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安報》發行的當天下午，這件事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長安城。</p>
跟蕭瑀猜的沒有差別——</p>
消息最為靈通的世家們，以及那些朝廷顯貴，很快就都知道了這件事！</p>
盧國公府上。</p>
程咬金閑著沒事還在練武，演武場邊上就傳來了兒子的叫嚷聲。</p>
“爹，爹！出事了！您快別練了！”</p>
程處默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也顧不上老爹可能會揍人，直接伸手就要去奪他手裏的武器。</p>
不過，這回程咬金倒是沒急著發脾氣。</p>
畢竟兒子的膽子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急事，絕對不敢這麽幹。</p>
“慌什麽慌？慢慢說！”</p>
程咬金慢悠悠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喝了口水：</p>
“是不是書局那邊出什麽大事，叫你過來請老夫的？”</p>
原本還火急火燎的程處默當時愣住了。</p>
他狐疑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點了點頭。</p>
“沒錯……是出事了。”</p>
“您已經知道了嗎？”</p>
程咬金端著水碗喝水，足足喝夠了三碗才停。</p>
擦擦嘴，他瞥向茫然的兒子：</p>
“不然呢？”</p>
“事情鬧得這麽大，你還真以為你老子隻會打仗，不會識字啊！”</p>
“那份長安報，兩三個時辰前就有人送到府上來了。”</p>
“想來蕭家那邊應該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去書局鬧事了吧？”</p>
見父親對這些事一清二楚，程處默更不理解了。</p>
這個書局，哪怕有陛下參與，也僅僅是參與到了報紙的事情裏頭來。</p>
但不管怎麽說，產業也有他們程家一份。</p>
如果事情真的鬧大，自己家也根本脫不開幹係！</p>
“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為何如此不慌不忙？”</p>
程處默簡直難以置信：</p>
“蕭瑀都帶著幾十名青壯上門去了，看樣子是準備砸了書局……”</p>
“您到底怎麽坐得住的呀！”</p>
他真的不理解。</p>
可是聽完了兒子的話，程咬金居然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p>
“我怎麽坐得住？”</p>
“你不如去太極殿問問陛下，看他怎麽坐得住的？”</p>
程咬金搖著頭，又幹了一碗水。</p>
自己這兒子是勇武有餘，但政事方麵，比自己還是差了很大一截啊！</p>
“你也知道，報紙是有陛下參與其中的，那麽今日刊登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p>
“如果整件事背後都有陛下的影子，咱們還怕什麽呢。”</p>
“我老程還就不信，蕭瑀挑軟柿子捏，還敢捏到陛下頭上去！”</p>
程處默愣了很久，終於慢慢回過味兒來了。</p>
他自己沒有過問報紙的事情，因為這需要跟三省六部的人打交道，他是武將之子，當然沒有李承乾拿著聖旨出麵來得方便。</p>
文官向來都不待見武將，如果看見程處默，恐怕他們更會刻意刁難。</p>
可是仔細想想……</p>
既然陛下都已經同意了報紙的事情，今天那份報紙內容，陛下也一定看過或者知道。</p>
蕭瑀再鬧，頂天那位都默許了，他又能鬧成什麽樣？</p>
程處默心服口服：</p>
“爹，還是您厲害啊！”</p>
“那咱們現在咋辦，蕭瑀在書局那邊鬧，就不管了嗎？”</p>
程咬金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p>
“管啊，怎麽不管？”</p>
“我今日，還就要替陛下敲打敲打這老混賬！”</p>
………………</p>
下午時分。</p>
天下書局門口的顧客，依舊是絡繹不絕。</p>
長安城裏好不容易有了個新鮮玩意兒，而且隻要十文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p>
既然買了的都說好，那兜裏有點錢的人都會買來看看。</p>
正是因為這種聚集效應，書局裏的報紙銷量暴增，甚至一度有了脫銷的跡象。</p>
中午的時候報紙就快賣完了，還是陸恒準備充分，馬上叫人去加印，這才保障了存貨的充足。</p>
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想到第一天就能賣這麽多。</p>
可生意正好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了群不速之客！</p>
蕭瑀領著一堆青壯仆役。</p>
直接將門口給堵死了！</p>
“你先去找你爹問問情況，這邊我來處理。”</p>
見狀，陸恒直接低聲讓程處默去搖人，等他從書局後門悄然離開後，陸恒才轉頭看向蕭瑀。</p>
這回蕭瑀帶的人，可比之前蕭守規帶去東郊的那批精良多了。</p>
哪怕個個都是普通短打，也沒帶什麽武器，但虎口上的老繭便能說明一切。</p>
