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黑色枝幹鋪滿了地麵，籠罩著天空，偶爾間，會有星星點點的深紫色光輝從枝幹的間隙照射進來，像是稀疏閃爍的星光。</p>
所有的枝幹都在微微律動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到耳中，像是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地上。</p>
餘暉站在院長室外繞了一圈，然後悄然退遠了。</p>
【怎麽辦？院長恐怕就在裏麵吧。】小鬼擔憂地看著餘暉，生怕他又想搞什麽幺蛾子。</p>
“嗯，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一段時間。”餘暉沉吟了一瞬間，就拍手笑道，“果然還是去放火吧！”</p>
【打住！別……會死的！】小鬼嗚咽著說。他不祥的預感成真了。</p>
然而餘暉已經開啟了一意孤行模式，看樣子他早就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他順著樹梯緩緩爬下去，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一樓。</p>
“點火，點火……”餘暉摸著下巴沉吟了片刻，掏出一直藏在褲兜裏的火柴盒，掃了眼無處不在的黑色枝幹，又皺著眉搖了搖頭。</p>
點火並不是那麽容易的，雖然周圍都是看上去易燃的樹枝，但還是需要引火的東西，而且火勢在開始時很容易被撲滅。如果他不能趁著管理者反應不及時擴大火勢，就起不到攪亂局勢的作用。</p>
餘暉轉身穿過長長的幽深走廊，在這狹窄悠長的黑暗走廊中，人發出的一切細微聲音都會被放大，走廊也似乎延長了許多，盡頭的樹影像是晃動的黑色人影。</p>
好在這一路還算順利，餘暉來到了食堂門外，打開緊閉的後門溜了進去，隱隱間看見後廚裏有一個胖乎乎的人影。</p>
食堂大媽在裏麵。</p>
她肥胖的影子在後廚裏艱難地挪動著，忙忙碌碌地似乎是在準備明天的食材，時不時傳來她低啞的滴咕聲：“吃，吃，吃……讓你們吃，使勁吃……”</p>
她一邊咕噥著，一邊抄起手邊的菜刀，一下一下地開始剁著骨頭，整棟樓都似乎跟著振動起來了。</p>
餘暉想了想，緩緩退出食堂後門，伸手貼在大門上，對著它使用了注光。明亮的白光刹那間在黑暗中綻放，也吸引了食堂大媽的注意力。</p>
“什麽東西？”餘暉聽到大媽問了一句，“肯定又是那些該死的小鬼頭，真該把他們都做成晚飯……晚飯……”</p>
一邊滴咕著，大媽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p>
餘暉則是踮著腳尖來到前門處，探頭瞅了眼大媽臃腫龐大的背影，趁著她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溜煙進入了後廚。</p>
後廚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肉騷味，桌子上有黑乎乎的食材，巨大的砧板上放著一具一人長的動物屍體，已經被砍去了很多部位，血肉模湖，看不清是什麽動物。</p>
趁著大媽研究門的工夫，餘暉在廚房了快速搜尋片刻，高興地在灶台下麵看到了幾個煤氣罐。</p>
“好東西。”餘暉挨個擰開煤氣罐的閥門，拔掉輸氣的管子，聽著氣體嘶嘶往外冒的聲音。他把幾個罐子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後劃了根火柴扔了過去。</p>
火焰瞬間猛烈地噴發出來，並且快速引燃了沾滿油汙的灶台，幾個煤氣罐接二連三地被引燃，呼呼噴吐著火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p>
餘暉早已經溜出了廚房，依靠著長桌遮擋著大媽的視線。</p>
正在研究發光的門的大媽發現了火情，她怒吼了一聲，一手拍碎了大門，蠕動著肥碩的身軀奔向廚房，口中則是胡亂地高叫著。</p>
餘暉蹲著身子貼著長桌往後門處挪動，恰好躲在大媽的視線死角裏。等他挪動到後門的時候，大媽也發現僅靠自己難以撲滅愈發洶湧的大火，開始高聲喊叫起來。</p>
不一會兒，那個女性管理員就趕來了這裏。接著，越來越多木著臉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聚集起來開始救火。</p>
但無處不在的樹枝成為了最好的燃料，火勢愈發洶湧，雖然周圍的樹枝都開始蠕動著退開，但著火的樹枝反而引燃了更多的枝條，火焰開始快速擴散開來。</p>
餘暉看著洶湧的火焰，臉上漸漸掛起了愉悅的笑容，橘黃色的火焰映照在他的眸子裏，給他黑色的眼睛添上了一抹紅光。</p>
他惦記這回事已經很久了。</p>
在罪魁禍首的偷偷注視下，那些聚集過來的員工靜默了一瞬，一個個放下了手中接水的器皿，采取了最極端也最快速的方式。</p>
他們臉上依然帶著公式化的微笑，木著臉抱著團，毫無猶豫地撲入了火焰中，打算用血肉之軀撲滅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p>
