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跟楊辰煜結下了梁子,但一時半會兒肖雲峰也不用擔心會遭到楊辰煜的報複,因為他可以確信,在“封圍大賽”的事情上麵楊辰煜並沒有騙他,而目前這件事也必定是處於絕對保密的狀態,如果楊辰煜膽敢在此時對肖雲峰實施打擊報複,那肖雲峰隻消歪一歪嘴巴,把此事的內情稍稍泄露上那麽一星半點,楊辰煜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肖雲峰相信,像楊辰煜這麽自私的人是絕不會幹這種殺敵二百自損三千的傻事的。</p>


    明知“封圍大賽”結束之後楊辰煜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可肖雲峰還是信守了承諾,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包括蕭逸、曲悠悠在內的任何人。</p>


    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又服侍了曲悠悠兩天,待其痊愈,肖雲峰便把自己和蕭逸正在練習招法之事告訴了曲悠悠。此前曲悠悠雖然婉拒了肖雲峰的好意和饋贈,但她也是真心盼著自己的兩個部屬能更好,於是二話不說便將巡邏的任務一力承擔下來,讓他們按照原計劃自去練習招法。曲悠悠的大度讓肖雲峰更是遺憾,隻恨自己沒本事把曲悠悠挖到自己的“五圍”中來,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麽好辦法可想,隻能一切隨緣了。</p>


    就這麽按部就班,平平淡淡地度過了十來天,直到這一日,平靜的生活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而這一絲波瀾正是來自於去給自己擦屁股的良益舟。</p>


    這天一大早,肖雲峰正在餐舍吃早飯,忽見為巡察署看大門的一個叫做高格的役丁從外麵跑了進來,在人群中看到肖雲峰,高格連忙上前幾步來到肖雲峰麵前,先施了一禮,又恭敬地說道:“肖大人,外麵有個人找您,不知您見是不見?”</p>


    “有人找我?”肖雲峰不由一怔,可他很快就知道是誰要找自己了,於是他把碗一推,朝坐在對麵的蕭逸扔下了一句:“今天的賬記你頭上!”便大步往外走去。</p>


    來到巡察署大門外,正如肖雲峰所料,不遠處那個高大壯碩,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漢子可不就是良益舟嘛!</p>


    肖雲峰大笑著走上前,伸手在良益舟寬厚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掌,說道:“柱子,你的速度不慢啊,說是要去一個月,這連二十天都不到你就回來了!”</p>


    良益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憨笑道:“做了這麽久的賊,成天提心吊膽,大白天出來也要溜著牆根走,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如今終於能站在陽光下大聲說話了,那我當然會比較激動,一激動腿腳就比較麻利,腿腳一麻利就??????”</p>


    “行了行了!”肖雲峰笑著打斷道:“你的心情我理解,用‘迫不及待’四個字就能形容,哪用得著你嘮嘮叨叨說這麽多?”說罷,他把良益舟拉到角落,看看周圍沒人注意,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怎麽樣,你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p>


    “都辦妥了!”良益舟說著話,從乾坤袋裏掏了一疊紙出來,又道:“一共是二十三個苦主,我都找到了,你看,這是他們給我寫的諒解書!”</p>


    推開良益舟的手,肖雲峰說道:“這些你不用給我,過一會兒我帶你去見曲悠悠,你把這些給她看!這一回可是曲悠悠為你做的保,幫你脫的罪,要是搞不清楚你是不是已經全部退贓,她這個保人當的也不安心不是?”</p>


    “成,我都聽你的!”良益舟也不廢話,把那些字條又收了起來,</p>


    便看著肖雲峰。</p>


    肖雲峰當然知道良益舟是什麽意思,他又看了看四周,再次確認沒人注意,這才把兩天前嚴寬剛剛送過來的一個小布包拿出來交到了良益舟的手裏。</p>


    </p>


    良益舟打開一看,就見裏麵是一個六品黑鐵官牌和一份任職文書,良益舟隨手將任職文書收入袋中,卻拿著那塊寫著“良益舟”三個大字的官牌來回翻看,肖雲峰注意到,此時良益舟的手在微微顫抖,而他的眼中也滿滿地含著淚水。</p>


    不用去問肖雲峰也明白良益舟這是怎麽了,他輕歎一聲,又輕輕拍了拍良益舟的胳膊,說道:“柱子,人說‘由正入邪易、改邪歸正難’,可你卻能在逆境中死死守住底線,始終不肯任由自己落入邪道,這真的是非常難得,也正因如此,當你想要徹底改邪歸正的時候才會如此順利,說實話,我是真心為你感到高興!好了,擦掉你的眼淚,挺起你的胸膛,咱們走!”</p>


    良益舟用袖子狠狠擦去眼角的淚花,睜著通紅的眼睛看著肖雲峰,蠕動著厚厚的嘴唇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最終他隻說出了四個字:“好,咱們走!”</p>


    二人邁著大步來到巡察署門口,不等肖雲峰介紹,良益舟已經高昂著頭出示了自己的官牌,大聲說道:“我是新來的捕役良益舟,現在要進去找捕總大人報道!”</p>


    看門的役丁雖說心裏很是奇怪,不明白這個大個子為什麽剛才不直接進去,卻非要先把肖捕員叫出來,說上一番悄悄話再往裏走,但此人手上那塊官牌倒不會有假,這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於是他也不敢怠慢,連忙側身讓道並躬身施禮,極為恭敬地說道:“捕吏大人請進!小的高格,還望大人多多關照!”</p>


