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李據遺囑的李憶悔很快回到皇宮,與眾人相會後,便一同去向也才從太廟回宮不久的李疆請辭。


    “諸位仙師不再多留些時日了?朕還未盡地主之誼,何必如此之早上路呢?”


    李疆挽留道。


    秦舒在前,拱手道,“如今皇城事了,寧師妹下落也有線索,不可再耽誤時辰了,還是早些出發的好,若是歸來有空,我等自來皇宮叨擾一番,還往陛下到時莫要嫌棄。”


    下山多時,秦舒到底學會了些客套話,如此說辭,也讓李疆不好再說什麽。


    “既如此……朕也不好再多作挽留,此有令牌一枚,乃我皇室特有鑄造,見此令如朕親臨,可免各地賦稅關稅,可於各地關卡暢通無阻,見各地官員亦可便宜行事,小小薄禮,想來各種仙師在途中能用到。”


    李疆思量得周到,麵對蜀山弟子,金銀自然俗氣,人家也看不上,倒不如送些真用得著又特殊的禮物,也好讓對方承情。


    秦舒略一猶豫,雖然先前門中長輩曾交下一枚令牌有大致用處,可如今先拒絕了李疆之挽留,如今再拒,實在折了他麵子,隻好收下稱謝。


    “公事繁忙,陛下不必遠送,我等自行離去便好。”


    秦舒向送至宮殿門口的李疆道。


    後者點頭,“諸位仙師一路走好。”


    有文武官員,無須太監站於龍袍之後,目送這群蜀山之上飄然下凡的年輕仙師。


    有清風相迎,衣衫翩舞圍繞眾人左右,伴隨一路踏出宮牆走上救世之路的英雄。


    此一來去兮,縱然匆忙,卻也於無人無聲處掀起波瀾……


    雲海學院。


    此時還一片書聲朗朗,隻是原先李憶悔待過的教室少了那麽一號人物。


    陸虎不知又犯了什麽錯,筆墨不停,紙上抄寫著。


    鄭先生依舊在三尺高台之上講著課,隻是在蜀山眾人離開皇城那一刹,手中的竹鞭頓了一下。


    原寧心怡的教室,那裏有個名為張靈兒的俏皮丫頭,此時卻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有著旁人見所未見的憂愁,她在想誰呢?


    皇城街頭依舊熱鬧,平凡的百姓不會注意到這座城裏無聲無息中發生了什麽暗潮洶湧,他們隻關心今日的菜錢幾何,隔壁的燒餅可曾減價,青樓的花魁又落了誰家,繁繁雜雜的瑣碎事讓他們看不得更遠。


    可是有人要看得,他們站在群山之巔,默默守護著,注視著這人間,要讓著繁繁雜雜的瑣事持續千年不變改,讓這世界有它本該有的樣子。


    現在那群人裏有人下了山,入了皇城,又出了皇城,在城門不遠處,那行人踏上了征途,他們的前方有座大城,名曰——洛陽……


    日正晌午,此時蜀山一行人已經走了兩日。


    “我的親娘誒,這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蕭遙有些不堪重負的哀嚎聲響徹官道。


    “別抱怨了,讓你一個大男人幫女生背點東西怎麽了?一天天的。”唐峰很適時地堵住他的嘴。


    “背點?為啥你不背點?可憐我堂堂風流公子,如今淪落至此,情何以堪呐。”


    蕭遙的哀嚎聲連綿不斷。


    “蕭遙兄弟多擔待呀,此去洛陽途中需得經過那西嶽派,雖然我蜀山與西嶽皆是名門正派,可那西嶽派確實常常看不慣我們,要是禦劍而去,他們必然會發現,到時候怕是少不了一番阻攔。”李經緯笑著湊近蕭遙道。


    “要不我替蕭遙兄背些吧。”李憶悔也道。


    “別別別,還是我來吧。”蕭遙忙搖頭,這二人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抱怨什麽,其實一名修士背些行李能有多累,他隻是覺得無聊,故意叫給唐峰聽得罷了。


    “此去再有一陣,便到潼關了,我們可以在那裏稍作歇息整備。”秦舒在前,看了看手中從京城購置的地圖道。


    於是一行人又在緘默中進發,哪怕鳥雀在林間發出悅耳的嘰喳聲,也沒有人再點評一二了。


    潼關是皇城到洛陽的必經之路,更是天下第一雄關!雖然如今成了內關,少了烽火氣,多了些尋常城關的繁榮商氣,可其氣勢之磅礴雄偉,仍無一關可敵!


    “來者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辰關係,此時的城關下,隻見人出,不見人進,李憶悔一行逆流而去,立刻便被守城的侍衛瞧見了。


    “我等行人,路經潼關,暫作歇息便走。”秦舒當頭道。


    為首的侍衛左右瞧了瞧李憶悔一行,男男女女皆是年輕人,衣著談吐不俗,倒也不似歹人。


    “雖說你等暫時歇息便走,可是這關稅卻是免不了。”守衛粗狂地聲音道。


    “應當的。”秦舒點點頭,“不知我八人關稅幾何?”


    為首侍衛眯著眼道,“你八人,五百兩!”


    這守衛見其衣著,都不是世俗人家穿的起的,少說也是商賈大戶的公子小姐們,八人五百兩,他覺得應當湊得出。


    “五百兩?”秦舒眉頭一皺,這對於一關之稅而言,可謂天價。


    “欺人太甚?”李經緯一個脾氣衝頭,便要上去,卻被秦舒一手擋住。


    那守衛見李經緯這樣子,心間有些許愧疚閃過,卻是絲毫不慌。


    在大充,以民犯官者,按律當斬,哪怕為官之後代,若犯一關之守衛,罪罰也是不輕。


    秦舒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將李經緯勸退,從袖帶中取出一枚令牌,一個碩大李字在令牌之中璀璀生輝。


    眾守衛見之,瞳孔一縮,大驚失色,連忙倉惶跪下,高聲參見,引得周圍百姓紛紛側目,連人流都停滯了。


    這令牌,大充之內誰人不識?每每有國家大事,此令必於官府的宣告上印畫出來,乃是公認的皇族表示,見此令如陛下親臨。


    而此令牌又有皇族特殊的煉製技法,無人可冒充,哪怕有,又有誰敢亮在皇城不遠的潼關呢?根本無人懷疑真假!


    “屬下不知大人微服私訪,萬般得罪,還望海涵!”那守衛頭領高聲道。


    他看到令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幾年前微服私訪的都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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