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替唐嫣處理好後事,就告別了風娘和慕容婉兒,往南京城去了,畢竟要赴柳生家嚴之約。


    四月的南京城,一片春意濃濃,雖然大明王朝早已北遷,但是南京城作為陪都,依然還是江南地區最繁華的地方。


    這時在城南秦淮河畔的一條小漁船上,一個漁夫城中撐著竹竿,船頭坐著一個正在吟詩作對的公子哥。


    隻聽這公子哥念著:


    古都已去百餘載,


    秦淮歌舞依然在!


    遊人學子接踵至,


    俠客義士隱於蹤!


    若要問我是何人,


    漢水之畔杜十郎。


    一旁撐船漁夫聽完後,打趣的問了吟詩之人一句:


    “公子,杜十郎是何人?我怎麽沒聽說過?”


    吟詩人一笑:


    “小角色而已,其實我也不認識他!”


    說完自己倒大笑了起來,這人自然就是杜不忘了。


    這時從不遠處靠近來了一艘擺滿鮮花的大船,這艘大船上一個蒙著麵女子正在彈著琴,而床板上一個身材妖嬈的少女,露著長腿,正隨著這琴聲擺弄著舞姿。


    杜不忘此時也甚是閑悶,對著過來這艘大船上的兩個女子喊了一句:


    “兩位姑娘,真是好雅興啊!”


    彈琴女子,琴音突然斷了下來,對著杜不忘喊了句:


    “公子您一樣也是好雅興呢,居然獨自一個人在這秦淮河中吟起詩了。”


    杜不忘對著彈琴女子笑了笑:


    “沒想到我們之前離這麽遠,吟個詩,姑娘你居然還能聽到!”


    這彈琴女子也是說了句:


    “當然!”


    然後又問:


    “既然公子懂得吟詩作對,不知可否懂曲樂呢?”


    杜不忘於是施展輕功,輕輕跳到了剛好靠近自己這艘漁船的大船之上,倒是惹得彈琴女子和旁邊舞女都驚了一下,不過倆人馬上還是恢複了鎮定。


    杜不忘走到彈琴女子麵前後,說了句:


    “琴棋書畫好像還真難不倒我!”


    彈琴女子看了看杜不忘一臉正經表情,一陣偷笑:


    “好,那我倒想考考這位公子您了!”


    杜不忘略微抬了下手:


    “姑娘,在您考我之前,可否先讓我知道該怎麽稱呼您才是呢?我就先說吧,我叫杜十郎,來自蘇州!”


    旁邊伴舞少女停了下來,走到杜不忘麵前,指了指彈琴女子說道:


    “這位是我姐姐悠裳,我叫悠妍!”


    杜不忘一聽,便對著彈琴女子說了句:


    “悠裳,這名字聽著怎麽感覺如此傷感呢?”


    悠裳此時臉色有些不悅:


    “你才傷感呢,我叫悠裳,不叫憂傷,麻煩公子您別念錯了!”


    杜不忘這時才聽清楚了:


    “哦……對不起了,悠裳姑娘,我剛才聽錯了,希望您別生氣!”


    悠裳馬上又說了句:


    “別您您您的,我年紀還沒你大呢!”


    從衣袖掏了一根竹簫丟到了杜不忘手上:


    “算了,不跟你廢話了,既然杜公子你都來了我這船上,我想讓你陪我合奏一曲如何?”


    杜不忘對著悠裳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悠裳姑娘,那您就挑曲吧!”


    悠裳想了想,說道:


    “那就我們秦淮河畔這些年最流行的《梅花三弄》如何?”


    杜不忘,點了點頭。


    隨著悠裳的一段'溪山夜月'一弄叫月,二弄穿雲,三弄橫江的開場,杜不忘的簫聲也隨之配合而出,悠妍此時也在一旁伴起了舞,三人沒想到,居然把這《梅花三弄》配合的天衣無縫了。


    惹得一旁經過的遊船,紛紛在此停留欣賞了起來,不一會,幾乎周圍就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了。


    然而到了第二段要發出鐵笛聲時,杜不忘一下子用力過猛,把這竹蕭一下子敲斷了,此時場麵一陣尷尬。


    旁邊圍觀的人,一下子由讚賞之意,紛紛轉變成了一陣陣的嘲笑之聲,這時悠裳似乎也有些不悅,對著尚在目瞪口呆中的杜不忘說了句:


    “杜公子,您這也太掃大家興了吧?”


    杜不忘馬上解釋道:


    “悠裳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說完偷偷看了看周圍一陣陣取笑之人,馬上把段簫放到悠裳麵前後,轉身幾個箭步,消失在了這秦淮河畔。


    這時周圍人見到杜不忘這種出神入化的輕功,幾乎都被驚住了。


    悠妍也是不可思議的走到了姐姐悠裳麵前問了一句:


    “姐姐,剛才那位公子,真是一位絕世高手啊!”


    悠裳對著悠妍微微露出了一陣笑聲:


    “我看這人絕非一般人,待會你派人去查查這人底細吧!”


    悠妍點了下頭:


    “我知道的,姐姐!”


