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拖著死老鼠往二樓走去，老鼠身上的粘稠爛泥隨著他的拖行而塗抹在幹淨的地麵上。他還特意提著老鼠在地上抹的勻乎些，可惜並沒有引出房東。</p>
如果這裏是現實，房東大概早就現身把餘暉趕出去了。</p>
“可惜了。”餘暉感歎了一句，不得不暫時放下把房東刀掉的想法。</p>
“你還提著死老鼠幹什麽？”小鬼道。</p>
“浪費不是個好習慣，小鬼。”餘暉語重心長地說道。</p>
小鬼沒有說話，開始左顧右盼起來。</p>
這棟公寓雖然有些年頭了，設施有些老化，但環境打掃得很幹淨，顯然是被房東精心打理著。</p>
來到二樓，走道裏的燈光昏黃卻柔和。與公寓外的死寂和荒蕪相比，這裏像是真正的現實世界。</p>
餘暉看著周圍的門牌號，離他最近的門是201，門上還貼著可愛的卡通貼紙，上麵用蠟筆畫著一隻Q版的鴨子，應該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手筆。</p>
繼續往前走，202的房門上貼著一隻兔子的貼紙，後麵的門上依次是貓和母雞的圖桉。</p>
餘暉在自己房間門前停下來，這是這一層的倒數第二間房，門上的貼紙圖桉是一隻憨態可掬的豬。</p>
“為什麽是豬？”餘暉滴咕了一句，用鑰匙打開了門。</p>
“什麽？”一直在東張西望的小鬼一臉茫然地道。</p>
“門上的圖桉。”餘暉隨口解釋了一句，拉開房門。在門邊摸索了一下，打開了屋裏的電燈。</p>
這是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p>
客廳裏有一張雙人沙發、一個茶幾和一張小桌，往旁邊走是用簾子隔開的臥室，裏麵隻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床頭櫃。往裏走是一個很小的廚房，裏麵沒有廚具，邊上是一個廁所。</p>
“地方不錯嘛。”餘暉費力地把老鼠拎起來抬進廚房裏，打開洗手池上的水龍頭，看著裏麵流出了清澈的水。</p>
他清洗著自己手臂的傷口，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髒汙後，接著在屋子裏轉悠了幾圈。</p>
房子的隔音很不好，在這裏可以清晰地聽到隔壁204號房間裏有一個女聲在大聲打電話。餘暉靜靜聽了一會，聽出這個女人正潑辣地數落著她的男朋友。</p>
“這地方看起來好正常啊。”小鬼一臉狐疑地道，“不對勁，肯定有問題！”</p>
“誰都知道有問題。”餘暉把房門開了一條縫，往門外打量著。走廊裏依舊沒有人，隻有女人打電話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著。</p>
餘暉出了門，試了試他隔壁的206號房，裏麵沒有人住，門上也沒有貼紙。</p>
他順著樓梯來到了三樓，三樓的布置跟二樓差不多，不過這裏隻有四間房。其中一間房顯然麵積更大，門上貼著一副蠟筆畫，畫中是一家三口，父母和女兒手牽著手。蠟筆畫旁邊還掛著一個牌子，用板正的字體寫著“房東的家，無事勿擾”。</p>
其餘的三個房間，兩扇門上沒有貼紙，隻有房東家對麵的302房間門上貼著一隻狗的圖桉。</p>
餘暉悄悄握住口袋裏的刀，把背上的熊腦袋調整好角度，來到房東家門前，伸手敲了敲。</p>
“冬冬冬……”</p>
敲門聲在過道裏傳出很遠，在寂靜的夜晚尤其刺耳。</p>
餘暉站在門前等了又等，還趴在門上聽了聽，但一直沒有人開門。他沒有離開，伸手繼續敲門，冬冬聲響個不停。</p>
“敲什麽敲呢？”對麵302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涼拖的男人走出來，沒好氣地說道，“一天天的就知道擾民……”</p>
說著，他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餘暉，擰著眉道：“你是新來的住客？”</p>
“是的，我找房東商量下房租的事情。”餘暉摸著頭訕笑道，像是個剛步入社會囊中羞澀的學生，“這麽晚了，房東大叔怎麽不在？”</p>
男人抱肩靠著門框道：“你管人家在不在幹什麽？就不允許人出去溜達啊。”</p>
“可是我剛剛還見過房東大叔。”餘暉正色道，“當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一樣，我有點擔心。”</p>
“房東就那樣，實際上健康著呢。”男人揉著頭發，“你有什麽事兒跟我說，我幫你轉告他。他不在的時候我幫他看著公寓這邊。”</p>
</p>
“你是公寓的管理員？”餘暉掃了眼他身後的房間，裏麵一團亂，沙發上扔著一大坨髒衣服，內褲和襪子胡亂丟在地上。</p>
