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被一個守衛軍領到了一處狹窄的休息室裏。這個守衛軍渾身罩著鎧甲,帶著頭盔,看不清麵龐。這守衛軍把阿瑞送進休息室裏後,轉身便往外走,走前說了一句:“就在這裏呆著,別亂跑哈。等會兒會來通知你的。”


    阿瑞叫住了他,問道:“誒,這位大哥,給我說說唄。”


    這守衛軍轉過了頭來,奇道:“說什麽?”


    阿瑞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說道:“怎麽就隻有我一個人,其他的參賽者呢?”


    這守衛軍頓住了身,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阿瑞笑了笑,拋了一小袋子金幣給他,說道:“我就是來湊數的,還不是很懂。哥,你給我說說這次大會。”


    這個守衛軍打開袋子,見有十幾枚金幣,哈哈笑了笑,答道:“也不知你怎麽來的,哈哈,反正也沒什麽事兒,我就跟你說說。”


    隻聽這守衛軍說道:“哎,這次四公主的成年禮,雖說舉辦了這次劍術大會,不會都是走些過場而已。”


    “哦,老哥,怎麽說?”阿瑞笑問。


    “來的人都是內定的,比賽也是過場,其實都是給四公主看的。”


    阿瑞拉著這守衛軍坐下身來,說道:“那輸贏豈不都是定好了的嗎?”


    這名守衛軍也沒煩躁,解釋道:“人是內定的,除了你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湊數的,其他的人都是被貴族或者軍隊看好的。這次比賽就是個跳板,露個臉,好順其自然的收下。至於誰能得第一,那就不知道了,誰不想去當四公主的護衛呢?”


    阿瑞想了想,說:“也就是說,比賽是假,打鬥的結局是真?”


    這穿著鎧甲的軍人嘿嘿笑笑,說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那為何這裏隻有我一個,其他人呢?”


    “都在各自的休息室,到時候自會叫你們。”這守衛軍也不理身旁的少年還有些疑惑的眼神,甩著金幣袋子一搖一拐的走了。這人出了休息室去,來到走廊裏陰暗處,對著牆壁敲了敲。便見牆上竟然開出一道小門,門內黑沉,門邊站了個佝僂的老者。


    隻聽這老者問道:“那個小鬼信了嗎?”


    這守衛軍看不清臉色,隻是行禮答道:“應該信了大半,就算不信,現在的情況也會讓他不得不信。”


    “嗯,你先去吧,有什麽情況隨時通報。”老者說完,關上了牆上的小門。這守衛軍四下望了望,見得沒人,晃悠著走了。


    阿瑞坐在狹小的休息室裏沉默不語。魔劍見這少年一臉陰沉,問道:“怎麽了?”


    少年在腦海裏說道:“既然都是內定好了的,為什麽那個鐵匠還要我參加?”


    “他不是說為了他女兒的前程和錢嗎?”


    “內定,內定,什麽叫內定,你不明白嗎?也就是說他女兒已經被貴族看好,或是被軍隊看上了。”


    魔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似不確定的說:“或許想增加個籌碼吧。”


    “哎,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現在來看,兩個名額很可疑,這次內定的比賽也可疑,想不通,想不通……”


    “幹脆我們跑吧!”


    阿瑞聽了魔劍的話,出了門去四處尋了尋。卻見走廊外都有守衛軍把守,強行衝出隻會鬧出動靜。少年隻得無奈的返回休息室,走一步看一步了。


    休息沒多久,少年就被一個守衛軍叫出,瞧著這人的身高,應該不是先前的那個守衛軍。這守衛軍告訴少年比賽馬上開始,叫少年做好準備。


    等了沒一會兒,阿瑞就開始了他的第一場比賽。但對方卻是個平民騎士,少年拔出太刀瞬間就把這騎士解決。少年迎著滿場的歡呼聲,從角鬥場出來,回到了休息室。時間流逝不息,少年的第二場比賽也是很快來臨。


    阿瑞踩著一梯梯向上的石階,來到了砂石鋪地的角鬥場中。陣陣歡呼響起,少年抬眼一看,見對麵是那鐵匠大漢的女兒——雷尼。少年有些迷惑,心道:“難道那鐵匠沒有騙我?”


