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竟敢在我背後偷襲?”


    胡人少女看著手裏胳膊粗大的木棍,表情有些失望,“什麽呀,害我還以為打到了隻大黑熊,白高興一場”,她把木棍隨手扔在一旁,轉身就要離開了。


    “等等,你別走......”


    一朝的左腳還被卡在雪裏麵,身體動彈不得,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少女“肇事逃逸”。


    好在一朝也隻是在附近繞圈子瞎走,沒走太遠。魏靈也聽到了剛剛一朝的叫聲,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沒多久就找到了趴在雪地上的一朝。


    “一朝?”


    “是你啊魏靈,快,快過來幫幫我,我的腳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魏靈見到一朝臉上的鼻血都已經被凍住了,詢問到他發生什麽事了,剛剛為什麽大叫了兩聲。


    “我讓人給打了!先不說這個,感覺幫我把腳挖出來吧。”


    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算是讓一朝成功脫陷。他們席地而坐,稍微休息了一下。


    剛一坐下,一朝就感覺屁股一陣劇痛,他伸手進去褲襠裏掏了一下,才發覺原來屁股中了箭傷。還好有這黑熊皮擋了一下,沒有傷到深處,隻是破了點皮。


    “可別讓我逮到你,否則我要定會要你好看。”


    “你在自言自語什麽?”


    “說來話長,我現在一肚子氣呢。對了,你怎麽才來啊?”


    魏靈告訴一朝,就剩下一個冰凍胡人還沒有搬到了營地,他一聽到一朝叫聲就趕了過來,把那個胡人扔在了半道上。


    “我方才迷了路,走了好久都看不到你,不知怎麽地就走到了這裏,還在這給卡住了腳。”


    “咱不是說你啊,你就不會照著地上的腳印找路嗎?咱這一趟趟上下的,路麵的雪都被咱拖出了一條痕跡來了。哦對了,你臉上這血究竟是怎麽回事?”


    提到鼻血,一朝就想到罪魁禍首是那胡人少女,心裏燃起了莫名的怒火。剛剛魏靈的話給了一朝啟發,可以照著路上的腳印去尋人,一朝看著胡人少女離去的方向,雪麵上還留著她那清晰的腳印。


    一朝二話不說,爬起了身子,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你去幹嘛?”


    “報仇!”


    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玩弄一朝,此時天空飄下片片雪花,又開始下起雪了。


    “報啥仇?喂——,你要去哪,我,那個胡人怎麽辦?”


    “你先回營地,等我報了仇就馬上去找你。”


    風雪蓋住了一朝的後半句話,魏靈擔心一朝會遇到危險,也擔心那個被扔在半道上的胡人,兩頭為難。


    沒有辦法,魏靈隻好先將那最後一個胡人先搬到營地,再回頭去找一朝。


    眼看新雪就要覆蓋住路上的腳印,一朝嫌黑熊皮太過沉重走不快,加上他怒火中燒,已經完全不覺得冷了。他把黑熊皮脫在地上,感覺身輕如燕的他,加快了追擊的步伐。


    魏靈將所有的胡人都搬回了營地,他將他們五個圍著柴堆列好,生起火來讓他們烤烤身子。


    “咱把你們都搬了回來,火也都生好了,咱還要趕去找咱的兄弟,能不能恢複正常就看你們自個的造化了,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魏靈在幾個胡人的身前來回走動,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臉,像個將官在給士兵們訓話。正當他要出發去找一朝的時候,好像聽到了隱約的人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呀......”


    魏靈定耳一聽,還真就聽到了有人在呼救,而且聲音就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聲音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魏靈順著聲音摸了過去。


    “哎喲喂,疼死我了,誰來救救我......”


    魏靈看到雪地上躺著一位妖媚白衣女子,在女子的身旁還掉落了一個竹籃,裏麵裝著的蘑菇都掉出散落在了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


    這女子穿得十分單薄,衣服透得都能看得見肉色。


    “喲,你幹看著做甚?趕緊扶人家起來呀。喲——,疼死人家了啦。”


    “姑娘,這大雪天的,咋就穿一件薄衣出門呀?你這衣不遮體的,咱,咱......”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像個姑娘家家墨跡?人躺在這冰天雪地裏,都快要凍死了,你還不快,不快些扶人家起來嗎?”


    魏靈以前哪見過如此場麵,自然是畏手畏腳的,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黑熊皮要給女子先披上。


    “誰要你的粗皮大衣的,人家要你扶人家起來嘛。”


    沒辦法,再怎麽不知所措,也不能讓人就這麽一直躺在雪地裏吧。魏靈也隻好畏著頭皮伸手去扶她。在起身的過程中,那女子還故意假裝站不穩,一把倒靠在魏靈的身上。


    “哎喲——”


    “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弄傷你了?”