    良益舟拿眼角瞥了高格一眼,鼻孔裏“嗯”了一聲,便在肖雲峰的陪同下走進了巡察署的大門。</p>


    走過前院,肖雲峰忽然笑道:“柱子,想不到你的官威還不小啊!”</p>


    “那是!”良益舟拿鼻孔對著肖雲峰,得意道:“想當年老子大小也是個軍官,屁股後麵跟著二十幾個兄弟呢!要是沒點威風氣勢,那我這個小隊長可不是白幹了?”</p>


    “哈哈哈哈??????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良大人果然威武!”肖雲峰大笑道:“我說柱子,你現在可是六品捕吏,比兄弟我還高著一級呢,將來你屁股後麵跟著的可是我,隻盼你走路的時候除了留意腳下之外還能顧忌一點身後,可別突然放個屁什麽的,否則兄弟我可就要倒大黴了!哈哈哈哈??????”</p>


    “嗯,這話說得有理!”良益舟也笑道:“你放心,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大人我放屁的時候必定提前給你打個招呼,好讓你趕緊躲開,不然就憑你那副小身板,一個屁就能崩出去七八裏,屆時大人我這麽大一個官卻連個跟班都沒有,那豈不是平白叫人恥笑?哈哈哈哈??????”</p>


    說說笑笑,二人已經進了內院。此時還沒過早餐時間,羅捕總自然不會來這麽早,在沒有確定良益舟分在哪個小組之前,帶他去見曲悠悠也不合規矩,於是肖雲峰隻好先把良益舟領回了自己的寢舍。</p>


    一進門,肖雲峰忽然想起現在還是早餐時間,便問道:“柱子,你吃早飯了沒有?”</p>


    “吃過了!”良益舟大喇喇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說道:“今天起得早,閑的</p>


    沒事上街上溜達,順便就把飯吃了!”</p>


    “這麽說,你不是今早進的城?”肖雲峰問道。</p>


    “當然不是,其實我十天前就回來了,隻不過事情沒有辦妥,我不方便過來找你罷了!”良益舟說道:“怎麽樣,我的速度夠快吧?”</p>


    肖雲峰微笑道:“豈止夠快 ,簡直就是神速啊!想必自從咱們分開之後你一直都是馬不停蹄,隻怕連一天也沒有休息過吧!”</p>


    良益舟說道:“有正事做,哪有功夫休息!再說了,這幾年我一大半的時間都在休息,早就休息夠了,也不想再休息了!”</p>


    給良益舟倒了杯水,肖雲峰饒有興致地問道:“柱子,別人就算了,不過我非常好奇,那個趙扒皮你是怎麽搞定的,難道他就那麽好說話,你一說還錢,他就立刻接受了?”</p>


    “哪有這麽容易!”良益舟苦笑道:“不瞞你說,所有的人裏麵,就屬這個王八蛋最難搞定!”</p>


    “哦?”肖雲峰追問道:“這麽說,他是嫌一萬幣珠的賠償金太少了?”</p>


    “可不是嘛!”良益舟說道:“因為我早見識過趙扒皮那副要錢不要命的嘴臉,知道此人必定難纏,所以就把他安排在了最後,果不其然,幾天前我上門退錢的時候這家夥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我開出的條件,說什麽‘士可殺不可辱’,還說當初我逼他交錢的時候曾經對他用過刑,這麽屈辱的事情絕不是區區一萬幣珠便可以了結的,要是想得到他的諒解,就必須再給他二十萬幣珠的賠償金,我見他咬死了不肯鬆口,隻好另想辦法,這才耽誤了三天時間!”</p>


    “那你想的是什麽辦法?”肖雲峰興趣更濃,說道:“你該不會是給他動了三天大刑,逼著他就範吧!”</p>


    “說什麽呢,現在我可是個文明人,怎麽能做如此粗魯的事情!”良益舟白了肖雲峰一眼,接著說道:“當初我把他列為搶劫目標的時候就已經查過他的底細,知道他在私下裏放高利貸,謀取了不少利益,你也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麽善男信女,於是我就從這方麵入手,花了兩天時間找到了幾個幫他逼債的惡棍,這些人也不是什麽硬骨頭,結果我隻是稍稍對他們用了點手段,就拿住了趙扒皮的把柄!”</p>


    “你不是說你是文明人,不來粗的嗎?”肖雲峰打趣道:“莫非這所謂的‘手段’是指耐心的說服教育,而你純粹是以德服人,用你真摯的感情打動了他們,讓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從此以後痛改前非,這才積極主動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讓你拿到了趙扒皮的把柄?”</p>


    良益舟訕笑著想要解釋:“嘿嘿,這個嘛??????那個??????”</p>


    “行了,別解釋了,我對這些可不感興趣!”肖雲峰擺手笑道:“我知道,一定是趙扒皮雇傭這些地痞去為他討債,做下了不少壞事,而你則以此為籌碼威脅趙扒皮,讓他接受了你的條件,對不對?”</p>


    良益舟豎起大拇指,讚道:“兄弟你果然聰明,我隻是稍稍一提,你就??????”話未說完,就聽一個聲音自門外傳來:“雲峰,是誰來找你啊?該不會是我弟妹??????”隨著話音,蕭逸已經笑嘻嘻地推門而入,可他一見到坐在肖雲峰對麵的良益舟,頓時便是一愣,後麵的玩笑也開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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