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玄本是想去找祖父的,誰知路上遇到了捂著心口靠在假山上大口喘氣的問鬆,他從沒看到過問鬆這副模樣,一臉痛苦,他便急急的上前,想看看問鬆是不是不舒服。結果他剛問完,問鬆竟然靠著假山昏了過去,還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他下滑的身體,師父的衣服竟然已經被汗濕透了。


    “祖父,你看看師父到底是怎麽了?”正準備關門睡覺的徐辰逸看到了扶著問鬆過來的徐睿玄。


    “怎麽回事?”徐辰逸上前幫忙扶住問鬆。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師父手捂著心口靠在假山上,結果我還沒上前問了一句,他就昏了過去。”


    “先扶他到床上去,我看看怎麽回事。”


    徐辰逸替問鬆把了把脈,神情放鬆了下來。


    “他隻是思慮過度,造成體內的的氣息不暢,應該睡一覺就沒事了。你去打點熱水過來。”徐辰逸跟現在身旁的常洛念說道。


    “我去吧,祖母。”徐睿玄說著走了出去。


    “問鬆師父怎麽會思慮過度?”常洛念問徐辰逸。


    “這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隻能等問鬆師父醒過來才知道了。”


    由於問鬆的原因,徐辰逸之能到常洛念的房間睡一晚。徐睿玄照顧問鬆。兩人自從變成了少年模樣後就再也沒有在一個房間睡過,突然間兩個人要睡一個房間,竟都有些怪怪的感覺。


    “你睡床,我睡地上吧。”徐辰逸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恩,好。”常洛念點點頭。


    屋裏很安靜,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徐辰逸聽到了常洛念不停翻身的聲音。


    “你睡不著?”徐辰逸問道。


    “恩。”常洛念聽到徐辰逸打了個噴嚏,“你若是冷,就到床上睡吧,否則生病了還要我伺候。”


    “好。”徐辰逸倒也沒推辭,山上的秋天夜晚確實有些冷。


    常洛念往裏麵挪了挪身,給徐辰逸騰出了一些空間。當徐辰逸躺到床上後,常洛念才都發現,這樣好像更睡不著了。她不由得暗暗罵自己沒出息,都那麽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之前都沒不好意思,現在扭捏個什麽呀。


    “念念。”徐辰逸突然的開口將常洛念嚇了一跳。


    “什麽事?”


    “我們似乎從未好好談過。”


    “因為我們也沒什麽需要談的。”常洛念聲音淡淡的。


    “你可是在怨我?”


    “怨你什麽?”


    “怨我耽誤了你一輩子。”


    “現在說這些,應該也沒什麽意義了。”


    “可是我們現在等於又重新活了一次,不是嗎?”


    “是又如何?難道說你在門上訂完釘子後,你以為拔下來了就不會有痕跡了嗎?”常洛念蜷縮了起來,記憶如潮水湧來,讓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我跟李木槿,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初並不是有意在大婚那天留你一人的。”徐辰逸看著蜷成一團的小人說道。


    “你別說了。”常洛念攥緊了手中的被子。她想起了那天她是有多狼狽,她以為他既然答應了這樁婚事,便不會有其他意外發生。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大婚當天,他急急的跟她拜完了堂便跑了出去,留她一個人在那裏。


    “我聽說呀,新娘子本來應該是李家的那個丫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竟讓徐老爺那麽反對他們在一起,所以才娶了常家的女兒。”


    “你說的是李木槿吧,她跟徐辰逸青梅竹馬,我當時還很看好他倆呢,誰知道竟然……”


    “……”


    她聽到了周圍的竊竊私語,但是堂已拜完,她已嫁為他婦,因著三從四德,她不可能一走了之。可是周圍人的議論,她聽的清清楚楚。而婆婆對徐辰逸的態度,竟然也是相當的縱容。她不明白,既然他已有了心儀之人,而徐氏家規,徐家男子,一生隻娶一妻,這樣做不是毀了兩個人的一生嗎?


    可是現實卻讓她沒法選擇。她盡量說服自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了他,就認他為夫君。


    可是她沒想到,新婚之夜他竟然沒回房,而是將李木槿帶了回來。新婚之夜,新郎未進新房,留著她獨守空房,常洛念的心在那一夜便生了厚厚的一層冰。


    “那天,我並不是不願成親,而是木槿……”


    “好了,我叫你別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很困,我要睡了。”


    常洛念打斷了徐辰逸的話。


    “對不起。”


    常洛念聽到了徐辰逸的道歉,她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滴在了床上。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是一句道歉能解決的。


    問鬆醒來看到自己回到了山下的茅屋。床邊趴著個人。是徐睿玄。


    他揉了揉太陽穴,記得自己今天從星風那裏回來,然後他感覺到心口疼,頭也疼,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口有些渴,想起身倒些水喝,正準備起身時,驚醒了趴在床邊的徐睿玄。徐睿玄揉了揉眼睛,眉眼彎彎:“師父,你醒啦。”問鬆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好像看到他回來了。


    “你回來了。”問鬆喃喃道。


    “師父,你說什麽?我一直在這呀。”徐睿玄不解道。


    “你說過,你會回來陪我喝酒對弈撫琴,我信了你,你終於回來了。”問鬆似是沒聽到徐睿玄的話。


    “師父,你沒事吧,你怎麽了?”徐睿玄看到問鬆看他,卻又好像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我是睿玄呀,師父。”


    徐睿玄起身準備給問鬆倒杯水,卻被問鬆一把拉住了,“不要走……”


    “我不走,師父,我給你倒杯水而已……你發燒了!”徐睿玄感覺到了問鬆手上的溫度。


    “不要走……”問鬆閉上眼睛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舒服。


    “好,我不走,不走。”徐睿玄不知道問鬆說的是誰,但能讓師父看起來如此痛苦的人,必定很重要,他以為如神仙般的不老不死不傷的師父竟然發燒了,徐睿玄感覺到了那個人對於師父的重要性,便任由問鬆握著,直到問鬆再次睡了過去,才起身去煎藥喂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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