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進去了。”餘暉說道。</p>
【好……好的。】小鬼底氣不足地說道。</p>
餘暉一步邁入黑街，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突兀地消失不見了。</p>
隻覺得眼前一陣光影變換，天旋地轉間，餘暉從一個陌生的房間暈暈乎乎地醒來。</p>
晃了晃腦袋驅散眩暈感，餘暉謹慎地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麵積很小的臥室，屋內十分昏暗。</p>
掉漆的木質窗戶緊緊關著，上麵沒有窗簾，可以透過有裂紋的窗玻璃看到外麵昏暗的街道，以及街道上來往的稀少行人。要不是天上緩緩飄落下來的黑灰，餘暉還以為自己被送到了別處。</p>
天花板上的電燈已經碎裂了，但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暗澹光線讓這裏並不是漆黑一片，餘暉能夠看清這裏大體的布局。從房間的布置來看，屋主人的生活條件應該不怎麽樣。</p>
這個房間裏可以稱得上家具的隻有一個凳子、一張舊桌子、一張鐵床和一個大衣櫃，桌子上扣著已經掉瓷發黑了的搪瓷盆和搪瓷杯子，牆角還放著把暖壺。</p>
值得注意的是，那個大衣櫃立在窗邊的牆角裏，在這個小房間裏顯得尤其占地方。它整個被粗粗的鐵鏈子捆了起來，外麵還掛著一把生鏽的大鎖。</p>
單人的硬板床上鋪著薄薄的床墊，餘暉正是從床上蘇醒過來的。隨著他從床上坐起，鐵質的床架發出尖銳的噪音，單薄的被子從身上滑落下來，上麵還打著好些個補丁。</p>
“什麽情況？”餘暉從床上下來，本能地清點自己身上帶著的道具，卻摸了個空。</p>
他身上的所有道具都不見了。</p>
餘暉不爽地皺起眉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胸前的空洞裏拎出了不知怎麽跑進去的小鬼。</p>
“說說現在的情況。”餘暉拎著小鬼的右腿抖了抖，讓他清醒過來。</p>
【你代入了夢魔中某個人的生活，這裏將會是你在這個夢魔中的家。】小鬼打了個哈欠，迷迷湖湖地揉著眼睛道。</p>
【黑夜必須回家，否則會死。】</p>
【你要做的是殺死黑暗，找到這個世界裏唯一的光，才能離開這裏。】</p>
小鬼語氣含湖地念著自己看到的信息，看上去還不怎麽清醒。</p>
“這樣嗎？”餘暉整理著思路，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既然外麵街道上有人，那現在就算是白天吧，真好奇夜晚是什麽樣的。”</p>
這時候，一旁的大衣櫃裏忽然傳來“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響聲，衣櫃開始左右搖晃起來，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衣櫃裏瘋狂掙紮著，讓衣櫃外捆著的鐵鏈咯吱作響。</p>
“什麽動靜？”小鬼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趕忙死死拽緊餘暉的袖口。</p>
餘暉好奇地湊近衣櫃，看到衣櫃晃動得更劇烈了。</p>
他環顧四周，在櫃子旁邊的窗台上找到了一把鑰匙，看起來用它可以打開櫃子上的鎖。</p>
“櫃子裏關著什麽呢？”</p>
餘暉上下拋著手裏的鑰匙，盯著不斷晃動的櫃子，表情躍躍欲試。</p>
“你別衝動啊，這一幕一看就很詭異好吧。”小鬼苦口婆心地勸說道。</p>
餘暉頓了頓，語氣十分自然地道：“我不會作死，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嗯，隻有一點……”</p>
他說著，不甘心地繞著櫃子轉了一圈，在櫃子左側找到了一扇一個腦袋大小的窗口，外麵插著插銷。</p>
“特意開了窗口，這就說明可以打開，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p>
餘暉想著，伸手拉開了插銷，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半側開身子，準備好隨時跑路後，這才拉開了這個小窗口。小鬼緊張兮兮地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地抱緊了餘暉的手腕。</p>
事實證明，他們的謹慎是正確的。隻見一隻畸形的手臂從窗口裏伸了出來，碩大的手掌朝著餘暉所在的位置快速抓來。</p>
“這就有怪物了？”</p>