“那可不，我可是這兒的老住戶了。房東是個好人啊，當年我落寞的時候，幸虧他給我賒著賬，後來我就幫著他打理這地方了。”男人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道，“想當年這兒都住滿了人，後來這邊兒不繁榮了，住戶也漸漸搬走了。上邊兩層屋子現在都空著呢。”</p>
“所以隻有二三層有人住？”餘暉道。</p>
“是啊，門上貼著畫兒的就有人。”男人指了指自己房門上的卡通狗貼紙，“房東女兒畫的，不錯吧？”</p>
“哦，房東還有女兒？”餘暉繼續裝作不經意地打聽著消息。</p>
“對啊，現在有七歲了吧，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模樣隨她母親。”男人道，“不過你最近可見不著她，房東跟我說了，她們母女倆這段時間回鄉下老家住去了。”</p>
餘暉點點頭，略微移動著腳步，瞥見了男人房間桌子上的一串備用鑰匙。</p>
“那我還是等房東回來再找他談吧。”餘暉說著，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窺視目光。這目光如有實質，令人脊背發涼，跟進門時在樓下感受到的一樣。</p>
他猛地看向目光來的方向，正是房東家的大門。</p>
“房間裏有人。”</p>
餘暉說了一句，兩步跨過去，趴在地上順著門縫往裏看。</p>
屋子裏黑乎乎的，沒有燈光。餘暉依稀看到白影一閃，一雙纖細的腳腕匆匆消失在牆壁後麵。</p>
“你幹嘛？”男人過來抓住餘暉的肩膀，“搞事啊你！”</p>
“房東的女兒好像在家。”餘暉肩膀一矮，擺脫了男人的大手，揉著酸痛的肩膀站了起來。</p>
“你擱這騙人呢？”男人不依不饒地伸手抓餘暉，模樣凶惡起來，高聲喊道，“站住！你是不是想偷東西？”</p>
“我是住戶，是房東允許我住進來的。”餘暉麵帶笑容，語氣溫和而耐心地說道。但他的眼神卻澹澹的，看上去有種冷然的威勢，讓男人不由得心虛地停了下來。</p>
“快滾蛋！我倒要跟房東好好說道說道。”男人回身關上房門，口中還不住地滴咕著，“這都什麽人啊……”</p>
餘暉一個人站在走廊裏，伸手抹了抹嘴唇，眯著眼睛向樓梯間走去。</p>
“嘿，好一條看門狗。”他口中喃喃道，話語聲在走道裏幽幽回蕩著。</p>
頭頂的燈光微微忽閃了一下，像是在回應。</p>
“什麽看門狗？”小鬼一臉迷湖。</p>
“以後再說。”餘暉絲毫沒有解釋的欲望。</p>
如果這裏是現實，房東大概早就現身把餘暉趕出去了。</p>
“可惜了。”餘暉感歎了一句，不得不暫時放下把房東刀掉的想法。</p>
“你還提著死老鼠幹什麽？”小鬼道。</p>
“浪費不是個好習慣，小鬼。”餘暉語重心長地說道。</p>
小鬼沒有說話，開始左顧右盼起來。</p>
這棟公寓雖然有些年頭了，設施有些老化，但環境打掃得很幹淨，顯然是被房東精心打理著。</p>
來到二樓，走道裏的燈光昏黃卻柔和。與公寓外的死寂和荒蕪相比，這裏像是真正的現實世界。</p>
餘暉看著周圍的門牌號，離他最近的門是201，門上還貼著可愛的卡通貼紙，上麵用蠟筆畫著一隻Q版的鴨子，應該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手筆。</p>
繼續往前走，202的房門上貼著一隻兔子的貼紙，後麵的門上依次是貓和母雞的圖桉。</p>
餘暉在自己房間門前停下來，這是這一層的倒數第二間房，門上的貼紙圖桉是一隻憨態可掬的豬。</p>
“為什麽是豬？”餘暉滴咕了一句，用鑰匙打開了門。</p>
“什麽？”一直在東張西望的小鬼一臉茫然地道。</p>
“門上的圖桉。”餘暉隨口解釋了一句，拉開房門。在門邊摸索了一下，打開了屋裏的電燈。</p>
這是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p>
客廳裏有一張雙人沙發、一個茶幾和一張小桌，往旁邊走是用簾子隔開的臥室，裏麵隻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床頭櫃。往裏走是一個很小的廚房，裏麵沒有廚具，邊上是一個廁所。</p>
“地方不錯嘛。”餘暉費力地把老鼠拎起來抬進廚房裏，打開洗手池上的水龍頭，看著裏麵流出了清澈的水。</p>
他清洗著自己手臂的傷口，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髒汙後，接著在屋子裏轉悠了幾圈。</p>
房子的隔音很不好，在這裏可以清晰地聽到隔壁204號房間裏有一個女聲在大聲打電話。餘暉靜靜聽了一會，聽出這個女人正潑辣地數落著她的男朋友。</p>
“這地方看起來好正常啊。”小鬼一臉狐疑地道，“不對勁，肯定有問題！”</p>
“誰都知道有問題。”餘暉把房門開了一條縫，往門外打量著。走廊裏依舊沒有人，隻有女人打電話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著。</p>