    女子不管魏靈怎麽後退著身子,她就是一個勁往魏靈的懷裏鑽。


    “姑娘,姑娘......”


    “你幹嘛一直叫人家,你可別害羞,這兒就我們倆。”


    魏靈一直向後退步,直到絆了腳,背倒在了地上。女子也順勢倒在了魏靈的身上,不理會眼前的這個男如何地“掙紮”,上手就是脫了魏靈的上衣。


    “我說你不會還是童子吧?沒關係,姐姐幫你......”


    這時,魏靈突然想起了老伯和他講的關於雪女的故事,他立馬緊閉雙眼,雙手捂著耳朵,不去看也不去聽,更不會去想。


    見到魏靈這般“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樣子,女子還以為他是太過於害羞,不喜歡主動。


    白衣女子靠在魏靈身前,芊芊細手在不停地撫摸著他的胸膛,好不妖嬈,好不快活。


    突然,女子眉頭一緊,收起了臉上嫵媚的笑容,她的手也長出了白毛,指尖鋒利的爪子,正要朝魏靈心髒所在的位置,迅猛刺去。


    為報一棍之仇的一朝,以最快的速度在雪地上奔跑著,可最終還是在一片淺林之前失去了胡人少女腳印的蹤跡。


    一朝徘徊在淺樹林之前,不知如何是好,“真倒黴,居然在這斷了足跡。哎,我這仇算是報不了了。”


    跑得太猛,加上沒了黑熊皮保暖,一朝有些體力不支,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這麽衝動。


    一臉灰心的一朝依靠著一棵樹坐下,蜷縮著身子好讓自己感覺沒那麽冷。此刻一朝的心裏五味雜陳,有生氣,有後悔,有疲憊,總之就是很難受。


    看著眼前白皚皚的大雪封了過來的路,一朝越來越覺得寒冷,漸漸地就犯困想睡。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的鼻子聞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香味。


    好香啊,是烤肉的香味!


    就是這陣肉香,提起了一朝十二分精神,他一路嗅著尋了過去。


    在淺林內一處空地之上,有夥人在這安營紮寨,架起了營火正烤著一頭野豬。


    一朝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是胡人,一天就見了三夥這樣的人,再熟悉不過了。


    這夥人人數眾多,紮起的帳篷都有十幾帳,他們分工明確,像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一夥人。


    一朝藏在一處草堆之後,仔細地觀察著這夥胡人。就在其中的一處帳篷前,一朝見到了他一心要找的那個胡人少女。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給找到你了!


    一朝慢慢退後,隱去了身子。他到附近專門找了根又粗又大的樹枝,繞了一個大圈,偷偷地溜進了胡人的營地。


    好在這些人都沒有注意到有外人混了進來,一朝順利接近了胡人少女的帳篷。站在帳篷之後,一朝仔細查看了周圍的情況,耐心地等一個絕妙的時機再出手。


    胡人少女此刻正在帳篷之前擦拭箭矢,周圍的其他人也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完全沒有警惕的意識。


    嘿嘿,這就是那個絕妙的時機。


    一朝舉著木棍,一步一步,悄悄地靠近著胡人少女的身後。


    “這回,我也要讓你嚐嚐這木棍打臉的滋味。”一朝一心想要報仇,不知是不是太專注於眼前的胡人少女,沒有注意到腳下放在的木弓,一不小心碰倒了它。


    木弓的響聲引起了胡人少女的注意,她一回頭看見一朝正舉著木棍對著她,條件反射之下,拿起弓箭刺向一朝的脖子。


    箭矢距離一朝咽喉幾毫之處停下,一朝不敢輕舉妄動,怕萬一亂動,自己飛蛾撲了火,自尋死路。


    “你要幹什麽?”


    胡人女子質問著一朝,臉上毫無表情,完全沒有被一朝的舉動嚇到。


    一朝幹舉著木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嗬嗬,幹什麽?你說我嗎?”


    “這裏就你跟我,你問我說是誰?”


    “欸——,這個,嘿嘿,誤會,誤會!”


    見一朝賊頭賊腦的,胡人少女也不打算和一朝廢話太多,就叫喚到其他的胡人。


    “來人啊,把這個賊人給我綁起來。”


    她一聲令下,幾個胡人就把一朝五花大綁起來,就幫在營旁的一棵樹下。


    一朝見人多勢眾,也不敢反抗什麽,大丈夫能屈能伸。


    原本還擔心這些胡人會怎麽處治自己,可是事實上,他們隻把一朝當成了普通的山賊而已,可不知一朝真正的意圖。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這些人對一朝不聞不問,就把他一直綁在樹下,晾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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