一個個人影下餃子似的撲了進去，陸陸續續有人影進來，然後直直衝進火中。黑色的人影在火焰中搖曳著，像是一場無盡妖冶的狂舞。</p>
一股燒烤蛋白質的焦臭味在熱騰騰的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作嘔。</p>
“啊，真美……”餘暉癡癡看著這一幕。</p>
【美什麽美，快跑啊！】小鬼已經嚇呆了，然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這裏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衝擊。</p>
餘暉不舍地再度回望了一眼，這才矮著身子從後門溜了出去。員工們那奮不顧身的行為起到了效果，火勢變小了一些，但要撲滅這場大火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p>
他也第一次看到了這些員工們出現的方式，他們從那些蠕動的樹枝中像是破殼一樣爬出來。他們的身體融入了樹，成為了無數黑色枝幹的一部分。</p>
“這真是……”在爬到三樓的時候，餘暉還在回憶著，“生命與毀滅最隆重的交織，壯麗至極。”</p>
【你別說了！好可怕……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小鬼縮成了一團，那一幕對他刺激太大了。那在火焰中掙紮扭曲的人影，那血肉被烤焦的可怕氣味，讓他捂著嘴幹嘔起來。</p>
楊光也沒好多少，他扶著餘暉口袋邊緣，一臉難受的表情。</p>
“那些東西已經不是人了，自從他們失去一切自我之後，就已經是類似工蜂和工蟻一樣的東西了。他們隻會本能地維護著樹，簇擁著他們的源頭……”餘暉終於發現了兩個小家夥的問題，還是安慰了一句。</p>
“但他們也是人形的啊，甚至他們之前也都是人類。”小鬼都沒顧得上心靈交流，而是直接說出口了，小眼睛裏淚眼汪汪的，心理陰影麵積很大。</p>
“嘖，我不認為他們那個行屍走肉的樣子算是活著。你們可以這樣想，我們這是幫他們解脫了。”餘暉捏了捏小鬼的腦袋，又揉了揉楊光的臉頰，笑吟吟地說。</p>
在說話的間隙，他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似乎有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要來了。他連忙躲在一些破敗的桌子後麵，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四樓。</p>
那高高的樹梯緩緩蠕動著，一個人影被樹枝輕柔地送了下來。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頭花白的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的表情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眼神十分冷漠。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看上去精幹利落，步伐沉穩有力。</p>
男人緩緩往樓下走去，所過之處，所有樹枝都匍匐著，像是在向他表示臣服。</p>
餘暉認出了這個人，他在星星孤兒院居住時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幾麵。他正是這裏現在的院長，名字是郭良棟，算是老院長親自選中來接手孤兒院的人。</p>
但餘暉記得，當初這個男人還是個愛笑的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會偷偷買糖果分給孩子們吃，也會帶頭領著孩子們瘋玩，在照顧那些生病的孩子時更是十分細心。</p>
可以說，老院長的眼光還是不錯的。</p>
但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這個男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p>
小鬼和楊光被這個渾身彌漫著可怕壓力的男人嚇得不敢說話，好在他們也從剛才的情緒中恢複了一些，心態變得平穩了點。</p>
餘暉沉吟了片刻，皺了下眉頭，熟練地爬上了樹梯，穿過枝幹翕動的通道，來到了院長室前。</p>
他試著推了下門，門沒有鎖。</p>
木質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滑開，裏麵亮著柔和的燈光，一眼就能看清辦公室的布置。</p>
黑色的枝幹遍布各處，門在辦公室一麵牆的中間。進門左手邊是一張大辦公桌，桌上堆放著厚厚的好幾遝資料，燈光是桌上的台燈發出來的，辦公桌後麵放著一櫃子的書。右手邊則是兩排沙發和一張茶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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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倒是十分正常。</p>