    紅色短發的少女雷尼拖著巨劍,走到了場地中央,指著阿瑞大喊:“這次不一樣了,我肯定不會輸給你!”


    阿瑞心中譏笑:“這女的漂亮話兒還真會說,嘿,要不讓她贏的難看點兒吧!”


    魔劍法契拉也是笑道:“我也覺得可以,哈哈哈,把這女的一身衣服砍爛,才讓她贏,哈哈哈……”


    阿瑞拔出太刀,在手上顛了顛,找著握光劍的感覺,心中卻想著應該怎麽輸。


    “你不想贏嗎?我覺得贏了也沒什麽。”魔劍提議。


    “不能贏,現在局勢不明,早知道就不摻和進來了。早些輸了,早些走。”


    烈日下,少年的臉上滲出了汗水;巨劍旁,少女劍側身蹲。這一場好鬥正要開始,忽見貴族那邊的看台上站起來個胖子,這胖子朗聲大叫:“哈因裏希陛下,既然是劍術比賽,那麽我們虛祖的使節團可不可以參加?”


    國王裏昂·哈因裏希三世看著這胖子,皺褶眉頭,笑道:“既然是虛祖使節團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但這胖子蹬鼻子上臉,又叫道:“國王陛下英明神武,想必讓我現在加入不在話下。而且我好歹也是虛祖輔政大人的親弟弟,也想在四公主麵前露兩手。”


    裏昂國王思考著其中的關係,想了一會兒也是同意道:“既然天淩閣下代表這虛祖一國,朕也進這個要求,準了!”


    這胖子喜上眉梢,舔了舔嘴唇,似作不好意思般笑道:“四公主西莉亞今日成年,我也隻比她虛長一歲。要是得了第一,也不作什麽護衛,隻要四公主答應帶我遊玩一番便好。”


    原來這胖子名叫天淩,是虛祖輔政大人的親弟弟,自這次隨著使節團而來,便被四公主西莉亞的美色迷住了。但熱臉貼了冷屁股,遭了西莉亞的冷眼,所以才在此時出此下策。


    四公主西莉亞瞧著這胖子隻覺惡心,起身急忙對國王叫道:“父王,你怎麽能答應……”


    裏昂國王隻是搖了搖頭,示意西莉亞注意兩國的關係。四公主西莉亞滿臉委屈,但此時發作不得,隻得把氣撒到了這個胖子身上:“你給我聽好了,就算你得了第一,還要跟我打一場才行。贏了,我才同意你的要求。”


    這胖子也是心大,連忙同意。可這是場中已有兩人正要比鬥,不管叫誰下去都不好。國王便向看台上的貴族們問道:“諸位覺得場下的哪位和虛祖的使節比試比較好?”


    貴族的看台上立馬有個身穿墨綠色軍服的人起身,朗聲行禮道:“陛下,場下紅色短發的少女名叫雷尼,已經被‘鐵狼騎士團’看中。不如就叫這名叫雷尼的少女下去,讓那個持刀的少年和天淩閣下比試吧。”


    裏昂國王想了想,準了。


    雷尼在場中對著阿瑞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被帶了下去。阿瑞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這樣,隻覺身在看不見的大網之中。


    貴族的看台上,一名身著皮甲,膚色黝黑的男子碰了碰身邊的另一位男子,小聲問道:“巴恩,你有沒有覺得很古怪?”


    這位名叫巴恩的男子是鐵狼騎士團的團長,全名為巴恩·巴休特。隻見這巴恩團長大約二十五歲,留著銀白色的短發,身著一身漆黑的鎧甲,俊美異常。他左手邊是那個膚色黝黑的男子,右手邊是一位留著栗子色長發的女子。這女子一襲白色長裙,長相異常甜美;她輕輕地靠在巴恩的肩上,滿臉幸福。


    隻聽這巴恩團長嗤笑一聲,對那黝黑男子低聲說道:“海德,這些人的事兒我們就別摻和了。我們看我們的,看他們怎麽鬧、怎麽玩兒。”


