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朱厚煜見杜不忘與自己女兒都替兩個誹議之人求情,隻得示意侍從放了這兩個路人。


    兩個路人磕頭謝恩後,嚇得早已沒了魂似的,跑離了此處。


    由於有了兩人的教訓,城中百姓自然也無人敢再提及郡主朱琦之事了。


    到了趙王府後,趙王朱厚煜自然大擺宴席款待起了杜不忘,畢竟如今剛大勝韃靼的杜不忘可是又一次傳遍大江南北了。


    酒宴上,朱厚煜敬了杜不忘一杯酒:


    “本王今日在此,恭喜這次杜王爺再次敗韃靼人,杜王爺以後的功名可是會千古流傳呢。”


    杜不忘回敬了朱厚煜一杯:


    “趙王您真是誇獎了,您稱我杜王,我實在是不敢當,我也已經上書給皇上,讓它給我取消杜王這個封號了。”


    朱厚煜有些好奇的看著杜不忘:


    “自古封王拜相不是所有人的目標,為何杜探花你總是拒絕這王爺稱號呢?”


    杜不忘便說了一句:


    “趙王爺您應該聽過我們大明朝唯一一個異姓王沐英的故事吧,這些應該不用在下明說了吧!”


    朱厚煜對著杜不忘一笑:


    “我當然知道沐王爺之事了,沒想到杜探花您真如傳說中的文武雙全,而且還才識過人呢,本王真是佩服、佩服!”


    然後看了看一旁的女兒朱琦:


    “若是小女沒有許配給嚴公子的話,我一定會將小女許配給杜探花您的。”


    朱琦聽完這話有些不開心了:


    “難道父王您還要將琦兒我許配給嚴世蕃嗎?”


    朱厚煜看著女兒朱琦,果斷的回了句:


    “當然了,你跟嚴家的親事可是我跟嚴尚書在幾年前就已經訂好了的,就是因為琦兒你的故意拖延,現在嚴家都開始陸續派人來催婚了,你不知道嗎?”


    然後接著說道:


    “我上次跟嚴家說了你去恒山出家了,結果嚴家給了我一個消息,就是嚴尚書早已經把你跟世藩的婚事告訴皇上了,現在你們的親事已經屬於皇上欽點了,所以我正打算去恒山接你回來,沒想到你自己倒是回來了。”


    杜不忘便問了句:


    “那皇上賜婚在什麽時候?”


    朱厚煜回著:


    “嘉靖十七年的一月!”


    杜不忘一算,如今已經是嘉靖十六年十一月了,那嘉靖十七年一月,不就是兩個月後嗎?看了看朱琦,此時的朱琦突然大哭了起來嘴裏喊著:


    “如果要我嫁給嚴世蕃,我寧願去死!”


    朱厚煜很是激動的對著朱琦大吼了一句:


    “你就算死了,你的屍體也必須在明年一月送到嚴家去。”


    朱琦跑過來抱住杜不忘衣袖哭訴著:


    “杜大哥,你難道真的不幫我嗎?”


    杜不忘看了看朱琦,然後起身走到趙王朱厚煜麵前:


    “王爺,這門親事,雖然是皇上欽定,但是郡主卻不願意嫁去嚴家,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去京師走一趟拜訪下嚴尚書和嚴公子,順便也去向皇上求個情,我覺得這門親事,隻要嚴尚書答應取消,應該就沒問題了。”


    朱厚煜看著杜不忘說了句:


    “可是……!”


    朱琦馬上走過來一句:


    “爹,杜公子都答應幫我去求情了,難道你還執意讓我嫁去嚴家?你真不愛琦兒我了嗎?”


    朱厚煜憋下了一口氣:


    “好吧,既然杜探花答應幫忙,那此事一定沒問題了,畢竟杜探花乃是剛替朝廷立了大功之人。”


    此時朱琦擦幹眼淚後,瞬間興奮的跑來過抱住了剛剛起身的朱厚煜:


    “父王,我就知道你對琦兒最好了!”


    酒宴過後,朱厚煜便單獨邀請杜不忘到了自己書房。


    這時,杜不忘一進門,就發現朱厚煜書房中間居然擺著一方形青銅大鼎,此鼎足足有一人之高,而且四足似鹿腳,兩耳各陰刻著一隻大鳥。


    杜不忘於是走到大鼎前打量了一番:


    “王爺,您這鼎看年代似乎不像是本朝的呢!”


    朱厚煜回了句:


    “這鼎確實不是本朝的,乃是我們彰德府一農戶挖田時刨出來的,聽說是商王之物,反正我也不清楚,隻是覺得每天看著它,都能讓我心情好,所以我就擺在了這書房之中。”


    然後走到大鼎前,指著大鼎的一麵,飾著一群人好像正在拜見一個首領的圖案,說著:


    “杜探花,你看這鼎中人是多麽的霸氣!”


    杜不忘順著這圖案細看了一下,突然發現上麵似乎有些奇特的文字。


    由於杜不忘以前就習讀過不少商周文字,所以不禁把這些文字念了出來:


    我帝乙,祈求上天,保佑我殷商千秋萬代,永垂不朽,新任西伯侯姬昌,鷹視狼顧,素有狼子野心,重用小人薑尚,恐有叛商之意,所以我帝乙特作此鼎,以鎮姬昌之叛心。


    朱厚煜聽完後,對著杜不忘一笑:


    “我還一直以為這是圖案呢,沒想到是文字,杜探花你真是博通古今呢!”


