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誰?”一個陌生的雄渾聲音故作歎息,道,“肯定是我們的青璿大家的情郎了。我說席兄,你還說過來一親青璿大家的芳澤,卻哪裏想到她已經給人拔了頭籌。”


    石青璿聽見,也沒有發怒,她的眸中閃過一絲憂色,朝著楊廣望了過去,低聲說道:“我們可能有麻煩了,適才那個上官龍說的席兄,應該便是邪道高手榜上的天君席應。”


    楊廣的麵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隻聽見他輕輕的哦了一聲,詫異地說道:“席應這死跑龍套的家夥也來了。一、二、三、四、五、六,咦,來了六個人,這陣仗蠻大的嘛。”


    楊廣的聲音剛剛發出,外麵頓時驀地沉寂下來,落針可聞,緊接著,便聽見邊不負那充滿仇恨的話音傳了過來:“楊廣!竟然是你!”話語一字一頓,竟似從牙縫中崩出了的一般。


    前些日子,在洛陽的時候,祝玉妍出宮整頓陰葵派,楊廣便教她出手擊斃邊不負,但沒有想到邊不負卻是了得。祝玉妍雖然使盡全力,他卻拚著性命,最後逃之夭夭。他知道是楊廣的意思後,又加上因為單美仙的關係,更是將楊廣恨之入骨。


    此前他曾經找到石之軒,想要挑撥石之軒前去找楊廣的麻煩,但不料石之軒不知出於怎麽樣的考慮,亦要將他殺之而後快,幸好突然來了幾位強橫的幫手,石之軒適才退走。


    由此一來。他亦是刻骨恨上了石之軒,隻是石之軒行蹤詭秘,素來是見首不見尾。而武功更是媲美宗師,令他望塵莫及,因此,他便盯上了石青璿,想要將之擒下,以要挾石之軒。恰好那幾位幫他攔下石之軒的幫手,亦要尋上石青璿,當下便結伴趕至這處幽穀。


    “楊廣!你這昏君與石青璿果然有了孽情,”便在這時候。辟守玄不疾不徐的長聲笑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本座便將你這對狗男女一網打盡!”


    石青璿聽見辟守玄地話語,玉靨登時一黯。楊廣恰好瞧出她的情緒正發生微妙的變化,臉龐上淩厲地殺機一閃而逝,緩慢而堅定地說道:“辟守玄,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他的話音剛落,倏地長身而起,猶如柳葉般的從軟榻飄落下地,右足朝著前麵一跨,霎時間,石青璿隻覺眼前一花。楊廣那道修長昂藏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廳堂的門扉的前麵。


    便在此時,一把柔和悅耳,低沉動聽的男聲仿佛歎息般的說道:“席某自從重入中原,便聽諸位同道說道我聖門出了位聖帝,行事出了名地狠辣,絲毫不給聖門的同道活路,本來席某還道是其中有什麽誤會,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同道果然誠不欺我!”


    楊廣聞言。登時哈哈一笑,他一把拉開了大門。舉步悠然的踱了出門,同一時間,石屋的麵前,正站著盯住門扉凝神戒備地六人,同時朝著後麵退出了兩丈,散成了個半圓。


    楊廣負手昂然佇立,凝眸掃視,隻見其中右邊的三人卻是熟人,他們分別是辟守璿、邊不負,還有一個是滿頭白發、嬌顏如花,卻一直都沒有出聲的旦梅。


    左邊的三人,一個是滿臉陰柔之氣,身穿青色勁裝的中年男子,一個是五十許間,麵容蒼白,長著一對招風耳,手中正握著一根粗大的龍頭杖的矮壯老者。心知這兩人便是季亦農和上官龍,但楊廣卻不感興趣,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然後便將視線投射到第三個人的身上。


    此人的麵相隻是中年,長得高高瘦瘦,穿著一件素白的文士長袍,白皙清瘦地臉龐帶著從容地微笑,舉止文雅,顯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乍眼看將上去,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但隻要仔細一瞧,便可看清他那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正隱隱地透出邪異殘忍的淩厲光芒,更詭異的是,他的眼瞳周圍帶著一圈邪惡的紫芒,凝眼細瞧,心中不由的一陣栗然。楊廣瞧見此人眼瞳中地異狀,立時便知他就是從西域歸來地“天君”席應。


    知道方才說話的便是此人,楊廣地雙眸精芒一陣閃爍,他凝視著這個席應的臉龐,嘴巴張開,露出了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隻聽見他輕輕的笑道:“黑雲繞頂,青氣罩麵!怪不得你口出逆言,原來卻是死期到了!”


