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正式開始前,東京校和京都校雙方的學員們並不會待在一起,而是彼此分開,各自有一間被分配到的房間,用於商量戰術或行動方針。


    因此,雙方經過一場別開生麵的會麵以後便沒再多言了,各自前往指定的分配房間裏,等候交流會第一天的比賽正式開始。


    而五條悟等兩校的教職員們則一起前往了一個遼闊的會場。


    在這裏,不僅有從京都校來的樂岩寺嘉伸及庵歌姬,還有東京校這邊的諸多在職咒術師們。


    他們或是老師,或是來協助這場交流會舉辦下去的外聘人員,此時正有的坐在長長的聯排座椅上,等著交流會開始,有的則在擺弄一些器材和咒具。


    交流會的全過程,除了兩校的參加者們以外,其餘人都會在這裏,通過咒術方麵的監控來全程旁觀比賽的全過程。


    換言之,交流會期間,不管是老師也好,校長也罷,乃至是這些外聘人員,都不會到場中去主持。


    這也意味著,若是交流會期間,兩校的學員們有誰遇到了意外,遭遇了危險,那教職員們是極有可能救援不及的。


    這無疑有些不把學員們的命當回事了的感覺。


    可這就是咒術界的常態。


    在咒術師們看來,即便是在讀的學員,也是需要外派執行任務的,到時候可沒人會保護他們。


    有鑒於此,咒術界在某些方麵是很不近人情的,像現在這種時候,即使是教職員們都會在一旁袖手旁觀,除非學員們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險,否則基本不會有人出手,更別說是就近保護了。


    有時候,一些極其冷漠的教職員即使見到學員們遇到生命危險了,都有可能不會出手,由此可見咒術界在某些方麵的無情和殘忍。


    也就在這般狀況下,五條悟、夜蛾正道、樂岩寺嘉伸和庵歌姬四人齊齊來到了這兒。


    “樂岩寺校長。”


    “樂岩寺閣下。”


    周圍的咒術師們紛紛起身,或是向樂岩寺嘉伸打招呼,或是直接行禮,態度頗為恭敬。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樂岩寺嘉伸,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不光是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校長,還是咒術界保守派的領頭羊,在咒術界的高層中占據了很高的地位及話語權。


    和他相比,夜蛾正道隻是個後輩,亦隻能算是一個後起之秀,地位遠不及樂岩寺嘉伸。


    即使是五條悟這個當代最強的咒術師,在樂岩寺嘉伸麵前也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畢竟,有力量不代表著就有權利,在咒術界的高層們眼中,五條悟還不能代表整個五條家,更別說是代表整個咒術界了。


    五條家的現任家主另有其人,五條悟雖是五條家中最強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可從他的性格及行事作風中也能看出,他在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絕對是個特立獨行的異類。


    這樣的五條悟自然不會受歡迎,更別說是爬上高位了。


    但,在幾乎所有的咒術師都對樂岩寺嘉伸展露出畢恭畢敬的態度時,五條悟卻是在樂岩寺嘉伸的旁邊坐下,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沒教養的模樣。


    “悟!”


    夜蛾正道都要被氣壞了。


    “五條悟,你給我注意場合一點!”


    庵歌姬更是態度惡劣的責罵。


    這位巫女是京都校那邊的教師,同時還是五條悟的前輩,論資曆的話比五條悟還高。


    作為此次京都校的隨行教職員,庵歌姬一直跟在樂岩寺嘉伸身旁,看上去像個隨從,實際上她和五條悟也是來往很多年了。


    正因如此,這位京都校教師對五條悟的反感幾乎是寫在臉上的,就差直接告訴別人,她完全應付不來五條悟了。


    可惜,五條悟卻是對過去的班主任及前輩的話充耳不聞,還掏了掏耳朵,一副不想聽的模樣。


    而在夜蛾正道及庵歌姬打算再次訓斥他時,五條悟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們瞬間變色。


    “兩個月前,我的學生們之所以會陷入特級假想咒靈引發的咒術事件,應該是你搞的鬼吧?”