    名叫海德的黝黑男子卻沉思道:“照現在看來,那個名叫雷尼的少女恐怕有些問題,要不團裏就別招她了。”


    “招,還是要招的。隻不過……”這位年輕的團長神秘的笑了笑,“隻不過要調查一番,招進來後看看能不能挖出她身後的大魚。”


    “嗯,好!”黝黑男子點了點頭。


    那個名叫天淩的胖子不理要帶他走樓梯的人,竟從看台上直接跳進了角鬥場中。這胖子或許是想在四公主西莉亞眼前顯顯擺,但這看台離下麵的角鬥場有五米來高,這胖子又是個酒囊飯袋。隻見這胖子嘟的一聲跳了下去,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


    場中的笑聲如浪花般起伏,但這胖子卻似乎毫不在意,爬起身來走到阿瑞眼前嘿嘿直笑,笑的好像滿嘴都是油。


    阿瑞從未見過這麽胖的人,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大球兒。少年不免心生厭惡,提著刀退了幾步。


    但這胖子臉皮太厚,又拉近的距離,低聲嘻嘻笑道:“誒,小子,做個交易如何?你讓我贏,我給你一萬……不,我給你十萬金幣,怎麽樣?”


    阿瑞真是心裏笑開了花,連帶著看著這胖子也變得可愛起來。他不想再卷入這看不見的漩渦之中,連忙點頭答應。這胖子見少年答應,急忙後退了幾步,雙掌在身前,擺了個不倫不類的姿勢。


    阿瑞心中卻問道:“這大胖子厲害不?”


    “誒,哈哈……我感知了一下,這肉球沒有半點魔力!不過這身肥肥的肉,應該很好吃。”魔劍譏笑著回答。


    阿瑞嘿笑一聲,提著刀裝模做樣地向那胖子衝去。那胖子也是做著樣兒,雙掌亂推,好似有無數的氣波會從雙掌中推出。阿瑞裝作中掌,有些誇張地向後倒去。胖子也不罷休,一邊推掌一邊衝來。


    這二人就像戲台上的戲子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假。裏昂國王見此皺褶眉頭,一臉陰沉;旁邊的四公主西莉亞也是臉色不大好看。


    貴族看台上,黝黑的海德拍了拍身旁巴恩的肩膀,哂笑道:“這下變成鬧劇了,虛祖國的臉可被這胖子丟盡了。嘿,連帶著我們帝國也丟臉。”


    巴恩眯著眼看著場中的鬧劇,笑道:“那胖子挺不住了。”


    “什麽?”海德一臉疑惑。


    此時雖說沒到正午,但太陽已近杆頭。阿瑞裝作不敵的樣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那胖子推掌追著打。但見這胖子渾身大汗,腳步也越來越虛浮,圓臉上咕嚕咕嚕冒著油水。地上打滾的少年還在想這胖子怎麽還不來個帥氣的終結一擊,卻見那胖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眼見胖子倒地,看台上虛祖使節團中立即有兩個披著白袍的人飛落下來,急忙到這胖子身前查看。這二人查看後滿臉驚愕,一人回身大叫:“二公子中暑了……”說罷背著胖子就跳上了看台,和著虛祖使節團中其餘的人抬腳便走。


    整個競技場內一陣唏噓,暗精靈的使節團和貝爾瑪爾的使節團中,有人大笑:“這次虛祖國的臉,都被這個天淩丟盡了。”


    笑聲嘻嘻,這群虛祖國的人走得更快了。


    裏昂國王又想笑又是氣惱,笑這個名叫天淩的胖子無用,氣惱弄壞了氣氛。國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身邊的護衛命令道:“去看看虛祖使節團那邊需不需要什麽幫助。”這名護衛憋著笑,應了一聲急忙離去。


    貴族看台上,黑皮膚的海德笑痛了肚子,叫道:“這個虛祖國輔政大人的親弟弟,沒想到這麽無用。”


    “是啊,完全是個夯貨。”巴恩在旁邊笑,他身邊的白裙女子也在笑,“他哥哥雖說武不得,但對國政一事卻是罕見的天才。沒想到啊,沒想到,還道這兩兄弟一文一武,沒想弟弟卻是個傻缺。”


