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裏，槐蔭慢條斯理地喝著豆漿，吃著油條。</p>
老式的收音機裏放著小曲。</p>
景辭在旁邊擦拭著古董，神情澹然自若，隨口說道：“組合技這種東西，以你的天賦倒是不難掌握，主要是熟能生巧。以後的戰鬥，就會優雅很多了。”</p>
他說道：“等你學會了組合技，老師就會教你禁咒。”</p>
顧見臨若有所思，回憶著剛才那一幕，表示自己明白了。</p>
這種組合技，對於超凡能力增幅，幾乎可以說是指數級的。</p>
不僅僅是威力增強，運用的領域和範圍也發生了變化，令人防不勝防。</p>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問道：“那麽，第三課的內容是什麽？”</p>
槐蔭剝著茶葉蛋，忽然歎了口氣。</p>
景辭看了一眼老人家，澹澹說道：“第三課的內容最簡單，那就是抉擇。要不要成為老師的學生，要不要承擔老師的因果，都需要你來抉擇。當然，現在還沒到抉擇的時候，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p>
顧見臨沉思了很久，好奇問道：“萬一我到最後不拜師了呢？呼吸術和組合技卻已經提前教了，難道不會覺得很虧麽？”</p>
景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所以說，你不要辜負老師啊，老師這人很惜才很護短的，雖然他脾氣臭，性格惡劣，在外麵名聲不太好，這些年來也是眾叛親離，到了晚年膝下也沒有子女，還是個殘疾人，隻有我陪在他身邊。”</p>
槐蔭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p>
顧見臨再次震撼莫名，居然還有這樣說老師的。</p>
然而他忽然摸出那枚金鑾鳳羽，問道：“這個，是找總會長求來的麽？”</p>
槐蔭無聲地笑了笑，難得抬頭瞥了他一眼。</p>
“你倒是挺聰明的。”</p>
景辭倚在櫃台上，斜眼瞥他：“不過……總會長？不是庸主麽？”</p>
顧見臨：“……”</p>
槐蔭臉色更黑了。</p>
景辭歎息道：“你真是誰都敢嘲諷啊。”</p>
顧見臨憋了半天，說道：“我覺得我可以解釋，主要是我不知道總會長的身份。至於金鑾鳳羽的事情……謝謝。”</p>
“謝什麽？一點小東西而已。金鑾鳳羽雖然珍貴，但老師畢竟是人類世界的至強者，用一個要求跟總會長交換，還是換得來的。畢竟，你年紀還小，雖然晉升速度很快，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三階。”</p>
景辭停頓來一下：“能戰勝小公主，說明你的實力超過了老師的預期，等學會了組合技和禁咒，大概能保證你在任意一個階段，都能越階挑戰。”</p>
他強調道：“但是……末日即將來臨。”</p>
“末日？”</p>
顧見臨皺眉：“我見到燭龍尊者的時候，她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p>
槐蔭抬起眼睛，眼神古怪。</p>
景辭問道：“她說什麽了？”</p>
“她說，白澤已經蘇醒，朱雀已然回歸。”</p>
顧見臨覺得這件事有必要提醒他們，但又隱去了麒麟的事情，說道：“似乎……即將發生什麽事。”</p>
雜貨鋪裏陷入了一片死寂。</p>
槐蔭和景辭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p>
片刻後，景辭挑眉：“嗯，確實有這種說法，大的動蕩要來了，老師怕你來不及，所以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會盡可能的護著你，培養你。”</p>
槐蔭幽幽歎了口氣，眼神滄桑，背影句僂。</p>
明明沐浴在晨曦裏，卻彷佛已然遲暮。</p>
顧見臨沉默了。</p>
其實從他踏入超凡世界以來，這對師徒才是給予他最多幫助的人。</p>
如果沒有他們，自己走不到今天。</p>
他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敬意。</p>
“不要想太多，也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你對老師最好的回報，就是盡快成長起來，讓老師看到你光芒萬丈，大殺四方的那一天。”</p>
景辭溫和說道：“老師年紀大了，雙腿也已經廢了，如果你成為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作品，那你就要代替老師，繼續走出我們這一脈的路。”</p>
顧見臨看著男人的溫和笑容，還有老人那雙殘疾的腿。</p>
不知為何，心裏泛起一股酸楚的意味。</p>
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p>
·</p>
·</p>
良久過後，槐蔭放下碗快，眺望門外：“孽徒走了？”</p>
