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西一裏左右的一處密林中。


    一群行動詭異的男子正在搬運著一些沉重的神秘的物件,而其中一個公子哥正在清點這些物件數量。


    隻聽旁邊一男子對著公子哥問了一句:


    “沒錯吧?朱公子!”


    這個叫朱公子的男子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這次我們總算做了一件大事了,我相信我爹日後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旁邊男子馬上又說了句:


    “公子其實您這次能把這佛朗機炮運到這裏,這都得感謝楚世子朱英燿幫忙啊!若沒有楚世子幫忙四處打點關係,恐怕這這些佛朗機炮在這湖廣境內就要被官府查獲了。”


    朱公子便說道:


    “是啊,楚世子這人雖然有些年少輕狂,但卻十分的講義氣,比他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爹楚王強多了,此人確實值得交、值得交。”


    潛伏在一草叢後麵的杜不忘幾人正默默注視著場中朱公子和這群商隊之人。


    隻聽劉二包輕輕的走過來,在杜不忘耳邊問了一句:


    “杜公子,你覺得這朱公子會是何人啊?”


    杜不忘回了句:


    “如我所猜不錯的話,這朱公子極有可能是朱宸沐之子。”


    白蓮花也過來小聲說了句:


    “杜大哥,你就這麽肯定?”


    杜不忘輕輕一笑:


    “那就等著看嘛。”


    不一會,突然幾個人抬著一錠神秘的轎子走過來了。


    朱公子一見到這轎子到來後,趕緊整理了下衣物,然後興奮的帶著身後這些人朝轎子所來方向迎了過去。


    待轎子停下後,從裏麵走出來了一個年約六旬左右,一身皇親貴胄打扮的老者,朱公子馬上前去與這老者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白蓮花接著那方燈光,越發覺得這老者身影甚是熟悉了,待老者臉側過來後,白蓮花不禁說了一句:


    “舅……舅舅,怎麽……怎麽我舅舅襄王會來到這裏?”


    杜不忘一聽,也是一驚,趕緊捂住了白蓮花的嘴,怕她再次激動的喊出聲來。


    襄王朱佑櫍此時似乎也聽到了剛才白蓮花的一絲聲響,有些緊張問了問朱公子:


    “你剛才有沒聽到什麽聲音?”


    朱公子看了看杜不忘幾人躲藏的草叢方向,便回了襄王一句:


    “王兄,應該是晚上那些野獸發出的叫聲吧,我們先進屋去好好敘敘吧!”


    朱佑櫍點了點頭:


    “也是,我們先進屋去吧,畢竟這外麵風寒!”


    於是倆人牽著手往前方的茅屋內走進去了。


    這時楊成道人走過來對著杜不忘說了句:


    “沒想到老襄王居然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白蓮花馬上解釋著:


    “我覺得不可能,我舅舅是不會跟這群人勾結的,肯定是另有別情。”


    杜不忘見白蓮花有些激動,便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令兒,道長不過隨口說了句而已,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呢?我也覺得你舅舅不可能做偷運佛朗機炮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的,我現在帶你去瞧瞧吧!”


    然後又對著旁邊幾人說了句:


    “你們現在這等等我們,我帶令兒去看看它們在屋中幹什麽!”


    說完拉著白蓮花就潛入了茅屋一側,然後輕輕扒開一條縫隙,往裏麵看了過去。


    發現這時那個朱公子與襄王正圍坐在一老舊桌子旁,倆人麵前各放了一個酒杯,一個仆人正拿著酒壺替倆人分別倒著酒。


    隻聽朱公子對襄王說著:


    “王兄,這酒乃是我高價從一商賈那買來的,封釀了十年的江西四特土燒酒,您嚐嚐味道如何?”


    襄王品了一口這四特土燒酒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酒、好酒,不僅香醇,而且還夠勁!”


    當喝到半杯時,襄王突然臉色陡然變紅了,而且身體居然還出現了一陣發熱感。


    襄王這時趕緊到有些不妙了,便指著朱公子說道:


    “你……你……你給王兄我的這……這酒中到底放了什麽?”


    朱公子拍了拍手,剛才隨襄王抬轎而來的幾個漢子這時都被人綁著手腳推進了茅屋內。


    襄王這時激動了起來:


    “朱繹梳,你……你……你居然敢對本王下套?你……你就不怕你爹知道嗎?”


    原來這朱公子叫做朱繹梳,乃是自稱寧王的朱宸沐長子。


    朱繹梳輕輕一笑:


    “就算我爹知道又如何?你想知道我這次故意引你而來的目的嗎?”


    襄王苦笑了起來:


    “嗬嗬,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目的,我本著同為太祖子孫情誼來見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對我,你想幹什麽,直說吧?”


    襄王這時身體越發的火熱了起來,甚至布滿皺紋的老臉都已經紅成一片了。


    朱繹梳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契約,放到了老襄王麵前:


    “老王兄,我聽說你在城西有一棟莊園,裏麵藏了不少金銀財寶,所以我想和你分一分裏麵財物!”