    這悠裳是何人呢?乃這秦淮河畔如今第一大名伎,聽說也是如今南京最有實力的鎮守太監馬勇的幹女兒。


    杜不忘尷尬的離開秦淮河畔後,進了城,找到一酒樓,開始喝起了酒。


    畢竟此時距與柳生家嚴相約還有兩天的日子,杜不忘也正好趁這機會,在南京吃喝玩樂一番了。


    待杜不忘喝了兩壺酒後,突然酒樓走進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穿著有些髒亂的少年,店小二見這少年進來,馬上就攔住了他:


    “小乞丐,我們這酒樓不是你吃的起的地方,趕緊給我出去!”


    這少年聽到這店小二叫自己小乞丐,不滿之情露了出來:


    “誰是乞丐了?我穿的髒亂就算乞丐嗎?本大爺讓你輕看我……?”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錠大大的銀子就砸到了這店小二頭上,店小二頭上自是一陣生疼,但是一見銀子,馬上又喜笑顏開了起來:


    “原來是位公子,對不起……對不起了!”


    然後趕緊撿起銀子後,開心的帶著這少年選座了。


    這少年看了一陣後,突然來到杜不忘對麵就坐下了,然後問了杜不忘一句:


    “這位公子,我坐這,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杜不忘雖然一直捧著酒壺喝著酒,但是目光自然也沒放過剛才發生的這事,放下酒壺後,對著這少年笑了笑:


    “小兄弟,能有人陪我喝酒,真是太好不過了!”


    說完拿了個酒碗,倒了碗酒,遞給了這個少年。


    這少年接過酒碗後,沒有喝,而是問了杜不忘一句:


    “我叫馬玉林,還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呢?”


    杜不忘回了句:


    “我叫杜十郎!”


    然後繼續喝起了自己酒。


    馬玉林便說了句:


    “杜兄,您這樣光喝酒可不好,不如我幫您加點菜吧?”


    杜不忘對著馬玉林笑了笑:


    “這南京城的酒比菜的味道可美多了!”


    馬玉林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杜兄您不如嚐嚐我們南京城的特色菜吧!”


    然後對著小二叫了句:


    “給我各來一碗油燜大鵝、手撕叫花雞、清蒸玄武、朱雀歸來、青龍盤根、蜈蚣上樹!”


    店小二大聲回了句:


    “好的,這就為公子準備!”


    杜不忘放下手中酒壺,好奇的問了這馬玉林一句:


    “怎麽青龍、朱雀、玄武都有了,怎麽就是缺白虎呢?”


    馬玉林笑了笑:


    “杜兄,您這就不知道了吧!”


    杜不忘對著馬玉林做了個手勢:


    “馬老弟,請說!”


    馬玉林解釋了起來。


    本來南京城白虎菜係也有的,但是因為前朝正德皇帝朱厚照十分喜歡白虎,便也養了一隻。


    每次出外遊玩之時,朱厚照都會帶著這隻白虎出行,可是當最後一次來到南京鎮壓寧王之亂時,這隻白虎在南京城居然生病了,正德皇帝自然四處找人給這白虎醫治了。


    可是在全天下張榜了數日,都一個懂給白虎治病的,直到有一天,有一位道士前來揭榜,說自己有辦法給白虎治病,所以朱厚照趕緊把此人邀請入了南京皇宮之中。


    可是一連幾日,這道士非但沒治好白虎的病,反而把白虎治死了,於是朱厚照大怒,直接命人把這道士押到刑場五馬分屍了。


    而道士最後死前留了一句:


    “本道不是不想治白虎治病,實在是本道不忍看到天下百姓生出水深火熱之中,而皇帝您居然還有心在宮中與一隻白虎作樂。”


    朱厚照在這道士死後,一連做了幾個噩夢,幾乎都是與這道士和白虎有關,於是朱厚照下令以後南京城任何人不得提有關白虎字眼,自己也下了一道罪己狀。


    可是這罪己狀打算回北京城後再發的,結果回北京城沒多久,朱厚熜就已經病亡了。


    但是這件事卻被當時皇宮被貶到南京城的一個太監泄露了出來,南京百姓知道此時後,便以白虎之亡警示當地官員行為,所以白虎一直也被納入了與豬一樣的禁提之字。


    杜不忘聽完後,笑了笑:


    “原來這樣啊,我說怎麽回事呢!”


    不一會小二一一把菜上到了桌上馬玉林見杜不忘還是飲酒沒有動筷,便說道:


    “杜兄,您這是害怕吃這些菜嗎?”


    然後自己首先夾了朱雀歸來裏麵的一隻蠍子,整個吃了下去。


    杜不忘這時注意到了桌上這些菜。


    朱雀歸來就是用蠍子清蒸壘成的鳥形狀,青龍盤根就是一條油煎的一條青蛇,盤在盤子之中,蜈蚣上樹就是一盤爆炒的蜈蚣,中間加著香葉之內東西而已,其它幾乎與正常菜無區別。


    杜不忘便先夾了一隻蜈蚣,吃了兩口,果然味道鮮美,說了句:


    “美味……真是美味!”


    馬玉林馬上也說道:


    “杜兄真是有膽量,我就喜歡交您這樣的朋友!”


    倆人就此一邊喝酒,一邊交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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