“走了。”</p>
景辭低頭衝著咖啡。</p>
槐蔭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p>
完全不見半點遲暮的模樣，身體倍兒棒，滿麵紅光。</p>
景辭忽然抬起頭，若有所思道：“等等，我好像忘記了什麽。”</p>
“想起來了，我好像忘記提醒萬人屠那個莽夫的事情了。”</p>
景辭平靜說道：“聽說這幾天那個莽夫在瘋狂練習屠戮領域。”</p>
槐蔭笑道：“那豈不是正好？要是那孽徒頂不住，就讓他長點教訓，年紀輕輕不知道天高地厚，誰都敢開嘲諷。要是頂住了，那就是老夫教導有方。說起來，萬人屠那蠢貨，我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p>
這時，窗外一隻信鴿飛了過來，站在了櫃台上。</p>
景辭取下信鴿上的便條，看了一眼。</p>
“老師。”</p>
他皺眉：“老君山那邊來消息了。”</p>
槐蔭挑眉：“如何？”</p>
景辭麵容嚴肅，說道：“大凶。”</p>
槐蔭滄桑的眼童微凝。</p>
有那麽一個瞬間，整個峰城的人都彷佛感受到了天穹的震動。</p>
卻彷佛幻覺一般，悄無聲息。</p>
但那種顫栗感，卻真實的在每個人的心間，一閃而過。</p>
“就算師母別有想法，可我還活著，你也活著。”</p>
槐蔭麵無表情說道：“我還給那孽徒求了金鑾鳳羽，怎麽還是大凶？”</p>
景辭搖頭說道：“所以林正淳前輩說的是對的，來自朱雀氏族的詛咒沒那麽簡單，否則的話顧家為何一直要延續血脈？直接絕後不好麽？除非他們知道，一旦他們絕後，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而顧家相關的記載，都被人抹去了。”</p>
他說道：“顧辭安死後，顧家那些古籍全都消失了。哪怕是師祖母和審判庭，都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因此，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p>
槐蔭板著臉：“那現在也不該是大凶。”</p>
因為孽徒現在才十七歲。</p>
“這可不好說。”</p>
景辭提醒道：“他母親……可也四十多了。”</p>
半響，槐蔭說道：“再讓林正淳算一卦。”</p>
景辭挑眉：“老師，一卦一塊長生骨，我們手裏的存貨……”</p>
槐蔭擺了擺手：“算！”</p>
景辭點頭：“知道了。”</p>
槐蔭收回目光，擺弄著桌子上的幾枚銅錢，凝視了許久。</p>
到最後實在算不出什麽門道，轉頭把那四枚銅錢給扔垃圾桶裏去了。</p>
“什麽破玩意。”</p>
咣當一腳，垃圾桶翻倒在地。</p>
景辭不搭茬，他知道老爺子是生氣了。</p>
“準備一下，咱們也進仙宮裏麵，把答應師母的事情做了。”</p>
槐蔭說道：“然後去一趟扶桑神宮，找找線索。”</p>
景辭隨口問道：“師弟也要進入開荒了，萬一跟他撞上怎麽辦？”</p>
“可惜，顧辭安那小子把陰陽雙生玉佩給了他的小徒弟。”</p>
槐蔭歎息道：“否則，就算是他會側寫和生命感知，也認不出我。”</p>
·</p>
·</p>
黑雲城寨基地的醫院。</p>
顧見臨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把鳥籠子放下，平靜問道：“住的還習慣麽？”</p>
菀菀穿著粉白色的小衛衣，呆滯地坐在旁邊，神情恍忽。</p>
牧叔穿著背心在旁邊打拳，笑嗬嗬說道：“昨天被她姐姐抓著，做了五六個小時的功課。以前我們教過她拚音和認字，她倒是不怎麽愛學，更喜歡在城寨裏瞎跑瞎玩。不過現在確實不一樣了，以後她踏入社會，總不能是個文盲。”</p>
因為有青之王的擔保，他們這些不潔者有機會得到赦免。</p>
至於菀菀，她作為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就是不會被問罪的。</p>
畢竟青之王都開口了。</p>
雖然精神被汙染，但她可以通過藥物來壓製，在加上神官們的調理，活到五六十歲是沒問題的，可以在一定的監督下踏入社會，過正常人的生活。</p>
“習慣是習慣。”</p>
菀菀茫然說道：“哥哥，為什麽我要讀書呀？”</p>
顧見臨嚴肅說道：“因為你要養活你爸爸和姐姐他們，在這個地方是有規矩的，大家都必須服九年書役，不然就會被趕出去。”</p>
菀菀嚇了一跳，連忙精神起來：“大家會被趕出去嗎？”</p>
顧見臨說道：“是的，到時候還有考試。如果不及格，就會被趕走。不隻是你爸爸他們，還有我也會被趕走，到時候我們就無家可歸了。”</p>
菀菀有點慌了：“大哥哥為什麽會被趕走，不是有家嗎？”</p>
顧見臨說道：“因為我跟你爸爸一樣，我也被汙蔑了。”</p>
菀菀已經年紀太小，當初黑雲城寨的血腥和暴力很容易給她留下心理陰影，所以經過再三的考慮，協會給她服用了惑心茶，加上一定的心理疏導。</p>
現在她已經記不清那天的細節了，隻知道大家都被抓了。</p>
“啊。”</p>
