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p>
張仲堅所說，正是陸恒這次過來想問的。</p>
他點點頭，喝了口涼白開，才道：</p>
“沒錯，我的確是想問問城外的事情。”</p>
“按理說，您在長安城裏消息是很靈通，卻也不至於如此靈通。”</p>
“就連許多朝廷裏的人，都還沒聽說太子與我一同去救濟流民一事……”</p>
“您虎頭幫哪怕在街頭有再多耳目，應當也沒法伸進朝中重臣的府邸中去吧？”</p>
張仲堅笑了起來。</p>
他反問道：</p>
“可你不也知道了，老夫與李靖李藥師是結拜兄弟嗎？”</p>
“為何從不考慮此事與他有關呢？”</p>
陸恒眉頭皺了起來。</p>
這方麵，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p>
但從邏輯上判斷，如果張仲堅作為虯髯客的身份一直沒有暴露，卻在京城悄無聲息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虎頭幫，需要李靖幫助的時候早就找去府上了，李靖不可能現在才知道。</p>
起碼，上回陸恒去給張紅拂治病時，這夫妻倆聽說虯髯客在長安時的震驚，是做不得假的。</p>
沒見張紅拂都給急發病了嘛！</p>
現在突然聯係起來，而且還是因為他……</p>
就他陸恒，憑啥啊？</p>
“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p>
陸恒有理有據道：</p>
“若您願意與李將軍他們聯係的話，應該不至於現在才聯係。”</p>
“而且，因為前陣子被誣告謀反，他已經親自跟陛下告老，退出官場不問朝政了。”</p>
“就算您跟他聯係上，也拿不到消息才對！”</p>
張仲堅挑了挑眉毛。</p>
這小子分析起問題來倒是有兩把刷子。</p>
但這刷子上的毛……不多就是了。</p>
他有些調侃地笑著搖了搖頭。</p>
“很有道理，但是錯了。”</p>
“這消息，確實是李藥師派人送的信。”</p>
“至於他怎麽知道的，又是為何要送信給老夫……這你不用管。”</p>
張仲堅喝了口茶，饒有興致道：</p>
“老夫願意幫你這個忙，一來，是治療紅拂一事，欠你一個人情。二來，則是你小子確實對胃口，因為這種事被世家弄死不值當，所以想撈你一把。”</p>
“上回見麵時，你曾經提過，要用事實證明你能夠對付世家，而後再與老夫結盟……”</p>
“這次老夫先幫了你，你可否說說看，準備如何對付？”</p>
陸恒愣是沒想到這個轉折。</p>
虯髯客這人，自己當謎語人就不說了……怎麽還要強迫別人不許當謎語人啊！</p>
他使勁撓了撓頭。</p>
“說實話，先前我是沒把握的。”</p>
“雖然打算對付世家，可一時間也隻有個大概思路，並沒有具體想法。”</p>
“不過這次城外流民騷動，身邊有人告訴我，是世家在背後搞鬼，自此我便有了打算。”</p>
城外那件事，是何德在車上聊天是告訴他的。</p>
雖說人一多起來，謠言傳播的速度就會快，但也不至於傳得這麽離譜。</p>
何德非常明確地表示，這種規模和傳播速度，一定是世家在背後作妖搞鬼！</p>
陸恒思索片刻，才繼續道：</p>
“要對付五姓七望這種存在，我必須有足夠高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又或者，需要讓陛下認為，我的存在比五姓七望所有人加起來都更有份量！”</p>
“我不想做官，不想參與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p>
“所以，我選第二條路。”</p>
張仲堅都聽懵了。</p>
他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p>
比五姓七望加起來都更有份量的人，從魏晉至今，都他娘的還沒出現過呢！</p>
哪怕是結束了魏晉紛亂年代的隋文帝楊堅，也對世家毫無辦法。</p>
因為，五姓七望這些世家培養的人才，都是接受過最頂尖教育的人中之龍，無論什麽年代，都把控著最優質的人才資源。</p>
皇帝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人，放棄天下人才最多的五姓七望？</p>
做夢都沒法做這麽大的吧！</p>
“……等會，老夫方才沒聽錯吧。”</p>
張仲堅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道：</p>
“陸恒，照目前來看，你不論是做生意還是行醫，亦或者是研究一些奇淫巧技，確實是挺厲害的。”</p>
</p>
“但僅僅憑借醫術和技術，怎麽可能撼動世家的地位？”</p>
“瘋了吧你！”</p>
這回，微笑起來的人，變成了陸恒。</p>
他搖搖頭，道：</p>
“既然您能知道世家想在城外對我下黑手，想來也應該聽聞過，陛下不喜歡五姓七望。”</p>
