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嘯消失後的第十天,時間大約是子時深夜時分。


    整個青雲殿內靜悄悄的,偶爾會有雨水衝刷牆壁的嘩嘩聲響,夾雜著絲絲的冷風。


    嚴王鐵風子穿著一件黑色袍服,一臉的肅然。


    倒背著右手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兩隻眼睛泛出淡淡的光芒,一股無形的威壓透體而出,剛剛杜玉帶著李九天李慕凡從這裏走出,目的自然是想打聽有沒有宇文嘯的消息。


    “這幾個孩子還真是執著!”


    嚴王鐵風子心中說道,嚴肅的臉上出現了絲絲的笑容,與剛才的大發雷霆截然不同。


    當李九天他們得知宇文嘯沒有消息的時候,他們竟然再次吵鬧著要出去找宇文嘯,換來的肯定又是嚴王的怒火,尤其是李九天他被嚴王罰麵壁十天,杜玉也被罰十天之內不得出院門,就是小滑頭李慕凡在明知嚴王要發火選擇主動閉口的時候,他依然被罰打掃衛生十天。


    這十天以來,為了防止他們幾個偷跑出去找宇文嘯,已經把結界再次加了一重。


    不過他自己倒是出去找了好幾個人的麻煩,目的自然是要把戲做足,先是把李家大鬧了一場,因為生死約的事情他們先理虧的沒話說,之後又到幾個不世出的老妖怪那兒吵吵鬧鬧,不用說這幾個都是有前科的,都是那天五祖點名要拜訪的,他們明知道冤枉也得把氣咽下。


    就是大師兄那兒他也去了幾趟,隻不過他去了隻是喝茶,冷運子根本就不在棲霞宮。


    即便如此聖元宮,甚至東土好多地方都出現了嚴王身影,也都知道嚴王又在發怒火了。


    “嗖嗖嗖!”


    嚴王鐵風子興奮的臉上倏然一陣的嚴肅,他耳朵轉動處一枚水晶球在手中展現。


    “說!”


    “鐵師祖,魔教最後一批人已經在一刻鍾前從聖元宮外圍撤走了!”


    水晶球那邊傳過來一個女弟子的聲音,顯然是嚴王派在外麵的青雲殿弟子。


    不到片刻的時間,水晶球上再次一個抖動,嚴王一個點指水晶球上傳來了又一個聲音。


    宇文嘯認識這個聲音,他是宇文嘯第一次進天牢差點被齊沐風給就地斬首時出現的齊沐成,原先他歸葉青管轄,後葉青在登天梯叛變身亡他就直接歸嚴王管轄了,對嚴王直接負責。


    “說!”


    “鐵師祖,青雲殿外圍的最後一撥人也撤走了!”齊沐成的聲音。


    “李家的人也走了?”嚴王問道。


    “李家的人也走了!”齊沐成恭敬回道,“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嚴王鐵風子雙眸放光,倏忽站立起來怒聲問道。


    “隻是隻是有一隻黑狗一直都在我們青雲殿外圍徘徊!”


    嚴王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在雲盤山為宇文嘯兩肋插刀的小黑狗,以及小黑狗後麵的人。


    “汪汪汪!”


    就在嚴王思索的瞬間,那邊齊沐成的水晶球上響起一陣的狗叫聲,清晰的圖樣立刻傳輸了過來,嚴王聲音傳了過去,“兩位前輩,我知道你們的心情感受。我相信嘯兒吉人自有天相他應該沒有生命之憂,還煩請兩位老前輩早日打道回府,不要為難我青雲殿的弟子門人!”


    水晶上那邊再次傳來了小黑狗的叫聲,不過片刻後就安靜了下來,顯然被林木為帶走了。


    小黑狗被林木為帶走之後,嚴王鐵風子水晶球上又響起了幾條信息,無非都是青雲殿的人給他稟告青雲殿以及聖元宮周圍的動靜,都是一些人馬陸續撤走的信息,自然也包括監視青雲殿的那些不死心的不世出老妖怪,青雲殿也因為宇文嘯的消失而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


    不過嚴王的臉上卻出現了陰鬱,眉宇間散發出淡淡的威儀。


    他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問題。


    如果說一些不世出的老妖怪出山是為了宇文嘯身上的仙光,以及他身上的寶物,李家的人是為了給李客李延李斐報仇,其它四祖也是想知道究竟有沒有宇文嘯的下落,這都說得通。


    可是那麽魔教的人為什麽也出現了?


    嚴王是一個從來不相信巧合的人,腦海中快速翻出一些信息,並快速地拚湊在一塊。


    細思極恐,嚴王心中漸漸地出現了憂慮,魔教的人出現不應該僅僅是為了那個被宮主顏烈給關起來的李天瑛,難道也是為了宇文嘯?宇文嘯身上的仙光顯然不能打動他們,大動幹戈從西土而來,定然還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它們竟然牢牢地盯著青雲殿就更不正常了。


    還有上次在雲盤山,血使和赤使為什麽一定要殺掉宇文嘯?