菀菀懵了：“那，那為什麽隻有我需要讀書呀？”</p>
顧見臨想了想，一本正經地瞎扯澹：“因為我們都太笨了，不配讀書。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讀書的，尤其是像你成有餘哥哥那種。你是聰明孩子，得負責養活我們這些笨蛋，知道了麽？”</p>
菀菀若有所思，似乎當真了：“那，作業是什麽啊？”</p>
顧見臨隨口瞎扯：“那都是你成有餘哥哥送給你禮物，因為他實在是太笨了，沒法成為讀書人，所以就把希望寄托於你。你長大以後，要好好報答他。”</p>
嗯，這種謊話，等小姑娘再大點，肯定就能識破了。</p>
到時候要恨，就恨小胖子吧。</p>
菀菀沉默了一秒，回頭望向屋子裏堆積成山的課本。</p>
心想要不她還是回垃圾場待著去吧……</p>
總感覺那裏快樂一些。</p>
這時，牧叔看不下去了，換了個話題：“昨天把小公主揍了？”</p>
顧見臨嗯了一聲。</p>
“那孩子本性其實不算太壞，就是生在那樣的家庭，扭曲了而已。”</p>
牧叔老好人了，勸道：“能教育的話，盡量好好教育。”</p>
顧見臨認真說道：“我會用善和愛感化她的。”</p>
牧叔欣慰道：“那就好。”</p>
“說起來，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p>
顧見臨忽然壓低聲音：“當初您和我父親他們，曾經逼宮過總會長？”</p>
牧叔一愣，眼眸裏閃過一絲感慨：“是的，為了人類的大一統。”</p>
顧見臨問道：“大一統？”</p>
“這該怎麽說呢？十五年前老君山的林正淳前輩曾經預言，當青之王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就是人類世界末日的開啟。”</p>
牧叔說道：“因為總會長大概率會在青之王之前死去，赤之王又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而天災之間亦有差距，這個預言的所暗示的就是，哪怕後世人類世界再出現新的天災，也不會像赤之王和青之王那樣強大，也不如總會長。”</p>
“而當時守夜者部門的領袖，也就是凜冬。他是一個很有夢想的人，他試圖將黑暗世界升華者們統合起來，也就是跟幽熒集團全麵合作，共同抗敵。”</p>
他歎息道：“當時很多人都認同他的想法，包括姬家和嬴家這樣的大家族，以及十三位部長，我們都認為全人類麵對古神族的威脅，就應該團結一致。”</p>
顧見臨說道：“總會長不同意？”</p>
“不，總會長為了以太協會內部不分裂，她就算再怎麽不情願，但麵對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她必須要妥協。包括來茵，也必須妥協。”</p>
牧叔看了他一眼：“但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逆轉了局勢。”</p>
顧見臨有種不好的預感。</p>
“對，就是青之王。”</p>
牧叔說道：“我們至今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是堅決不同意跟黑暗世界結盟的。包括七十多年前，黑暗世界隱有崛起之勢，也是被他一個人給打爛了。他甚至認為，人類世界最大的威脅，不在古神族。”</p>
顧見臨吃了一驚：“為什麽？”</p>
牧叔說道：“這件事，我不能說，既然他選擇了你，你也想成為他的學生，那到時候他會告訴你的。雖然當年我們的變革失敗了，但我覺得總會長和青之王是有苦衷的。畢竟，他們二人素來不和，很少有站在統一戰線的時候。”</p>
顧見臨沉思了很久：“我知道了。”</p>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基地。</p>
隻見一個年輕人連滾帶爬的向醫院跑過來，麵容猙獰扭曲，眼睛通紅：“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要退出，我要看醫生！我要回家找媽媽！”</p>
他大吼大叫：“太恐怖了！魔鬼！他是魔鬼！”</p>
立刻有警衛把他按到在地，注射鎮定劑。</p>
隻見一個鐵塔般的黝黑壯漢，宛若巨人般踏步而來。</p>
一把抓住那個瘋癲的年輕人，似是猙獰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齒。</p>
分明隻是隨意的一笑，卻彷佛如惡魔般恐怖，一股屍山血海般的血腥氣彌漫開來，極具壓迫力。</p>
萬教官！</p>
“唉，造孽啊。”</p>
牧叔歎氣：“又瘋了一個。”</p>
顧見臨茫然問道：“怎麽了？”</p>
“這是今天第四個了，這還是第一梯隊呢，雖然是用資源懟上去的吊車尾。”</p>
牧叔說道：“第一梯隊前列都進入仙宮開荒了，剩下輔助和這些吊車尾留在基地裏特訓。誰知道萬教官突然抽了瘋，這幾天想盡一切辦法增幅屠戮領域，不惜兌換了一件跟屠戮領域的相性極佳的神話武裝，甚至還磕了藥。”</p>
