p>
老百姓都能吃飽穿暖，能有書讀有學上，貧困家庭有低保，不會有人因為感冒發燒沒藥而死去。</p>
是可以實現的啊！</p>
他滿臉誠懇地拱了拱手，道：</p>
“程伯伯，我真的見過這樣的天下。”</p>
程咬金咬牙切齒地問：</p>
“何時，何地？”</p>
陸恒不想騙他，又不能說自己是個穿越者。</p>
深思熟慮後。</p>
他決定找個跟之前一樣的借口。</p>
陸恒真心實意道：</p>
“夢裏見過。”</p>
——現代社會的生活，對於唐朝人而言，跟夢裏也沒區別嘛！</p>
………………</p>
半個時辰後。</p>
醫館內。</p>
程處默安撫著快被氣暈過去的老爹，對陸恒怒目而視：</p>
“我知道你心直口快，但也不能老這樣啊！”</p>
“我爹年紀也到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p>
陸恒赧然。</p>
在這兒坐了很久，程咬金終於把那口氣給順過來了。</p>
他長歎一口氣，盯著陸恒。</p>
“你不想沾上軍中之事，老夫也能理解。”</p>
“但方才，門口的小姑娘講了你治療的傷者。”</p>
“虎頭幫的人，對吧？”</p>
程咬金緩了緩，又道：</p>
“對於這些幫派，老夫沒有好感，但虎頭幫確實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p>
“也正是因此，虎頭幫的仇家幾乎遍布長安城。”</p>
“其中，勢頭最盛的便是鐵狼幫。”</p>
“你可知，這背後是什麽？”</p>
陸恒皺起眉頭。</p>
虎頭幫，鐵狼幫……這些幫派的名字，是在開動物園嗎？</p>
而且也太中二了一點吧！</p>
拋開這些不談。</p>
幫派跟幫派之間，除了搶地盤、搶生意，又能有什麽？</p>
“嗬嗬……你還是不了解長安城。”</p>
見陸恒茫然的表情，程咬金笑著搖頭：</p>
“所謂幫派，背後之人不過都是各個世家，或是旁的勢力。”</p>
“雖不知虎頭幫的路數，但鐵狼幫恨不得將自己背後的人掛在明麵上了。”</p>
“他們是五姓七望手底下專門幹髒活的。”</p>
“如今，你明白我意思了嗎？”</p>
聽到五姓七望的一瞬間，陸恒就懂了。</p>
他已經跟其中的鄭家結了仇。</p>
現在，又幫虎頭幫手下的人治好了傷口……</p>
恐怕自己，早就成了那些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p>
“總之，你多多注意些吧。”</p>
程咬金意味深長地敲了敲桌，隨即，便帶著程處默離開了這裏。</p>
隻留下陸恒坐在原地。</p>
半晌。</p>
他嘴裏才冷冷吐出了幾個字。</p>
“既然已經惹上……”</p>
“那就想辦法，一個個弄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