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融真是,運氣不好,擋也擋不住。”


    台下天狼選手區,郎拓和屈長風說道,“我看他上場前一副快哭了的樣子,趕快給他做了番心理動員。”


    “其實岩融的選擇真的很不錯,基本上克製全部中遠程職業,對於天罡也有壓製,船艙狹長,長矛根本揮動不開。”


    屈長風說到這,看了眼幻海主力陣容,“除了李荔,那隊誰上都會受到地圖壓製。”


    “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郎拓笑著搖頭,用希冀的語氣說道,“隻希望岩融趕快冷靜下來,不要重蹈他剛出道時的覆轍。”


    郎拓的玩笑話讓屈長風一下子回想起了當年的情景,好奇又好笑地歎了口氣。


    “他大概是第一個在場上被打哭了的職業選手……”


    郎拓說:“還是被李荔打哭了的。希望他今天能報了這一箭之仇。”


    “也有可能仇上加仇。”屈長風幽幽說道。


    郎拓被這句“漲敵人威風、墮自己誌氣”的大實話噎得心塞,移開目光看向電子大屏幕。


    屏幕上顯示雙方已經準備完畢,正在載入遊戲。


    張岩融搓著鼠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的優勢隨著李荔登場,基本上化為烏有。


    無論是職業、經驗還是心理,張岩融都不敢說能與李荔比肩,麵對第一劍俠,他有種完全沒準備好卻要被迫上考場的感覺。


    好在,李荔用的是左手。


    賽場上,流動的矽酸鹽和荔荔在木分別刷新在船上甲板兩側。一開始,倆人的視線裏都隻能看見三層船樓。


    但他們心知肚明,隻要往邊上偏移幾分,便能看見對方。


    比賽開始。


    【流動的矽酸鹽:左邊?右邊?你選一個吧。】


    張岩融搶先在頻道裏發問,不進船艙的情況下,他和荔荔在木的移動範圍都隻有圍繞著船樓的那一圈甲板。


    現在這倆人分別站在船頭船尾,想要接近對方隻有兩條路,不是從左側舷甲板過來,就是從右側過來。


    他們彼此間雖然距離不遠,但跨出的第一步往左還是往右,關係重大。張岩融此刻發問,就是為了顯示從容,那句話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我不在乎你從哪裏過來。


    李荔隔了一會才回話。


    【荔荔在木:等著吧。】


    與他打字速度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他移動的速度,幾乎在消息發出的那一瞬,張岩融就已經聽到了腳步聲。


    毫不遮掩的腳步聲。


    “艨艟”本就是一幅地形簡單的地圖,選準一個方向奔出,沒多久就會碰到敵人。


    李荔的出場是那樣的簡單粗暴,沒有半點鋪墊,粘上去就開始揮劍。


    張岩融應對迅速,一劍格擋,劍身抹下,反手一撩。


    噗!


    兩抹血花濺出,荔荔在木的長劍剛刺到矽酸鹽的脖子,張岩融的反擊便到了,準確無誤地劃傷了對手的手臂。


    如果是現實中,可以說李荔的這一劍更精準、更致命,拚著小傷也要拿下對手。但在遊戲裏意義就不一樣了。


    張岩融的劍招後發卻與李荔的劍招同時而至,這說明,李荔的速度變慢了。


    “大神的起手式似乎沒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啊,”流光闡述著他的理解,“還是因為用左手的緣故嗎?”


    “這不是他的最佳水平,”謝挺強調道,“更多的是在循序漸進地創造他的節奏。”


    “啊……”


    流光有些惆悵,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人的身上,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


    如果是一般的選手,麵對對方的主場優勢,一上來采取保守點的策略再正常不過了,但這件事發生在李荔身上,就讓人特別的難以接受。


    似乎他就應該相當地生猛,神鬼不忌才對。


    賽場上,交鋒一旦開始,短期內便不會結束。


    倆人長劍相碰後,張岩融沒有絲毫的停頓,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操作,隻刺出第二劍、第三劍……


    噗噗噗……


    劍光飛舞間,張岩融連連得手,雖然隻是普通攻擊,但血花飄濺,場麵煞是驚人。


    “岩融打得好!”


    王鶴積極地給他的隊友叫好,“對付現在的李荔,就得靠著快速的招數拖垮他。”


    郎拓在一旁微微皺眉。在他看來,李荔哪有那麽容易就能被拖垮,事情不太對勁。


    郎拓的想法和場上的張岩融不謀而合,李荔看上去很狼狽,其實沒有什麽大礙,別的不說,他的腳步依舊穩健,船下的江水湧動並沒有擾亂他的步伐。


    但主場選圖意味著對地圖的深入研究,張岩融暗自心道:你要是以為站得越穩就越好,那你就錯了。


    又是一段高頻率的攻擊後,流動的矽酸鹽一劍送出,荔荔在木舉劍去迎,不知為何卻失敗了。


    與先前的受傷不同,那時候的荔荔在木起碼做得到以血換血,但現在卻整體上慢了一個節奏。


    “岩融成功了!”


    王鶴興奮不已,“李荔暈眩了!機會啊!”


    暈眩,而不是眩暈。


    眩暈是係統認可的debuff,由特殊的招數生成,比如說天罡的“衝鋒”,或是酒劍仙的“撞南山”,一旦眩暈便不可動彈,如待宰羔羊。


    至於說暈眩……


    “荔荔在木的狀態不太對啊,”流光觀察著賽場上情況,“怎麽好像喝醉了似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他想不明白,身邊的謝挺一時間也沒回答,甚至跟沒聽見似的,敲擊著他麵前電腦的鍵盤,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流光汗:不會是臨時百度去了吧。


    解說擔任的是幫助觀眾理解比賽的指責,總不能一問三不知,那就是解說事故了。轉播沒辦法,隻好回放了李荔出現異樣之前的畫麵,同時調出了荔荔在木的係統麵板。


    雖然回放了,但人們還是沒看出所以然。


    正當台上的流光和台下的導播齊齊冒汗時,一直在查找什麽的謝挺突然間“哦--”了一聲。


    流光連忙看向他,目光中滿含希冀,分明寫著:大神救命!


    “我剛剛重新閱讀了一下《神殿》官方對於這幅地圖的介紹,介紹中提到了江水波濤不太平……”


    “是啊,有可能會站不穩。”流光依然不明所以。


    “不止,”謝挺抬起頭,“還有可能會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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