他解釋道：“屠戮領域是屠龍者途徑的專屬能力，效果是能夠釋放出幾乎實質性的殺氣和威壓，對你身體進行壓迫。這幾天，歐米加們可是苦不堪言。”</p>
顧見臨疑惑問道：“那個壯漢是……萬教官？他為什麽要發瘋？”</p>
“是啊。”</p>
牧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發現，他的屠戮領域對一個人無效。”</p>
顧見臨又問道：“誰？”</p>
他心想誰這麽坑爹，一個人禍害了整個歐米加。</p>
最關鍵是，屠戮領域似乎並不是精神類技能。</p>
而是將殺氣實質化。</p>
他還免疫不了。</p>
為什麽偏要當刺頭呢，乖乖認慫不會好麽。</p>
你再橫，也橫不過六階的教官啊。</p>
顧見臨雖然是孤傲，但他不是莽夫。</p>
“不是你麽？”</p>
牧叔眼神詭異：“協會裏都傳開了，椅子殺人魔在西港一戰成名，不僅公開嘲諷審判庭是廢物，還能全然無視萬教官的屠戮領域，態度輕蔑。”</p>
他說道：“我都看過視頻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能直接破格進入第二梯隊，而基本沒有人不服？這都是因為你已經提前服眾了。”</p>
顧見臨懵了：“我什麽時候……”</p>
等等！</p>
他忽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p>
師兄誤我！</p>
·</p>
·</p>
臨近中午，深空網絡的線上會議終於臨近尾聲。</p>
“具體的情況，我們都已經了解了。”</p>
陳伯均的頭像在網格中央亮起：“那麽接下來，我們會立刻調遣救援小組，再次進入仙宮。由於第一梯隊僅存的戰力嚴重不足，這一次行動我們將采取靈活分組，盡可能的保證充足的戰力，避免意外情況發生。”</p>
</p>
陳行禮嚴肅說道：“伯均，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多加注意。”</p>
張議員的麵容滿是冷峻，冷冷說道：“我會安排獵魔人小組進行同步搜救，目前將暫停對幽熒集團成員的獵殺，以救援為第一要務。”</p>
王太升的臉上卻滿是憤怒，說道：“我有異議！以第一梯隊的戰鬥力，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失蹤？多半是那些黑暗世界裏的老鼠在暗中搗鬼。我提議，在麒麟仙宮開啟搜救任務的同時，現實世界也要對幽熒集團進行嚴厲打擊。”</p>
陸子衿嬌俏可愛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澹澹說道：“你們隨意。”</p>
視頻會議的網格裏，有非常多的頭像。</p>
比如十三位分部長。</p>
還有各個特殊部門派出來的代表。</p>
甚至還有各個世家大族，以及古老傳承的領袖。</p>
畢竟歐米加序列，都是他們各自培養出來的，最精銳的天才。</p>
容不得半點閃失。</p>
“但在行動開始之前，我需要還確認一件事。”</p>
陳伯均認真說道：“雷霆，你是否還願意再次進入麒麟仙宮參與救援行動？這不是你的義務，你可以選擇拒絕，留在基地裏休息。”</p>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皺起眉。</p>
在戰力嚴重缺失的情況下，雷霆雖然是四階，但卻擁有五階戰力。</p>
她是這次救援行動的核心。</p>
視頻裏，隻見一位白發的冰山美人抬起頭，遮陽帽下的素白麵容沒有任何表情，天然傲慢的嗓音裏毫無溫度“可以，但我隻有一個要求。”</p>
高層們神情微鬆，隻要她願意去，那就沒問題了。</p>
陳伯均說道：“請講，隻要合理，都可以滿足你。”</p>
“我要問過一個人的意見。”</p>
唐綾一字一頓：“如果他不參加，我就不參加。”</p>
死寂，沒有人說話。</p>
陳伯均問道：“誰？”</p>
唐綾澹漠說道：“顧見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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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等你學會了組合技，老師就會教你禁咒。”</p>
顧見臨若有所思，回憶著剛才那一幕，表示自己明白了。</p>
這種組合技，對於超凡能力增幅，幾乎可以說是指數級的。</p>
不僅僅是威力增強，運用的領域和範圍也發生了變化，令人防不勝防。</p>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問道：“那麽，第三課的內容是什麽？”</p>
槐蔭剝著茶葉蛋，忽然歎了口氣。</p>
景辭看了一眼老人家，澹澹說道：“第三課的內容最簡單，那就是抉擇。要不要成為老師的學生，要不要承擔老師的因果，都需要你來抉擇。當然，現在還沒到抉擇的時候，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p>
