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城的大戰一觸即發,有人不走運的被迫分開,也有人幸運的聚集在了一塊,彼此一起行動著。


    炭治郎便是這少數幸運兒之一。


    被轉移進無限城中的炭治郎,身邊剛好有兩個平日朝夕相處的熟人。


    這兩個熟人,正是善逸和尹之助。


    隻是,三人之間的氣氛卻不像往日那般和諧。


    往日裏,這個時候應該是尹之助沒頭沒腦的衝在最前麵,炭治郎和善逸則為了追上他並阻止他,慌慌張張的吊在他的身後。


    可今天,沒頭沒腦的衝在最前麵的竟不是尹之助,而是善逸。


    隻見,這個平時膽小怯弱,不願出任務,不願殺鬼,就怕遇上生命危險的小子,此時此刻裏竟是一言不發的大步向前走,臉上一片冰冷。


    炭治郎和尹之助就跟在善逸的身後,一邊跟還在一邊開口說話。


    “喂,瞌睡蟲,你到底是怎麽了?”尹之助最是心直口快,衝著善逸嚷嚷著,道:“你最近變得很奇怪啊,是吃錯東西了嗎?”


    這一點,炭治郎也是深有體會。


    善逸最近確實變得很奇怪。


    自從來到刀匠村,收到那封讓他麵色大變的信開始,善逸便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膽小怕事,愛哭怯弱,而是變得沉默寡言,起早貪黑的堅持鍛煉,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換做以前,刀匠村的訓練一定會讓善逸三天叫苦,五天賣慘,七天就開始躺屍,一副自己就快不行了的模樣。


    但這次,善逸不僅沒有叫苦賣慘,沒有躺屍敷衍,反而像是被什麽執念給推動一般,訓練起來比炭治郎和尹之助都狠,著實讓不少認識他、了解他的人大吃一驚。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善逸唯有一次在眾人的麵前露出過笑顏。


    那就是在知道禰豆子變回人的那一天。


    然後,善逸便不再露出過笑容過了,每天拚死鍛煉,那模樣,讓看在眼裏的炭治郎都感到十分的擔憂。


    尹之助雖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給人一種魯莽愛鬧的感覺,可他其實比正常人更加敏銳,對善逸的變化更加敏感。


    所以,今天的尹之助才沒有大喊大叫的橫衝直撞,而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善逸。


    可惜,善逸好像並不領情。


    “別吵,山豬。”善逸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著,神情冰冷的道:“你這麽吵,我都聽不到聲音了,這樣會找不到那家夥的,給我安靜點。”


    “所以說,你到底在找誰啊?”尹之助不依不饒的道:“那家夥惹你不高興了嗎?說出來我幫你砍他!”


    “不用。”善逸麵色依舊冰冷,低聲道:“那家夥,隻能由我來殺。”


    “你……”尹之助好像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被炭治郎給攔住了。


    “好了,尹之助,冷靜一點,別激動。”炭治郎先安撫好尹之助,然後才看向善逸,道:“到底都發生什麽了,善逸,你告訴我們吧。”


    善逸沉默著,什麽都沒說。


    看著這樣的善逸,炭治郎露出了憂心的表情。


    “我們不是同伴嗎?”炭治郎這麽道:“禰豆子也很擔心你哦?”


    此話一出,善逸的腳步才終於是停頓了下來。


    炭治郎和尹之助頓時跟著一起停下,注視著善逸,一言不發,眼中的擔憂卻是怎麽都隱藏不住。


    看到這樣的炭治郎和尹之助,善逸握緊了拳頭,旋即歎了一口氣。


    “你們應該不知道吧?”善逸突然道:“我其實有一個師兄。”


    師兄?


    炭治郎和尹之助愣了一愣。


    “我的師傅曾經是鬼殺隊的鳴柱。”


    善逸告訴了炭治郎及尹之助這樣的事情。


    鳴柱指的是精通雷之呼吸的柱。


    在鬼殺隊中,精通雷之呼吸,以雷之呼吸的呼吸流派晉升為柱的劍士,便不叫雷柱,而叫鳴柱。


    善逸的師傅就是前任鳴柱,是將雷之呼吸鍛煉到登峰造極之境的柱級劍士。


    在他隱退以後,鬼殺隊的鳴柱便缺席了,導致五大基礎呼吸法裏,其餘四大呼吸流派都有柱,唯獨雷之呼吸沒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雷之呼吸是現呼吸法中出了名難修煉的呼吸流派,因擁有著所有的呼吸法中最快的速度以及最強的爆發力的關係,所以對習練者的身體素質要求非常的高,習練要求之苛刻,幾乎可以說是僅次於日之呼吸。


    鬼殺隊的曆史上,五大基礎呼吸流派裏,炎之呼吸和水之呼吸是始終都有人成為柱,從未缺席過的,其餘三種呼吸流派則均出現過缺席的情況,而雷之呼吸就是缺席次數最多的呼吸流派,由此可見雷之呼吸的修行有多困難。