    笑聲如浪花不息,嘩嘩啦啦。阿瑞呆若木雞,滿臉錯愕,完全想不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早知道就早點裝死好了。但事已至此,無可奈何,少年隻得走到場地中央,對看台上的國王行了個禮。


    裏昂國王也沒想到會變成一個鬧劇,此時如坐針氈,隻想讓這次搞笑的大會盡快結束。國王立即問道:“維爾,是不是就剩最後一場了。”


    紅色披風的維爾立刻上前行禮答道:“是,就剩丹和場下的這個少年了。”


    “那就現在比,比了快點結束。”國王捂著額頭。


    “是!”維爾領命退去。


    四公主西莉亞卻是臉色大好,一臉笑意的對裏昂國王說:“父王,場下的這個小子是不是還沒被其他人招去?”


    “嗯。”國王抬眼哼聲。


    “我看他順眼,不管他最後贏沒贏,我都賞他做我身邊的護衛。”西莉亞又想了想,補充道,“要是他贏了,我想下去打一場!”


    國王歎氣,隻說了句‘隨你’。


    場中維爾跟阿瑞交接好便縱身上了看台。少年迎著烈日在場地中站了沒一會兒,便見入口處出來個一身黑色鎧甲的人。這人也是奇怪,渾身包著鎧甲,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也不知這麽熱的天,他究竟熱不熱。


    這怪人腰別一把長劍,也沒盾牌。他走到阿瑞對麵,也不話多,隻說了一句:“你好,我叫丹,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這個叫丹的鎧甲怪人見阿瑞搖頭,便拔出腰間長劍,做出進攻的模樣。


    “開始!”


    看台上維爾的話音一落,丹就握劍挺身衝來。阿瑞本想耍個滑,裝個死,好讓這次輸的有理有據些;不想那叫丹的人一出手就是死手,完全是要殺人的氣勢。


    丹的速度太快,刺劍已至少年身前。阿瑞斜劍隔開,扭身就砍。不料丹蹲身下移,肩膝一撞,長劍上的魔力隨著撐起的身體拉向空中。阿瑞一驚,口中驚呼:“這,破軍升龍擊!”


    少年隨著驚呼被長劍提上了空中,丹騰身躍起,在空中對著阿瑞就是一頓亂砍。幸得阿瑞有魔力護身,減免了不少傷害,但落地之時已是周身劍傷,鮮血直流。也幸好傷口很淺,少年才能再次站起身來。


    魔劍不由嘀咕:“那個人的魔力沒你多啊!”


    阿瑞心中笑道:“但是會的劍技比我多啊。”


    “要不用那招?”


    “人太多了,不敢用。”


    “那就認輸唄!”


    “你自己看這個人的眼睛,等我放下戒備的時候,等我認輸的時候,這個人一定會趁機捅死我。”阿瑞心中無奈的笑道。


    魔劍法契拉在感知下凝神一望,隻見那叫丹的鎧甲人滿眼血絲,手中長劍緊握,完全是想把阿瑞就地斬殺。


    渾身黑色鎧甲的丹又快步衝來,長劍在手中三連斜劃,提膝已至少年身前。阿瑞想往側方閃去,怕丹再用‘破軍升龍擊’。但這丹劍勢一轉,未用‘破軍升龍擊’,卻又是三連斜斬。阿瑞避開不得,隻得舉劍而擋。


    長劍擊在碧藍的太刀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丹三連斬完,抬腿對著阿瑞的肚子就是一腳。阿瑞胸腹被踢,帶著飛灑的鮮血滾落在地。


    魔劍急聲:“你還在猶豫什麽,被殺了的話,可就什麽都沒有了。你想這麽多幹嘛,你死了可是兩條命呢。”


    阿瑞拄劍起身,眼色狠厲,左掌虛握,高叫:“來!”


    紫黑色的閃電在少年左手匯聚,凝成了一把黑紫的長矛。長矛帶電,黑雷灼灼,周遭的空間頃刻間被雷電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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