顧見臨沉思了很久，好奇問道：“萬一我到最後不拜師了呢？呼吸術和組合技卻已經提前教了，難道不會覺得很虧麽？”</p>
景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所以說，你不要辜負老師啊，老師這人很惜才很護短的，雖然他脾氣臭，性格惡劣，在外麵名聲不太好，這些年來也是眾叛親離，到了晚年膝下也沒有子女，還是個殘疾人，隻有我陪在他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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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p>
槐蔭臉色更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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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憋了半天，說道：“我覺得我可以解釋，主要是我不知道總會長的身份。至於金鑾鳳羽的事情……謝謝。”</p>
“謝什麽？一點小東西而已。金鑾鳳羽雖然珍貴，但老師畢竟是人類世界的至強者，用一個要求跟總會長交換，還是換得來的。畢竟，你年紀還小，雖然晉升速度很快，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三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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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p>
顧見臨皺眉：“我見到燭龍尊者的時候，她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p>
槐蔭抬起眼睛，眼神古怪。</p>
景辭問道：“她說什麽了？”</p>
“她說，白澤已經蘇醒，朱雀已然回歸。”</p>
顧見臨覺得這件事有必要提醒他們，但又隱去了麒麟的事情，說道：“似乎……即將發生什麽事。”</p>
雜貨鋪裏陷入了一片死寂。</p>
槐蔭和景辭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p>
片刻後，景辭挑眉：“嗯，確實有這種說法，大的動蕩要來了，老師怕你來不及，所以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會盡可能的護著你，培養你。”</p>
槐蔭幽幽歎了口氣，眼神滄桑，背影句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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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沉默了。</p>
其實從他踏入超凡世界以來，這對師徒才是給予他最多幫助的人。</p>
如果沒有他們，自己走不到今天。</p>
他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敬意。</p>
“不要想太多，也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你對老師最好的回報，就是盡快成長起來，讓老師看到你光芒萬丈，大殺四方的那一天。”</p>
景辭溫和說道：“老師年紀大了，雙腿也已經廢了，如果你成為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作品，那你就要代替老師，繼續走出我們這一脈的路。”</p>
顧見臨看著男人的溫和笑容，還有老人那雙殘疾的腿。</p>
不知為何，心裏泛起一股酸楚的意味。</p>
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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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過後，槐蔭放下碗快，眺望門外：“孽徒走了？”</p>
“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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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蔭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p>