“他們太過狂妄自大，陛下又算是半個開國之君，自然不能忍受被這些世家豪族踩在頭上。”</p>
“陛下曾經跟我說過，若我能贏那些世家子，他便親自為我賜字。”</p>
“既然天子都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p>
“隻要我有能力把世家最大的優勢給連根拔起，陛下絕對會傾向我這邊。”</p>
“您說呢？”</p>
張仲堅皺起眉頭來，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p>
假如陸恒真的有能力解決世家最大的優勢，也就是人才……</p>
李世民確實沒理由不站他這邊。</p>
畢竟，李唐皇室雖也出自五姓七望中的隴西李氏，但世家們私底下卻並不願意承認。</p>
因為李淵和李世民並沒有與他們通婚，祖上還有鮮卑那邊的血脈，他們不認同李唐皇室血統的純正性！</p>
這特麽哪裏是捋虎須啊。</p>
就差把李二的胡子給揪下來做毛筆了！</p>
思索半晌。</p>
張仲堅忽地抬起頭，盯著陸恒，緩緩開口：</p>
“你希望老夫幫你做什麽？”</p>
陸恒微笑道：</p>
“目前，隻有一件事。”</p>
“您能不能幫我多找幾個雕刻技術好，並且絕對守口如瓶的工匠？”</p>
他將重音放在了守口如瓶四個字上。</p>
張仲堅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p>
工匠……</p>
“倒是沒什麽大問題。”</p>
張仲堅琢磨了下，道：</p>
“你是想問，有沒有身家性命全部捏在虎頭幫手裏，並且人品技術都很好的工匠？”</p>
出乎意料，陸恒搖了搖頭。</p>
他看著張仲堅疑惑的眼神，一字一頓道：</p>
“技術平平無奇，沒什麽問題就可以。”</p>
“但我要的人，除了我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包括您在內。”</p>
聽到這個要求，張仲堅先是怔然，過了好久才忽然笑了起來。</p>
他拍拍陸恒肩膀，道：</p>
“好。”</p>
“你要的人，虎頭幫會將他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裏。”</p>
“至於能做出個什麽成果出來……”</p>
“老夫拭目以待！”</p>
張仲堅所說，正是陸恒這次過來想問的。</p>
他點點頭，喝了口涼白開，才道：</p>
“沒錯，我的確是想問問城外的事情。”</p>
“按理說，您在長安城裏消息是很靈通，卻也不至於如此靈通。”</p>
“就連許多朝廷裏的人，都還沒聽說太子與我一同去救濟流民一事……”</p>
“您虎頭幫哪怕在街頭有再多耳目，應當也沒法伸進朝中重臣的府邸中去吧？”</p>
張仲堅笑了起來。</p>
他反問道：</p>
“可你不也知道了，老夫與李靖李藥師是結拜兄弟嗎？”</p>
“為何從不考慮此事與他有關呢？”</p>
陸恒眉頭皺了起來。</p>
這方麵，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p>
但從邏輯上判斷，如果張仲堅作為虯髯客的身份一直沒有暴露，卻在京城悄無聲息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虎頭幫，需要李靖幫助的時候早就找去府上了，李靖不可能現在才知道。</p>
起碼，上回陸恒去給張紅拂治病時，這夫妻倆聽說虯髯客在長安時的震驚，是做不得假的。</p>
沒見張紅拂都給急發病了嘛！</p>
現在突然聯係起來，而且還是因為他……</p>
就他陸恒，憑啥啊？</p>
“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p>
陸恒有理有據道：</p>
“若您願意與李將軍他們聯係的話，應該不至於現在才聯係。”</p>
“而且，因為前陣子被誣告謀反，他已經親自跟陛下告老，退出官場不問朝政了。”</p>
“就算您跟他聯係上，也拿不到消息才對！”</p>
張仲堅挑了挑眉毛。</p>
這小子分析起問題來倒是有兩把刷子。</p>
但這刷子上的毛……不多就是了。</p>
他有些調侃地笑著搖了搖頭。</p>
“很有道理，但是錯了。”</p>
“這消息，確實是李藥師派人送的信。”</p>
“至於他怎麽知道的，又是為何要送信給老夫……這你不用管。”</p>
張仲堅喝了口茶，饒有興致道：</p>
“老夫願意幫你這個忙，一來，是治療紅拂一事，欠你一個人情。二來，則是你小子確實對胃口，因為這種事被世家弄死不值當，所以想撈你一把。”</p>
“上回見麵時，你曾經提過，要用事實證明你能夠對付世家，而後再與老夫結盟……”</p>
“這次老夫先幫了你，你可否說說看，準備如何對付？”</p>
陸恒愣是沒想到這個轉折。</p>
虯髯客這人，自己當謎語人就不說了……怎麽還要強迫別人不許當謎語人啊！</p>
他使勁撓了撓頭。</p>
“說實話，先前我是沒把握的。”</p>
