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白漪芃回味著這兩個字,仿佛有些癡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童年,的確是人生中最值得回味的時光。”


    白漪芃也感慨一聲。


    她看了看蘭蘭:“平時,我非常容易關注那些被大人牽在手裏的小女孩,因為看到她們,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童年。那段無限美好卻又無法重現的時光,我常常幻想,也許現在自己正在做一個迷離的夢,等夢醒之後,我還是那個躺在媽媽身邊的小女孩。跟大人撒著嬌、打著滾。我想可能是我過於感性了吧。”


    “不僅你們女生如此,男孩子也一樣。”郭青道,“隻是歲月是誰也抵擋不住的洪流,在光陰長河裏我們終將老去。童年也好,青春也罷,都會在歲月洪流的洗刷下,消失得一幹二淨。”


    “你這個比喻倒是很形象。”白漪芃“噗”一聲笑,“隻是人麵對成長,總會有些無奈與不甘吧,尤其是當那些男生不懷好意地接近我的時候,我就會異常懷念自己的童年。那個時候,無憂無慮,身邊不會有這麽多蒼蠅……”


    “無論男女,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對優秀的異性有好感都是件正常的事。隻是因為你,還沒有這種經曆而已。”郭青想起了已經分手的女友,“不過……沒去愛過一場也並非壞事,倘若在錯的時間裏遇上錯的人,將會給自己帶來一生的傷痛。”


    “難道你們歌手都那麽喜歡學詩人麽?”白漪芃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郭青,“怎麽感覺你說話,好像在寫朦朧詩一樣。”


    郭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才自己的確有點感性泛濫了,正欲說點什麽,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幾聲蟬鳴,他心中一動:“剛才聊起童年,我即興作了首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蘭蘭一起,當這第一個聽眾?”


    “好啊。”白漪芃滿口答應,她平日裏其實是不聽中文歌曲的,隻是麵對郭青的請求,她不知為何不願拒絕。


    “那我們就一起到那邊的石凳上坐一會兒吧。”打了一下午籃球,又走了這麽久路,郭青也有點累了。


    三人來到石凳前坐下,郭青對著白漪芃和蘭蘭,清唱起來: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福利社裏麵什麽都有就是口袋裏沒有半毛錢


    諸葛四郎和魔鬼黨到底誰搶到那支寶劍


    隔壁班的那個女孩怎麽還沒經過我的窗前


    嘴裏的零食手裏的漫畫心裏初戀的童年


    ……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裏麵有沒有住著神仙


    多少地日子裏總是一個人麵對著天空發呆


    就這麽好奇就這麽幻想這麽孤單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隻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


    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天邊那一條彩虹


    什麽時候才能象高年級的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著長大的童年哦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這首《童年》是羅大佑1981年創作的流行樂曲,曲調雖然清新明快,但卻怎麽也掩蓋不住字裏行間流露出的一位成年人對童年的追憶與感懷。因此,不同年齡段的人聽這首歌,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體驗,兒童聽了這首歌曲,會覺得它是自己現實生活的寫照,把它當成一首歡快的兒歌;可上了年紀的人聽這首歌時,就會體會到那種滄桑與無奈,生出那種“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惆悵之感。亦因如此,這首歌曲在前世流行了三十多年,仍傳唱不衰。


    在郭青唱歌曲的上半段時,白漪芃坐在一邊,抱著蘭蘭,豎起耳朵聽著,但等郭青唱到下半段時,她也不自覺地伴著郭青的曲調,哼唱起來。


    “很好聽,也很經典的歌曲,這真的是你剛才即興作的?”郭青唱完後,白漪芃難以置信地說道。


    “怎麽,不相信?”白漪芃問這話時,郭青還是有點心虛的,畢竟,這首歌的確不是他原創,而是剽竊的前世樂壇教父的經典。


    “不是不相信,是有些震驚。”白漪芃感歎一句,“我一直覺得,國內流行的歌曲要麽是口水歌,要麽風花雪月言之無物,所以從來不聽國內樂壇的歌曲,可聽了你的歌才發現,原來這真是我以前的偏見。謝謝你,讓我聽到這麽富有真情實感的歌曲,也謝謝你,讓我改變了對中文歌的印象。我為能做你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而感到驕傲。”


    “隻是……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首歌寫給我麽?”白漪芃有些羞澀的詢問道。


    “當然可以,你下午幫我照看了蘭蘭那麽長時間,我還不知道怎麽謝你呢!隻是……我現在手上沒有紙和筆,你能借我一下嗎?”郭青說道。


    白漪芃點點頭,從口袋裏取出一隻中性簽字筆,然後把手裏那本書的扉頁打開:“麻煩你就寫在扉頁上吧。”


    郭青接過書和筆,很快,就把歌曲曲譜與歌詞寫好,遞給白漪芃。


    兩人又聊了好久,直到天色已晚,郭青才站起身來,向白漪芃告辭。


    “我是杭大外語係大二的學生,有時間的話,可以找我來玩。”臨別時,白漪芃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一定。”郭青接過紙,一口答應下來。


    “那我等你下一次約我哦,你可千萬別忘了。”白漪芃叮囑道。


    “放心吧。”郭青笑笑。


    這時,一旁的蘭蘭忽然開口道:“阿姨你放心,蘭蘭幫你監督爸爸,如果爸爸不講信用,那蘭蘭就再也不理爸爸了。”


    “你這丫頭!”郭青敲了下蘭蘭的腦瓜,“有了阿姨,就要出賣爸爸了?”


    說完,他和白漪芃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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