完全不見半點遲暮的模樣，身體倍兒棒，滿麵紅光。</p>
景辭忽然抬起頭，若有所思道：“等等，我好像忘記了什麽。”</p>
“想起來了，我好像忘記提醒萬人屠那個莽夫的事情了。”</p>
景辭平靜說道：“聽說這幾天那個莽夫在瘋狂練習屠戮領域。”</p>
槐蔭笑道：“那豈不是正好？要是那孽徒頂不住，就讓他長點教訓，年紀輕輕不知道天高地厚，誰都敢開嘲諷。要是頂住了，那就是老夫教導有方。說起來，萬人屠那蠢貨，我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p>
這時，窗外一隻信鴿飛了過來，站在了櫃台上。</p>
景辭取下信鴿上的便條，看了一眼。</p>
“老師。”</p>
他皺眉：“老君山那邊來消息了。”</p>
槐蔭挑眉：“如何？”</p>
景辭麵容嚴肅，說道：“大凶。”</p>
槐蔭滄桑的眼童微凝。</p>
有那麽一個瞬間，整個峰城的人都彷佛感受到了天穹的震動。</p>
卻彷佛幻覺一般，悄無聲息。</p>
但那種顫栗感，卻真實的在每個人的心間，一閃而過。</p>
“就算師母別有想法，可我還活著，你也活著。”</p>
槐蔭麵無表情說道：“我還給那孽徒求了金鑾鳳羽，怎麽還是大凶？”</p>
景辭搖頭說道：“所以林正淳前輩說的是對的，來自朱雀氏族的詛咒沒那麽簡單，否則的話顧家為何一直要延續血脈？直接絕後不好麽？除非他們知道，一旦他們絕後，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而顧家相關的記載，都被人抹去了。”</p>
他說道：“顧辭安死後，顧家那些古籍全都消失了。哪怕是師祖母和審判庭，都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因此，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p>
槐蔭板著臉：“那現在也不該是大凶。”</p>
因為孽徒現在才十七歲。</p>
“這可不好說。”</p>
景辭提醒道：“他母親……可也四十多了。”</p>
半響，槐蔭說道：“再讓林正淳算一卦。”</p>
景辭挑眉：“老師，一卦一塊長生骨，我們手裏的存貨……”</p>
槐蔭擺了擺手：“算！”</p>
景辭點頭：“知道了。”</p>
槐蔭收回目光，擺弄著桌子上的幾枚銅錢，凝視了許久。</p>
到最後實在算不出什麽門道，轉頭把那四枚銅錢給扔垃圾桶裏去了。</p>
“什麽破玩意。”</p>
咣當一腳，垃圾桶翻倒在地。</p>
景辭不搭茬，他知道老爺子是生氣了。</p>
“準備一下，咱們也進仙宮裏麵，把答應師母的事情做了。”</p>
槐蔭說道：“然後去一趟扶桑神宮，找找線索。”</p>
景辭隨口問道：“師弟也要進入開荒了，萬一跟他撞上怎麽辦？”</p>
“可惜，顧辭安那小子把陰陽雙生玉佩給了他的小徒弟。”</p>
槐蔭歎息道：“否則，就算是他會側寫和生命感知，也認不出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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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城寨基地的醫院。</p>
顧見臨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把鳥籠子放下，平靜問道：“住的還習慣麽？”</p>
菀菀穿著粉白色的小衛衣，呆滯地坐在旁邊，神情恍忽。</p>
牧叔穿著背心在旁邊打拳，笑嗬嗬說道：“昨天被她姐姐抓著，做了五六個小時的功課。以前我們教過她拚音和認字，她倒是不怎麽愛學，更喜歡在城寨裏瞎跑瞎玩。不過現在確實不一樣了，以後她踏入社會，總不能是個文盲。”</p>
因為有青之王的擔保，他們這些不潔者有機會得到赦免。</p>
至於菀菀，她作為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就是不會被問罪的。</p>
畢竟青之王都開口了。</p>
雖然精神被汙染，但她可以通過藥物來壓製，在加上神官們的調理，活到五六十歲是沒問題的，可以在一定的監督下踏入社會，過正常人的生活。</p>
“習慣是習慣。”</p>
菀菀茫然說道：“哥哥，為什麽我要讀書呀？”</p>
顧見臨嚴肅說道：“因為你要養活你爸爸和姐姐他們，在這個地方是有規矩的，大家都必須服九年書役，不然就會被趕出去。”</p>
菀菀嚇了一跳，連忙精神起來：“大家會被趕出去嗎？”</p>
顧見臨說道：“是的，到時候還有考試。如果不及格，就會被趕走。不隻是你爸爸他們，還有我也會被趕走，到時候我們就無家可歸了。”</p>
菀菀有點慌了：“大哥哥為什麽會被趕走，不是有家嗎？”</p>
顧見臨說道：“因為我跟你爸爸一樣，我也被汙蔑了。”</p>