    杜不忘撫摸著這蹲大鼎,說道:


    “沒想到數千年前,就算商王帝乙作了這鎮姬昌之鼎,可惜還是沒能幫到其子帝辛。”


    朱厚煜注視這大鼎中圖案也跟著說道:


    “是的,這世間之事沒有絕對的,想當年太宗皇帝本意是,在英明神武的漢王朱高煦與我高祖朱高燧中選立一人為太子的,可惜太多朝中重臣反對了,才導致了日後的漢王朱高煦慘死,我高祖最終也含冤致死。”


    杜不忘歎了口氣:


    “是啊,當年漢王朱高煦與你高祖朱高燧文采武功確實都不輸於仁宗皇帝,但是仁宗皇帝乃是嫡長,這是沒人能改變的,就如殷商在帝乙時已經積重難返一樣,縱使遷都也不過苟延殘喘了數十年而已。”


    朱厚煜不禁說了句:


    “所以我們趙王一脈,始終都謹慎如此,即使當年寧王派人來此百般遊說,甚至提出要與我們趙王府共分天下,我都拒絕了,而寧王要作亂的消息,也正是我命人快馬通知給先皇的。”


    這時有下人過來沏茶了,朱厚煜邀請杜不忘坐到了一旁書桌前:


    “杜探花,您覺得琦兒怎麽樣?”


    杜不忘回著:


    “琦兒郡主活潑率惺,善良真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朱厚煜對著杜不忘一笑:


    “那杜探花是喜歡我家琦兒了?”


    杜不忘也是對著朱厚煜一笑:


    “當然了,天底下誰不喜歡琦兒郡主這樣的呢?不然嚴家也不會執意要來娶琦兒郡主的呢!”


    朱厚煜突然說了句:


    “如果杜探花你能勸了嚴家取消這門親事,我希望把琦兒嫁給杜探花你!”


    杜不忘一聽,愣了一下。


    這時朱厚煜見杜不忘這樣表情,便問:


    “莫非杜探花你看不上我們琦兒?”


    杜不忘趕緊解釋著:


    “當然不是了,王爺您應該也知道,我杜不忘已經成親三次了,而且這三次都是遇到不幸之事,我怕自己以後會連累到琦兒郡主。”


    朱厚煜目視著杜不忘:


    “可是我發現琦兒很是喜歡杜探花你啊,難道你願意辜負她?”


    這時朱琦突然闖了進來,對著朱厚煜說道:


    “爹,我不想嫁人,我這輩子誰都不想嫁!”


    說完帶著眼淚就跑出去了。


    杜不忘馬上起身對著朱厚煜說道:


    “王爺,我去看看!”


    見朱厚煜點頭後,杜不忘朝琦兒離開方向追了過去。


    一直追到了彰德城東的一處茶鋪前,這時杜不忘發現朱琦正坐在茶鋪中喝著茶,而且旁邊似乎還放著兩包行李。


    走近一看,這其中一個包袱不正是自己的嗎?


    於是杜不忘坐到了朱琦對麵,看著她:


    “琦兒,你什麽時候把行李都帶上了?”


    朱琦此時對著杜不忘一笑:


    “我剛才是裝的,我想讓你現在就陪我去京師找嚴家退親。”


    杜不忘回了句:


    “這樣不好吧?王爺這麽款待於我,我就這麽不告而別,還把它女兒拐走了,日後如何交待啊?”


    朱琦瞪了杜不忘一眼:


    “我最討厭繁文縟節了,你什麽時候也學的跟我父王一樣了?若你現在不趕緊帶我走,萬一我爹反悔,又強行要我嫁給嚴世蕃,那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琦兒我了。”


    杜不忘自然思念起了白蓮花,便說了句:


    “可是我要急著去杭州辦大事啊,畢竟我兩個徒兒生死未卜,令兒去了大半年也沒有任何消息。”


    朱琦有些生氣的拿著自己行李起身說道:


    “好吧,那你去杭州找令兒姐姐它們吧,我自己一個去京師。”


    杜不忘此時隻得說道:


    “好吧,那我們現在趕緊去京師,幫你退親後,我就得去杭州了。”


    朱琦此時臉色一喜,轉身跑過來,挽著杜不忘胳膊:


    “那我們趕緊去京師啊,還在這站著幹什麽?”


    倆人在城外買了兩匹馬,然後策***北往京城方向而去。


    嘉靖十七年,十二月的京城,大雪紛飛,一片瑞雪兆豐年的氣象。


    杜不忘也不記得是自己第幾次來京城了,反正記得自己第一次來京城時,那是還是一國子監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國子監大門外依然是人群熙攘。


    這時朱琦拉了拉杜不忘衣袖:


    “杜大哥,你說那嚴尚書現在在國子監幹什麽呢?我們都等了它久了?”


    杜不忘看了看朱琦有些等不急的樣子:


    “嚴尚書在國子監當然是在教習裏麵學生們上課啊,我們來這京師都花了那麽久時間了,也不在乎多等這一時半刻的。”


    朱琦依偎在了杜不忘肩膀:


    “杜大哥,這大雪天的你不冷嗎?”


    突然這時一個官員從國子監大門處走了出來,快步走過來就與杜不忘打起了招呼,此時杜不忘一臉的尷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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