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下，一個身著禁軍製式盔甲的男人走進巷子。</p>
他穿著盔甲和軍靴，腰間還佩著陌刀，走的每一步身上的各種鐵製品都在哐當作響。</p>
陸恒的眉頭皺得死緊，盯著男人愈發近的身影。</p>
“鄭仁泰，所有事情都是你搞的？”</p>
他聲音冷得像冬日寒鐵：</p>
“你知不知道，若這件事被陛下發現，你們滎陽鄭氏將會被朝廷除名？！”</p>
鄭仁泰顯得非常輕鬆且無所謂。</p>
他慢慢走近，看著挾持著為首者的陸恒，微微一笑。</p>
“本官當然知道。”</p>
“所以，這件事不會讓陛下查到。”</p>
“你死在這裏，隻是因為長安城最近治安略差，有歹人謀財害命罷了。”</p>
“這跟我鄭家有什麽關係呢？”</p>
“再退一萬步說……”</p>
“縱使有人察覺到，難不成你這麽天真，以為這事隻有我鄭氏出手麽？別開玩笑了！”</p>
“五姓七望聯手，想弄死朝廷命官都是彈指間的功夫。”</p>
“更何況你一個區區駙馬！”</p>
電光火石間，所有事情在陸恒腦子裏連接起來。</p>
他終於明白一切背後的操縱者是誰了。</p>
不止是滎陽鄭氏，不止是蕭瑀……甚至，蕭瑀也隻是世家手裏的一把刀而已。</p>
這世上敢於挑戰李世民威嚴的人很多，譬如魏征，譬如蕭瑀，譬如朝廷裏當麵罵李二的種種言官。</p>
可沒有人會真在他的底線和雷區上蹦迪。</p>
除了五姓七望。</p>
“看來我今日是必死無疑了。”</p>
陸恒忽然鬆開了手裏挾持的男人，隻攥著那把李明玉送他的短劍，看向鄭仁泰：</p>
“既然如此，你看起來應該比你的手下好說話。”</p>
“反正都是要死，讓我做個明白鬼，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p>
現在的鄭仁泰看起來十分大方。</p>
他揣起手，語氣輕鬆道：</p>
“想問什麽，本官一一替你解答。”</p>
“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了，今日負責巡查這附近的禁軍，都已經被本官親自灌醉，而且調整了輪值。”</p>
“今日一整晚，這裏都歸本官巡查。”</p>
陸恒盯著鄭仁泰，一時間並未說話。</p>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被暗殺，對方究竟謀劃了多久。</p>
他也不知道，這跟白天魏王府詩會上發生的事情有沒有關係。</p>
半晌。</p>
“想殺我的人，究竟是哪些……”</p>
“書局走水的那一日，你們是隻針對我，還是同樣想弄死太子？”</p>
“還有，我究竟是為什麽如此招五姓七望的恨，值得你冒如此巨大的風險來暗殺我？”</p>
三個問題。</p>
這也確實是陸恒最想知道的事情。</p>
鄭仁泰麵不改色，臉上仍舊帶著那幅虛偽的和善微笑。</p>
“你自己也知道了，五姓七望都很討厭你，這件事幾家人多多少少都有參與出力。”</p>
“有人負責將蕭瑀帶到坑裏去，有人負責混進書局附近的人群丟火折子。”</p>
“你不用猜測具體有多少人摻合進來，因為太多太多了，本官自己也不清楚。”</p>
“至於書局走水那一日……”</p>
“哈哈，自然主要是針對掌握了那所謂《長安報》的你。”</p>
“太子殿下不過是順手而為之，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也沒必要如此明顯，畢竟如果他遇害得太明顯，陛下拚了老命也會調查清楚的，到時候就不好清理痕跡了。”</p>
鄭仁泰看著陸恒愈發鐵青的臉色，更開心了。</p>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笑道：</p>
“想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招恨？”</p>
“你知不知道，你弄出的改進製鹽術，讓我們損失了多少私鹽？少了多少收益？”</p>
“你知不知道，原本已經被我們給弄廢的太子重新振作，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p>
“嗬嗬……”</p>
“陸恒啊，有些事情，哪怕你這種爬上枝頭想當鳳凰的人僅僅沾了個邊，也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p>
“現在，能死得明白了嗎？”</p>
說完，鄭仁泰衝旁邊那群人比劃了一個手勢。</p>
那是要動手的意思了。</p>
被龐雜信息衝擊得不輕的陸恒，此時還有些恍惚。</p>
什麽意思？</p>
