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餘暉把孩子們送去三樓，這才有時間下來轉轉。</p>
他來到活動室，把之前丟在地上的卡片整理整齊，放回櫃子裏。</p>
【餘暉，你是怎麽保證一直不輸的？好厲害。】小鬼後知後覺地說，【我怎麽也看不出那些孩子的表情有什麽不對勁……】</p>
“誰告訴你我是通過表情去分辨的？”餘暉笑了笑。</p>
【欸？這遊戲難道還有其他玩法嗎？】小鬼詫異地問，【難道是他們的話？但他們都不怎麽說話……】</p>
餘暉緩緩走到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彩球下方，猛地高高跳起，伸出手臂拍了一下頭頂上的彩球。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裏麵滾落下來，彈力球似的掉在地上彈了幾下。</p>
小鬼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黑白分明的眼球。嗯，有些熟悉……</p>
餘暉撿起地上的眼球，用袖子擦了擦後放進了口袋裏。</p>
【這是苗苗給你的，窺視的眼睛！你是什麽時候把它放在這兒的？】小鬼一臉問號。</p>
“昨天過來轉悠時就放進去了。”餘暉聳了聳肩，“不過昨天玩的遊戲沒法靠它作弊，但今天的可以。”</p>
這個眼球能給他提供另一個視野，餘暉試過，體驗感很奇妙，像是多了一隻可以隨便放在各處的眼睛。他把這隻眼球放進高高的彩球裏，居高臨下，可以輕鬆地把每個人手裏的卡片盡收眼底。</p>
再配合記憶和一些手法，在打亂卡片時做點手腳，餘暉可以保證自己不拿到寫著“賊”的那張牌，這樣就立於不敗之地了。</p>
【原來是作弊，難怪……】小鬼鬆了口氣，心裏慶幸餘暉還是人的範疇。</p>
“回三樓吧。”餘暉走出活動室。走廊裏纏繞的樹枝似乎在微微律動著，但他已經有點習慣了。</p>
【今晚又是一場持久戰啊。】小鬼跟個小老頭似的長籲短歎。</p>
“加油，哥哥！”楊光冒了個泡。</p>
夜晚再度來臨，孩子們乖乖上床睡覺，餘暉則是坐在特意搬過來的椅子上，不打算挪窩了。</p>
楊光和他的媽媽靠坐在旁邊的床鋪，小鬼坐在餘暉肩膀上，黑紅相間的小裙子看上去十分醒目。</p>
時間緩緩過去，他們像是昨晚一樣盯著每個孩子。餘暉手裏還盤著那顆窺視的眼睛，關注著其他的視野。</p>
走廊裏不知不覺又聚集了一些人臉，它們緊緊地貼在窗玻璃上，像是一個個被壓扁的雪球，又像是扭曲的怪異窗花。</p>
餘暉眨了下眼睛，微微打了個哈欠，然後突然覺得不對。</p>
他猛地站起身來，死死盯著連在一起的女生床鋪的一處，那上麵的被子微微鼓起，但躺在裏麵的孩子不見了！</p>
坐在他肩膀上的小鬼差點被甩下來，他趕忙盯緊自己那邊，急躁地問：【發生什麽事了？】</p>
“幫我繼續盯著。”餘暉的眼神快速掃視著四周，尋找著那個消失的孩子，臉色變得十分嚴肅。</p>
他知道那個消失的孩子是誰，是白天被他坑去關禁閉的那個女孩。現在她明目張膽地違反紀律，破罐子破摔，目的必然是報複！</p>
餘暉快步向著那個床鋪走去，按照他總結出來的規律，現在的他應當能夠抓住那個違反紀律的孩子。</p>
隻是幾步路的距離，餘暉剛來到床鋪旁邊，就聽到身後的楊光輕輕驚叫了一聲。</p>
“它找上了楊光，糟了！”楊光正幫他盯著另一邊的床鋪！</p>
餘暉顧不上回頭確認楊光的情況，抓緊時間一把掀開床鋪上的被子，一個很小的腦袋從床鋪底下浮現出來，慘白臃腫的小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它無聲地尖叫著，嘴角咧開的笑容卻越來越大，像是得意的嘲諷。接著它快速融化，很快變成了一灘慘白的爛泥。</p>
餘暉注意到這個怪物沒有雙手。</p>
【小心身後！】小鬼忽然尖叫道。</p>
聞言，餘暉猛地往右側跳去，卻還是被一個冰冷滑膩的東西撲了個正著，後背火辣辣地疼起來，並且迅速往全身蔓延著，一股腐爛的臭味隨之衝入鼻腔。</p>
【在你背上！背上！】小鬼驚慌失措地喊道，身體撲倒死死抓著餘暉的右衣領。</p>
“別管我，盯著你那邊！”餘暉嚴厲地說道，從未有過的語氣讓小鬼腦門兒一清，然後咬牙繼續看著那些“睡覺”的孩子。</p>
餘暉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腿和腰有些失控，難以轉身。他冷靜地轉了下手掌中的眼球，把它轉向楊光之前盯著的那邊，清晰的視野隨之映入眼簾。</p>
他找到了一個少了人的床鋪。</p>