所有的枝幹都在微微律動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到耳中，像是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地上。</p>
餘暉站在院長室外繞了一圈，然後悄然退遠了。</p>
【怎麽辦？院長恐怕就在裏麵吧。】小鬼擔憂地看著餘暉，生怕他又想搞什麽幺蛾子。</p>
“嗯，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一段時間。”餘暉沉吟了一瞬間，就拍手笑道，“果然還是去放火吧！”</p>
【打住！別……會死的！】小鬼嗚咽著說。他不祥的預感成真了。</p>
然而餘暉已經開啟了一意孤行模式，看樣子他早就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他順著樹梯緩緩爬下去，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一樓。</p>
“點火，點火……”餘暉摸著下巴沉吟了片刻，掏出一直藏在褲兜裏的火柴盒，掃了眼無處不在的黑色枝幹，又皺著眉搖了搖頭。</p>
點火並不是那麽容易的，雖然周圍都是看上去易燃的樹枝，但還是需要引火的東西，而且火勢在開始時很容易被撲滅。如果他不能趁著管理者反應不及時擴大火勢，就起不到攪亂局勢的作用。</p>
餘暉轉身穿過長長的幽深走廊，在這狹窄悠長的黑暗走廊中，人發出的一切細微聲音都會被放大，走廊也似乎延長了許多，盡頭的樹影像是晃動的黑色人影。</p>
好在這一路還算順利，餘暉來到了食堂門外，打開緊閉的後門溜了進去，隱隱間看見後廚裏有一個胖乎乎的人影。</p>
食堂大媽在裏麵。</p>
她肥胖的影子在後廚裏艱難地挪動著，忙忙碌碌地似乎是在準備明天的食材，時不時傳來她低啞的滴咕聲：“吃，吃，吃……讓你們吃，使勁吃……”</p>
她一邊咕噥著，一邊抄起手邊的菜刀，一下一下地開始剁著骨頭，整棟樓都似乎跟著振動起來了。</p>
餘暉想了想，緩緩退出食堂後門，伸手貼在大門上，對著它使用了注光。明亮的白光刹那間在黑暗中綻放，也吸引了食堂大媽的注意力。</p>
“什麽東西？”餘暉聽到大媽問了一句，“肯定又是那些該死的小鬼頭，真該把他們都做成晚飯……晚飯……”</p>
一邊滴咕著，大媽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p>
餘暉則是踮著腳尖來到前門處，探頭瞅了眼大媽臃腫龐大的背影，趁著她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溜煙進入了後廚。</p>
後廚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肉騷味，桌子上有黑乎乎的食材，巨大的砧板上放著一具一人長的動物屍體，已經被砍去了很多部位，血肉模湖，看不清是什麽動物。</p>
趁著大媽研究門的工夫，餘暉在廚房了快速搜尋片刻，高興地在灶台下麵看到了幾個煤氣罐。</p>
“好東西。”餘暉挨個擰開煤氣罐的閥門，拔掉輸氣的管子，聽著氣體嘶嘶往外冒的聲音。他把幾個罐子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後劃了根火柴扔了過去。</p>
火焰瞬間猛烈地噴發出來，並且快速引燃了沾滿油汙的灶台，幾個煤氣罐接二連三地被引燃，呼呼噴吐著火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p>
餘暉早已經溜出了廚房，依靠著長桌遮擋著大媽的視線。</p>
正在研究發光的門的大媽發現了火情，她怒吼了一聲，一手拍碎了大門，蠕動著肥碩的身軀奔向廚房，口中則是胡亂地高叫著。</p>
餘暉蹲著身子貼著長桌往後門處挪動，恰好躲在大媽的視線死角裏。等他挪動到後門的時候，大媽也發現僅靠自己難以撲滅愈發洶湧的大火，開始高聲喊叫起來。</p>
不一會兒，那個女性管理員就趕來了這裏。接著，越來越多木著臉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聚集起來開始救火。</p>
但無處不在的樹枝成為了最好的燃料，火勢愈發洶湧，雖然周圍的樹枝都開始蠕動著退開，但著火的樹枝反而引燃了更多的枝條，火焰開始快速擴散開來。</p>
餘暉看著洶湧的火焰，臉上漸漸掛起了愉悅的笑容，橘黃色的火焰映照在他的眸子裏，給他黑色的眼睛添上了一抹紅光。</p>
他惦記這回事已經很久了。</p>
在罪魁禍首的偷偷注視下，那些聚集過來的員工靜默了一瞬，一個個放下了手中接水的器皿，采取了最極端也最快速的方式。</p>
他們臉上依然帶著公式化的微笑，木著臉抱著團，毫無猶豫地撲入了火焰中，打算用血肉之軀撲滅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p>
一個個人影下餃子似的撲了進去，陸陸續續有人影進來，然後直直衝進火中。黑色的人影在火焰中搖曳著，像是一場無盡妖冶的狂舞。</p>