    善逸的師傅是前任鳴柱,能夠憑借著雷之呼吸成為柱,足以證明其實力之強。


    但,善逸提及自己的師傅,不是想說他有多厲害。


    “我是在被人欺騙,欠下了很多債務的狀況下,被爺爺花錢買下,並成為了他的弟子,被他帶進山中修行的。”


    善逸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爺爺是個很嚴厲的人,因為雷之呼吸很難修煉的關係,他總是會很苛刻的訓練自己的弟子。”


    “因為訓練實在是太辛苦了,雷之呼吸又實在是太難練,所以我總是逃避訓練,嚐試逃跑,但爺爺始終都沒有放棄我,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抓回去。”


    “可最終,我也隻學會了雷之呼吸的壹之型,哪怕是到了現在,都沒能掌握其它的型。”


    雷之呼吸一共有六種劍型,在諸多呼吸法中劍型幾乎是最少的。


    但沒誰會認為雷之呼吸弱。


    恰好相反,正是因為雷之呼吸很強,它才隻有六種型,這六種劍型便足以斬殺惡鬼,讓惡鬼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善逸卻隻習得了雷之呼吸的壹之型,其餘五種型,他一種都沒學會。


    “然而,爺爺卻從來沒有責怪過我,甚至跟我說,倘若隻能學會這一種劍型,那就讓它巔峰造極,磨煉到極限的極限。”


    談及被自己稱為爺爺的師傅時,善逸的表情不再冰冷。


    直到——


    “那個人跟我不一樣。”


    善逸咬住了牙。


    “他天賦比我高,才能比我好,也比我早入門,哪怕是出了名難練的雷之呼吸,他都將其中的五種劍型都給學會了。”


    “如果他繼續磨練下去,將最後一種型學會,未來不是沒有可能繼承爺爺的位置,成為鬼殺隊缺席已久的鳴柱。”


    “我在他麵前始終抬不起頭來,但也一直都覺得,如果鳴柱有人當上了的話,應該會是他才對。”


    “可是……!”


    善逸那充滿恨意與憤怒的聲音,突然換來了一個嗤笑聲。


    “可是啊,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我選擇成為鬼了,善逸!”


    當這樣的聲音響起時,炭治郎、善逸以及尹之助三人猛的轉過身,齊齊的將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


    而在三人的前方,一個人從拐角處緩緩的走了過來,印入他們的眼簾。


    那是個黑發青目,眉毛很粗,身上戴著勾玉掛墜及手鐲的少年。


    少年帶著刀,有著尖尖的耳朵,皮膚慘白,臉上有黑色的虎紋,嘴裏則是長出了獠牙,在其咧嘴笑著的同時,從嘴裏麵探了出來,清晰可見。


    母庸置疑,少年是鬼。


    並且,還不是普通的鬼。


    證據就是他的眼中有數字。


    但善逸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在見到少年的那一瞬間,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了起來。


    “獪嶽!”


    善逸衝著對方怒吼。


    “喲,好久不見了,善逸。”


    名為獪嶽的少年向著善逸打招呼,既不熱情,也不友善,反而有種凶惡的攻擊性。


    “你果然也進無限城了啊,很好很好。”獪嶽笑著道:“在無慘大人下令,說要對鬼殺隊斬盡殺絕以後,我就在想著,既然如此,你就由我來解決好了。”


    “還好,我們順利相遇了。”獪嶽的笑容變得猙獰,變得充滿了諷刺的道:“要不然,你這麽弱的家夥,一定會被路邊那些雜七雜八的小鬼給幹掉的,對吧?”


    “你這家夥……”


    獪嶽的話,沒有讓善逸失去理智,反而讓衝動的尹之助拔出刀來了。


    “等等!尹之助!”炭治郎卻再一次的攔下了尹之助,驚愕道:“情況不對勁,你們看他的眼睛!”


    炭治郎的話,讓善逸和尹之助總算是注意到了獪嶽眼睛裏的數字了。


    一隻刻著“上弦”。


    一隻刻著“柒”。


    “上弦之……柒……?”


    眾人頓時驚愕而起。


    怎麽回事?


    上弦不是隻有六個嗎?


    怎麽出現上弦之柒了?


    “啊?你們說這個嗎?”獪嶽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笑容不減的道:“沒錯,我是上弦之柒,有史以來第一個刻上了“柒”這個數字的鬼。”


    “十二鬼月早在下弦遭到解散時便名存實亡了,所以無慘大人不久前重組了鬼月。”


    “因為那位大人不需要派不上用場的下弦,鬼月也就不再設立下弦之位了,而是在上弦中增添了一席。”


    “從今往後,這個世上不再有什麽十二鬼月,隻有我們七個上弦之鬼。”


    “「上弦七鬼」———這就是新的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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