餘暉動作敏捷地後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房門邊，握著門把手拉開房門，這才回頭仔細掃了一眼。</p>
沒有抓住人的手臂在窗口外狂亂地揮舞著，看上去根本不是屬於人的手臂。手臂的長度很離譜，大概有兩米長，那隻手掌的手指瘦長而尖銳，像是黑色的枯枝。</p>
它的皮膚是漆黑色的，並不平滑，而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膿包，表麵還覆蓋著一層層黑色皮癬似的東西，隨著手臂的動作而不停地飄落在地麵上，看上去像是……</p>
“像是外麵天空上飄落的黑灰。”借著微弱的光線，餘暉仔細辨認著落在地上的東西，得到了這個結果。</p>
這個時候，櫃子裏的怪物又有了動作。又是一隻同樣的手臂從櫃子裏伸了出來，兩隻手臂在周圍貪婪地摸索著、抓撓著櫃門和上麵的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很快櫃子周圍就遍布黑灰，而手臂上的黑灰似乎無窮無盡一般四處飄飛著。</p>
</p>
餘暉伸手捏住了一片飛到近處的黑灰，手指輕輕一撚，確定了它跟外麵天上飄落的是一樣的。</p>
“這個怪物跟外麵的黑灰是什麽關係？不，我更好奇的是，它為什麽會被鎖在這個房間的櫃子裏。”餘暉來了興趣。</p>
另一邊，手臂沒有摸到人，然後順著小窗口緩緩縮回了櫃子裏。櫃子內的黑暗中傳來了“呃啊啊——”的嚎叫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p>
餘暉眯了眯眼經，湊過去一把合上小窗，插上了外麵的插銷。</p>
令他意外的是，櫃子裏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幹啞卻又尖銳，像是用手指甲在黑板上摩擦一樣令人渾身不舒服，讓餘暉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惡心感。</p>
“媽媽……來……媽媽……餓……”</p>
怪物這樣說著，然後不停地重複著：“餓，我餓……給我吃……我要吃……餓……”</p>
隨著怪物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尖銳，餘暉發現周圍猛地變暗了不少。原本正常的櫃子慢慢被黑灰覆蓋，黑灰不斷以櫃子為中心飄飛散落，弄得屋子裏到處都是。同時，窗外的天空中也飄下更多的黑灰，像是一場黑色的鵝毛大雪。</p>
外麵的街道上隱約傳來行人尖叫和怒罵的聲音。</p>
“是……是怪物……”小鬼戰戰兢兢地順著餘暉的袖子往上爬，“快逃！”</p>
“不，它似乎……”餘暉目光凝重地環顧屋內，快步來到桌邊打開上麵扣起來的搪瓷盆，在下麵發現了五塊硬邦邦的饅頭。</p>
他拿起饅頭靠近被黑灰覆蓋了的櫃子，摸索著拉開上麵的小窗口，小心翼翼地丟了一塊饅頭進去，然後立刻關上窗口等待著。</p>
櫃子裏傳來瘋狂的咀嚼和吞咽聲，聽在餘暉耳中依然有種本能的排斥感。他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櫃子裏的聲音消失，周圍的異變停了下來。</p>
“媽媽……跟我……在一起……永遠……嘻嘻。”怪物填飽了肚子，在櫃子裏詭異地呢喃著。櫃子上的小窗口被一下下拍打抓撓著，讓人不由得擔心這看起來不太結實的小窗會被暴力摧毀。</p>
餘暉眯了眯眼睛，收好剩下的四塊饅頭，抬眼看向窗外。那鵝毛大雪似的黑灰消停了下來，雖然依舊在飄著，但變得稀少了很多，光線也亮了不少。</p>
“這個世界的異變程度跟櫃子裏的怪物有關，甚至怪物可能是黑暗的源頭？”餘暉把饅頭放回原位，“開局就中獎了嗎？殺死黑暗……要怎麽殺？”</p>
他在不大的屋子裏四處翻找著，並沒有發現什麽武器，倒是在桌子抽屜裏翻出了一張工牌。</p>
“楊芬，潔淨公司清潔工……等等，我代入的角色是女人？”</p>
餘暉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他自己。</p>
他莫名有些遺憾地喃喃道：“這樣很違和啊。”</p>
“你遺憾個什麽勁啊，果然你是個變態吧。”小鬼叫道。</p>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餘暉回懟道。他隻是覺得變成其他人會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而他並不排斥體驗新鮮事物。</p>
他把工牌套在脖子上，開門打算出去看看。</p>
“話說，怪物叫我媽媽，這有什麽深意嗎？”</p>
【好……好的。】小鬼底氣不足地說道。</p>
餘暉一步邁入黑街，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突兀地消失不見了。</p>
