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曜關心的隻是華苒嗎,謝扶搖的心一下子冷到了穀底,原來自己在他心中連一丁點的位置也沒有了。


    元貴妃聽到這句話,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滿心雀躍的望著衛景曜,可是衛景曜卻收回了目光。


    “既然皇上這麽說了,都起來吧,也省的說哀家苛待你們。”太後擺了擺手。


    “臣妾多謝太後,多謝皇上。”元貴妃臉上難掩得意,惹的珠兒在心裏一陣腹誹,這個元貴妃真是蠢到家了。


    “皇上來晚了,這件事哀家已經查清楚了。”太後輕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長道。


    “原來母後已經查清楚了,不知結果如何。”衛景曜故作鎮定的說著。


    他心裏有些忐忑,怕從太後口中聽到謝扶搖任何不好的消息。


    “翡翠,上次有個宮女弄斷了一朵玉蘭花的花莖,哀家是怎麽處置的來著。”


    太後故意裝作記性不好,吊著衛景曜的胃口。


    “啟稟太後,您賞了她五十庭杖。”翡翠一絲不苟道,既然太後讓自己做這個惡人,自己也隻能做了。


    “瑛妃,哀家念你也不是有心的,這五籃花就賞你五十杖,這也不算苛責你,你覺得如何。”


    太後薄唇微啟,話語中帶著不可反駁的凜冽威嚴。


    “臣妾雖是受人蠱惑,可到底是我親手摘了那些花,臣妾甘願受罰。”


    謝扶搖麵沉如水,如今是太後想要罰自己,就算自己舌燦蓮花,也是逃不過了。


    “太後……太後,那些花都是奴婢摘的,是奴婢的錯,您要打就打奴婢吧,求您饒了主兒。”


    紫玉一聽到要打五十庭杖,說什麽憋不住了,她向前跪行了兩步,苦苦請求道。


    “紫玉,住口!”謝扶搖冷嗬道,將她攔在了身後,“是紫玉不懂規矩,還請太後勿怪。”


    “你自己的婢女自己管教,哀家不替你操這份心。”


    太後看到沒看紫玉,隻是一個忠心為主的奴婢而已,自己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行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元貴妃跪安吧,舒嬪你服侍哀家一天了,也去歇著吧。”


    “是,臣妾告退。”華苒和珠兒相互望了一眼,福了福身子,一同退了出去。


    “翡翠,傳庭杖。”太後斜睨了一眼衛景曜,緩緩開口,“皇上政事繁忙,也不用再這兒觀刑了。”


    衛景曜的目光堅定不移的望著謝扶搖,想要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的哀求。


    哪怕隻要一個眼神,自己就會不顧一切的替她開口。


    可是讓衛景曜失望的是,謝扶搖自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頭來,更別說看自己一眼了。


    “怎麽,皇上還有事?”太後注意到了衛景曜的神情,故意詢問道。


    “沒事……兒臣告退。”衛景曜望著謝扶搖單薄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拂袖離去。


    “皇上,您別走,求您救救我們家主兒,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她吧,五十庭杖,主兒受不住的。”


    紫玉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卻還是沒有改變什麽。


    衛景曜離開的那一刻,謝扶搖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失望也有,慶幸也有。


    失望的是衛景曜就這樣放棄了自己,不帶一絲的後悔和留戀。


    另一方麵,謝扶搖也很感謝衛景曜的離開,就算是挨打,自己也不想在他麵前挨打。


    五十庭杖不是那麽好挨的,自己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她不想讓衛景曜看到自己難堪的樣子,不想在他麵前連最後的尊嚴都失去。


    片刻之後,謝扶搖感覺到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將自己架起,按在了一個半米寬的長凳上。


    “主兒!不要啊,太後,求您饒了主兒吧,求求您了……”


    紫雲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擋在了謝扶搖的身上,想要替她擋去所有的痛苦。


    “紫玉,退下。”謝扶搖對她使了個眼色,萬一太後生氣了,紫玉恐怕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將這個宮女拉出去,在這裏吵的哀家耳朵疼。”太後微微皺眉,紫玉這麽做已經是在挑戰自己的耐心了。


    “是。”翡翠走上前去,一把將紫玉拉了起來,低聲說道,“若是不想瑛妃受更多的苦楚,你最好乖乖聽話。”


    紫玉愣了一下的功夫,就被翡翠拖到了房間外麵。


    謝扶搖輕輕闔動著雙眼,說不害怕是假的,麵對疼痛,害怕是每個人的本能,可是再怕,自己也逃不掉了。


    “一。”一記庭杖攜著風重重砸下,謝扶搖感覺炸裂般的疼痛在身後蔓延。


    “啊!”一陣痛呼聲從喉間溢出,謝扶搖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將後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她不想自己那麽的難堪。


    本以為心冷了就不會痛,原來並不是……庭杖打在身上還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直到謝扶搖細細品味這一杖的痛楚,第二杖才重重的落下來。


    “二。”這些掌刑嬤嬤極有經驗,第二杖的位置正好落在第一杖的上麵,雙倍疊加的疼痛折磨著謝扶搖的神經。


    “啊……”謝扶搖再也抑製不住叫出聲來,庭杖打在自己身上竟然這麽的痛,每一下都像砸到了骨頭裏。


    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心裏的痛,衛景曜離去的背影,是謝扶搖腦海中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其實衛景曜並沒有離開,他站在院子裏,聽著庭杖不斷落下的聲音,死死的攥緊了拳頭。


    一想到謝扶搖現在痛苦的模樣,自己心裏就像撕裂一般疼痛,五十杖她要怎麽熬過去。


    衛景曜輕輕闔動著雙眼,重重地歎了口氣,“去告訴母後,她的要求朕答應了,這幾日,朕會常去宜春宮。”


    張公公愣了一下,隨機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太後在和皇上鬥法啊。


    “是,奴才這就去。”


    大殿中,庭杖還在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謝扶搖疼的滿頭冷汗,手指死死的扣著春凳,就連有人進來也沒注意。


    在看到張公公進來的那一刻,太後就知道自己贏了。


    關於舒嬪的事情,太後已經和皇上提過好幾遍了,可是皇上從來沒有答應過,這一次為了謝扶搖,他還是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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