    襄王一聽,驚了一下:


    “你……你第一次來我們襄陽,你怎麽會知道本王城西有莊園的?”


    朱繹梳拍了拍手,走進來了一個五旬左右,一身管家打扮的人士。


    朱繹梳便指了指進來這人,問了問襄王:


    “老王兄,它,您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吧?”


    這時潛伏在屋外的白蓮花突然自言自語說著:


    “這……這……這人不是我舅舅王府中的崔管家嗎?”


    老襄王指了指崔管家:


    “你……你……你為什麽背叛我?”


    崔管家沒有回話,而是拿了一本賬簿出來,遞到了朱繹梳手上:


    “小王爺,這是城西莊園內私藏的金玉珠寶清單!”


    朱繹梳接過賬簿後,當著老襄王的麵,翻了一般,然後說道:


    “小王我估算了一下,這賬簿上記載的財物已經可以滿滿的裝上兩條大船了,老王兄,我隻要一般如何?”


    襄王很是堅決的回了句:


    “你休想,這都是我積攢多年的財物,是絕對不會分給你的!”


    朱繹梳輕輕一笑:


    “老王兄,其實我也是不得已,畢竟我父王現在退居終南山,急缺糧餉,您與我父王和伯父之前關係一向匪淺,您又何必如此吝嗇呢?若它日我父王奪得江山,必將十倍奉還與您!”


    襄王一笑:


    “你伯父朱宸濠乃一代反王,你父親蒙得聖恩免罪,不僅不知悔改,而且還膽敢起兵造反,必會遭到天譴的。”


    朱繹梳聽完,馬上狠狠的給了襄王一巴掌:


    “你這個老混賬,你又能好到哪去?你別以為你私下霸占它**妾、侵奪它人良田、陷害數任襄陽知府之事沒人知道了?我告訴你,你這些把柄現在全在我的手中。”


    接著就有人端了一大疊的文書走了進來。


    朱繹梳隨便抽了一疊文書,打開念了起來:


    “正德十五年,葵醜日,襄王朱佑櫍招城中地痞張大膽,密謀誣陷前任知府徐坤,從徐坤處敲詐勒索白銀三萬兩、小妾兩名!”


    襄王朱佑櫍聽完,眼睛直直的瞪著崔管家:


    “你……你……你!”


    崔管家帶著笑意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襄王肩膀:


    “王爺您別衝動,切莫急壞了身體。”


    朱繹梳,緊接著又抽了一份文書:


    “嘉靖二年,庚子日,襄王朱佑櫍以王府俸祿不足養藩為由,勾結地痞強圈城東百畝百姓良田為己用,而促使周邊百姓餓死近十戶,以五百銀賄賂鎮守太監周奉,此事故以作罷。”


    躲在草屋外的白蓮花聽到這些事後,很是不可思議的說著:


    “這……這……這不可能,我舅舅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杜不忘便趕緊又抱住了白蓮花:


    “令兒你先別激動,我們看看再說。”


    白蓮花用力推了推杜不忘:


    “可是我舅舅現在有危險啊,而且還被人要挾了,我怎麽能不去救他呢?”


    杜不忘便解釋著:


    “現在去有何用?不如我們好好證實下這是不是真實的再說嘛!反正有我在,相信我,我不會讓你舅舅死在這朱繹梳手上的!”


    白蓮花睜大眼睛看了看杜不忘:


    “你說真的?”


    杜不忘點了點頭:


    “當然了!”


    然後又說了句:


    “令兒,我怎麽趕緊你最近越來越不相信你杜大哥了呢?”


    白蓮花解釋著:


    “我沒有不相信杜大哥你啊!”


    杜不忘輕歎了一下:


    “那好吧,希望是我多慮了!”


    然後倆人又借著縫隙看向了茅屋裏麵。


    這時朱繹梳帶著威脅的口氣對著襄王說道:


    “老王兄,我想你現在自己心裏應該有點數了吧?您覺得我跟您要那一半財物過份嗎?”


    老襄王沒有回話。


    朱宸沐一笑:


    “看來您還是太吝嗇了,您都沒幾年日子了,要那麽多錢財幹什麽呢?難道帶進棺材嗎?”


    老襄王捂著詾口很是難受的問了句:


    “朱繹梳,你到底給我酒中下了什麽藥?”


    朱繹梳坐回到了凳子上:


    “我給你的乃是一種名叫失心散的毒藥,這種藥如果三天內得不到解藥,就會讓你身體難受疼痛,已至進入幻覺之中無法自拔,最後便會慢慢死在自己幻覺內。”


    老襄王一聽,很是憤怒的指著朱繹梳:


    “你……你……你這畜牲,你到底想怎麽樣?”


    朱繹梳回著:


    “老東西,你別裝糊塗了,我不過就要你那城西莊園的一半財物而已,你答應,然後找兩條船,把那一半財物放一條船上,讓我們西去,我便給你解藥了。”


    老襄王馬上又問:


    “那你們要另一條船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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