隻覺得眼前一陣光影變換，天旋地轉間，餘暉從一個陌生的房間暈暈乎乎地醒來。</p>
晃了晃腦袋驅散眩暈感，餘暉謹慎地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麵積很小的臥室，屋內十分昏暗。</p>
掉漆的木質窗戶緊緊關著，上麵沒有窗簾，可以透過有裂紋的窗玻璃看到外麵昏暗的街道，以及街道上來往的稀少行人。要不是天上緩緩飄落下來的黑灰，餘暉還以為自己被送到了別處。</p>
天花板上的電燈已經碎裂了，但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暗澹光線讓這裏並不是漆黑一片，餘暉能夠看清這裏大體的布局。從房間的布置來看，屋主人的生活條件應該不怎麽樣。</p>
這個房間裏可以稱得上家具的隻有一個凳子、一張舊桌子、一張鐵床和一個大衣櫃，桌子上扣著已經掉瓷發黑了的搪瓷盆和搪瓷杯子，牆角還放著把暖壺。</p>
值得注意的是，那個大衣櫃立在窗邊的牆角裏，在這個小房間裏顯得尤其占地方。它整個被粗粗的鐵鏈子捆了起來，外麵還掛著一把生鏽的大鎖。</p>
單人的硬板床上鋪著薄薄的床墊，餘暉正是從床上蘇醒過來的。隨著他從床上坐起，鐵質的床架發出尖銳的噪音，單薄的被子從身上滑落下來，上麵還打著好些個補丁。</p>
“什麽情況？”餘暉從床上下來，本能地清點自己身上帶著的道具，卻摸了個空。</p>
他身上的所有道具都不見了。</p>
餘暉不爽地皺起眉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胸前的空洞裏拎出了不知怎麽跑進去的小鬼。</p>
“說說現在的情況。”餘暉拎著小鬼的右腿抖了抖，讓他清醒過來。</p>
【你代入了夢魔中某個人的生活，這裏將會是你在這個夢魔中的家。】小鬼打了個哈欠，迷迷湖湖地揉著眼睛道。</p>
【黑夜必須回家，否則會死。】</p>
【你要做的是殺死黑暗，找到這個世界裏唯一的光，才能離開這裏。】</p>
小鬼語氣含湖地念著自己看到的信息，看上去還不怎麽清醒。</p>
“這樣嗎？”餘暉整理著思路，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既然外麵街道上有人，那現在就算是白天吧，真好奇夜晚是什麽樣的。”</p>
這時候，一旁的大衣櫃裏忽然傳來“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響聲，衣櫃開始左右搖晃起來，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衣櫃裏瘋狂掙紮著，讓衣櫃外捆著的鐵鏈咯吱作響。</p>
“什麽動靜？”小鬼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趕忙死死拽緊餘暉的袖口。</p>
餘暉好奇地湊近衣櫃，看到衣櫃晃動得更劇烈了。</p>
他環顧四周，在櫃子旁邊的窗台上找到了一把鑰匙，看起來用它可以打開櫃子上的鎖。</p>
“櫃子裏關著什麽呢？”</p>
餘暉上下拋著手裏的鑰匙，盯著不斷晃動的櫃子，表情躍躍欲試。</p>
“你別衝動啊，這一幕一看就很詭異好吧。”小鬼苦口婆心地勸說道。</p>
餘暉頓了頓，語氣十分自然地道：“我不會作死，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嗯，隻有一點……”</p>
他說著，不甘心地繞著櫃子轉了一圈，在櫃子左側找到了一扇一個腦袋大小的窗口，外麵插著插銷。</p>
“特意開了窗口，這就說明可以打開，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p>
餘暉想著，伸手拉開了插銷，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半側開身子，準備好隨時跑路後，這才拉開了這個小窗口。小鬼緊張兮兮地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地抱緊了餘暉的手腕。</p>
事實證明，他們的謹慎是正確的。隻見一隻畸形的手臂從窗口裏伸了出來，碩大的手掌朝著餘暉所在的位置快速抓來。</p>
“這就有怪物了？”</p>
餘暉動作敏捷地後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房門邊，握著門把手拉開房門，這才回頭仔細掃了一眼。</p>
沒有抓住人的手臂在窗口外狂亂地揮舞著，看上去根本不是屬於人的手臂。手臂的長度很離譜，大概有兩米長，那隻手掌的手指瘦長而尖銳，像是黑色的枯枝。</p>
