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九十九繼續開始了‘她’的表演。


    九十九先是瞪起堅毅的眸子,說到:「我是不夜之王……」然後目光立刻飄向了遠方,他眉心蹙起,一臉憤世嫉俗的苦笑著,「就好了,哼……」


    那一聲失落的鼻哼中,仿佛有成噸的難言之隱一般。


    「我要是不夜之王,我還到你們赤雲帝國這裏當冒險者幹嘛……嗬嗬……城主大人,難道是在奚落我麽?」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城主再一次緊張起來,他的眸光立時變得無比虔誠。


    「那,那……」九十九眸中閃光,有些俏魅的紅寶石雙眸,像小貓一樣,怯怯的、害羞的看著城主,小手蜷著抵在那小巧的嘴唇上。羞怯的問道:「那、城主伯伯難道是覺得我很厲害、才、才這麽問的??!」


    說著,說著,九十九的萌度開始直線上升。宛若第一次收到生日蛋糕與生日禮物的孩子(loli),興奮、激動、雀躍的星光,閃耀在九十九的眸中。簡直萌爆!


    「那不是當然的嗎。我敢說,我們整個柯斯沃爾城,都找不到能比小九你還厲害的人了。」老城主此刻也是不受控製的,以長輩的口吻,稱呼著九十九(剛才的緊張感瞬間消失)。似是把九十九認成了自己的小孫女,語氣中滿是長輩對孫女的溺愛之情。


    聽到城主大人的誇讚,九十九瞪大了雙眸,那長長密密如小刷子一樣的睫毛扇了扇。(萌度翻倍)


    接著,她似乎意識到自己是高貴的不夜族了,於是臉上立刻浮起緋紅,跟著低下了頭,一副小公主害羞(受寵若驚)的樣子,不再看城主,目光逃向別處。


    「哼、是麽?那、那那那不是當然的嘛,哼。」小loli傲嬌著。同時,那雙小手垂落著在腿上,右手抓著左腕。好似穩重、淡定的樣子。但同時,在‘她’這幅故作鎮定的上半身之下,她的雙腿正偷偷的微微擺動著。像是小動物激動時,不受控製的搖尾巴一樣。


    (以上全是演員的基本操作)


    【而同時,就在城主大人說完,九十九裝傲嬌的一瞬,九十九的耳畔仿佛聽到自己父親的聲音。d1】


    “我、曾經在電競比賽拿了冠軍——那個時候,父親他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爸,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冠軍,沒啥用啊。哈哈。


    我坐在地鐵上,傻笑著問身旁的老爸。


    ——嘖!sei說的!!


    他立刻激動起來了。


    ——我敢說,就我那些同事們的孩子,沒一個能比你厲害的!


    說完,老爸的一胳膊搭在我肩膀上,頓時一種近似兄弟的豪情,讓我不知所措。


    我愣愣的看這他,那中年大叔的臉滿是自豪與得意,灼灼的目光裏帶著閃光,那是為我驕傲的閃光。


    ——那你幹嘛……一路板著個臉,跟我多丟人似得。


    我好像傲嬌的埋怨著。


    ——那、那我不是大人麽。


    爸爸有些害羞的說著。


    ——你那兒不都是孩子麽,那、我也跟他們一樣,瘋了似的瞎嚎?嗬嗬。


    老爸一臉磨不開的笑著。


    ——哈哈哈哈。


    我看著老爸,突然笑了出來。


    【九十九的回憶隻用了1秒,那段回憶是那麽溫馨,但是對於此刻的九十九卻萬分難過。因為那是再也無法回去的世界,因為那是無法被證實的、隻存在自己心中的幻想。d3】


    而就在九十九演完這些傲嬌的基操之後,原本隻是傲嬌的他,因這段與父親對話的虛妄幻想,眼圈裏突然不受控製的轉起了點點淚花。


    懷念曾經的世界,懷念曾經的親人,那種本非天人兩隔,卻強似天人兩隔的絕望感,讓九十九一時大意的流出了淚水。


    於是九十九順勢,在開心得意之後,做出了一副不甘的表情。‘她’蹙著眉,紅寶石似得眸中既充滿了感謝,也因淚花,充斥著一絲傷感。


    「嘿嘿,抱歉。眼睛裏進沙子了。」九十九傻笑著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接著,深吸了口氣,重新作出冷靜、沉著的樣子,看向城主,「抱歉,又讓城主大人見笑了。那請問城主您還有別的事情麽?」


    (九十九隻是順勢而為,正好讓城主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家族接受,所以才會流落到投奔紅魔族的廢物不夜族,可是‘她’忘記了,有一位‘家庭暴力的傷員’正坐在他旁邊)


    一旁的玄奈呆呆的看著主人,從被問到是不是不夜之王到現在,玄奈一直敬慕的看著主人。


    雖然九十九的表情是做給城主大人看的,是為了不被當做不夜之王,也是為了降低警戒度。


    可是玄奈並不知道,所以在玄奈的眼中:看到主人那一副苦笑著說道是不夜之王就好了,看到主人那雙尋求‘自己很厲害’的放光星星眼,以及到後來被肯定後,那激動著、苦笑著、流淚的表情。都讓玄奈覺得,自己的主人,也許並不是不懂自己的感受……


    相反,他可能十分了解自己的感受。甚至也許……主人的家庭,比自己的還要惡劣……


    “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問我那個問題吧……”


    倏然,玄奈的腦海裏回憶起九十九在月色下,問她的那個‘不明所以’的問題。——‘那,他們侵犯過你嗎?’


    玄奈依舊清晰地記得,主人那趾高氣昂(中二爆炸)的樣子。一隻手捂著臉,俯視著自己……所以,那是主人的掩飾嗎?……難道主人她……


    “主人……”玄奈關心的瞄著前一秒還在流淚,後一秒就故作鎮定,露出笑顏的九十九。“為什麽那麽快就能停止哭泣……為什麽能那麽快露出笑容……為什麽……”玄奈的表情越發難過。


    另一邊,城主愣愣的呆看了一秒。城主雖然沒有想玄奈所想,但他成功著了99的道。他覺得九十九似乎是一位不被家族承認的不夜族,所以才會在被人誇讚的時候,露出那種模樣。


    深諳世道的他,反倒被自己龐大閱曆所騙。他誤以為眼前的少女,是真的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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