一股燒烤蛋白質的焦臭味在熱騰騰的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作嘔。</p>
“啊，真美……”餘暉癡癡看著這一幕。</p>
【美什麽美，快跑啊！】小鬼已經嚇呆了，然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這裏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衝擊。</p>
餘暉不舍地再度回望了一眼，這才矮著身子從後門溜了出去。員工們那奮不顧身的行為起到了效果，火勢變小了一些，但要撲滅這場大火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p>
他也第一次看到了這些員工們出現的方式，他們從那些蠕動的樹枝中像是破殼一樣爬出來。他們的身體融入了樹，成為了無數黑色枝幹的一部分。</p>
“這真是……”在爬到三樓的時候，餘暉還在回憶著，“生命與毀滅最隆重的交織，壯麗至極。”</p>
【你別說了！好可怕……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小鬼縮成了一團，那一幕對他刺激太大了。那在火焰中掙紮扭曲的人影，那血肉被烤焦的可怕氣味，讓他捂著嘴幹嘔起來。</p>
楊光也沒好多少，他扶著餘暉口袋邊緣，一臉難受的表情。</p>
“那些東西已經不是人了，自從他們失去一切自我之後，就已經是類似工蜂和工蟻一樣的東西了。他們隻會本能地維護著樹，簇擁著他們的源頭……”餘暉終於發現了兩個小家夥的問題，還是安慰了一句。</p>
“但他們也是人形的啊，甚至他們之前也都是人類。”小鬼都沒顧得上心靈交流，而是直接說出口了，小眼睛裏淚眼汪汪的，心理陰影麵積很大。</p>
“嘖，我不認為他們那個行屍走肉的樣子算是活著。你們可以這樣想，我們這是幫他們解脫了。”餘暉捏了捏小鬼的腦袋，又揉了揉楊光的臉頰，笑吟吟地說。</p>
在說話的間隙，他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似乎有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要來了。他連忙躲在一些破敗的桌子後麵，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四樓。</p>
那高高的樹梯緩緩蠕動著，一個人影被樹枝輕柔地送了下來。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頭花白的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的表情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眼神十分冷漠。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看上去精幹利落，步伐沉穩有力。</p>
男人緩緩往樓下走去，所過之處，所有樹枝都匍匐著，像是在向他表示臣服。</p>
餘暉認出了這個人，他在星星孤兒院居住時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幾麵。他正是這裏現在的院長，名字是郭良棟，算是老院長親自選中來接手孤兒院的人。</p>
但餘暉記得，當初這個男人還是個愛笑的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會偷偷買糖果分給孩子們吃，也會帶頭領著孩子們瘋玩，在照顧那些生病的孩子時更是十分細心。</p>
可以說，老院長的眼光還是不錯的。</p>
但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這個男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p>
小鬼和楊光被這個渾身彌漫著可怕壓力的男人嚇得不敢說話，好在他們也從剛才的情緒中恢複了一些，心態變得平穩了點。</p>
餘暉沉吟了片刻，皺了下眉頭，熟練地爬上了樹梯，穿過枝幹翕動的通道，來到了院長室前。</p>
他試著推了下門，門沒有鎖。</p>
木質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滑開，裏麵亮著柔和的燈光，一眼就能看清辦公室的布置。</p>
黑色的枝幹遍布各處，門在辦公室一麵牆的中間。進門左手邊是一張大辦公桌，桌上堆放著厚厚的好幾遝資料，燈光是桌上的台燈發出來的，辦公桌後麵放著一櫃子的書。右手邊則是兩排沙發和一張茶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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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倒是十分正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