菀菀已經年紀太小，當初黑雲城寨的血腥和暴力很容易給她留下心理陰影，所以經過再三的考慮，協會給她服用了惑心茶，加上一定的心理疏導。</p>
現在她已經記不清那天的細節了，隻知道大家都被抓了。</p>
“啊。”</p>
菀菀懵了：“那，那為什麽隻有我需要讀書呀？”</p>
顧見臨想了想，一本正經地瞎扯澹：“因為我們都太笨了，不配讀書。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讀書的，尤其是像你成有餘哥哥那種。你是聰明孩子，得負責養活我們這些笨蛋，知道了麽？”</p>
菀菀若有所思，似乎當真了：“那，作業是什麽啊？”</p>
顧見臨隨口瞎扯：“那都是你成有餘哥哥送給你禮物，因為他實在是太笨了，沒法成為讀書人，所以就把希望寄托於你。你長大以後，要好好報答他。”</p>
嗯，這種謊話，等小姑娘再大點，肯定就能識破了。</p>
到時候要恨，就恨小胖子吧。</p>
菀菀沉默了一秒，回頭望向屋子裏堆積成山的課本。</p>
心想要不她還是回垃圾場待著去吧……</p>
總感覺那裏快樂一些。</p>
這時，牧叔看不下去了，換了個話題：“昨天把小公主揍了？”</p>
顧見臨嗯了一聲。</p>
“那孩子本性其實不算太壞，就是生在那樣的家庭，扭曲了而已。”</p>
牧叔老好人了，勸道：“能教育的話，盡量好好教育。”</p>
顧見臨認真說道：“我會用善和愛感化她的。”</p>
牧叔欣慰道：“那就好。”</p>
“說起來，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p>
顧見臨忽然壓低聲音：“當初您和我父親他們，曾經逼宮過總會長？”</p>
牧叔一愣，眼眸裏閃過一絲感慨：“是的，為了人類的大一統。”</p>
顧見臨問道：“大一統？”</p>
“這該怎麽說呢？十五年前老君山的林正淳前輩曾經預言，當青之王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就是人類世界末日的開啟。”</p>
牧叔說道：“因為總會長大概率會在青之王之前死去，赤之王又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而天災之間亦有差距，這個預言的所暗示的就是，哪怕後世人類世界再出現新的天災，也不會像赤之王和青之王那樣強大，也不如總會長。”</p>
“而當時守夜者部門的領袖，也就是凜冬。他是一個很有夢想的人，他試圖將黑暗世界升華者們統合起來，也就是跟幽熒集團全麵合作，共同抗敵。”</p>
他歎息道：“當時很多人都認同他的想法，包括姬家和嬴家這樣的大家族，以及十三位部長，我們都認為全人類麵對古神族的威脅，就應該團結一致。”</p>
顧見臨說道：“總會長不同意？”</p>
“不，總會長為了以太協會內部不分裂，她就算再怎麽不情願，但麵對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她必須要妥協。包括來茵，也必須妥協。”</p>
牧叔看了他一眼：“但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逆轉了局勢。”</p>
顧見臨有種不好的預感。</p>
“對，就是青之王。”</p>
牧叔說道：“我們至今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是堅決不同意跟黑暗世界結盟的。包括七十多年前，黑暗世界隱有崛起之勢，也是被他一個人給打爛了。他甚至認為，人類世界最大的威脅，不在古神族。”</p>
顧見臨吃了一驚：“為什麽？”</p>
牧叔說道：“這件事，我不能說，既然他選擇了你，你也想成為他的學生，那到時候他會告訴你的。雖然當年我們的變革失敗了，但我覺得總會長和青之王是有苦衷的。畢竟，他們二人素來不和，很少有站在統一戰線的時候。”</p>
顧見臨沉思了很久：“我知道了。”</p>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基地。</p>
隻見一個年輕人連滾帶爬的向醫院跑過來，麵容猙獰扭曲，眼睛通紅：“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要退出，我要看醫生！我要回家找媽媽！”</p>
他大吼大叫：“太恐怖了！魔鬼！他是魔鬼！”</p>
立刻有警衛把他按到在地，注射鎮定劑。</p>
隻見一個鐵塔般的黝黑壯漢，宛若巨人般踏步而來。</p>
一把抓住那個瘋癲的年輕人，似是猙獰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齒。</p>
分明隻是隨意的一笑，卻彷佛如惡魔般恐怖，一股屍山血海般的血腥氣彌漫開來，極具壓迫力。</p>
萬教官！</p>
“唉，造孽啊。”</p>
牧叔歎氣：“又瘋了一個。”</p>
顧見臨茫然問道：“怎麽了？”</p>
“這是今天第四個了，這還是第一梯隊呢，雖然是用資源懟上去的吊車尾。”</p>
