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出門後,便碰上了正在外麵的朱紈。


    杜不忘問了句:


    “朱兄,你怎麽剛才沒進去,而在外麵呢?”


    朱紈回著:


    “以為你們敘舊呢,所以我也不方便進去了!”


    然後又問:


    “剛才我好像聽見裏麵有些不愉快的聲音,難道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剛還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呢,結果你就出來了!”


    杜不忘笑了笑,回著:


    “沒什麽,朱兄多慮了!”


    朱執見杜不忘不願說,想到了肯定有隱情,也不便再問,便同杜不忘開始講訴自己之前去找朱三妹經過。


    原來朱執去見朱三妹時,朱三妹此時正在閣樓中頌念佛經,見突然有人走了上來,開始把朱三妹也嚇了一跳,到後來朱三妹才認清了是朱執。


    倆人也聊了一段往事,原來朱三妹當年在宮中並非葬身於火海,而是屢屢頂撞蔣太後,自是被蔣太後所不喜。


    最後蔣太後也開始容不下朱三妹了,畢竟不是自己親身還與自己作對。


    皇帝朱厚熜自然知道此事,為了保住朱三妹,便暗自派人把她送到了宮外,然後由表妹慧素陪著來到了這開封崇法寺,而皇帝為了安撫母親蔣太後便對外稱永安公主葬身火海了。


    沒想到永安公主來了這開封崇法寺的事情幾年後便被蔣太後知道了,蔣太後自然大怒,但是礙於自己兒子朱厚熜是皇帝的麵子,也不便直接說他,然後派人示意這崇法寺住持想辦法除了永安公主。


    這住持也左右為難,既不敢得罪皇帝也不敢得罪太後,隻得拖著,經常對朱三妹百般欺負,寺中衣服、碗筷清洗那些活基本全是逼著朱三妹去做。


    朱三妹曾經的公主哪裏受得了這般罪,開始一個星期就直接病倒了,還好有表妹慧素幫忙找醫生來救治,才活了下來,後來慢慢也做習慣了。


    但是最近這住持又打算給朱三妹加活,讓他除了洗衣物那些,還要去挑水,這事被慧素知道了,慧素便替三妹求情。


    正好這時杜不忘來到寺中被住持發現的身上的寶物袈裟,住持便要求慧素要幫他得到袈裟,他便答應不給朱三妹加挑水的活。


    杜不忘聽完後,不禁愧疚不已的掉下了眼淚,畢竟一個堂堂的皇室公主居然因為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而更加難堪的卻是自己居然以為慧素是住持一夥的壞人,把她身體直接給占有了,這待會真是無以麵對慧素了。


    過了許久,房門終於被打開了,隻見開門的乃是慧素,此時的慧素居然光著頭出來的。


    杜不忘一驚,趕緊對著慧素說了句:


    “慧素姑娘,對不起!”


    慧素回了句:


    “施主,一切皆過往雲煙,我如今法號慧真!”


    然後沒理會幾人,就往外走去了。


    杜不忘便趕緊走進房間,看了看朱三妹,三妹此時已脫去了僧服,換上了一身女子衣衫,此時正在打理妝容。


    待杜不忘走進後,三妹便問:


    “不忘,你覺得我老了嗎?”


    杜不忘回了句:


    “三妹你哪裏老了,隻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三妹便轉過身來,然後對著杜不忘說了句:


    “我決定以後跟著朱紈大哥了,你覺得如何?”


    杜不忘聽到後,直接愣住了。


    這時三妹又問:


    “杜大哥,我問你覺得我跟朱紈大哥在一起可以嗎?”


    杜不忘這時便反應過來了,勉強的帶著一絲笑容,說了句:


    “當然可以啊,朱兄這人不錯的,你跟著他肯定能幸福!”


    朱三妹回了句: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選擇跟朱大哥在一起的,杜大哥我以後一直都會是你的好妹妹的!”


    說完就走出了房間,然後與朱紈抱在了一起。


    杜不忘見兩人如此,不禁心裏祝福了一番,然後幾人便商量著如何離去。


    這時慧真過來了,然後對著幾人說道:


    “你們跟我走!”


    然後帶著幾人趁著夜色繞了好幾圈,終於到了崇法寺後麵口,此時兩個守門僧人正在打著瞌睡。


    慧真便從其中一人手中拿過鑰匙開了門,便送了幾人出去,正準備回來時,被杜不忘拉到了一邊。


    這時杜不忘忍不住問了句:


    “慧真師傅,你為何要如此?


    慧真回著:


    “我身體都被你糟蹋了,我還能怎麽樣,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接著說了句:


    “我現在是真正出家人了,希望施主你自重!”


    杜不忘趕緊道歉了一番,結果慧真直接哭著跑回了崇法寺,留了一句:


    “你有事問我表姐吧!”


    這時一旁朱三妹看見了兩人剛才情形,自是明白,便給了個眼神,讓朱紈過來拉了下杜不忘。


    幾人離開崇法寺後,杜不忘便趁機問朱三妹:


    “你表妹慧素是為何?”


