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裏的光線十分的昏暗,即使點著燈,微弱的燈光也實在照不了太遠的地方。郭琴隻得拿出手機來為自己照路,不過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她是萬萬不敢打開的,萬一被發現了可就糟糕了。雖然前方有肖郎中,但肖郎中的腳步聲都已經聽不到了,不知道走到了哪裏,而其他的那些村民都跟活死人一般,不知道郭琴在害怕些什麽,但是她就是不敢開太亮。


    然而手機的光線也十分的昏暗,隻夠她在昏暗的通道間找到牆壁,不至於摸個空。猶豫已經深入地下,手機也沒有信號了,想要聯係任何人都沒有了可能。不過郭琴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前麵,所以沒有信號也沒有關係。


    通道一直向下延伸著,郭琴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日全食應該快來了吧,或者說不已經開始了,郭琴在幽暗的通道裏兩邊都看不到頭,也不知道外麵的天氣是什麽樣的。


    而此時此刻,在別墅的外麵,飄在天空中濃密的雲層終於稍微淡了一些,露出了太陽的大部分輪廓,仿佛是喂了方便地球上的天文愛好者觀測一樣,若是直視太陽,剛好有一點點刺眼但又完全可以忍耐的那種程度,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喂觀測本世紀最大的一次日全食做著準備。


    然而整個山穀裏麵,卻並非如此,整個山穀已經布滿了濃密的大霧,不管是看頭頂的太陽,還是周圍的景物,都看得不太清晰,能見度極低。不過整個山穀裏的人這時候都聚集到了半山腰上李媛那昏暗的巢穴裏麵,也沒有人在意這濃重的大霧。


    不對,還有兩個人,此時正在村頭的一株碩大的梨樹下。


    當易辛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小巴最後一排的座位下麵,她渾身上下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啊……”


    她痛苦的呻吟一聲,艱難的將壓在自己身下的手抬起來,還好手沒有被崴到,她隻覺得頭疼欲裂,似乎是撞到了眼前前座的底座了。不過還好,雖然疼痛,但是沒有出血。她想要將自己撐起來,但是稍微一動彈,腹部就傳來了撕裂搬的疼痛。


    易辛忍著劇痛,讓自己坐起來,她撈起自己的上衣,發現腹部竟然纏著一圈一圈的繃帶。


    “啊!!!!!!”


    易辛突然想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猜測,繼而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她的尖叫並沒有產生任何她意料之中的回應,這讓她十分的緊張,她仔細的聆聽一番,周圍竟然並沒有人聲。


    “夠了!這一點都不好笑,趕緊出來!”易辛有些氣憤的說到,另外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十分的害怕。她多麽希望這一切是個夢,這一切是大家的惡作劇,她多麽希望這個時候李媛跳出來大吼一聲然後嚇她一跳。


    ‘他們不會趁著我受傷,偷了我的腎吧?’


    也許是電視劇看多了,易辛恐懼的想著,但是腹部纏著這麽多的繃帶,以及內部傳來的劇烈疼痛,都讓易辛忍不住朝著這方麵想著。


    “好啊,你們不出來是吧?”


    易辛掙紮了好幾次,終於站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小白外白茫茫的一片,車外隱約能夠看到一些樹枝以及紅色的桃花,整個車子仿佛進入了仙境一般。不過車子正前方一顆粗大的梨樹似乎以及長了進來,並且把車頭都擠壓彎曲了。


    出車禍了,這是易辛第一個想到的,車內空空如也,一個人沒看到,車門大開著,大家是不是都下車了。但是車外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自己不會被大家丟下了吧。易辛緊張的想著。


    艱難的扶著座椅往前走了幾步,易辛發現原來並不是隻有自己在車上。


    “邢來?”


    易辛叫了一聲,不過後者正躺在安全氣囊上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邢來開車撞到了樹上,是這樣的沒錯了,為什麽不讓老陳來開車,易辛這麽向著內心稍微有些氣憤。但是邢來看起來十分的不好,易辛還是努力靠近一些,想要看看邢來傷得重不重。


    “邢來!”


    “邢來!”


    原來沒有昏迷啊……邢來躺在安全氣囊上一動不動,易辛還以為邢來受了多重的傷,結果邢來似乎還好好的。他的眼睛大睜著,呼吸十分的勻稱,從易辛的角度開上去也沒有留血。隻是邢來的眼淚鼻涕順著臉頰留下堆積在了安全氣囊上麵。


    “邢來,邢來。”邢來的樣子看起來是有些淒慘,易辛走到他麵前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到:“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了哈,不哭了……”


    邢來眼珠子轉向易辛,眼睛裏充滿了絕望。


    邢來用力的吸了吸鼻涕,接著才微微抬起頭來,看向易辛,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


    易辛看著邢來淒慘的樣子,稍微有些不忍,溫柔的說到:“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想要在昏暗而又漫長地下通道裏麵堅持前行真的非常的不容易,並不是因為道路不好走,相反,整個道路異常平坦,像是經過進行休整的一樣,延綿向下的路連那些拖著腳步,行屍走肉般的村民都能夠輕鬆前行,不用擔心摔倒。讓郭琴感到害怕的是走了太久,卻不知道還要走多久,通道前後都看不到盡頭,仿佛會延伸到無限的遠方,而通道裏隻有郭琴一個人聲音,安靜得可怕。


    心裏上的壓力遠遠不隻是靜謐和未知帶來的恐懼,更讓郭琴痛苦的是來自這通道修建者的深深的惡意。


    在古代早就有這樣一種惡劣的習慣,在修建大型建築的時候,會將一些人的屍體一起澆築到建築當中,這些人或來自奴隸,或是犯人,戰敗的敵軍,以及受刑的苦工們。這麽做的目的不僅僅能夠聚集死者的怨氣,起到強大的威懾作用,還因為他們參和著血肉和骨頭做出來的水泥會更加的堅固。


    郭琴自然看不出來這地底的通道究竟修建了多少個歲月,但是她完完全全能夠感受到當時在修建這通道的時候屠戮了多少的生命。隨著郭琴的深入,牆麵上開始浮現出許多的人頭,手,身體的各個部分,那些和著水泥的屍體並沒有因為年代的久遠而變成脆弱的白骨,反而因為水泥的保護變成了幹屍一般的樣子。他們死前掙紮的慘狀也完好的封印了起來,微弱的手機的光線照出一幅幅死者的麵容,搖曳的影子仿佛時隔百年也久久不能停息的陰怨的呐喊。


    通道以及是寂靜無聲,但郭琴的內心裏仿佛這牆壁上的死者都活過來一般,張牙舞爪的從兩邊的牆壁向著她壓來,帶著無盡的不甘與怨念的呐喊,振聾發聵。


    郭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站穩腳步向前走,她實在害怕觸摸牆壁,那貼在牆壁上的手掌仿佛會瞬間把他抓住一般。


    郭琴默默的流下了眼淚,雖然牆壁裏的那些屍骸在它們成形的時候就已經死得非常的透徹了。但郭琴自己的想象力卻神奇的讓它們都複活了起來,在她的腦海中掙紮著試圖爬出牆壁,掙紮著想要抓住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回頭,隻有前進,而前進,或許牆麵上的這些死者,就預示著她的悲慘下場。


    絕望,在這通道裏充斥著的就是現在郭琴心中的無盡的絕望。


    即使絕望,郭琴依然要向前走,因為前方有她的朋友,她要救他們,這是她一直堅持到現在,並且一直會堅持下去的執念。


    在這執念的引導下,郭琴背負這沉重的絕望,繼續在這無盡深幽的通道裏執著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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