它的皮膚是漆黑色的，並不平滑，而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膿包，表麵還覆蓋著一層層黑色皮癬似的東西，隨著手臂的動作而不停地飄落在地麵上，看上去像是……</p>
“像是外麵天空上飄落的黑灰。”借著微弱的光線，餘暉仔細辨認著落在地上的東西，得到了這個結果。</p>
這個時候，櫃子裏的怪物又有了動作。又是一隻同樣的手臂從櫃子裏伸了出來，兩隻手臂在周圍貪婪地摸索著、抓撓著櫃門和上麵的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很快櫃子周圍就遍布黑灰，而手臂上的黑灰似乎無窮無盡一般四處飄飛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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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暉伸手捏住了一片飛到近處的黑灰，手指輕輕一撚，確定了它跟外麵天上飄落的是一樣的。</p>
“這個怪物跟外麵的黑灰是什麽關係？不，我更好奇的是，它為什麽會被鎖在這個房間的櫃子裏。”餘暉來了興趣。</p>
另一邊，手臂沒有摸到人，然後順著小窗口緩緩縮回了櫃子裏。櫃子內的黑暗中傳來了“呃啊啊——”的嚎叫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p>
餘暉眯了眯眼經，湊過去一把合上小窗，插上了外麵的插銷。</p>
令他意外的是，櫃子裏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幹啞卻又尖銳，像是用手指甲在黑板上摩擦一樣令人渾身不舒服，讓餘暉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惡心感。</p>
“媽媽……來……媽媽……餓……”</p>
怪物這樣說著，然後不停地重複著：“餓，我餓……給我吃……我要吃……餓……”</p>
隨著怪物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尖銳，餘暉發現周圍猛地變暗了不少。原本正常的櫃子慢慢被黑灰覆蓋，黑灰不斷以櫃子為中心飄飛散落，弄得屋子裏到處都是。同時，窗外的天空中也飄下更多的黑灰，像是一場黑色的鵝毛大雪。</p>
外麵的街道上隱約傳來行人尖叫和怒罵的聲音。</p>
“是……是怪物……”小鬼戰戰兢兢地順著餘暉的袖子往上爬，“快逃！”</p>
“不，它似乎……”餘暉目光凝重地環顧屋內，快步來到桌邊打開上麵扣起來的搪瓷盆，在下麵發現了五塊硬邦邦的饅頭。</p>
他拿起饅頭靠近被黑灰覆蓋了的櫃子，摸索著拉開上麵的小窗口，小心翼翼地丟了一塊饅頭進去，然後立刻關上窗口等待著。</p>
櫃子裏傳來瘋狂的咀嚼和吞咽聲，聽在餘暉耳中依然有種本能的排斥感。他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櫃子裏的聲音消失，周圍的異變停了下來。</p>
“媽媽……跟我……在一起……永遠……嘻嘻。”怪物填飽了肚子，在櫃子裏詭異地呢喃著。櫃子上的小窗口被一下下拍打抓撓著，讓人不由得擔心這看起來不太結實的小窗會被暴力摧毀。</p>
餘暉眯了眯眼睛，收好剩下的四塊饅頭，抬眼看向窗外。那鵝毛大雪似的黑灰消停了下來，雖然依舊在飄著，但變得稀少了很多，光線也亮了不少。</p>
“這個世界的異變程度跟櫃子裏的怪物有關，甚至怪物可能是黑暗的源頭？”餘暉把饅頭放回原位，“開局就中獎了嗎？殺死黑暗……要怎麽殺？”</p>
他在不大的屋子裏四處翻找著，並沒有發現什麽武器，倒是在桌子抽屜裏翻出了一張工牌。</p>
“楊芬，潔淨公司清潔工……等等，我代入的角色是女人？”</p>
餘暉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他自己。</p>
他莫名有些遺憾地喃喃道：“這樣很違和啊。”</p>
“你遺憾個什麽勁啊，果然你是個變態吧。”小鬼叫道。</p>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餘暉回懟道。他隻是覺得變成其他人會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而他並不排斥體驗新鮮事物。</p>
他把工牌套在脖子上，開門打算出去看看。</p>
“話說，怪物叫我媽媽，這有什麽深意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