    這句話,五條悟是對著樂岩寺嘉伸說的。


    樂岩寺嘉伸本來還不打算理會五條悟,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可在五條悟說出這句話以後,他的眼睛立馬便睜開了。


    “……你想說什麽?”


    樂岩寺嘉伸沒有看向五條悟,注視著前方,麵無表情的這麽問了。


    “也沒有想說什麽啦。”五條悟攤開一隻手,像是在表示自己不會去追究已經發生的事情一樣,低聲笑道:“我隻是想知道,黎格的出現,是不是也在伱的謀算當中啊?”


    聽五條悟的笑聲就知道,他有多幸災樂禍了。


    “…………”


    樂岩寺嘉伸沒有多說,隻是眯了一下眼睛,一會以後才開口。


    “你到底想幹什麽?五條悟。”


    這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審問。


    “我?我可沒有幹什麽哦?”


    五條悟一臉無辜,讓人很是氣憤。


    樂岩寺嘉伸如同沒有看到五條悟的表現一樣,自顧自的說著。


    “乙骨憂太,虎杖悠仁,然後又是黎格·布裏豪特,這兩年裏,你似乎將很多特殊的人物都招收進了咒術高專,讓他們成為了你的學生。”


    “就連伏黑惠,當初也是你去遊說招收的,還為他擋下了禪院家。”


    “很多人都認為你是在培養自己的班底,培養將來可以為你所用的人才。”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你屢次向那些特殊又危險的人物伸出了手。”


    “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樂岩寺嘉伸終於轉向了五條悟,睜開的老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輝。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極有可能為咒術界帶來嚴重的災難?”


    這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至少,聽到這番話的夜蛾正道、庵歌姬以及在場的其餘人,都不會反駁這一點了。


    虎杖悠仁自不用說,其為兩麵宿儺的容器,一旦被兩麵宿儺占據肉體,那位史上最可怕的詛咒之王將會在現代複活,帶來的危險及影響有多少,可想而知。


    乙骨憂太現在倒是很穩定,可過去也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物,身上存在著很危險的因素,不然不會和虎杖悠仁一樣,被咒術界判處秘密死刑。


    至於黎格,這位是神秘的。


    他的來曆,他的身份,甚至是他的力量,至今為止,咒術界的人還沒搞明白。


    雖然他現在很安分,也很安定,似乎不會給咒術界帶來什麽危險,可他的神秘及可疑本身,就讓那些咒術界的高層們感到很是不安。


    他到底來自哪裏?又來到這裏準備做什麽?


    他是敵是友?


    這些,咒術界的人們通通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和乙骨憂太就算再特殊,他們最起碼還知道他們特殊在哪裏,知道該怎麽處置他們。


    可黎格呢?


    謎團太多了,以至於咒術界的高層們一直對如何處置他這件事拿不準主意。


    偏偏,五條悟還將這麽一個人招收進了咒術高專,招收進了咒術界的要地。


    這也就算了,起碼這樣還能起到一些監視的作用,比對這個神秘可疑的因素置之不理強多了。


    可五條悟倒好,竟是將【無下限咒術】教給了這麽一個可疑人物,關鍵是人家還在沒有六眼的情況下完成了【無下限咒術】的掌控,連禪院家代代相傳的【十種影法術】都成功習得了,甚至據說還將最後一種從未有人成功調伏過的式神給調伏。


    這算什麽?


    資敵?


    要是黎格·布裏豪特成為了咒術界的敵人,讓這樣的他掌握那麽強大的力量,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因為這個原因,上麵的人都不知道公開責罵了五條悟多少次了,一部分人甚至主張要立即處死黎格,以免未來出現一個可怕強大的敵人。


    對此,五條悟自始至終都是嗤之以鼻,將他們的話當做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回事。


    要不是他實在是太強了,根本沒人有把握處決他,就五條悟至今為止不知多少次觸碰上層敏感的神經的大膽行為,咒術界的高層早就秘密處決他了。


    很巧的,樂岩寺嘉伸也是其中的一員。


    作為保守派的領頭羊,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維持咒術界的現有秩序及階級,將所有的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所以,他才會在五條悟離開的時候暗中操作,讓一年級的虎杖悠仁三人去處理特級假想咒靈的事件。


    他想將兩麵宿儺的容器暗中害死,徹底杜絕那位可怕的詛咒之王的複蘇。


    至於伏黑惠及釘崎野薔薇?