他們高矮不一，卻都肌肉虯結，帶著一股子煞氣。</p>
——都是刀口舔過血的老卒！</p>
“不知道宋國公今日大駕光臨我們天下書局，是有何貴幹啊？”</p>
陸恒笑嘻嘻的看過去，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生氣。</p>
這反應，倒是把蕭瑀給整不會了。</p>
他卡了下殼，才沉著臉道：</p>
“陸恒，你莫要當我蘭陵蕭氏好欺負……”</p>
“今日你們在那勞什子長安報上血口噴人胡亂造謠，肆意辱罵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去蹲大牢的！”</p>
陸恒很是驚訝地挑起眉頭。</p>
“真的嗎？肆意辱罵你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啊？”</p>
“噢！”</p>
“原來將你自己幹過的事情，在報紙上重新敘述一遍，就是在造謠啦！”</p>
“我印象裏，謠言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吧。”</p>
“蕭相，你也知道你缺德，但是不讓說，是這個意思嗎？”</p>
蕭瑀氣得渾身發抖。</p>
來之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當事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陸恒竟還敢如此猖狂！</p>
</p>
他死死咬住後槽牙，幾乎要將牙齒咬碎。</p>
“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老夫就讓你知道知道，這天下還是有王法的！”</p>
蕭瑀回頭衝那群青壯們猛地一揮手：</p>
“給我砸！”</p>
“將這鋪子裏的所有紙都給撕了，書架砸了！”</p>
“老夫倒要看看，沒了這些，這豎子還能如何中傷他人！”</p>
青壯們正想衝上前。</p>
突然，一張輪椅擋住了去路。</p>
李承乾坐在輪椅上，平靜地看著這群人，右手舉了起來。</p>
他拿著的，是李世民給的出宮令牌！</p>
“孤乃當朝太子，李承乾。”</p>
“孤手中的令牌，是父皇親賜，見令牌如見天子。”</p>
“你們若有膽子便上來打砸試試。”</p>
“孤也想看看，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p>
“這王法，到底是蕭家說了算，還是《唐律疏議》說了算！”</p>
跟蕭瑀猜的沒有差別——</p>
消息最為靈通的世家們，以及那些朝廷顯貴，很快就都知道了這件事！</p>
盧國公府上。</p>
程咬金閑著沒事還在練武，演武場邊上就傳來了兒子的叫嚷聲。</p>
“爹，爹！出事了！您快別練了！”</p>
程處默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也顧不上老爹可能會揍人，直接伸手就要去奪他手裏的武器。</p>
不過，這回程咬金倒是沒急著發脾氣。</p>
畢竟兒子的膽子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急事，絕對不敢這麽幹。</p>
“慌什麽慌？慢慢說！”</p>
程咬金慢悠悠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喝了口水：</p>
“是不是書局那邊出什麽大事，叫你過來請老夫的？”</p>
原本還火急火燎的程處默當時愣住了。</p>
他狐疑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點了點頭。</p>
“沒錯……是出事了。”</p>
“您已經知道了嗎？”</p>
程咬金端著水碗喝水，足足喝夠了三碗才停。</p>
擦擦嘴，他瞥向茫然的兒子：</p>
“不然呢？”</p>
“事情鬧得這麽大，你還真以為你老子隻會打仗，不會識字啊！”</p>
“那份長安報，兩三個時辰前就有人送到府上來了。”</p>
“想來蕭家那邊應該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去書局鬧事了吧？”</p>
見父親對這些事一清二楚，程處默更不理解了。</p>
這個書局，哪怕有陛下參與，也僅僅是參與到了報紙的事情裏頭來。</p>
但不管怎麽說，產業也有他們程家一份。</p>
如果事情真的鬧大，自己家也根本脫不開幹係！</p>
“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為何如此不慌不忙？”</p>
程處默簡直難以置信：</p>
“蕭瑀都帶著幾十名青壯上門去了，看樣子是準備砸了書局……”</p>
“您到底怎麽坐得住的呀！”</p>
他真的不理解。</p>
可是聽完了兒子的話，程咬金居然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p>
“我怎麽坐得住？”</p>
“你不如去太極殿問問陛下，看他怎麽坐得住的？”</p>
程咬金搖著頭，又幹了一碗水。</p>
自己這兒子是勇武有餘，但政事方麵，比自己還是差了很大一截啊！</p>