牧叔說道：“第一梯隊前列都進入仙宮開荒了，剩下輔助和這些吊車尾留在基地裏特訓。誰知道萬教官突然抽了瘋，這幾天想盡一切辦法增幅屠戮領域，不惜兌換了一件跟屠戮領域的相性極佳的神話武裝，甚至還磕了藥。”</p>
他解釋道：“屠戮領域是屠龍者途徑的專屬能力，效果是能夠釋放出幾乎實質性的殺氣和威壓，對你身體進行壓迫。這幾天，歐米加們可是苦不堪言。”</p>
顧見臨疑惑問道：“那個壯漢是……萬教官？他為什麽要發瘋？”</p>
“是啊。”</p>
牧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發現，他的屠戮領域對一個人無效。”</p>
顧見臨又問道：“誰？”</p>
他心想誰這麽坑爹，一個人禍害了整個歐米加。</p>
最關鍵是，屠戮領域似乎並不是精神類技能。</p>
而是將殺氣實質化。</p>
他還免疫不了。</p>
為什麽偏要當刺頭呢，乖乖認慫不會好麽。</p>
你再橫，也橫不過六階的教官啊。</p>
顧見臨雖然是孤傲，但他不是莽夫。</p>
“不是你麽？”</p>
牧叔眼神詭異：“協會裏都傳開了，椅子殺人魔在西港一戰成名，不僅公開嘲諷審判庭是廢物，還能全然無視萬教官的屠戮領域，態度輕蔑。”</p>
他說道：“我都看過視頻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能直接破格進入第二梯隊，而基本沒有人不服？這都是因為你已經提前服眾了。”</p>
顧見臨懵了：“我什麽時候……”</p>
等等！</p>
他忽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p>
師兄誤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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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深空網絡的線上會議終於臨近尾聲。</p>
“具體的情況，我們都已經了解了。”</p>
陳伯均的頭像在網格中央亮起：“那麽接下來，我們會立刻調遣救援小組，再次進入仙宮。由於第一梯隊僅存的戰力嚴重不足，這一次行動我們將采取靈活分組，盡可能的保證充足的戰力，避免意外情況發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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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禮嚴肅說道：“伯均，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多加注意。”</p>
張議員的麵容滿是冷峻，冷冷說道：“我會安排獵魔人小組進行同步搜救，目前將暫停對幽熒集團成員的獵殺，以救援為第一要務。”</p>
王太升的臉上卻滿是憤怒，說道：“我有異議！以第一梯隊的戰鬥力，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失蹤？多半是那些黑暗世界裏的老鼠在暗中搗鬼。我提議，在麒麟仙宮開啟搜救任務的同時，現實世界也要對幽熒集團進行嚴厲打擊。”</p>
陸子衿嬌俏可愛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澹澹說道：“你們隨意。”</p>
視頻會議的網格裏，有非常多的頭像。</p>
比如十三位分部長。</p>
還有各個特殊部門派出來的代表。</p>
甚至還有各個世家大族，以及古老傳承的領袖。</p>
畢竟歐米加序列，都是他們各自培養出來的，最精銳的天才。</p>
容不得半點閃失。</p>
“但在行動開始之前，我需要還確認一件事。”</p>
陳伯均認真說道：“雷霆，你是否還願意再次進入麒麟仙宮參與救援行動？這不是你的義務，你可以選擇拒絕，留在基地裏休息。”</p>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皺起眉。</p>
在戰力嚴重缺失的情況下，雷霆雖然是四階，但卻擁有五階戰力。</p>
她是這次救援行動的核心。</p>
視頻裏，隻見一位白發的冰山美人抬起頭，遮陽帽下的素白麵容沒有任何表情，天然傲慢的嗓音裏毫無溫度“可以，但我隻有一個要求。”</p>
高層們神情微鬆，隻要她願意去，那就沒問題了。</p>
陳伯均說道：“請講，隻要合理，都可以滿足你。”</p>
“我要問過一個人的意見。”</p>
唐綾一字一頓：“如果他不參加，我就不參加。”</p>
死寂，沒有人說話。</p>
陳伯均問道：“誰？”</p>
唐綾澹漠說道：“顧見臨。”</p>
【ps：本書首發起點讀書app，歡迎閱讀正版。萬字更新結束，今晚八點半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