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多謝父皇!”衛景曜這才回過神來,父皇他……答應了,而且答應的這麽爽快,沒有絲毫的猶豫。


    成妃心中一沉,對這個結果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失望。


    皇上並沒有訓斥衛景曜,可是衛景曜卻如願娶了謝扶搖,這並不是自己樂意見到的。


    “父皇,您答應了兒臣的賜婚,那多越國使者那邊,該怎麽辦?”衛景曜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皇上簡直被他逗笑了,“怎麽,難不成你後悔?要是後悔了也好說,反正現在賜婚的聖旨還沒下,想改隨時都可以。”


    “不不不,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衛景曜連連搖頭,急忙否定著。


    “既然是你捅出來的簍子,那這個難題就交給你了,多越國使者那邊不能得罪。”皇上打趣道。


    如今多越國依附於薑國,就算得罪了他們,他們也不管怎麽樣,這就是強國的霸道。


    “父皇想要在多越國揚我國威,重要的並不是送去的人,而是我薑國的強大與否。”衛景曜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為了顯示我國威嚴,父皇可以在宗師子女中挑選一位郡主或者公主,帶著我國珍品前往多越國,郡主或者公主的身份尊貴,多越國使者縱使不滿也隻能跪拜折服。”


    衛景曜的話與皇上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點了點頭,“不錯,有幾分樣子了,沒有枉費這些日子的曆練。”


    “多謝父皇誇獎!”這句話衛景曜是真心的。


    “行了,今天朕是特地來陪你母妃吃飯的,你這小子,怎麽又聊起國事來了,回頭你母妃可要生氣了。”


    皇上見成妃臉色不太好看,出言製止道。


    衛景曜眸含笑意,自從自己離宮之後,似乎就從未有過這樣其樂融融的畫麵了。


    從記事開始,這裏就隻有自己母妃孤零零的兩人,父皇很少踏足啟祥宮。


    那時林妃正值聖寵,永壽宮永遠是其樂融融的場景,而啟祥宮則是孤零零的。


    和父皇一起吃飯,是衛景曜一直向往卻又從未得到過的,以至於後來他對皇上一直不算親近。


    所有的思緒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衛景曜垂目望著漢玉雕磚鋪成的地麵,呆呆的出神。


    一想到此時聖旨已經到了謝府,衛景曜就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哪怕在這裏跪一夜也值了。


    梳妝台前,一位美婦人望著銅鏡微微出神。


    “主兒,您還是讓楚王殿下起來吧,外麵風大,要是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翡翠輕輕的為成妃梳理著秀麗的長發,旁敲側擊道


    成妃本就於心不忍,被翡翠這麽一說,心裏就更加動搖了,“罷了罷了,你去讓他進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


    房門打開透出刺眼的光,衛景曜半眯著眸子,這才看清楚向自己走來的人。


    “殿下快起來吧,主兒讓您進去呢。”翡翠看著衛景曜的臉色,心中不免一陣心疼。


    衛景曜這才彎下了身子,輕輕活動著已經麻木了的雙腿,解放了得了雙腿,猛然衝血,膝蓋處傳來一陣腫脹的痛感。


    在翡翠的攙扶下,衛景曜這才站起了身子,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內殿,“兒臣給母妃請安。”


    剛剛得到緩解的膝蓋,又一次重新接觸著大地,衛景曜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你倒是乖覺。”成妃冷哼了一聲,看著衛景曜發白的臉色,心中後悔不已。


    她歎了口氣道,“還跪在那裏做什麽,趕緊過來。”


    “母妃,您不生氣了?”衛景曜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氣,怎麽不氣,我都要快被你給氣死了。”成妃走上前去用食指戳了一下魏景耀的腦袋。


    “要是你父王今天龍顏大怒,你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麽,為了個女人就方寸大亂,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母妃,您不隻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對嗎,我知道您不喜歡謝小姐,可是兒臣對她是真心的。”


    衛景曜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堅定,仿佛深潭中沉著的一塊碧玉。


    “真心又有什麽用,生在皇家最忌諱的便是真心二字,現在正值爭奪儲君之位的緊要關頭,你不是不知道。”成妃冷嗤道。


    “謝扶搖是什麽人?她的父親又是什麽人,太子在中秋家宴上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你就如此莽撞。”


    一想起剛才的事情,成妃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從決心爭奪皇位的那一刻,便是每天都走在了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雖然現在皇上並沒有多心,可萬一事後他回想起來,更會忌憚於你,你此時娶了她,就等於明目張膽的告訴你父皇,你要當太子。”成妃語重心長道。


    “母妃,我知道此時並不是最佳時機,可是兒臣此時若不開口,謝扶搖就很有可能真的嫁給那個使者,兒臣又怎麽甘心。”


    衛景曜目光粼粼,溫潤的嗓音從喉間溢出。


    “母妃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有真心,更何況什麽甘心不甘心了。”成妃冷言道。


    “英國公的孫女溫良嫻淑,與你甚是相配,讓她成為你的正妃才是最佳的選擇。”


    “反正父皇已經下旨賜婚了,母妃再說這些也沒用了。”衛景曜賭氣般的側過頭去,攤了攤手。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成妃揚了揚手掌,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和你爭論,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你最好規劃清楚,不要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才知道事態危急。”


    衛景曜放軟了態度,扶著成妃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半跪在旁邊,為成妃捶著腿。


    “母妃,您別生氣了,這些兒臣都知道,以後兒臣行事會更加謹慎,絕對不會再讓人有可乘之機的。”


    這段時間,衛景曜雖然呆在王府裏,但也並沒有閑著。


    他派人在衛崢和陸恒的府上,安插了不少眼線,一旦他們有任何的風吹草動,自己便會第一個知道。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出宮吧,再晚一些宮門就要關閉了。”成妃歎了口氣,兒大不由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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