“雖然打算對付世家，可一時間也隻有個大概思路，並沒有具體想法。”</p>
“不過這次城外流民騷動，身邊有人告訴我，是世家在背後搞鬼，自此我便有了打算。”</p>
城外那件事，是何德在車上聊天是告訴他的。</p>
雖說人一多起來，謠言傳播的速度就會快，但也不至於傳得這麽離譜。</p>
何德非常明確地表示，這種規模和傳播速度，一定是世家在背後作妖搞鬼！</p>
陸恒思索片刻，才繼續道：</p>
“要對付五姓七望這種存在，我必須有足夠高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又或者，需要讓陛下認為，我的存在比五姓七望所有人加起來都更有份量！”</p>
“我不想做官，不想參與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p>
“所以，我選第二條路。”</p>
張仲堅都聽懵了。</p>
他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p>
比五姓七望加起來都更有份量的人，從魏晉至今，都他娘的還沒出現過呢！</p>
哪怕是結束了魏晉紛亂年代的隋文帝楊堅，也對世家毫無辦法。</p>
因為，五姓七望這些世家培養的人才，都是接受過最頂尖教育的人中之龍，無論什麽年代，都把控著最優質的人才資源。</p>
皇帝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人，放棄天下人才最多的五姓七望？</p>
做夢都沒法做這麽大的吧！</p>
“……等會，老夫方才沒聽錯吧。”</p>
張仲堅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道：</p>
“陸恒，照目前來看，你不論是做生意還是行醫，亦或者是研究一些奇淫巧技，確實是挺厲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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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僅僅憑借醫術和技術，怎麽可能撼動世家的地位？”</p>
“瘋了吧你！”</p>
這回，微笑起來的人，變成了陸恒。</p>
他搖搖頭，道：</p>
“既然您能知道世家想在城外對我下黑手，想來也應該聽聞過，陛下不喜歡五姓七望。”</p>
“他們太過狂妄自大，陛下又算是半個開國之君，自然不能忍受被這些世家豪族踩在頭上。”</p>
“陛下曾經跟我說過，若我能贏那些世家子，他便親自為我賜字。”</p>
“既然天子都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p>
“隻要我有能力把世家最大的優勢給連根拔起，陛下絕對會傾向我這邊。”</p>
“您說呢？”</p>
張仲堅皺起眉頭來，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p>
假如陸恒真的有能力解決世家最大的優勢，也就是人才……</p>
李世民確實沒理由不站他這邊。</p>
畢竟，李唐皇室雖也出自五姓七望中的隴西李氏，但世家們私底下卻並不願意承認。</p>
因為李淵和李世民並沒有與他們通婚，祖上還有鮮卑那邊的血脈，他們不認同李唐皇室血統的純正性！</p>
這特麽哪裏是捋虎須啊。</p>
就差把李二的胡子給揪下來做毛筆了！</p>
思索半晌。</p>
張仲堅忽地抬起頭，盯著陸恒，緩緩開口：</p>
“你希望老夫幫你做什麽？”</p>
陸恒微笑道：</p>
“目前，隻有一件事。”</p>
“您能不能幫我多找幾個雕刻技術好，並且絕對守口如瓶的工匠？”</p>
他將重音放在了守口如瓶四個字上。</p>
張仲堅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p>
工匠……</p>
“倒是沒什麽大問題。”</p>
張仲堅琢磨了下，道：</p>
“你是想問，有沒有身家性命全部捏在虎頭幫手裏，並且人品技術都很好的工匠？”</p>
出乎意料，陸恒搖了搖頭。</p>
他看著張仲堅疑惑的眼神，一字一頓道：</p>
“技術平平無奇，沒什麽問題就可以。”</p>
“但我要的人，除了我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包括您在內。”</p>
聽到這個要求，張仲堅先是怔然，過了好久才忽然笑了起來。</p>
他拍拍陸恒肩膀，道：</p>
“好。”</p>
“你要的人，虎頭幫會將他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裏。”</p>
“至於能做出個什麽成果出來……”</p>
“老夫拭目以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