這些世家不僅僅是在書局那天想弄死李承乾……甚至早在很多年前，他們就已經實施了行動？！</p>
李承乾不是莫名其妙被養廢了的。</p>
是五姓七望暗中動的手！</p>
他還在愣神，身邊那群壯漢就已經悄然逼近。</p>
之前被挾持的那男人摸著自己受傷的脖子，對陸恒的殺意到達了頂峰！</p>
“給老子弄死他！！！”</p>
男人聲音嘶啞地怒吼。</p>
這一嗓子反倒是把陸恒給喊回了神。</p>
他看著迎麵逼近的一眾歹人，步步後退。</p>
隨即。</p>
陸恒高聲吼道：</p>
“何德，你他娘的還要等到啥時候才出手？！”</p>
“滾出來救命啊！！！”</p>
所有人都被他給喊懵了。</p>
幾個呼吸的功夫。</p>
不知哪裏來的火折子光亮，星星點點亮起。</p>
頃刻間，原本昏暗得看不清旁人麵目的巷子裏，忽然從頭頂亮起了一排火把。</p>
巷邊那些民宅的牆頭，赫然蹲著數不清的人影！</p>
全部身著百騎司的袍服！！！</p>
一個人率先從牆頭跳下，正好落到陸恒身旁。</p>
“陸公子，你沒事吧？”</p>
何德手裏拿著一把出鞘的陌刀，樣式與鄭仁泰腰間那把一樣，顯然也是製式武器。</p>
陸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p>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p>
“趕緊把這老東西抓起來吧，別特麽磨嘰了！”</p>
何德爽快地拍拍胸口：</p>
“好嘞！”</p>
他轉頭看向已經呆立在原地的鄭仁泰，臉上露出了跟後者先前一樣的微笑。</p>
“歸政縣公，您是自己放下武器，還是挨一頓打再放下來呢？”</p>
“別想著自戕，咱家的身手，當年在玄武門時您也是見過的，在你自戕前奪刀還是不成問題。”</p>
</p>
“況且，這附近還有五十個百騎司的弟兄呢。”</p>
哐當哐當。</p>
還沒等到鄭仁泰恢複理智，之前圍攻想要暗殺陸恒的那幫所謂“死士”，就已紛紛丟盔卸甲，將手裏那些刀劍武器全都丟到了地上。</p>
像是生怕因為反抗而被當場斬殺一般！</p>
“你以為今晚是我的死局？”</p>
陸恒笑眯眯地看向鄭仁泰：</p>
“猜錯了，是你的死期啊。”</p>
他穿著盔甲和軍靴，腰間還佩著陌刀，走的每一步身上的各種鐵製品都在哐當作響。</p>
陸恒的眉頭皺得死緊，盯著男人愈發近的身影。</p>
“鄭仁泰，所有事情都是你搞的？”</p>
他聲音冷得像冬日寒鐵：</p>
“你知不知道，若這件事被陛下發現，你們滎陽鄭氏將會被朝廷除名？！”</p>
鄭仁泰顯得非常輕鬆且無所謂。</p>
他慢慢走近，看著挾持著為首者的陸恒，微微一笑。</p>
“本官當然知道。”</p>
“所以，這件事不會讓陛下查到。”</p>
“你死在這裏，隻是因為長安城最近治安略差，有歹人謀財害命罷了。”</p>
“這跟我鄭家有什麽關係呢？”</p>
“再退一萬步說……”</p>
“縱使有人察覺到，難不成你這麽天真，以為這事隻有我鄭氏出手麽？別開玩笑了！”</p>
“五姓七望聯手，想弄死朝廷命官都是彈指間的功夫。”</p>
“更何況你一個區區駙馬！”</p>
電光火石間，所有事情在陸恒腦子裏連接起來。</p>
他終於明白一切背後的操縱者是誰了。</p>
不止是滎陽鄭氏，不止是蕭瑀……甚至，蕭瑀也隻是世家手裏的一把刀而已。</p>
這世上敢於挑戰李世民威嚴的人很多，譬如魏征，譬如蕭瑀，譬如朝廷裏當麵罵李二的種種言官。</p>
可沒有人會真在他的底線和雷區上蹦迪。</p>
除了五姓七望。</p>
“看來我今日是必死無疑了。”</p>
陸恒忽然鬆開了手裏挾持的男人，隻攥著那把李明玉送他的短劍，看向鄭仁泰：</p>
“既然如此，你看起來應該比你的手下好說話。”</p>
“反正都是要死，讓我做個明白鬼，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p>
現在的鄭仁泰看起來十分大方。</p>
他揣起手，語氣輕鬆道：</p>
“想問什麽，本官一一替你解答。”</p>
“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了，今日負責巡查這附近的禁軍，都已經被本官親自灌醉，而且調整了輪值。”</p>
“今日一整晚，這裏都歸本官巡查。”</p>
陸恒盯著鄭仁泰，一時間並未說話。</p>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被暗殺，對方究竟謀劃了多久。</p>
他也不知道，這跟白天魏王府詩會上發生的事情有沒有關係。</p>
半晌。</p>
“想殺我的人，究竟是哪些……”</p>
“書局走水的那一日，你們是隻針對我，還是同樣想弄死太子？”</p>