爬在他身上的東西猛地收縮回去，接著餘暉感到背上一輕，一個長著粗短手臂的腦袋像是脫了力一樣掉在地上，快速融入了地麵上的黑色樹枝裏。</p>
餘暉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他連忙轉身望向楊光那邊，看到小小的布娃娃正努力清除著黏在自己臉上的白色物質。那白色的爛泥封住了楊光的眼睛，阻礙了他的視線。</p>
確認楊光沒危險之後，餘暉快步走向之前那個空出來的床鋪，嘴角冰冷地上揚，語氣輕緩地道：“違反了規則，可不能讓你就這麽湖弄過去。”</p>
他扯過被子，笑吟吟地看著那個一臉驚恐地閉著眼的男孩，眼神卻無比冷澹：“張遠，沒想到是你，跟我去見盧安吧。”</p>
張遠皺著臉裝睡，隻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但餘暉沒有放過他的道理。他拎著張遠的後衣領走向門邊，第一次微微移開目光，沒有死盯著其他的孩子。</p>
這次他沒有受到任何襲擊。</p>
餘暉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了：“果然如此，隻要我抓住一個違反紀律的孩子，這個時候的我就是不會被襲擊的，因為現在我在規則中占了上風。”</p>
他把一旁的楊光母子倆塞進口袋裏，試著往門外跨了一步。那些始終注視著他的小臉有些猶豫地徘回著，似乎突然找不到餘暉在哪了，它們四處遊走片刻，然後漸漸散去了。</p>
餘暉帶著張遠走向通往樓下的樓梯，瘦弱的男孩放棄再裝睡了，他微微掙紮了一下，然後語氣顫抖地說道：“對不起，不是我想那麽做的……”</p>
“你還是留著話去跟盧安說吧。”餘暉眯了眯眼睛。</p>
“能請你不要把我送去禁閉室嗎？那裏很可怕……”張遠驚恐地搖頭，然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隻要叔叔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這裏的一些秘密作為交換！”</p>
“哦？那你說。”餘暉低頭看了他一眼。</p>
“你答應了？”張遠臉上帶著天真的喜悅，隻是沒了牙齒的嘴巴讓他顯得有些古怪。</p>
“那要看你能告訴我什麽了。”餘暉露出一個笑容。</p>
“好的，我什麽都能說！”張遠猛點頭，神色輕鬆了一些，再次恢複了他平時低眉順眼的模樣。</p>
“其實，我們都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實，隻不過我們都是些殘缺的果子。我們需要遵守園丁們的規矩，目的是盡快成長至成熟……”張遠垂著頭小聲說道，眼睛藏在深深的陰影裏。</p>
“成熟後的果子要被回收，就是所謂的‘重獲新生’，我們不知道那代表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p>
“可是叔叔，我們都是有思想，有意識，有感情的孩子，雖然確實並不完整，但實際跟正常的人沒什麽兩樣。誰會想要‘重生’呢？誰都不甘心，重生後的我們恐怕也不再是我們了。我們想要過正常孩子的生活，可是沒有選擇，唯一的解脫方法隻有護工叔叔你們……”</p>
</p>
張遠頓了頓，語氣帶著為難和歉疚：“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與護工交換身體，我們會成為園丁，隻有這樣的護工才能升職進入下一區域，成為這個孤兒院的真正成員。而原來的護工則會成為孩子的一員……”</p>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餘暉瞥了他一眼。</p>
“這樣嗎？那叔叔你知道盧安先生和廖主任他們的事嗎？”張遠微微抬頭，在稍微觸碰到餘暉的目光後，又含羞草似的低下頭去。</p>
“你說。”</p>
張遠抿了抿嘴唇，說道：“廖主任曾經也是護工，被果實占據的護工。他曾在核心區域工作過，然後到這裏作為管理者。”</p>
“盧安先生是一切的執行者，他無處不在，是樹延伸出來的觸手。那些老師們也是一樣的，他們簇擁著樹，廖主任是他們的大腦。”</p>
“食堂阿姨是可怕的蟲，她會吃掉果子……”說到這裏，張遠顫抖了一下。</p>
“這樣……那完整的果子在下一個區域？”餘暉沉思道。</p>
張遠隻是點了點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p>
他來到活動室，把之前丟在地上的卡片整理整齊，放回櫃子裏。</p>