    他的笑容溫煦和緩,但嘴裏的話語徐徐地說將出來,聽在了在場眾人的耳朵,卻有一種說不盡的猙獰之意,令得深悉楊廣武功之強橫詭秘的邊不負,心中不由地一陣發冷。


    上官龍見到楊廣正眼瞧都不瞧自己,心中大怒。他此前乃是洛陽幫的幫主,在洛陽時,他呼風喚雨,一呼百應,享盡萬般清福,在河洛之地,有說不盡的威風,但也是被祝玉妍趕出了洛陽,現在惶然就猶如喪家之犬,受盡百般苦楚,對楊廣和祝玉妍自然亦是深懷怨憤。


    “楊廣!”上官龍厲聲喝道,“你道這裏還是洛陽,有祝玉妍這妖婦給你撐腰不成?今日你落單在此,也是聖門祖師有眼,今日定教你難逃聖門百零八刀之刑!”


    上官龍的話音剛落,楊廣的眼底登時寒光一閃,正斜對著他,時刻注意他的動靜的邊不負,立時看得分明,但他本性自私自利,卻哪裏願意提醒上官龍,下一刹那,卻見楊廣的身影微晃,便仿佛鬼魅般的從原地上消失了去,下一瞬息,就出現在上官龍的身前四尺。


    上官龍登時駭了一跳,不過他的反應倒是迅速,楊廣的身形剛剛欺到,氣機牽引之下,他倏地退後兩尺,狂喝一聲,右手上的龍頭杖自然而然的掄了起來,挾著激蕩如雷的勁風,好似秋風掃落葉一般,照著楊廣的腰脅便疾掃了過去,威勢十足。


    但他的杖風剛剛卷起,楊廣卻朝著齜牙一笑,左臂一甩,他那隻寬大的長袖便隨勢如同鞭子般的甩將出去,而且後發先至,倏地纏繞住了上官龍的龍頭杖。


    勁力交接,隻聽見“蓬”的一聲悶響,上官龍隻覺杖頭那邊猛的湧過了一股滔天怒浪般的雄渾真勁,沿著他的右手閃電般的撞入了他的經脈,霎時間,他便如受巨錘擂擊,一張蒼白的臉龐馬上掠過了一絲可怖的赤色,腳下更是一個踉蹌,仿佛醉了酒一般,差點跌倒在地。


    便在這同一時刻,正在旁邊窺伺著的辟守玄、邊不負、季亦農和旦梅,不約而同的縱身而起,猶如破空而至的箭矢一般,朝著楊廣的背後撲擊而來,他們的身影還沒有撲到,但是無數道或陰柔或狂猛的真勁,已經如同驟然而至的狂風暴雨,迅疾的籠罩而來。


    楊廣哈哈的一聲長笑:“早就等著你們了哩。”笑聲剛起,他的左袖卻借著一股拉扯的勁力,便好象振翅掠起的巨鵬一般,朝著上官龍的頭頂處斜斜地疾躍而起,同時間,他的右袖猛的甩將起來,宛如一把巨大的蒲扇,向著上官龍的天靈蓋閃電般的拍落了下來。


    上官龍駭得臉無人色,但沒有時間躲避開去,心知情勢危急,他猶如夜魈般的厲嘯一聲,馬上搬出了壓箱底的苦修魔功,倒逆真氣,右手握成了拳頭,朝著楊廣拍將下來的右袖猛的搗了出去,拳頭剛剛擊出,他的一雙手臂已經倏地轉為了邪異的紫黑之色。


    楊廣的右袖與上官龍的拳頭恰恰撞中,隻聽見“蓬”的一聲,楊廣的袖子馬上炸成了粉碎,化成了幾如粉塵般的碎屑,紛紛揚揚地在空中飛舞了起來。但是,此刻上官龍的心中卻殊無喜意,反而駭得臉上呈現出了一片死灰之色。


    幾乎是同時,楊廣的那隻白皙寬厚的右掌似乎是瞬間跨越了空間,它穿過了尤在空中飛舞的碎屑,五指並攏,似緩實疾,朝著上官龍的天靈蓋輕輕地印了下來。


    “啪”的一聲,楊廣的右掌正正地印在上官龍的天靈蓋,掌心的真勁一吐,上官龍的身體微微一顫,然後他的嘴角便溢出了紫黑的血絲,但是身體卻是僵硬站著,遲遲不動。


    正當此時,楊廣卻已躍過了上官龍的頭頂,避過了辟守玄等人的鋒芒,辟守玄等人瞧見上官龍睜著的眼睛已是死灰色,而且氣息全無,立時知道他已經遭了楊廣的毒手,心中都是一陣戰栗,頭皮發麻,但還是紛紛厲嘯,準備撲將上前,圍攻楊廣。


    這時候,隻聽一聲嬌吒,石屋廳堂那洞開的門扉處,石青璿仿佛穿林乳燕,從裏麵電射而出,她那輕盈的嬌軀在半空中翩然一轉,便如同蝴蝶般的落下,同時,右手一揮,手上的那管洞簫立刻灑下了一片淩厲的芒影,朝著辟守玄和旁邊的邊不負的身影罩落了下去。


    正站在場邊的席應,眼眸掃在石青璿的臉龐,當他瞧清了石青璿的絕美麵容,驀然之間,他的眸間紫芒大作,立刻挪身撲前,閃到了石青璿的身後,右手迅疾無比的抓向了石青璿腰間的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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