“還有，我究竟是為什麽如此招五姓七望的恨，值得你冒如此巨大的風險來暗殺我？”</p>
三個問題。</p>
這也確實是陸恒最想知道的事情。</p>
鄭仁泰麵不改色，臉上仍舊帶著那幅虛偽的和善微笑。</p>
“你自己也知道了，五姓七望都很討厭你，這件事幾家人多多少少都有參與出力。”</p>
“有人負責將蕭瑀帶到坑裏去，有人負責混進書局附近的人群丟火折子。”</p>
“你不用猜測具體有多少人摻合進來，因為太多太多了，本官自己也不清楚。”</p>
“至於書局走水那一日……”</p>
“哈哈，自然主要是針對掌握了那所謂《長安報》的你。”</p>
“太子殿下不過是順手而為之，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也沒必要如此明顯，畢竟如果他遇害得太明顯，陛下拚了老命也會調查清楚的，到時候就不好清理痕跡了。”</p>
鄭仁泰看著陸恒愈發鐵青的臉色，更開心了。</p>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笑道：</p>
“想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招恨？”</p>
“你知不知道，你弄出的改進製鹽術，讓我們損失了多少私鹽？少了多少收益？”</p>
“你知不知道，原本已經被我們給弄廢的太子重新振作，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p>
“嗬嗬……”</p>
“陸恒啊，有些事情，哪怕你這種爬上枝頭想當鳳凰的人僅僅沾了個邊，也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p>
“現在，能死得明白了嗎？”</p>
說完，鄭仁泰衝旁邊那群人比劃了一個手勢。</p>
那是要動手的意思了。</p>
被龐雜信息衝擊得不輕的陸恒，此時還有些恍惚。</p>
什麽意思？</p>
這些世家不僅僅是在書局那天想弄死李承乾……甚至早在很多年前，他們就已經實施了行動？！</p>
李承乾不是莫名其妙被養廢了的。</p>
是五姓七望暗中動的手！</p>
他還在愣神，身邊那群壯漢就已經悄然逼近。</p>
之前被挾持的那男人摸著自己受傷的脖子，對陸恒的殺意到達了頂峰！</p>
“給老子弄死他！！！”</p>
男人聲音嘶啞地怒吼。</p>
這一嗓子反倒是把陸恒給喊回了神。</p>
他看著迎麵逼近的一眾歹人，步步後退。</p>
隨即。</p>
陸恒高聲吼道：</p>
“何德，你他娘的還要等到啥時候才出手？！”</p>
“滾出來救命啊！！！”</p>
所有人都被他給喊懵了。</p>
幾個呼吸的功夫。</p>
不知哪裏來的火折子光亮，星星點點亮起。</p>
頃刻間，原本昏暗得看不清旁人麵目的巷子裏，忽然從頭頂亮起了一排火把。</p>
巷邊那些民宅的牆頭，赫然蹲著數不清的人影！</p>
全部身著百騎司的袍服！！！</p>
一個人率先從牆頭跳下，正好落到陸恒身旁。</p>
“陸公子，你沒事吧？”</p>
何德手裏拿著一把出鞘的陌刀，樣式與鄭仁泰腰間那把一樣，顯然也是製式武器。</p>
陸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p>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p>
“趕緊把這老東西抓起來吧，別特麽磨嘰了！”</p>
何德爽快地拍拍胸口：</p>
“好嘞！”</p>
他轉頭看向已經呆立在原地的鄭仁泰，臉上露出了跟後者先前一樣的微笑。</p>
“歸政縣公，您是自己放下武器，還是挨一頓打再放下來呢？”</p>
“別想著自戕，咱家的身手，當年在玄武門時您也是見過的，在你自戕前奪刀還是不成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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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這附近還有五十個百騎司的弟兄呢。”</p>
哐當哐當。</p>
還沒等到鄭仁泰恢複理智，之前圍攻想要暗殺陸恒的那幫所謂“死士”，就已紛紛丟盔卸甲，將手裏那些刀劍武器全都丟到了地上。</p>
像是生怕因為反抗而被當場斬殺一般！</p>
“你以為今晚是我的死局？”</p>
陸恒笑眯眯地看向鄭仁泰：</p>
“猜錯了，是你的死期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