“你也知道，報紙是有陛下參與其中的，那麽今日刊登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p>
“如果整件事背後都有陛下的影子，咱們還怕什麽呢。”</p>
“我老程還就不信，蕭瑀挑軟柿子捏，還敢捏到陛下頭上去！”</p>
程處默愣了很久，終於慢慢回過味兒來了。</p>
他自己沒有過問報紙的事情，因為這需要跟三省六部的人打交道，他是武將之子，當然沒有李承乾拿著聖旨出麵來得方便。</p>
文官向來都不待見武將，如果看見程處默，恐怕他們更會刻意刁難。</p>
可是仔細想想……</p>
既然陛下都已經同意了報紙的事情，今天那份報紙內容，陛下也一定看過或者知道。</p>
蕭瑀再鬧，頂天那位都默許了，他又能鬧成什麽樣？</p>
程處默心服口服：</p>
“爹，還是您厲害啊！”</p>
“那咱們現在咋辦，蕭瑀在書局那邊鬧，就不管了嗎？”</p>
程咬金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p>
“管啊，怎麽不管？”</p>
“我今日，還就要替陛下敲打敲打這老混賬！”</p>
………………</p>
下午時分。</p>
天下書局門口的顧客，依舊是絡繹不絕。</p>
長安城裏好不容易有了個新鮮玩意兒，而且隻要十文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p>
既然買了的都說好，那兜裏有點錢的人都會買來看看。</p>
正是因為這種聚集效應，書局裏的報紙銷量暴增，甚至一度有了脫銷的跡象。</p>
中午的時候報紙就快賣完了，還是陸恒準備充分，馬上叫人去加印，這才保障了存貨的充足。</p>
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想到第一天就能賣這麽多。</p>
可生意正好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了群不速之客！</p>
蕭瑀領著一堆青壯仆役。</p>
直接將門口給堵死了！</p>
“你先去找你爹問問情況，這邊我來處理。”</p>
見狀，陸恒直接低聲讓程處默去搖人，等他從書局後門悄然離開後，陸恒才轉頭看向蕭瑀。</p>
這回蕭瑀帶的人，可比之前蕭守規帶去東郊的那批精良多了。</p>
哪怕個個都是普通短打，也沒帶什麽武器，但虎口上的老繭便能說明一切。</p>
他們高矮不一，卻都肌肉虯結，帶著一股子煞氣。</p>
——都是刀口舔過血的老卒！</p>
“不知道宋國公今日大駕光臨我們天下書局，是有何貴幹啊？”</p>
陸恒笑嘻嘻的看過去，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生氣。</p>
這反應，倒是把蕭瑀給整不會了。</p>
他卡了下殼，才沉著臉道：</p>
“陸恒，你莫要當我蘭陵蕭氏好欺負……”</p>
“今日你們在那勞什子長安報上血口噴人胡亂造謠，肆意辱罵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去蹲大牢的！”</p>
陸恒很是驚訝地挑起眉頭。</p>
“真的嗎？肆意辱罵你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啊？”</p>
“噢！”</p>
“原來將你自己幹過的事情，在報紙上重新敘述一遍，就是在造謠啦！”</p>
“我印象裏，謠言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吧。”</p>
“蕭相，你也知道你缺德，但是不讓說，是這個意思嗎？”</p>
蕭瑀氣得渾身發抖。</p>
來之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當事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陸恒竟還敢如此猖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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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咬住後槽牙，幾乎要將牙齒咬碎。</p>
“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老夫就讓你知道知道，這天下還是有王法的！”</p>
蕭瑀回頭衝那群青壯們猛地一揮手：</p>
“給我砸！”</p>
“將這鋪子裏的所有紙都給撕了，書架砸了！”</p>
“老夫倒要看看，沒了這些，這豎子還能如何中傷他人！”</p>
青壯們正想衝上前。</p>
突然，一張輪椅擋住了去路。</p>
李承乾坐在輪椅上，平靜地看著這群人，右手舉了起來。</p>
他拿著的，是李世民給的出宮令牌！</p>
“孤乃當朝太子，李承乾。”</p>
“孤手中的令牌，是父皇親賜，見令牌如見天子。”</p>
“你們若有膽子便上來打砸試試。”</p>
“孤也想看看，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p>
“這王法，到底是蕭家說了算，還是《唐律疏議》說了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