【餘暉，你是怎麽保證一直不輸的？好厲害。】小鬼後知後覺地說，【我怎麽也看不出那些孩子的表情有什麽不對勁……】</p>
“誰告訴你我是通過表情去分辨的？”餘暉笑了笑。</p>
【欸？這遊戲難道還有其他玩法嗎？】小鬼詫異地問，【難道是他們的話？但他們都不怎麽說話……】</p>
餘暉緩緩走到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彩球下方，猛地高高跳起，伸出手臂拍了一下頭頂上的彩球。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裏麵滾落下來，彈力球似的掉在地上彈了幾下。</p>
小鬼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黑白分明的眼球。嗯，有些熟悉……</p>
餘暉撿起地上的眼球，用袖子擦了擦後放進了口袋裏。</p>
【這是苗苗給你的，窺視的眼睛！你是什麽時候把它放在這兒的？】小鬼一臉問號。</p>
“昨天過來轉悠時就放進去了。”餘暉聳了聳肩，“不過昨天玩的遊戲沒法靠它作弊，但今天的可以。”</p>
這個眼球能給他提供另一個視野，餘暉試過，體驗感很奇妙，像是多了一隻可以隨便放在各處的眼睛。他把這隻眼球放進高高的彩球裏，居高臨下，可以輕鬆地把每個人手裏的卡片盡收眼底。</p>
再配合記憶和一些手法，在打亂卡片時做點手腳，餘暉可以保證自己不拿到寫著“賊”的那張牌，這樣就立於不敗之地了。</p>
【原來是作弊，難怪……】小鬼鬆了口氣，心裏慶幸餘暉還是人的範疇。</p>
“回三樓吧。”餘暉走出活動室。走廊裏纏繞的樹枝似乎在微微律動著，但他已經有點習慣了。</p>
【今晚又是一場持久戰啊。】小鬼跟個小老頭似的長籲短歎。</p>
“加油，哥哥！”楊光冒了個泡。</p>
夜晚再度來臨，孩子們乖乖上床睡覺，餘暉則是坐在特意搬過來的椅子上，不打算挪窩了。</p>
楊光和他的媽媽靠坐在旁邊的床鋪，小鬼坐在餘暉肩膀上，黑紅相間的小裙子看上去十分醒目。</p>
時間緩緩過去，他們像是昨晚一樣盯著每個孩子。餘暉手裏還盤著那顆窺視的眼睛，關注著其他的視野。</p>
走廊裏不知不覺又聚集了一些人臉，它們緊緊地貼在窗玻璃上，像是一個個被壓扁的雪球，又像是扭曲的怪異窗花。</p>
餘暉眨了下眼睛，微微打了個哈欠，然後突然覺得不對。</p>
他猛地站起身來，死死盯著連在一起的女生床鋪的一處，那上麵的被子微微鼓起，但躺在裏麵的孩子不見了！</p>
坐在他肩膀上的小鬼差點被甩下來，他趕忙盯緊自己那邊，急躁地問：【發生什麽事了？】</p>
“幫我繼續盯著。”餘暉的眼神快速掃視著四周，尋找著那個消失的孩子，臉色變得十分嚴肅。</p>
他知道那個消失的孩子是誰，是白天被他坑去關禁閉的那個女孩。現在她明目張膽地違反紀律，破罐子破摔，目的必然是報複！</p>
餘暉快步向著那個床鋪走去，按照他總結出來的規律，現在的他應當能夠抓住那個違反紀律的孩子。</p>
隻是幾步路的距離，餘暉剛來到床鋪旁邊，就聽到身後的楊光輕輕驚叫了一聲。</p>
“它找上了楊光，糟了！”楊光正幫他盯著另一邊的床鋪！</p>
餘暉顧不上回頭確認楊光的情況，抓緊時間一把掀開床鋪上的被子，一個很小的腦袋從床鋪底下浮現出來，慘白臃腫的小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它無聲地尖叫著，嘴角咧開的笑容卻越來越大，像是得意的嘲諷。接著它快速融化，很快變成了一灘慘白的爛泥。</p>
餘暉注意到這個怪物沒有雙手。</p>
【小心身後！】小鬼忽然尖叫道。</p>
聞言，餘暉猛地往右側跳去，卻還是被一個冰冷滑膩的東西撲了個正著，後背火辣辣地疼起來，並且迅速往全身蔓延著，一股腐爛的臭味隨之衝入鼻腔。</p>
【在你背上！背上！】小鬼驚慌失措地喊道，身體撲倒死死抓著餘暉的右衣領。</p>
“別管我，盯著你那邊！”餘暉嚴厲地說道，從未有過的語氣讓小鬼腦門兒一清，然後咬牙繼續看著那些“睡覺”的孩子。</p>
餘暉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腿和腰有些失控，難以轉身。他冷靜地轉了下手掌中的眼球，把它轉向楊光之前盯著的那邊，清晰的視野隨之映入眼簾。</p>
他找到了一個少了人的床鋪。</p>
爬在他身上的東西猛地收縮回去，接著餘暉感到背上一輕，一個長著粗短手臂的腦袋像是脫了力一樣掉在地上，快速融入了地麵上的黑色樹枝裏。</p>