    朱三妹回了句:


    “她跟我一樣想通了而已,杜大哥你就別去想那麽多了,你夫人夏子涵不是還在等你嗎,你趕緊回去找他吧!”


    杜不忘此時才想起子涵見自己這麽晚未歸肯定著急,便馬上與倆人告別後就趕回客棧去了。


    此時客棧中夏子涵此時正著急的與英書和英琴等待著杜不忘,心裏一直想出去找杜不忘,可是又擔心這兩兄妹在客棧中惹事,畢竟這兩兄妹調皮搗蛋的性格一路上可是也給杜不忘與夏子涵惹了不少麻煩。


    突然間夏子涵見到杜不忘急匆匆的回來了,才鬆了口氣,便過來問:


    “杜不忘與朱紈是怎麽了?”


    杜不忘想了想,隻得隨意敷衍了一番,夏子涵也懶得再細問,幾人便都開始回房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杜不忘因為擔心崇法寺住持來找自己麻煩,便與夏子涵幾人天未亮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而剛準備出客棧,便見門前已有倆人等著,杜不忘便趕緊前去打招呼,這倆人自然就是朱紈與朱三妹了。


    原來朱紈與三妹一大早也想離開回南京應天府,便前來與杜不忘幾人作別了。


    幾人各自說了一些客套話後,朱紈與三妹便先行離開了。


    一旁夏子涵見杜不忘看著三妹眼神有些異樣,便問了杜不忘一句:


    “相公,莫非三妹與你也有舊情?她怎麽會與朱紈在一起了?”


    杜不忘見夏子涵這樣問,也懶得再隱瞞,幾人便駕著馬車一路北行,順便也對著夏子涵講述了自己與朱三妹的往事,夏子涵聽完後,不禁感慨了一句:


    “自古人間多癡女,怎奈遇上無心郎:投桃送李春不至,淚濕羅裳冬又來!”


    這時幾人正在黃河渡口打算登船,旁邊二十左右年輕小夥見夏子涵說了句詩,便對著夏子涵回了句:


    “男女之事何須談,千裏做官隻為錢:哪日握得遊龍劍,斬斷世間惡與非!”


    夏子涵便對著這年輕男子回了句:


    “小夥子,你還年輕,不懂世間的很多東西!”


    杜不忘也笑了笑,對著這年輕男子問著:


    “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看你所對詩句意思似乎在諷刺那些為官之人,就不怕遭人妒害嗎?”


    這年輕男子回著:


    “我胡宗憲一無名小卒而已,誰敢拿我怎麽樣,我家乃是世代錦衣衛出生。”


    然後過來又打量了一番杜不忘,指著夏子涵問著:


    “這位可是您的夫人嗎?”


    杜不忘回著:


    “正是!”


    胡宗憲又說了句:


    “不知您和夫人貴姓呢?”


    然後又指了指旁邊英書和英琴問著:


    “這兩位看樣貌似乎並非兩位子女吧!”


    杜不忘便一一回答了這小夥子胡宗憲的問話,不經意間打量了一下這胡宗憲,發現此人目光炯炯有神,眼光居然如此厲害,便說了一句:


    “胡宗憲...胡兄弟啊,不錯不錯!”


    胡宗憲此時便也回了句:


    “尊夫人文采確實不錯,也令小弟我佩服!”


    正好這時渡河的船到了,杜不忘便說著:


    “胡兄相遇也是緣分,我們上船再說吧!”


    杜不忘與胡宗憲聊了一番,發現這人雖然表麵年輕氣盛,內心卻是聰慧無比,尤其是對國家大事更是了解透徹。


    而杜不忘也不願意前事,所以每當胡宗憲與自己談及兵事那些時,自己都刻意敷衍過去。


    一旁英書在旁邊聽胡宗憲與杜不忘談話,漸漸都開始敬佩起胡宗憲來。


    隻聽英書看著杜不忘總是刻意回避自己喜歡的兵事,便插了一句:


    “胡大哥,或許你不知道我師傅可不是一般的人呢!”


    杜不忘便說了英書一句:


    “英書,你可別在你胡大哥麵前亂說話呢!”


    胡宗憲與杜不忘聊了這麽久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便趁杜不忘與夏子涵收拾行李時,趁機問了問英書:


    “你師傅以前是做什麽的呢?”


    英書回著:


    “我也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但是我感覺我師傅以前一定是位文武全才的大將軍!”


    胡宗憲又問:


    “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呢?”


    英書想了想,說道:


    “因為我每次隻要有關兵事韜略還有朝政之事詢問師傅,師傅總能如一回答我,完全不似我曾經那些師傅不是頑固書癡就是一些隻會舞刀弄槍之輩!”


    胡宗憲此時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人,便又問:


    “英書,你可經常有詢問過你師傅北方邊境防禦韃靼兵事那些嗎?”


    英書回著:


    “當然有啊,我經常詢問他如何防禦韃靼之事,我師傅給我回答就是'守、破、堵、驚、奇'這樣五種方法用好了韃靼斷然不敢進犯我大明之境!”


    胡宗憲此時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


    然後與杜不忘幾人一一作別往京師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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