    他是越想越不明白,想到後來他自己都糊塗了也沒想明白怎麽回事。


    牽動著嚴王身心,讓嚴王心力交瘁頭疼的宇文嘯,此刻卻仍然在那處海島上沒有醒過來。


    隨著潮升潮落,迎著黑夜白晝的交替,他太極元珠的光芒也是越來越亮堂了。


    猛然看去現在的他就像一隻冰蠶,渾身都是冰塊渾身都是冰氣,仿佛中真的要把黑夜給凍結了,隻是昏迷中的他並不知道他的星宮裏似乎多了個東西,先是星星點點的一個芝麻粒大小,後來變成了花生般大小,再後來變成野櫻桃大小,現在基本上有嬰兒拇指大小了。


    隨著太極光芒的照射,它的表麵在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寒氣,使得宇文嘯的星宮裏也是寒冷一片,就連那顆還有兩片葉子的劍星樹此刻也泛黃了,葉子上竟然有了層霧氣寒冰。


    “給我著!”


    起伏不定的宇文嘯身旁出現了李天然的師妹影子老妖怪,她一張蒼白的臉上在黑夜裏更加地蒼白了,就連他的半邊黑頭發也漸漸地變成了白發,不過她的精神卻明顯地好於前幾天,尤其是一雙眼睛變得澤澤生輝不再那麽萎靡不振,尤其在看向宇文嘯的時候竟然還有光色。


    隨著她一聲“著”,一絲溫暖的光芒從他眉心中射出,四周的溫度頓時暖和了起來。


    宇文嘯身體周邊的冰在緩緩中開始了融化。


    隨著冰層的融化,宇文嘯的身體也漸漸進入了視野,他蒼白的臉色漸漸中出現了血色,似乎看起來比幾天前的那個宇文嘯更有光澤更有活力,星宮內的嬰兒拇指大小的光團自主地在釋放冷氣,仔細看得話它正在被宇文嘯的太極元珠給吸收著,而太極元珠的光芒也是也來越亮堂,在元珠的中心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看起來有點類似傳說中的金丹。


    “點燃!”


    趙嶺的師父李天然的師妹眉宇間有絲絲的歡笑,在真氣的催動之下她眉心處的溫暖光芒就像一絲火源噗嗤一聲就把宇文嘯隱出體外的太極元珠內的那顆金丹給點燃了,恍如真實燃燒的一般,金丹的周圍竟然時不時地還冒出絲絲縷縷的煙霧,自然這煙霧卻是白色的。


    隨著白色煙霧的泛出,影子老妖怪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是越來越深,就連喘息也是呼哧呼哧的,因為那道光芒是她的生命之火,要驅動生命之火點燃,而且還是驅動到體外點燃另一個人的生命之火,無疑是一項大耗精神的事情,不到半刻鍾就停下了。


    急忙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瓶子,一口氣倒出了十幾粒泛著光芒的藥丸,這都是補充體力精力的靈丹聖藥,她怕時間長了宇文嘯被冰蠶結出的金丹再次凍結起來,又要從頭做起。


    稍微調息再次點燃,然後再休息片刻吃點靈丹聖藥,再點燃再繼續融化。


    如此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影子老妖怪到最後連站的力氣都快沒了,一張臉慘白到讓人誤以為是見到鬼的樣子,她頭發的白發再次增加了幾縷,褶皺的臉上又增加了幾條深溝。


    可是那邊的宇文嘯還在昏迷中,似乎什麽都不知道,或者說他的身體和靈魂現在他都無法控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影子老妖怪在他身上施法,然後看到剛才一係列的循環。


    “前輩,你這是準備拿我練成聖藥嗎?”宇文嘯的心念傳音。


    “咳……咳……”


    影子老妖怪一陣的咳嗽,甚至連血都咳出來了,她抬頭看了看凍結中的宇文嘯。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要把你給練成聖藥嗎?”


    影子老妖怪苦笑的臉上露出些許的安慰,這說明宇文嘯沒事,他還沒有徹底被冰蠶術給凍結,她原本的設想是對的,顫顫巍巍地把帶著她血絲的右手扔了過去,“小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逆天,又或者我真的老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被練成聖藥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贖晚輩沒有自由不能給前輩行禮了!”宇文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說道,他怎麽會看不出這個人在救他,而且他自然也記起了這就是苗家的守護神,李天瑛的大師姐黑白老婦人。


    “既然認識我,說明你的意識是清醒的!”


    影子老妖怪深深地喘了口粗氣,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也算是在自我介紹了,“小子,你隻知道我是李天瑛的大師姐,你可知道我是你的什麽人?我們之間又有什麽淵源?你給我記好了,我是供奉趙嶺的師父影老怪,別以後見了我就前輩前輩的叫著,聽著還怪生疏的!”


    “是,晚輩,記下了,前輩你是……”


    宇文嘯反應慢半拍的毛病又犯了,他這才想起了影子老妖怪的後半句,她是趙嶺的師父。


    “怎麽……不相信?”影老怪勉強微微一笑,“我是不是看起來很老呀?”


    “不是不是,前輩看起來一點都不老,比你的那位師妹年輕多了!”宇文嘯接著她的話說,這個時候他的反應又跟上了,既然人家不想多提趙嶺這個人,他自然也不應該主動去提。


    “好了,你現在還不適宜多說話,繼續休息吧!”


    影子老妖怪右手一個點指,一波能量閃過,宇文嘯再次無奈地被迫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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