餘暉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他連忙轉身望向楊光那邊，看到小小的布娃娃正努力清除著黏在自己臉上的白色物質。那白色的爛泥封住了楊光的眼睛，阻礙了他的視線。</p>
確認楊光沒危險之後，餘暉快步走向之前那個空出來的床鋪，嘴角冰冷地上揚，語氣輕緩地道：“違反了規則，可不能讓你就這麽湖弄過去。”</p>
他扯過被子，笑吟吟地看著那個一臉驚恐地閉著眼的男孩，眼神卻無比冷澹：“張遠，沒想到是你，跟我去見盧安吧。”</p>
張遠皺著臉裝睡，隻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但餘暉沒有放過他的道理。他拎著張遠的後衣領走向門邊，第一次微微移開目光，沒有死盯著其他的孩子。</p>
這次他沒有受到任何襲擊。</p>
餘暉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了：“果然如此，隻要我抓住一個違反紀律的孩子，這個時候的我就是不會被襲擊的，因為現在我在規則中占了上風。”</p>
他把一旁的楊光母子倆塞進口袋裏，試著往門外跨了一步。那些始終注視著他的小臉有些猶豫地徘回著，似乎突然找不到餘暉在哪了，它們四處遊走片刻，然後漸漸散去了。</p>
餘暉帶著張遠走向通往樓下的樓梯，瘦弱的男孩放棄再裝睡了，他微微掙紮了一下，然後語氣顫抖地說道：“對不起，不是我想那麽做的……”</p>
“你還是留著話去跟盧安說吧。”餘暉眯了眯眼睛。</p>
“能請你不要把我送去禁閉室嗎？那裏很可怕……”張遠驚恐地搖頭，然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隻要叔叔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這裏的一些秘密作為交換！”</p>
“哦？那你說。”餘暉低頭看了他一眼。</p>
“你答應了？”張遠臉上帶著天真的喜悅，隻是沒了牙齒的嘴巴讓他顯得有些古怪。</p>
“那要看你能告訴我什麽了。”餘暉露出一個笑容。</p>
“好的，我什麽都能說！”張遠猛點頭，神色輕鬆了一些，再次恢複了他平時低眉順眼的模樣。</p>
“其實，我們都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實，隻不過我們都是些殘缺的果子。我們需要遵守園丁們的規矩，目的是盡快成長至成熟……”張遠垂著頭小聲說道，眼睛藏在深深的陰影裏。</p>
“成熟後的果子要被回收，就是所謂的‘重獲新生’，我們不知道那代表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p>
“可是叔叔，我們都是有思想，有意識，有感情的孩子，雖然確實並不完整，但實際跟正常的人沒什麽兩樣。誰會想要‘重生’呢？誰都不甘心，重生後的我們恐怕也不再是我們了。我們想要過正常孩子的生活，可是沒有選擇，唯一的解脫方法隻有護工叔叔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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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頓了頓，語氣帶著為難和歉疚：“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與護工交換身體，我們會成為園丁，隻有這樣的護工才能升職進入下一區域，成為這個孤兒院的真正成員。而原來的護工則會成為孩子的一員……”</p>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餘暉瞥了他一眼。</p>
“這樣嗎？那叔叔你知道盧安先生和廖主任他們的事嗎？”張遠微微抬頭，在稍微觸碰到餘暉的目光後，又含羞草似的低下頭去。</p>
“你說。”</p>
張遠抿了抿嘴唇，說道：“廖主任曾經也是護工，被果實占據的護工。他曾在核心區域工作過，然後到這裏作為管理者。”</p>
“盧安先生是一切的執行者，他無處不在，是樹延伸出來的觸手。那些老師們也是一樣的，他們簇擁著樹，廖主任是他們的大腦。”</p>
“食堂阿姨是可怕的蟲，她會吃掉果子……”說到這裏，張遠顫抖了一下。</p>
“這樣……那完整的果子在下一個區域？”餘暉沉思道。</p>
張遠隻是點了點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