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寧不敢進去,隻敢站在門口看著。


    看著老管家如何感謝來訪的客人們。


    看著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幹練女子一直未曾出現。


    看著自己是如何從抱有希望到絕望。


    【霍寧,你……別太難過。】


    霍寧眨了眨眼睛,幹澀的讓他難以想象。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要回答。”


    係統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


    霍寧如今狀態不太對,要是不按著他的心意走,怕會出事兒。


    “蘇夫人,她,是不是……”霍寧又握緊了手,“是不是你們從我的記憶裏借調出來的,我母親的形象?”


    係統瞬間失語,並且覺得這個場合與時間不對。


    所以它到底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來??靠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沒有得到係統的回答,但是霍寧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是的,的確是。


    那個前幾天還在諄諄囑咐他的蘇夫人,的確是個記憶中的母親一樣,溫和堅韌,幹練,愛他。


    霍寧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已逝之人便讓他離開吧,總是動不動的從記憶中拉出來鞭屍,不僅要重複一次失去他的痛苦,還要無數次的強調他的存在。


    這種循環,不僅他累,自己也累。


    倒不如就此不相見,會記得,會懷念,但不會永遠沉湎於其中。


    *


    今天是大玄軍隊給大虞最後的時間了。


    如果今天宋千儀還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那麽大玄的鐵騎,將徑直踏破鎮鬼關的城門,直搗黃龍破王都!


    到那時,便是一切的終結。


    宋千儀坐在鳳椅上,呆愣的盯著眼前虛空的一點。


    小皇帝躺在她身側的搖籃裏,絲毫不知道如今情況有多麽的緊急,甚至還哭著找奶娘要喝奶。


    視線緩緩落在小皇帝的臉上,宋千儀眼中出現恍惚神色。


    要是當年自己不因為崇拜權勢而非要入宮,那麽今天的她是不是就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若是當年不會心高氣傲的拒絕那人的請求,而將視線落在殷越身上,那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待在皇宮中,而是依偎在那人身旁,笑意盈盈的和他一起哄著孩子睡覺?


    女人起身,神情恍惚的往前走。


    鳳儀宮中的宮人早在攝政王殷越叛變之時就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她當年入宮時候帶來的心腹。


    宋千儀的奶娘杜媽媽哭著抱住她的腿,不肯讓宋千儀再進一步。


    那前麵,就是皇城的城牆啊!


    宋千儀看著她許久,最終慢慢彎下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腿上掰開。


    下一秒,身影落下,在空中劃過蹁躚曲線。


    血色花瓣在她身下蔓延,宋千儀瞪大了眼睛看向天空,腦海中最後出現的畫麵,是年幼時的自己,與那個人一起踏青。


    原來身邊人才是最好的。


    隻可惜,這一個道理,她用了許多年才終於搞明白。


    正在酒樓用餐的霍寧魂不守舍,被絳晝戳了一下才回過神。


    他瞪大眼睛,看著絳晝:“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絳晝聳肩,正欲開口,就被闖進來的小孩兒給打斷了。


    “皇城最新消息!!壽儀皇太後自城牆一躍而下,自戕以還百姓安穩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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