餘暉出了門，試了試他隔壁的206號房，裏麵沒有人住，門上也沒有貼紙。</p>
他順著樓梯來到了三樓，三樓的布置跟二樓差不多，不過這裏隻有四間房。其中一間房顯然麵積更大，門上貼著一副蠟筆畫，畫中是一家三口，父母和女兒手牽著手。蠟筆畫旁邊還掛著一個牌子，用板正的字體寫著“房東的家，無事勿擾”。</p>
其餘的三個房間，兩扇門上沒有貼紙，隻有房東家對麵的302房間門上貼著一隻狗的圖桉。</p>
餘暉悄悄握住口袋裏的刀，把背上的熊腦袋調整好角度，來到房東家門前，伸手敲了敲。</p>
“冬冬冬……”</p>
敲門聲在過道裏傳出很遠，在寂靜的夜晚尤其刺耳。</p>
餘暉站在門前等了又等，還趴在門上聽了聽，但一直沒有人開門。他沒有離開，伸手繼續敲門，冬冬聲響個不停。</p>
“敲什麽敲呢？”對麵302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涼拖的男人走出來，沒好氣地說道，“一天天的就知道擾民……”</p>
說著，他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餘暉，擰著眉道：“你是新來的住客？”</p>
“是的，我找房東商量下房租的事情。”餘暉摸著頭訕笑道，像是個剛步入社會囊中羞澀的學生，“這麽晚了，房東大叔怎麽不在？”</p>
男人抱肩靠著門框道：“你管人家在不在幹什麽？就不允許人出去溜達啊。”</p>
“可是我剛剛還見過房東大叔。”餘暉正色道，“當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一樣，我有點擔心。”</p>
“房東就那樣，實際上健康著呢。”男人揉著頭發，“你有什麽事兒跟我說，我幫你轉告他。他不在的時候我幫他看著公寓這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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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公寓的管理員？”餘暉掃了眼他身後的房間，裏麵一團亂，沙發上扔著一大坨髒衣服，內褲和襪子胡亂丟在地上。</p>
“那可不，我可是這兒的老住戶了。房東是個好人啊，當年我落寞的時候，幸虧他給我賒著賬，後來我就幫著他打理這地方了。”男人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道，“想當年這兒都住滿了人，後來這邊兒不繁榮了，住戶也漸漸搬走了。上邊兩層屋子現在都空著呢。”</p>
“所以隻有二三層有人住？”餘暉道。</p>
“是啊，門上貼著畫兒的就有人。”男人指了指自己房門上的卡通狗貼紙，“房東女兒畫的，不錯吧？”</p>
“哦，房東還有女兒？”餘暉繼續裝作不經意地打聽著消息。</p>
“對啊，現在有七歲了吧，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模樣隨她母親。”男人道，“不過你最近可見不著她，房東跟我說了，她們母女倆這段時間回鄉下老家住去了。”</p>
餘暉點點頭，略微移動著腳步，瞥見了男人房間桌子上的一串備用鑰匙。</p>
“那我還是等房東回來再找他談吧。”餘暉說著，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窺視目光。這目光如有實質，令人脊背發涼，跟進門時在樓下感受到的一樣。</p>
他猛地看向目光來的方向，正是房東家的大門。</p>
“房間裏有人。”</p>
餘暉說了一句，兩步跨過去，趴在地上順著門縫往裏看。</p>
屋子裏黑乎乎的，沒有燈光。餘暉依稀看到白影一閃，一雙纖細的腳腕匆匆消失在牆壁後麵。</p>
“你幹嘛？”男人過來抓住餘暉的肩膀，“搞事啊你！”</p>
“房東的女兒好像在家。”餘暉肩膀一矮，擺脫了男人的大手，揉著酸痛的肩膀站了起來。</p>
“你擱這騙人呢？”男人不依不饒地伸手抓餘暉，模樣凶惡起來，高聲喊道，“站住！你是不是想偷東西？”</p>
“我是住戶，是房東允許我住進來的。”餘暉麵帶笑容，語氣溫和而耐心地說道。但他的眼神卻澹澹的，看上去有種冷然的威勢，讓男人不由得心虛地停了下來。</p>
“快滾蛋！我倒要跟房東好好說道說道。”男人回身關上房門，口中還不住地滴咕著，“這都什麽人啊……”</p>
餘暉一個人站在走廊裏，伸手抹了抹嘴唇，眯著眼睛向樓梯間走去。</p>
“嘿，好一條看門狗。”他口中喃喃道，話語聲在走道裏幽幽回蕩著。</p>
頭頂的燈光微微忽閃了一下，像是在回應。</p>
“什麽看門狗？”小鬼一臉迷湖。</p>
“以後再說。”餘暉絲毫沒有解釋的欲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