    如果一起死了,正好當做一個警告,送給肆意妄為的五條悟。


    但他失敗了,不僅兩麵宿儺的容器沒死,五條悟的學生也是一個都沒死,甚至因此引出了另外一個更加不安定的因素——特級涉咒者·黎格·布裏豪特。


    結果,五條悟竟是連這般可疑的人物都給招收進咒術高專,可見有多少人會因此而夜不能寐了。


    現在,樂岩寺嘉伸便當麵質問了五條悟,問他這麽做的原因。


    “哈。”


    五條悟頓時笑了。


    “急了?你們居然急了?”


    “至今為止一直作壁上觀,不涉足任何的危險,卻一直暗中操控著整個咒術界的發展,將所有的權利盡攬於手中的你們,現在居然急了?”


    “憂太那時候你們沒急,悠仁成為宿儺的容器的時候你們也沒急,這次黎格出現,你們終於開始急了啊?”


    “是因為什麽?因為黎格實在太可疑了?還是他那麽輕易的就習得【無下限咒術】和【十種影法術】的事讓你們感受到了確實的威脅?”


    “我還真有點好奇啊!”


    五條悟的這番話,讓樂岩寺嘉伸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陰沉。


    “咚!”


    拐杖重重的落地,代表著樂岩寺嘉伸心中浮現的怒氣。


    “回答我的問題,五條悟。”樂岩寺嘉伸眼神極為可怕的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總算是收斂了起來。


    “我想做的事,自始至終都很簡單啊。”


    五條悟伸出手,輕輕的掀開眼罩,睜開了底下的蒼藍色眼睛,注視向樂岩寺嘉伸。


    那隻美麗如寶石一樣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便是冷漠及高高在上。


    “這個因為你們的存在而變得腐爛不堪的咒術界,需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來掃除所有的汙穢。”


    “而這股力量,可以是我,卻不可以隻有我。”


    “所以,我才會將足以動搖這個咒術界的力量一一引進來,讓新生的力量,衝散古老的汙穢。”


    “你說我肆意妄為?”


    “也許吧,但我是不會讓你們再繼續肆意妄為下去的,老頭。”


    聽到五條悟的這番話,樂岩寺嘉伸眼中湧現了露骨的怒火了。


    “悟!”


    夜蛾正道終於是不再旁觀下去了,走了過來,阻止了五條悟。


    “注意一點,你的言辭本身已經足以引起很嚴重的問題了!”


    這看似實在斥責五條悟,實際上也是在維護他吧?


    “你這家夥,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可理喻。”


    庵歌姬更是對五條悟怒目而視。


    “抱歉抱歉,今天確實說的有點多了。”五條悟將眼睛重新遮起來,恢複嬉皮笑臉的模樣,道:“看比賽看比賽,今年的交流會一定會很有意思,大家記得仔細看啊。”


    沒有理會五條悟的插科打諢,樂岩寺嘉伸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兒。


    庵歌姬趕緊跟上,其餘人則是遠遠的看著,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介入到這種事情裏。


    五條悟也沒有理會樂岩寺嘉伸,繼續坐在那裏笑著。


    “唉……”


    夜蛾正道頓時歎了一口氣,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這個時候,樂岩寺嘉伸其實也沒有走得太遠,而是來到了京都高的一眾學員們所待著的房間裏。


    “有任務要交給你們。”


    來到這裏以後,看著全場京都校的學員,樂岩寺嘉伸沒有過多廢話,一字一句的出聲。


    “接下來的交流會,不要管勝負,隻要完成兩個目的即可。”


    “一:嚐試接觸黎格·布裏豪特,試探他的想法,最好能夠摸清他的來曆和真實身份。”


    “二:殺死兩麵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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